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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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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奢站起来,对他点点头,拉开了车门。
杜柏钦坐进了驾驶座。
他踩着油门倒车,车子低低地轰鸣一声,飞出车库,转出花园车道,往庄园大门驶去。
伊奢带了两名保镖开了一辆车跟着去。
一路出了庄园,进入市区,此时正是晚间交通高峰时段,杜柏钦手上握着方向盘,前面路口|交通灯仍未恢复,穿着防水外套的交通警察在指挥秩序,他耐心地踩下了刹车。
他这几天的外出都格外低调。
报纸对这桩告吹的婚事热情未减,一日一日有新闻出来,说将茉雅为情消瘦,在演出的舞台上昏倒,更有知情人士出来爆料,说婚礼取消是因为杜柏钦有了外遇。
更有报道言之凿凿说是S小姐,杜柏钦动用关系压了一下,才略微平息了一点。
只是早已引起民众议论纷纷,茉雅这几年的公众形象营造得非常的好,民众都很喜欢她,早已将她看作未来的王妃,还有激进分子到市政大道抗议,要求他出面回应此事。
他出行都尽量小心,不欲张扬。
好不容易出了城区,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汽车的大灯扫过去,一望无际城际公路白茫茫一片,路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车子,杜柏钦一路上风驰电掣,激贱起片片飞雪。
原本是三个小时能到的干漾行省,即使开到了尽可能快的速度,限于路况太糟糕,还是超出了三个小时。
杜柏钦车开得太快,伊奢油门都几乎踩到了底,性能极好的越野车一路飞驰,可是转了几个弯道,还是不见了前面的车辆,只好拨他的电话:“殿下,当心安全,我们跟不上你。”
杜柏钦双眼专注看着路面,耳边塞着蓝牙耳机:“你用定位系统跟上我的车子,我先走,随时联系。”



、60

山上的家庭旅馆。
蓁宁扫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信号;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大雪已经停了,山上的云朵灌铅似的灰暗低沉;积雪快要淹到了门槛。
她昨天给父母扫了墓;眼见天色已晚,便到山腰的旅馆歇息。
安娜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强健开朗的女士;她和丈夫经营着这家山间的小旅馆,夏天用来招待前来登山游玩的游人,收益颇丰,冬天游人稀少;夫妇俩或则围炉读书,或则出门度假,蓁宁有好几年都是这个季节上山,安娜也认得她了,攀谈几句,原来安娜还认得她过世的外婆。
这一次蓁宁过来,自然也留宿在了这里。
昨晚睡到半夜被冷醒,裹着棉被还是冷,蓁宁走到窗前一看,雪下得如扯絮一般。
昨晚停电,暖气也停了,昨夜后半夜用煤取暖,可很快厨房里仅存的煤球也烧完了。
到了早上起来,大雪压垮了山上唯一的通讯基地,手机信号也没有了。
白天男主人烧了两大桶热水,将结冰冻住了的车门打开,油缸也结了冰,又用热水暖了半天。
安娜的丈夫开车出去兜了一圈,村庄里附近的几户人家都跟他们一样,大家只好相互接济了点儿食物,等待政府的救援。
一天很快过去了。
到傍晚,蓁宁被叫下来,安娜用木头烧火取暖。
屋子被冻成了冰,只有壁炉燃烧着的带来暖意,安娜点着蜡烛,夫妇俩喝酒驱寒。
蓁宁不喝酒,只捧了杯热开水,和他们闲聊。
安娜走到门口:“亲爱的,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下雪,恐怕会更冷呢。”
蓁宁往壁炉里丢柴火:“今晚没法睡了,房间里太冷。”
坐到十点多,蓁宁开始犯困,安娜拖了把椅子,给她趴着打盹。
安娜和丈夫在旁絮絮地低声交谈。
蓁宁盖着外套刚刚睡得有点迷糊,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蓁宁骤然惊醒过来。
安娜和丈夫互相交换了个防备的眼神。
这时门外又穿来几声叩门声,不轻不重,极有礼貌。
男主人拿了壁橱里的枪,靠近门口往外看:“谁?”
杜柏钦手举起来示意自己两手空空,客气地道:“先生,打扰,可一位来自市区的小姐投宿此地?”
蓁宁大惊,手一动要站起来,椅子被打翻了,哐当一声。
蓁宁弯着腰揉着发麻的膝盖:“杜柏钦?”
杜柏钦声音顿了几秒,仿佛在深呼吸,好一会儿才说:“蓁宁 ,是不是你?开门。”
安娜推了推丈夫:找蓁宁的。
男主人拉开了门。
蓁宁转头的那一瞬间,整个屋子的人都完全怔住了。
借着跳跃的火光,屋子里浮现出一张苍白英俊的,幽灵一般的脸。
杜柏钦跨进了一步,展眉轻笑了一下,整个人忽然又鲜明起来,他的双手□了大衣的口袋,一贯的雍容自若的神态,仿佛风雪夜行不过等闲,潇洒好似一位金貂赶赴夜宴的探花郎。
安娜惊讶地道:“上帝啊,先生,你是怎么上山来的——”
杜柏钦温文尔雅地答:“小心一点开车,还是能上来的。”
蓁宁犹在发愣。
杜柏钦直接伸手拉她起来:“起来,我接你回去。”
蓁宁被他拉起。
安娜这时回过神来,笑眯眯地打量着他们俩:“姑娘交男朋友了啊。”
杜柏钦分别和他们夫妇握手,用出了探访基层亲切温柔:“食物可还有?”
安娜暧昧的笑容里都是满意神色,趁机紧紧地拉着杜柏钦的手:“有的有的,熏肉,地窖里还有马铃薯卷心菜,哎哟,姑娘,这年轻人真俊俏,是我们墨国的男孩子吧——”
杜柏钦笑着将手抽出来,又说:“注意保暖,你们需要出去城里避避风雪吗,我安排人开车送你们出去。”
安娜忙说:“不用不用,路上也不好走,我们待家里挺好。”
杜柏钦说:“政府的救援车最迟明日中午能进来,电力预计晚上能恢复。”
安娜的丈夫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杜柏钦,这时说了一句:“您是——”
杜柏钦已经给蓁宁穿上了外套,拉着她的手客气地说:“我们先回去了,多谢你们照顾蓁宁,帐结了吗?”
安娜完全没注意到丈夫的反常神色,只顾着抢着说话,眉花眼笑地答:“结了结了,去吧去吧。”
身后门的大关上,男主人低声低哝了一句什么话。
“什么!”安娜双手握拳,抵在门边,发出一声激动的尖叫,声音充沛绵长,直通云霄:“天!是他?罗杰,你没看错?真的是他!哦,老天爷!”
屋檐的雪簌簌而落。

蓁宁无奈地望了身后一眼。
杜柏钦神色如常,只顾着扶着她走下台阶。
蓁宁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口中呵出的气立刻冻成了气雾,户外寒风呼啸,杜柏钦又开始低咳。
所幸他的车就停在门前,走几步就到了。
车一直打着火,暖意扑面而来。
杜柏钦拉开车门,手撑在车顶让她上了车,见她还呆呆地坐着,又俯过身替她系好安全带。
蓁宁问:“你一个人来的?”
杜柏钦答:“伊奢还在后面,你脚怎么了?”
就走了这么几步他都看得出来?蓁宁摇摇头:没什么。
杜柏钦蹲下来低下头,执意解开了她的袜子,她昨天在雪地里走了一天,冻得脚趾头又红又肿。
杜柏钦浅浅笑了一下:“肿得跟胡萝卜似的。”
蓁宁顺势一脚踢向他,踢在了他的左边肩膀,杜柏钦轻轻皱了一下眉,人毫无防备差点往雪地里倒,他及时撑住了车门,然后一手握住了她的脚踝,手指轻轻地按了按,他手指也不暖,蓁宁却觉得浑身流过一阵酥麻的电流。
眼下没有药物,杜柏钦也只能重新替她穿好袜子,又将她的双脚小心地套进雪地靴。
他自然而然地做着这一切,蓁宁为了缓解尴尬,只好说话:“这天气还能开车出去?”
杜柏钦坐进车里,直接调转车头,简单地答:“沿着我刚刚进来的路线,应该不太难。”
蓁宁说:“晚上怕不安全。”
杜柏钦很有信心:“这里太冷,你脚又冻伤,我们还是回去。”
杜柏钦驾驶技术极好,村庄内的道路平整,他一路加速,很快地开上了山道。
也许是相隔太远而又太过艰难的一次见面,见到他时蓁宁竟也生出了几分感动,待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两人各怀心事,车内气氛不知不觉已经悄悄地沉闷起来。
蓁宁在车上,杜柏钦开得慢了一些,饶是如此,车子有好几次还是原地打滑,杜柏钦紧紧地把控着方向盘,万分惊险地开了过去。
等到车身平稳了,蓁宁问:“你来的路上,也是一路上这么转圈?”
声音不咸不淡。
杜柏钦答:“不太多,几次。”
蓁宁说:“换过雪地轮胎没有?”
杜柏钦:“换了。”
蓁宁仿佛置身事外地说了一句:“太危险。”
杜柏钦静了一会儿,忽然说:“今天有一辆旅游大巴在这一带翻车了,我担心。”
蓁宁表情冷淡:“你就指望着我一直这么倒霉?”
杜柏钦表情好像被刺了一下似的,手用力地捏了捏方向盘。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路。
杜柏钦专心看着前方,低声示好:“饿吗,后座应该有吃的。”
蓁宁终于开口,声音很淡:“你有什么事找我?”
杜柏钦转眸凝视了她一眼:“回来,好吗?”
蓁宁挑眉笑:“回哪里?”
杜柏钦声音是深深压抑着的平静:“回泛鹿,回我身边。”
蓁宁不冷不热的嘲讽:“再一次等着你什么时候把我踢出去?”
杜柏钦轻咳:“不会。”
蓁宁狠了狠心说:“平策一切顺利,我回国,短期不打算再来。”
杜柏钦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带了几分急促:“蓁宁,你不能这样。”
蓁宁笑靥如花,带了淬毒的讥讽,她一字一字地说:“杜柏钦——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对我来说还有一丝一毫可以信赖的地方吗?”
杜柏钦已经做好准备承受她的责骂,只是脸色白了白。
车内难堪的沉默。
杜柏钦修长手握着方向盘,指骨都透着白,他狠狠地吸了口气,声音带了深深的蛮横和恨意:“束蓁宁,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蓁宁一时没会意过来,不解地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眼中都泛起通红的光。
杜柏钦定定地望着前方,咬牙切齿地哽咽:“你隐瞒着我那么多事情,你明知道一切,日日夜夜对着我,却什么都不说。”
杜柏钦声音都透出了满心的痛苦绝望:“你存心的,你存心眼睁睁看着我亏欠你,一次又一次。”
他身体这段时间病发,人消瘦憔悴许多。
此时脸上更是白得可怕。
蓁宁已经明白过来,只低着头不说话。
车中只剩下他粗重紊乱的呼吸声。
杜柏钦喘了好一会儿,才平缓了呼吸。
再开口,他的声音又轻又嘶哑:“你在南部救了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蓁宁神色恍惚:“是啊,我救了你,失去了爸爸。”
杜柏钦咬着牙:“你自己说已经不爱我,我订婚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来墨撒兰?”
蓁宁泪水落下来,却轻轻笑了:“我变态,我自虐,我天生喜欢看着你娶别的女人。”
杜柏钦愣愣地望着她,自嘲地扯出一个惨淡的笑:“我如今竟然有些不敢面对你。”
蓁宁瞬间又换了一张脸,冷冰冰地答:“所以我们还是不见得好。”

车子正经过一个宽阔的上坡路,杜柏钦心头无限的凄惘酸楚,忽然压下刹车放缓了车速,一手撑住了方向盘,一手扳过她的脸,不顾一切地吻了下去。
他迅速地攫取了她饱满粉嫩的双唇,舌尖却最先品尝到咸咸的泪水,轻轻地吻去了那一滴泪,舌头随即毫不犹豫地伸入,用力地占领了她柔软的唇舌。
淡淡的树木草香强硬地侵袭而入,瞬间麻痹了蓁宁的心智。
他的气息在唇齿中搅动肆虐了数秒,蓁宁回过神来,伸手一把推开他,愤怒地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杜柏钦晃了一下,车子向右一歪,杜柏钦左手熟练一转,车身又直了。
蓁宁压抑着的情绪终于被他这一吻爆发了,她恼怒地叫:“杜柏钦!你凭什么?是,我知道你财大势大,你生杀予夺,你要谁死谁就得死,你要我我在哪儿我就得在哪儿,你高兴娶谁就娶谁,我救你是我瞎了眼蒙了心我不图你感激,杜柏钦!你以为你是谁!”
车辆停了下来,天地一片空茫。
杜柏钦幽幽地望着她。
蓁宁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犹不解恨,抬手又是一个耳光。
蓁宁在暴怒之中丝毫没有控制力道,打得自己的手掌都火辣辣的疼,杜柏钦白皙消瘦的左边脸颊,很快浮出交错的清晰指印。
蓁宁抬手捂住脸。
杜柏钦重新启动了车子,爬过了山坡,一弯连着一弯下坡道路就在眼前,极遥远处一片朦胧灯火,那是首都城康铎。
杜柏钦减速,经过了个山道的岔口,看了一眼后视镜。
随即又看了一眼蓁宁。
蓁宁打了他,心里的伤痛却没有丝毫缓解,只有情绪发泄过后的疲累,颓靡不堪地倒在位置上。
杜柏钦唇角微掀,竟然是一抹微微笑意:“我心里难过,堵得几乎透不过气来,这一刻才舒服了一点点。”
蓁宁气得眼睛又鼓起来。
杜柏钦目视前方,声音平静虔诚:“我绝不放你走,你打到解气为止。”
蓁宁不再说话,只低着头缩在座位中。



、61

杜柏钦目视前方,声音平静虔诚:“我绝不放你走;你打到解气为止。”
蓁宁不再说话;只低着头缩在座位中。
车子在干漾山的道路中飞驰,天地之中只有汽车前这一束光线;他们身侧的世界一片黑暗;沿途正经过峡谷,峭壁;或是树林。
杜柏钦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一道又一道的下坡路,他丝毫没有减速迹象,车子在弯道时几乎是飘出去的。
蓁宁终于发觉不对劲。
她慢慢地坐直身体;撑着车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后面。
杜柏钦将电话递给她:“告诉伊奢,我们在的A5054的国道上,具体位置不明确,后面有一辆车跟踪,我们车上巡航系统搜索不到他们的车辆。”
蓁宁接过电话,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动,抬手看了杜柏钦一眼,脸色有些白,没有讯号。
杜柏钦说:“算了,打了也没用,伊奢可能已经被拦截了。”
漆黑黑的夜晚,一束灯光照亮路面,雪地上凌乱的几道车痕。
这时山道两侧都是高耸的树木,仿佛隐藏了无数獠牙的狰狞怪兽,随时扑向他们。
杜柏钦手上握着方向盘,轻冷地笑了一下:“我正愁局面顽固得铁桶一般难展开,没想到他自己要来撕破脸。”
蓁宁敏锐地问:“是谁?”
杜柏钦侧过脸看了她一眼,然后握了她的手:“害怕吗?”
蓁宁摇摇头。
杜柏钦笑了笑:“我这段时间很累,觉得能和你一起死了,也不遗憾。”
极平淡的口气,听得人心底暗暗发惊。
蓁宁推开他的手:“别胡说八道。后面是谁?”
杜柏钦脑中一闪:“香嘉上昨天是不是打过电话给你,你接了?”
蓁宁不明就里,点了点头。
杜柏钦脑中飞快地思索,随口回答蓁宁:“他被他大哥关了好一阵子,你们那通应该是电话被监听了。”
蓁宁不相信:“是香嘉上?不可能!”
杜柏钦不悦地拧了眉头:“你对他倒维护得很。”
蓁宁简直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杜柏钦说:“不是他,是他哥,我跟他哥最近有点事情谈不拢。”
蓁宁打起了十二万分警觉:“对方要怎么样?”
杜柏钦神色镇定自若:“先静观其变。”
他一边说话,一边俯身一手拉开了驾驶座下的一个暗格,取出了一把狙击步枪,熟练地掂了掂,随手放在了手挡旁边。
蓁宁问:“还有没有?”
杜柏钦皱皱眉:“女孩子别玩枪。”
蓁宁很快从他车上掏出另外一把枪,是一柄的步手枪,比他更快的动作,检查弹匣,顺手上膛,稳稳地握在手上。
蓁宁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声响。
好像过年放鞭炮,又好像石子敲打在屋顶的瓦片,沙沙的一阵乱响。
后轮突然一震,车子顿时平衡,失控地往一侧滑。
杜柏钦就在这一刻突然踩下刹车,车子轮胎尖锐摩擦地面,溅起大片雪花,他飞速地打转方向盘,车辆靠着左侧的山壁一路摩擦,一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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