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untouchable无法触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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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个把头轻轻搁在他背上的男孩子恍若低叹的声音。
“终于回来了……哥哥……”
几秒的微顿后,少年恍若不闻般继续手上的工作。却也没有阻止男孩双臂环着他的举动。
“为什么……”依旧可以听到那闷闷的声音,男孩子把头埋在他背心窝里:
“我那样恳求你,求你回来,你从未怜悯。爸爸让你回来,你却马上就回来了?”
“……”水流声哗啦啦不绝。
“你知道吗……?”抱着他的手臂忽然紧了一紧,像怕冷一般搂着他,低低喃喃,“爸爸原本想让我进伊叶,我求了他好久好久,他才让我进铭德……他从未那样狠,有那么一刹那,我都以为自己要死掉了,那么绝望,可是又不甘心,所以咬着牙没有让自己昏过去,哭着反反复复求他,他只是更狠一些……”
背后好像有一点湿。墨色的眸子已经悄然冻结,无声地看着从手指缝间流下去的“血液”。
“我一次次求他,我会乖乖的,我会听他的话,只有这一次,允许我忤逆,求求他、……”
“……进了铭德我也帮不到你什么。”少年第一次开口,反反复复洗着那个调色盘,声音没有起伏。
“……我知道、我知道……”男孩从背后抱着他,埋着头像着了迷一样低低絮絮喃喃,“……我只是想离哥哥近一点,离你近一点,近一点……”
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情瞬间像划破皮囊一样从江晚临心上划开!他无声地关掉了水龙头,依旧带着水的左手简略在衣服上擦了一擦,然后拿住了男孩环过来的手腕,强行从他身体上扒开!
“……哥哥……!”
同时转身看到了男孩那张依旧挂着泪水的清秀的脸。刻意忽视了那上面一瞬间涌出来的惊讶和受伤,他的目光越过他飘忽着不知看向了后方的哪里:
“快回去吧,他不会高兴又看见你在这里的。”
“……你、这是你的借口!”
少年垂下眸,没有回应反而低声道:
“受伤了就多休息休息。后天就开学了。”
说完少年绕过男孩就要离开,没想,却被男孩子从后面再次抱住!
“……不要!不要走,哥哥!我只要你抱着……!”
一点一点,掰开男孩的手指。这次,他甚至没有回头看男孩的表情,只是低低说了一句:
“……不会再有多久了。”
“什么……?”
没有听清亦没有听懂,男孩子从呆立反应过来,那个冷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UntouchableChapter one(4)
深夜。沐洗过后的江晚临一身睡衣轻轻靠在床头。头顶一盏橘红色的小灯发出温暖的光,直直打在他搁在膝上的本子上。他在灯光中微微蜷着长睫看着,手中的铅笔懒懒随意地在本子上涂画。
当那个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时,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眯着眼涂着手中即将完成的作品。毫不惊讶,每天晚上那个脚步声都会来到这里,然后经过这里,在毗邻的那个房间停下,轻轻旋转了门走进去。过了几分钟,有时候更长,然后走出来,脚步声再次经过这里,渐渐消失在夜的怀抱里。
所以,当那个脚步声再次如约走过来,却没有按照剧本安排继续向前,而是突然停在了他的门外,接着门把手响了——江晚临狠狠愣了一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疯一般迅速把手中的画本塞在了被子里!
门开了,那个人走了进来,门在他身后静静关上。江晚临刚刚藏好他的东西,面对着男人一时间居然感觉有些狼狈。而那个男人在身后关了门之后,也并没有如江晚临料想的一样立刻道明来意,他甚至没有看江晚临,而是自顾,走到了那房间的桌子前,从那半开的抽屉里,迅速抽出那副未完成的远山。
霎时间江晚临的身体动了动——想要去阻止男人的举动;可是他最终还是制止了自己这个冲动,一动不动坐在床上。
男人静静看着手中的画幅,一切表情都淹没在房间的阴影里,看不清晰。一晌,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依旧没有说什么,颀长的身体静静倚在桌边,从身后窗子透进来的淡淡月光,为他勾出一个完美的剪影。
诡异的沉默如同什么生物的长长触角一般,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不安地蔓延。那一动不动逆光的面庞,却莫名让江晚临知道正注视着自己。江晚临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奇怪的念头:那个人……——
那个人却忽然开口,静静的声音,打碎了他那一瞬的妄念:
“在外逍遥了一个暑假,终于舍得回家了?”黑夜潜涌之下,逆光看不清表情的男人,声音如深海寒冰。
那个人,虽然好涵养,一定会因此发怒的——江晚临知道。现在,果然,还是为着这件事情来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知为什么,江晚临心中却很快的闪过一丝别样的感情,面对男人毫无感情的问话,他选择了沉默。
“嗯?回答我——你这个暑假干什么去了?居然张溥也学会被哄着一起骗我了,真是了不得!”江晚临明显抵抗的沉默显然引起了男人的不满。一直不露感情,至此,声音中才显出一点破绽。
“……”江晚临依旧继续选择缄口不言。
“还是说,这次如果不是我打电话让你回来,你准备这辈子都不踏入这个家?”
墨色的眸子颤了颤,手指慢慢蜷起,抓住了那盖着画册的被子一角。许久,床上之人终于缓缓开口了:
“……回不回来,对你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男人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了,黑暗中,没有人看见。再次开口,已是同样冷漠得令人战栗:
“你回不回来,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你还是一个哥哥,有一个刚刚要上高中的弟弟,你还是这个家的成员,就会影响到他……”
“呵,家?!——父亲大人,您还以为我们这算一个家?”江晚临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诮的笑:
“那么请问父亲大人,您是以怎样的关系定义江流月——您的儿子?或者说——您的情人?”
话音刚落,江晚临只感觉一个黑影瞬间从窗户冲到了他面前!来不及反抗,脖子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住!那铁一般的钳制,江晚临不仅无法挣脱,甚至连动都无法动一下!
“我、警、告、你——”一字一顿,男人努力压制的低沉声音中释放出极度危险的讯息:“——不要把这些话带到你弟弟面前!”
那双逼至近前的黑色眸子,闪烁着好久未见的狂怒。看着那双瞬间失去理智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居然就让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的江晚临微微笑了起来,黑色的眸子毫无畏惧,直视着面前之人,一字一句道:
“怎么?这样大声。您就不怕吵醒了隔壁的江流月吗?”
嵌住的力道瞬间再次加重了一些!江晚临的脸上开始出现一些不自然的红晕。
“我警告你,你要怎么样无所谓!——但是,不要把你从外面学来的一些肮脏的东西带到他身上!即使在一个学校,离、他、远、点——!”
男人的话音落,自此迎来的是从未有过的、长久的沉默。黑暗的眸子紧紧压着那另一双,小小的空间,虽然开着窗,依旧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压抑!
“呵——”
良久之后,寂静之中,一个莫名意味的单音。那两排刷子一样细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垂了下来,盖住了幽黑的眼睛,好像自此闭上了什么东西。床上的少年仿佛就此安静的沉睡,垂着头,低声道:
“您放心吧,我——不会碰他分毫的。父亲。”
“希望你总是记得今天的话!”冷哼一声,松开手上的力道,男人连一个多余的字都再没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门在那里“咔!”地关上。额发滑下来遮住了床上之人的眼睛。半晌之后,他忽然就掀开被子,扯出那个一直藏于下面的画本,将最新一页、那原本就要完工的画幅——撕成了粉碎!
、UntouchableChapter two(1)
2。UntouchableChapter two
我——就要死了……
黑暗无光的空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意识在海绵一样充满四周的东西间漂浮,完全无法聚拢。
「滴答——滴答——」
失去时间,失去空间,失去味觉嗅觉触觉,唯有那宛若水滴不断落下来的单调滴答声,在耳中无限的放大。
我就要死了……就要死了……
为什么、感觉不到一丝留恋……这个本不该诞生的生命,这个早该枯萎的世界……
我受够了。
那就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这一次……请让我死吧……
这个时间,居然听到了第二个声音。冰冷的,比第一个声音好不到哪里去,好像藏在这黑暗之下,毫无感情的窥视着这里。那声音让人熟悉,又让人一阵战栗,直直疼到最心底里去。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个声音说,“——不要后悔。”
张了张嘴,一瞬间好像想要说什么,下一秒,却觉得自己什么也无法说。
对,缄口,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要做。就这样,让自己静静离去吧……
只要闭着眼,沉沉地、沉下去,沉下去……
……我不后悔。
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在心中反复喃喃,伴随一直沉到那黑暗的最底部。好像有什么东西随之滑了下来,掉进了无声无息的深海最深处。
一遍遍喃喃,空洞的喃喃。
我不后悔……
我不……从未曾……后悔……
##
强烈的阳光。江晚临从梦中醒来。
——滴答。
梦中那声音却仿佛还回荡在耳边,空洞得令人绝望。
江晚临转过头去,看着从窗户里汹涌而入的朝阳,明亮的炫目中,愣愣地发呆:
有多久……自己没有再做这个梦了?
结果只是回到这里的第一天,这个梦境就再次缠绕上来——不,或许,说“回忆”更确切一点。
疲倦地眨眨睫,却也无心再次睡眠。江晚临起床来。
今天是星期天,他回来的第二天。
习惯性地伸手从床头柜上取下那块手表,戴在了左手腕。调整一下,让表盘位于腕心,遮住那一道道蚯蚓一样累积在那里的伤疤,然后凝眸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四十。时间还早。
简单洗漱过后,收拾画具,背着画板出门。这个时候江家还是一片寂静,晨光中;装修素雅的房子更显得洁白明亮。好似不愿打搅了这一片安宁,江晚临放轻了步子,悄悄下楼而去。
一路上果然是连仆人都没看见一个。江晚临微微松了一口气。眼看着就到大门了,轻轻换好了鞋子,手正要去开门——
一个冷冷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
“这么早,你要去哪儿?”
扶上门把的手瞬间僵在了那里。好一会儿,少年才缓缓地转过来半脸,同样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静静道:
“您没有看见我背着的东西吗。”
不知何时站于后面的颀长男人,皱着眉看了看他肩上的画板:
“写生?”
“……”
“你已经高三了。”
“我知道。”
男人再次不耐地皱皱眉,这个动作却丝毫没有损伤他的俊美:
“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
男人的声音顿时扬高了:
“写个生需要一整天、直到晚上?!”
“这些时间远远不够。”
“你——”江晚临一直毫无起伏的声音的回答下,男人忽然间好像什么被惹恼的动物,变得很暴躁:
“——不许骗我了!亲口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与男人没由来的暴躁相对比,那个背过去的影子却很平静。晨光中,全身沐浴在明亮中的少年,宛如洁白的天使。他微微仰着头,一动不动定在原地,良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当寂静悄无声息地吞噬了两人之间的氧气时,他才忽然像打破沉默一样微微侧过脸,勾勒在柔和的光线中的绝美侧面,微微下垂的长睫,缓慢开合的双唇,静静吐出那些冰冷冷的字眼:
“我到底去做什么——您不是不关心吗?既然您只不过希望我给江流月做个好表率,那你就这样告诉他罢——我就是去乖乖写生了,除此以外,什么事情也没有。至于其他的,您忽然一时好奇想要知道更多——对不起,您不是不管吗?——您也管不着!”
说完,转回头,再不停留。开门的一瞬,阳光从缝隙争相汹涌进来,竟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接着“嘭!”的一声,一切又恢复如初,冰冷冷的铁门已经阻隔了两个人。
也所幸,这时男人面对的只是一扇冰冷无感情的铁门。如果恰巧在此时,恰巧有什么人,站在了男人对面,看到了男人此时此刻的表情——
——帝王也会在他身前下跪,恶魔也会在他面前颤抖。
##
下了山,步行可到的地方,是一带依山而建的渡水槽。年代久远,火车桥一样的灰色渡槽,蜿蜒出没于层层青樾之间,有一处,下面正好是一条碎石小路。小路两岸夹着群山,风景秀丽,尤其在这早上,新鲜的空气中偶尔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叫,“鸟鸣山更幽”,更衬得这里清新出尘。
江晚临正是在这儿选择了一个角度,支起了画架。虽然偏僻,每天早上依旧有不少人来晨练慢跑。江晚临在纸上慢慢涂画间,不少人,或是独自一人,或是三三两两,从他面前慢跑着经过,偶尔一两个还会投来好奇的一眼。而江晚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绘画中,丝毫没有留意到。山风清爽,鸟声悦耳,他全心全意投入,像雕琢玉器一样细细打磨自己的笔下世界,不会再想到悲或者喜、荣或者辱,不会再为任何凡尘琐事打扰——这,是江晚临最倾心的状态。
许久许久,江晚临如释重负般缓缓舒出一口气,停下画笔,好像看着恋人一般,江晚临仔细端详着自己这副刚完成的风景画:浅绿的山峦,朦胧的雾霭,无人的小径,古老的渡槽。清新安宁,不知不觉就让人沉浸其中;然而那渡桥斑驳的灰色,仿佛褪色的回忆一般,不知为何竟也生出一份惆怅。
“爸爸、爸爸,这个大哥哥在做什么?”
男孩子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江晚临的沉思。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运动装的高大男人,牵着一个大约只有五六岁的男孩子,正站在江晚临画架的不远。
俊美颀长的男人,即使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依旧身形挺拔。那张五官深刻冷冽的脸,平素大约也是不苟言笑的,此时面对着男孩子却露出非常温和的笑容,耐心道:
“大哥哥在写生。”
“写生、写生?”
“写生……就是画画儿。”
“画画?我喜欢画画~~我们过去看看大哥哥在画什么吧~”
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些为难的神色:“大哥哥在专心画画,我们不好去打扰……”
江晚临此时精神正恍惚了一下,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没等他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取下了夹子下的画幅,递到了那对父子面前:
“没事的,我很乐意给他看看。”
那个父亲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感激的接过去:
“看,大哥哥画的渡槽,画的多好。小心点,别把大哥哥的东西弄坏了~”
男孩子抬起手小心翼翼地从父亲手中接过画幅,明亮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东西:
“嗯,大哥哥真会画画~我也想像大哥哥一样……”
“喜欢吗?若是喜欢便送给你了。”江晚临再次脱口而出。说完,连自己都微微惊讶,随后又了然。
男孩子听闻非常开心,而孩子父亲却有些犹豫:
“这样、恐怕……”
“没事的。我也很喜欢这个孩子。”江晚临淡淡道。
目送着那对父子捧着他的画欢天喜地走远,江晚临缓缓收回目光,俯首静静收拾起画具。不知何时,心中那份惆怅又再深了一些,几乎侵入骨髓。江晚临忽然有点惘然:今天来这里写生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UntouchableChapter two(2)
此时已时近中午,当时急着出门,江晚临连早饭都还没有用过。随便在附近一家餐馆把早中饭一同解决了一下,然后就去了附近的一个公园速写,近下午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