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untouchable无法触碰-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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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只眼睛,暴凸的眼球,斜斜瞪着他,控诉着他的无情。
他忽然觉得自己又要吐出来了,喉咙却被什么东西掐住,连气都喘不过来!他不由得张开了嘴,吐出了舌头,大口大口想要喘气——却在那一瞬间,他被猝然醒悟的极大惊悚攫住!——他在一瞬间明白雪花是怎样死的了!雪花那诡异的姿势,和自己现在一样:嘴巴大张,舌头伸出来,无力地喘气,甚至眼睛都因为压迫而暴出——雪花、雪花就是被、就是被……
“呜——咳咳咳!!!——呜……”
陡然从极度恐惧的梦境中跌出,少年的窒息感却没有得到解放!脖子——脖子依旧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视线一片模糊,喘不起来气来!少年开始无意识的挣扎起来:一个黑影正在自己的上方,铁爪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可怕的力气,他根本挣不脱!
——是谁?!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就像置雪花于死地一样!
说不出话,呼救不出,连意识都越飘越远、越飘越远……恍恍惚惚中,他听到了那笑声,愉快的,癫狂的,“咯咯咯咯咯咯”地响起,那是真正的恶魔的笑声!说不出话来,连思维都快停止运转,江晚临却在那一瞬间、比其他任何时候都雪亮地认清了真相——派人袭击自己的人,杀死雪花的人,还有此刻、正为杀死他而兴奋不已的人!
自己……错怪了那个人……可是,再也没有机会去向那个人道歉了……
江晚临无力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慢慢沉入黑暗……
就在那最后一丝意识都要被吞噬的时候——脖子上的束缚忽然被解除了!空气一下灌进来,求生本能使江晚临开始大口大口喘气起来!
“——我、要、杀、了、你!!!!!!”
他听见了那个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熟悉声音,和那陷入疯狂的女子笑声混杂在一起,好像还有东西被碰掉在地的声音,一片混乱。江晚临的眼睛依旧睁不开,双手却不由自主摸索向自己还有一道勒痕的脖子,眼泪,突兀的从闭着的眼睑下面源源不断流了出来。
——果然,果然,有伤害自己的人,那个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如果有敢于伤害自己的人,天涯海角、挖地三尺,那个人也会替他讨回来……
——可是自己、可是自己却……
、UntouchableChapter ten(17)
“杀了我呀!杀了我呀!来杀我呀——妄图谋杀自己的妻子,别以为我不敢告你!!!”
这一刻,彻底化身为恶魔的女人癫狂的大笑着,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把整个江宅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了。仆人们都三三两两聚集在客厅边缘,看着彻底陷入疯狂的女主人倚靠在走廊的栏杆边缘,把走廊装饰的瓷器全部摔下楼,一边笑得直不起身:
“你以为那个小房间能关得住我?笑死我了!告诉你,外面的一切我了如指掌!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你那宝贝儿子,你以为你保护的多到位吗?上一次要不是那畜生跳出来坏我好事,你现在就对着你儿子遗像哭吧!至于那坏我好事的畜生,弄死他更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看它在我手下挣扎,一点一点死去,实在是一种享受!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妈妈,妈妈……!!!”
江流月也被吵醒了,看到女人如此可怖的一面,他吓得跪在地上,哭着求女人恢复正常,可女人完全不理睬他。
“——抱歉,你已经不是我的妻子了。”
陡然响起的冷静到冷酷的声音。全场在瞬间安静,只听男人没有感情的静静道:
“沈清霜。从这一刻起——我们条约解除。离婚。”
——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连女人一时间也静了一静。可是就这么几秒后,还是女人发出了几声嚣张的笑声:
“呵呵,解除婚约!江无尘,你以为你说解除就解除?!你以为我的家长会善罢甘休?”
谁知江无尘也裂开嘴,盯着面前疯狂的女子,一抹比之更加令人恐惧的森然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上。男人一边无声笑着,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一边一字一句道:
“正合我意,你大可以现在就回去,问一问你的家长,谁拥有主动权,他们敢不敢为了你这么做——立刻从我这里滚出去!”
全场人都被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压迫之感镇住了,诺大的江宅,一瞬间鸦雀无声!
难耐的寂静中,沈清霜目光渐渐呆滞——猝然捂住脸哭了出来!这一下更加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在瞬间从一个残忍的恶魔变成了一个仿佛受尽欺压受尽委屈的弱女子。沈清霜一边哭着,一边忽然喊了旁边的男孩子:
“流月,流月……”
完全没有从女人又哭又笑的表现中回过神,江流月怔怔地抬起头,望着女子,一脸茫然:
“妈妈……?”
“他们想要害死妈妈,妈妈要被从这里赶走了……”
“谁……?谁要害死妈妈?……”
从手掌中抬起脸,女人陡然又露出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女子没有回答他,身体摇摇晃晃,往后又退了一步,女子肆然的流着泪,又笑着,语无伦次地道:
“你一定,要记住那个负了妈妈的人……我、饶不了他……那个……”
大厅一片死寂,只见那个颤颤巍巍的身体又哭又笑,一步步,慢慢地向后面的栏杆靠近。当江无尘已经觉察到一丝异样,想要冲过去时——那个身影已经向后一倾,翻过了栏杆——如断线纸鸢一般的身体从楼上直直坠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晌死寂之后,大厅四周响起尖叫声,彻底撕裂黑夜的伪装!
男孩子茫然地盯着女子身影消失的地方,最后那个呼唤疑惑的出口:
“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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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向警方出示病例,这次事件纯属一次自杀事件,自杀者患有长期的精神分裂症,你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简单致谢,送走了那人,男人疲惫走回大厅,一个人站在大厅边缘。大厅的灯全部被打开了,象牙白的地板在人造的雪亮灯光下反着刺眼的光,光洁得看不出一点污渍,也不会有人想到仅仅几个小时前,那里曾被大滩鲜血浸染!
沈清霜从走廊跳下来,正跌在了她之前摔下楼的陶瓷残片上,无数刀片一般锋利的碎片瞬间刺穿了她的身体。
那血溅当场的画面,站在客厅中亲眼目睹这一切发生的仆人们,其中承受能力差一点的,当场就哭了出来,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最后还是救护车来,专门人员把那句身体骨架扭曲得不正常的身体抬上了担架。
江无尘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一切。却在这时,那个之前好像都被吓傻了的男孩子陡然从二楼冲下来,一下子撞在了江无尘身上!江无尘丝毫没有防备,居然差点被撞倒!男孩子却并没有放开江无尘,他好像小兽一样撕咬着江无尘的衣服,对江无尘拳打脚踢,一边嘶声吼道:
“——还我妈妈!!!是你害死了妈妈!!!!!!!!!!”
男人轻松就挥开了江流月,同时对着身上被抓咬出来的痕迹微微皱了皱眉头。江流月被推开后并没有放弃,他的双眼红红的,好像一只饥饿的小兽一样恶狠狠瞪着江无尘,眼看着又要冲上来,却被左右的仆人一把架住!
“你这个凶手!!!是你害死了妈妈!!!还我妈妈!!!!”
男孩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奋力在仆人的手臂中挣扎。那些人刚刚把沈清霜抬出客厅,有仆人来打扫地上的碎片和鲜血,江无尘看着那满地鲜红,觉得一阵烦躁,根本无力再去理会男孩子的取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让仆人把江流月送回了房间。
如此人去楼空,几分钟前的那一场闹剧草草落幕,大厅一时间冷清了下来。几个仆人在忙忙碌碌的打扫着血迹,江无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的动作,忽然目光不经意一移——捕捉到那藏在客厅边缘黑暗中的一个小身影,正看着这里。
在捕捉到那双眼睛中的感情后,江无尘一凛:他希望他没有看见那双眼睛中的感情,那是——深深的忏悔。为什么面对女人的死,那个人会露出如此的表情——难不成,他以为女人的自杀,是自己的缘故……?
谁知那个小身影也好像发现了他,陡然转身,跑上了楼。
江无尘刚想顺势追上去,谁知张溥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医院那边……”
江无尘停下了脚步:也罢,也许现在还是不要再用这件事情去刺激那个人的好,给那个人一点时间自我冷静一下。
果然到现在,自己内心深处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那个人。江无尘在心中无奈喟叹一声,道:
“我这就去医院。”
刚刚转身,忽然又听到一阵哭喊声,从二楼走廊尽头传来,江无尘的脚步不由得滞了一滞。
“老爷,那孩子他……”
同样听到了江流月的哭声,张溥陡然紧张起来:如今,江流月就是这里最敏感的人物。沈清霜自杀,江流月一口咬定江无尘就是害死她的凶手,张溥完全想不出对小孩子缺乏耐心的江无尘会如何处理那个孩子。
“……随他折腾去,他会停下来的,不用理会。”
江无尘的表情冷冷的。停了一停,又加了一句:
“不要让他乱跑。”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江宅。
没想到,处理女人的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麻烦。医院宣告抢救无效死亡,紧接着,一大堆繁琐的事情就上来了:配合警方调查,应付小道记者,还有沈家借机敲诈一般的纠缠。直到事发当天晚上七点多,江无尘才精疲力竭地回到江宅,脑子已经被这一整天下来的各种事情搅得杂乱不堪。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看江晚临。谁知男人来到江晚临房门前,却被告知少年已经休息了。居然这么早就休息了?男人微微有点诧异,但想想这几天来少年受到的惊吓,还是忍住了自己,没有进去打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回到房间坐下,那隐隐的哭泣声就传了过来——都过了一天了,江流月居然还在哭?江无尘的头皮一阵一阵发麻,他强自镇定下来,开始集中注意力处理这几天来积压的公司文件,渐渐地,就不再注意起那哭声来。
终于,江无尘把积压的文件也处理完毕,伸个懒腰站起身,看看钟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忽然发现,沉沉的黑夜,外面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了。那断断续续的哭声也终于倦了、停止了,江宅在雨帘的笼罩下一片静穆。
这一刻,江无尘居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女人的死,在他心底,也许,是感觉——解脱了。也许,这次的联姻真的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即使在事业上对自己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促进,可是生活上、感情上,自己却彻底陷入了泥潭。
江无尘自以为自己的年龄和阅历已经看穿了红尘。在他从小生活的环境中,婚姻就是一个工具,所以他也毫不犹豫的利用婚姻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现在他却无法这样做了。因为,他有了真正爱的人。他以为自己可以有一个形式上妻子然后把心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可事实上,这是一种伤害,对自己爱的人,对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猛然醒悟到自己的错误时,江无尘在内心深处深深忏悔起来——老道不是适合所有的,尤其在感情面前完全不适用。在感情面前,他依旧幼稚得像个孩子。
自己的幼稚已经酿成了大错,但所幸,还没有造成最无可挽回的局面——那个人还在自己身边。从今以后,自己的生命里只会有那一个人,别的任何人,不管对自己有怎样的裨益,自己也不会将之带入自己的生活。自己要全心全意只宠那一个人,一个人……
“——老、老爷!”
当仆人的惊呼声陡然响起,推门而入的时候,江无尘仍然静静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夜,嘴角弯起一弧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什么事?”慢慢转过身去。仆人诚惶诚恐的表情让他心猝然一跳——好像针刺一般的感觉!
“……那个、江、江流月少爷……失踪了……”
江无尘的心跳猛然加速!在听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又慢慢缓下来,定了定神,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刚刚。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检查一下房间,然后派人四处搜寻一下,下雨的晚上,一个九岁的孩子能跑到哪里去。”
“是!不、不是的……老爷……老爷……”
仆人却语无伦次的哆嗦着,不敢看江无尘。一阵极度的不详在闪电间冲上了江无尘的心头!他猝然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盯着仆人,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那句话,阻止即将听到的事实!可是,仆人从颤抖的嘴唇中依旧吐出那一句话:
“江晚临少爷……也不见了……”
、UntouchableChapter ten(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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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好冷、好冷……
雨,什么时候会停?我那梦想的家园,在缥缈难觅的远方闪烁着微弱的光……
“呼、呼……哥哥……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气喘吁吁长期不接下气的声音。
“我抱你,我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太冷了,衣服都湿透了,手也冻僵了,雨打在脸上好疼……”
“躲到我衣服下来,把手伸到我颈窝里,坚持一下,雨马上就会停了,想想你经常跟我说起的那个地方,有草地,有溪流,有萤火飞舞……”
“哥哥,我们真的会到那个地方吗?爸爸妈妈不会再争吵,我可以每天和哥哥在一起吗……”
“当然、当然。我们一起去那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不会有争吵,不会有背叛……”
“嗯哥哥,我相信你…………”
「踏、踏、踏!」
沉重急促的脚步,踩在泥泞的道路上。怀中抱着那一个人,为了不让雨淋在那个人身上,他几乎是弓着背前行,让所有的雨点都打在自己的身上。黑夜与雨幕,他甚至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脚下滑滑的软泥,几次都差点跌倒。呼吸开始紊乱,可是他从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仿佛只有这样不断向前、向前,才能逃离身后那个可怕的深渊。
这次,是他自己选择要离开。那里的生活,已经彻底无法维系了。也许,自己早就知道那一点时,就应该放弃的:他与那个人,不管是血缘还是彼此猜忌的羁绊,都注定他们会长久的彼此伤害下去。不仅如此,还会伤害其他人:无辜被害的雪白生灵,从楼上纵身一跃的女子,怀中那个因为自己而失去了母亲的孩子……自己再也不应该在那个人身边拖累他了,是时候,让自己离开了。
“看,我们已经到后山的水渠了。沿着这个水渠,我们就可以下山,离开这里了。”
终于看到了目的地,黑色的渠水在夜幕中静静流淌,雨水打在上面也激不起一点浪花,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于黑色的漩涡中。他总算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怀中的人儿却没有回应他的欣喜。直到这时,他才察觉一丝异样,发现怀中的孩子已是全身滚烫,连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江流月?!”
连忙摇醒他。怀中的孩子慢慢睁开眼,看了一眼面前那黝黑的水面,因高烧而沙哑的声音慢慢道:
“……哥哥,我们到哪里了?”
“我们到后山的水渠了,沿着这个水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嗯……”
怀中的男孩子发出一个疲倦的音节,在少年怀中缩了一缩,小声道:
“哥哥,我困了……我想要……先睡一会……”
他抱着男孩子在岸边坐下,把那个人滚烫的身体都严严实实遮在自己的衣服下:
“不能睡,千万不能睡觉。我们休息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听我跟你说话,我会一直跟你说话,千万不要睡觉。”
“嗯……”男孩子明显乏力地应了一声,“哥哥,雨,什么时候会停……”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