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pass]不完全刑事手册 作者:月_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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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细腻的心

“这里是公安局刑事课，现在这块区域因安全原因限制进入，附近人员请立刻远离。再次放送，这里是公安局……”
才到体育馆附近，就听见可米萨酱用可爱的声音不停的播送着广播，提醒着周边的学生不要靠近。
越是接近，宜野座的脚步就愈加沉重。
他思考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和吉田洋平从社团招新会分开后，到现在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会不会是狡啮慎也弄错了？他并没有见过洋平吧……
宜野座边跑边想，脑袋里涌现出各种各样杂乱的思绪，终是咬着牙一口气飞奔到案件现场的边缘，不出意料，巡查无人机立即拦住了他。
“无关人士请不要靠近。”无人机用机械的声音提示着。
“等等，我有事请教。”宜野座微微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张的情绪表露无遗，“请问，出事的人是叫吉田洋平吗？”
无人机还没来得及回答，宜野座突然被人向后一拉，回头看去，正是狡啮慎也。
“宜野，在这边。”
被狡啮拉着跑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宜野座来到一辆警车前，校长先生和几位老师都在。
其中一位男老师远远看见他们，就立马跑上前阻拦住，善意的提醒道：“你们怎么还没离开，在事件现场逗留容易让色相浑浊，快点离开吧。”
“不是的，老师，这位是吉田洋平的朋友，他可能知道一些情况。”狡啮慎也急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不过公安局的调查已经结束，吉田君是突发疾病，实在太不幸了，”男老师叹口气，又朝宜野座说道，“你也不要太伤心，精神波动大，psychopass数值会上升的哦。”
“不……不可能……下午的时候，他还很好。”宜野座捏紧拳头，悲伤的感觉布满全身。
“吉田君身体一直不好呢，恐怕是因为这样，才突然离开了。”男老师说。
宜野座有些吃惊：“他身体一直不好？”
“是啊，资料里显示的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有在接受治疗，你是他的朋友，这都不知道吗？好啦，快回去吧。”男老师说着转身走回去了，无人机似乎是接到信息，紧接着移到他们面前，催促他们离开。
狡啮慎也只好拍拍宜野座肩膀，说：“看来是没办法再见一面了，要不先回去吧，请节哀。”
宜野座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自言自语：“洋平原来一直身体不好吗……”
他脑中浮现出吉田洋平瘦瘦的身影，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容和他分享有趣的事情，中学时吉田偶尔会有缺席的时候，宜野座本身就不是擅于关心别人的类型，头几次觉得奇怪，曾经简单地问过，吉田告诉他只是家中有些事情要处理，他也就相信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吉田洋平应该就是去治疗了。
身为好友，居然一无所知到这个地步，宜野座后悔不已，眼眶发热，眼泪忍不住掉落下来。
“喂……你没事吧，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别哭啊……”旁边的狡啮慎也完全没想到一贯高傲的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禁慌了手脚，平时大大咧咧的，身上也根本没有带任何可以擦拭眼泪的东西，只好扶住他的肩膀，几乎强硬的将他带离现场，躲到花坛后面。
宜野座失落的坐在地上，双手架在膝盖上方，头低垂着不肯抬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狡啮慎也挠挠头，蹲在他的身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这个人。得知消息后莽撞的喊了他过来，或许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不同于坚强的外表，宜野座其实有着脆弱的心啊。
“从十岁起，我就一直独自生活，碰到高兴的事，不知道和谁分享，遇见不开心的情况，也没有人能够倾诉，久而久之，连怎样回应别人的关心也都忘得一干二净。”宜野座忽然开口，头依旧浅浅埋着没有抬起来，以至于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同学们听说我有个潜在犯的父亲，见到我都躲得远远地，直到高中的时候，遇上洋平，因为是前后桌，渐渐地就熟悉起来了，他不在意我的身份，也不介意我那些不够爽快的话语。”
“真是个十足的老好人呢。”狡啮慎也轻声接过话，“但是你并不需要自责，这件事与你无关呀。”
宜野座诧异的抬起头，眼眸黯黯的：“可如果换做别人，长时间没见到他，一定会出去寻找。”
“我的话，应该是不会呢。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每个人有自己的空间，又怎么会随意干涉呢。”
“你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没办法轻易原谅自己。”宜野座恢复一贯冷静的表情，稍稍别过脸，又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你如果把情绪都闷在心底，色相真的会浑浊。”
“我已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提及刚才的失态，宜野座脸色便有些尴尬，因为没有戴眼镜，总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无处躲藏。
“但是该说的都没有说。”狡啮露出无奈的笑容。
“随意倾诉烦恼，你的psychopass数值也会升高吧。”宜野座皱起眉，让别人因为他而受伤，无论什么时候都办不到。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呢。”
“我也并不需要。”
确定他这句话不是玩笑，狡啮慎也才感觉松了一口气。明明是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啊，自己却忍不住会去在意。
因为在同一个学科，时不时都能够碰见，但他总是目不斜视的往返于几个固定地点。
宿舍——教室——图书馆——食堂或者超市。
部分的时间会跟一个个子不高，瘦小的男生——吉田洋平在一起。
这种没来由的注视，狡啮慎也竟然持续了整整一个礼拜，今天下午也是，在社团招新会看到他，竟鬼使神差的跟着他到了超市。
原本想着，要不下次见面打个招呼吧，问他要电话，出门就看见他被一群人欺负着。
那一刻着急的情绪几乎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本能的出手相救，不放心他一个人，最后顺利的交换到邮箱地址，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就是这样悲伤的事件。
狡啮慎也猛地站起身，像是做出决定一样，说道：“有件事情我想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吉田君被人发现的时候，我恰好就在这边，所以得以见到他一面。”
宜野座抬头看他，不太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狡啮慎也小心的组织着言词，尽力使话语听上去不会太糟糕：“当时觉得有点奇怪，就偷偷拍了一张照片，我猜想，他可能并不是正常死亡。”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亵渎死者的意思，”狡啮慎也解释着，摸了摸鼻子，像是很顺势一样，将手伸到宜野面前，“只是想问问，宜野，要不要回去看看那张照片。”
近在咫尺的手掌看上去温和有力，宜野座盯着他的指尖，想要握上去，身体却先一步行动，啪的打开了他手，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角落显得格外刺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宜野座不禁尴尬的避开狡啮的视线，转移话题道：“谁允许你喊我宜野了。”
一边说着，宜野座一边镇定自若地站起身。
“诶？之前不是这样叫过吗？已经是朋友了，你直接喊我的名字也没问题呢。”狡啮惊讶的问。
“混蛋，别太得意忘形，我的朋友只有洋平而已。”
“呃，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样在意。”狡啮慎也连忙道歉，回想起来这并不是个适合开玩笑的场合，转身跟在了宜野座后面。
没有关系，等悲伤过去，再来接近他也不迟。


、chapter　5　因何迟疑

吉田洋平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脸部扭曲，左手紧紧捂着胸口，右手抓着地面，整个人弓成一团。
乍一眼看去，确实像是因为疾病发作没能及时接受治疗而丧命。
宜野座一眨不眨的盯着照片，狡啮慎也坐在他的身边，转头刚好能看见他的侧脸，似乎是在强忍着情绪，长长的睫毛轻微的抖动着。
人类是种很奇怪的生物，总是能够随时随地的自我调节情绪。
悲伤也好，愤怒也好，喜悦也好，平静也好，不会一成不变的存在着，也并非时刻和面部表情保持一致。
强自隐忍的内心，不愿被他人所洞悉的情绪，总有人会在不经意之间察觉。
即便如此，人们仍旧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生存着，以灵魂或者说是意识来感受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抛开了身体的表象，凭着“感觉”来感受别人的内心世界，一旦触及对方的灵魂，就会渐渐被吸引。
仿佛是命运的齿轮忽然咬合了，回过神时，才发现已经并肩站在一起。
狡啮慎也似乎感受到了宜野座沉静背后的波澜起伏，那种不经意之间失去重要东西的心情，他完全可以想象出来。
“狡啮，狡啮！狡、啮、慎、也！”宜野座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喊出这个名字，狡啮慎也才猛地回过神。
“抱歉，什么事？”
“什么事？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宜野座没好气的点着触摸屏，将照片放大，“你不看照片，盯着我能够明白什么。”
“咳，我只是……有些出神……”狡啮慎也不自在的别过头，是因为在宜野座宿舍的关系吗？这种亲近的感觉，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开始只是觉得能在宜野座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看到其他表情，是件很有趣的事，等真的看到了，又觉得不够。
他还有别的想法。
从第一次见面就产生的很奇怪的心情，接近，接触，占有。
占有？！狡啮被自己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的词吓了一跳，他一直，是这样的想法？
宜野座全部精力都放在照片上，并没有在意狡啮慎也眼睛里细微的变化：“说实话，单纯的看这张照片，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如果结合实际来看呢？”狡啮慎也连忙集中起精神，指着桌上的电脑问，“可以借用一下吗？”
“请。”
狡啮慎也飞快的敲入一些字，很快找出了一张日东学院的3D地图：“日东学院面积很大，说实话，我至今也没有完全弄清方向。体育馆所在位置虽然离宿舍不远，但事实上按照图纸路线来走，就会绕出不少路。”
宜野座很认真的听着，点头附和：“是的，刚才因为匆忙，所以我是从全息投影的花圃中间穿过去的。”
“虽然有些冒昧，但我猜吉田君平时并不喜欢参加体育活动吧。”狡啮慎也忽然问。
“与其说不喜欢，不如用排斥更为贴切……唔，你是说……”宜野座像是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皱起眉，“他出现的地方不合理。”
“对，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去了体育馆，这一点很重要，宜野有头绪吗？”
“我和洋平是在招新会分开的，之后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宜野座这样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头打开通讯终端，“回想起来，这封邮件也很奇怪。”
“是在保健室收到的那条吗？我记得你当时说过，吉田君很少发文字邮件？”狡啮追问道。
“是的，他当时说走不开，会不会已经在体育馆了？被人叫去帮忙之类……”宜野座皱起眉猜测，但事实上他并不认同自己的想法。直觉告诉他，不是这么简单的结果。
“喂，宜野，吉田君用的是手机，还是和我们一样的手腕终端？”
“和我是同一个款式的手腕终端，等等，他的手上并没有……”宜野座顺着他的视线朝照片看去，吉田洋平的手腕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这样看来，似乎有很大的问题，”狡啮说，“他被凶手叫到了体育馆，被害后终端机因为你的邮件忽然响起，恐怕是凶手回复了那条邮件，之后便将终端扔掉，等待别人发现吉田君的尸体。”
“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还请慎重言行。”
宜野座好像没能顺利接受他的推测。
“证据是靠人来寻找的。”
“把这些告诉公安局比较可靠吧。”
“他们恐怕已经知道了，这些表象很容易被发现。大约是不想引起恐慌，才对外宣称疾病死亡。”
“你是从何得出的结论。”
“大概，是直觉？”
“……”宜野座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那样的话，会不甘心吧。”
狡啮慎也轻轻地一句话，就毫不留情的揭穿宜野座心底的想法。
是啊，不甘心。
怎么可能会甘心。
亲近的朋友，忽然之间就不见了，甚至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公安局既然对外称是疾病，从一定角度来说，这应该是凶手想要的结果吧。”宜野座像是默认了，提出新的见解。
“正如你所说，反过来想，凶手一定是知道吉田君身体情况的人，才能够做出这样看似合情合理的伪装。”
狡啮露出淡淡的笑容，赞许的看了宜野座一眼。
“可以调查和洋平关系亲近的人，论坛上也许能找到一些信息。”宜野座伸出手凑到狡啮身前，操控着电脑，找到学校的论坛，果然排行第一的就是吉田洋平的案件。
向下拉了几行，发现有不少人都知道吉田洋平的身体情况，甚至有人说出了具体病名。
是一种名为“伯纳德四联症”【对不起我随便编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