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知千里-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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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暗域深渊（三）
暗域某处山洞中；翡冷几名成员正在休息。
“夏若，米瑞怎么样了？”霍尔西走到晕倒的米瑞身边，询问道。
夏若忧心道：“在发高烧，喝了药也没什么起色。”
卡斯一边查看自己的伤口，一边说道：“我们恐怕走错方向了，离出口越来越远；情况非常不妙。”
霍尔西望着拦在洞口的石门，缓缓道：“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伊索肯定不会弃我们于不顾的。”
“就怕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夏若望着正在痛苦中煎熬的米瑞；心情沉重。
霍尔西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想再说些什么；夏若脸色微变；起身掠向洞口，侧耳倾听。
“什么情况？”霍尔西和卡斯同时走到他身边。
话音刚落，他们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似乎有人正在与野兽缠斗。
“听叫声，应该是丹犀。”夏若小声道，“大约有五六只。”
“五六只不算多，就是不知道另一边的实力如何。”卡斯看向霍尔西，问道，“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情况？”
霍尔西考虑了一会，点头道：“好，夏若，你留下来照顾米瑞，我们去去就回。”
说着，人已经从石门缝隙中穿了过去，卡斯也随后跟上。
呼喝声和兽吼声越来越近，霍尔西和卡斯藏在隐蔽处，前方不远处，三个伤痕累累的男人正在与六只丹犀战斗，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已经经历了好几场恶战，体力明显有些不支。
救还是不救？卡斯用眼神询问霍尔西。
这几人且战且退，不断向着他们藏身的山洞靠近，若不能速战速决，他们很可能引来更多浊化生物。
霍尔西拿出武器，做出了战斗的准备。卡斯也收敛心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等待最佳进攻时机。
正在这时，周围突然传来几声尖啸，随即树叶摩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在树枝上跳跃跑动，在幽暗的环境中，给人一种风声鹤唳的紧促感。
霍尔西和卡斯同时抬头，浓密的树叶将天空遮盖得严严实实，深沉的黑暗就是它唯一的色彩，未知的生物隐藏其中，就像看不见的幽灵。
尖啸声越来越密集，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原本正在激战的双方逐渐停止了攻击，而隐藏在暗处的霍尔西和卡斯，表情也变得呆滞，不由自主地走出了隐蔽处。
树叶沙沙作响，一群未知的生物再次跃动起来，地上的5人6兽，就像被催眠一般，不由自主跟着这群生物朝着某个方向缓步走去。
一路上，又有不少人和兽加入其中，数十分钟就聚集了数量庞大的队伍。
而此时，千里等人正好靠近，听到这一声声诡异的尖啸，查尔、桀骜、千里三人身上同时启动防护，伊索却被迷惑，表情茫然地走向大队伍。
查尔一把拉住他，在他后脑拍了好几下才让他有片刻清醒，待尖啸声再次传入耳中，他又被催眠。查尔只好拽住他的后衣领，任凭他在原地踏步。
桀骜皱眉道：“什么鬼东西？竟然能够同时催眠这么多生物？”
若非他体内有着成千上百的怨灵，能够不断吸收这种催眠声波，恐怕也会中招。再看查尔和千里，前者也就算了，不但是浊化生物，还是领域强者，一般的攻击基本可以免疫。但千里呢？她为什么也不受影响？
事实上，声波主要攻击的是异能者的能量中枢，当初在矿洞时，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伊布就因为声波攻击破坏了能量中枢，而差点失去异能。千里并非真正的异能者，她体内没有能量构纹，自然也就不受声波的影响，只不过这种带有能量的波段，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翡冷的霍尔西和卡斯也在其中。”千里突然开口说道。
桀骜挑眉道：“是吗？这么说，咱们这趟行程终于要结束了？”
“先跟上去看看。”千里道，“情况有些不对劲。”
查尔一听，放开伊索，让他跟着队伍走。
三人也相继尾随。
“前面就是暗域中心了。”查尔出声提醒。
桀骜一愣，问道：“暗域中心？你指的难道就是污浊地泉？”
查尔点头。
“这可麻烦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尽快把人弄出来吧。”桀骜难得严肃道，“污浊地泉的浊气具有极强的侵蚀性，即便是我，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千里没有说话，继续默默跟随，她心中隐隐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查尔……”
“千里……”
两人同时开口。
“你也感觉到了吗？”千里说道，“污浊地泉的力量在提升。”
查尔点头道：“地泉深渊出现了强大的生命气息。”
“难道说……”千里沉吟道，“这群浊化生物的异动，是为了……献祭？”
“你们在说什么？”桀骜满脸不可思议道，“献祭？怎么可能？”
“待会就知道了。”
一路行了数十分钟，队伍抵达污浊地泉的边缘，最前面一排浊化生物毫不停步地继续向前，直接掉入深渊。
桀骜瞪大眼睛，心中震撼。
“查尔！”不需要再证明，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多做犹豫，千里招呼查尔准备行动。
查尔一个纵跃，冲到地泉边缘，领域开启，以绝对压制的力量制止了其他生物继续前进。
地泉的浊气突然翻腾，不断冲击着查尔的结界。
再次面对这股强大的力量，查尔心智毫不动摇。
因为，他身边有千里。
千里见查尔浑身紧绷，力量已经提升到极致，于是迅速上前几步，在查尔压制不到的另一边，释放灵气。
淡白色的光芒，照亮了附近的一切。浊气汹涌，仿佛一只疯狂的恶魔。
但是这一回，她不再害怕。
因为，她身边有查尔。
两股力量，将地泉深渊彻底覆盖。
两个极端，却拥有不可思议的默契，每次即将碰触时，都会巧妙地错开。
光明与黑暗，形成了泾渭分明又浑然一体的奇异景象。
桀骜看得目瞪口呆，面对这壮观的一幕，忍不住心生敬畏。
“桀骜，催眠的力量即将消失，马上要迎接兽群的暴动，接下来就靠你了。”千里沉稳的声音传过来。周围尖啸声已经停止，隐藏在暗处的生物随时可能发起攻击。
“什么？”桀骜一愣。
“我和查尔正在全力抗衡地泉的力量，无法脱身，也无法分神自保，所以需要你为我们掠阵。”千里额角冒出点点汗珠，第一次承受这样的压力，在此之前，完全没料到地泉的反击会如此汹涌。她和查尔都被牵制，一旦收手，凝聚的浊气很可能瞬间爆开，在场所有人都会遭殃。
桀骜沉默下来，望着一左一右相隔数百米的两人的背影，心中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难道是信任吗？
他们将命交给他这个杀人成狂的恶人？
为什么？
千里凭什么认为他会留下来保护他们？
呵，可笑！他桀骜只会杀人，怎么可能救人！
吼！身边一直浊化兽清醒过来，对着桀骜大吼一声。
“吵死了！”桀骜一把掐住它的脖子，咔嚓一下就将它给弄死。
“M的，老子正是不爽的时候，还敢跑出来献宝！”说着，又踢飞一只苏醒的浊化兽。
桀骜的语气凶神恶煞，嘴角却挂着笑，情绪莫名地激昂，杀气腾腾地冲向那些逐渐恢复意识的浊化生物……
不知过了多久，很多被催眠的佣兵都一一清醒过来，初时还有些迷茫，待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以及正在与地泉浊气抗衡的两股力量所形成的奇异景象后，无不目瞪口呆。
竟然有人能与地泉浊气抗衡？这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两名身着斗篷的神秘人，一高一矮，一暗一明，在浊风中孑然而立，无视周围的浊化兽，强硬地压制着地泉的力量。有如立世的神祗，令人仰望。
“发什么呆！都不想活了吗？”一声怒吼从兽群中传来。
众人这才发现，在两名斗篷人附近，还有一人正在与浊化兽激战。以一己之力，硬生生为他们筑起了一道防线，任何想要跨越的浊化生物都将
又是一个高手！一个能在兽群中自由冲杀的高手！
众人感觉这辈子的震撼都没有这一次强烈。
高手再一次怒吼，终于唤回了众人的神智，他们相继开启防护，加入战斗。
其中有一些人已经被浊化，混乱中，或死于浊化兽的爪牙，或死在其他人类的手中。
喊杀声，惨呼声，武器碰撞声以及各种野兽的嘶叫声交织在一起，彻底打破了地泉死一般的寂静。如同沸水翻腾，血肉飞溅，场面惨烈无比。
千里和查尔在一片混乱中始终静立不动，任杀戮环伺。与地泉的对抗决定了在场所有人的命运，他们必须坚持下去。
血腥味逐渐浓烈，周围其他浊化生物很快就会被吸引过来，他们的处境非常不妙。
“小里，你没事吧？”伊索协同霍尔西等人杀到她身边，大声喊道。
千里心头一动，开口道：“伊索，从我腰包中拿出蜂巢，想办法利用小蜜蜂将附近的佣兵全部引过来。”
“什么？引过来？”
“我们必须在地泉被彻底压制之前，集中力量消灭这里的浊化生物，否则大家都得没命。”
“我明白了。”伊索大步冲到千里身边，从她的包中取出蜂巢。
打开蜂巢，命令小蜜蜂搜索附近一切生命体，并发出了求救信号，只要是人类就会明白，并立刻赶过来。
一场与污浊地泉对抗的战斗，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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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域中心杀戮四起；整个浊化之地也是暗潮汹涌。两区军队以最快的速度出动，一方面为了剿灭的兽群，一方面为了营救被困的佣兵。而四大半官方组织苍、冥、晓、幕相继派出了众多小队，旨在查清浊化生物异动的原因。愚者也在其列，由于R君行踪不明，所以任务是由阿尔帝司直接发布。
其实即便阿尔帝司不发布这个任务；愚者成员也会参与行动，他们想趁此机会打探千里的下落。
越来越多的异能者加入其中；原本清冷荒凉的浊化之地；逐渐被血色晕染。
战斗全面开展；牺牲与荣誉并存。
其中；战斗力最为突出的是战色佣兵团；隶属于莱迪家族，几年前就享誉全球，倍受推崇。在此次行动中，他们一路拼杀，全员无损，一鼓作气冲入了暗域。见证其勇悍的佣兵不计其数，大部分人追随其后，进入了他们从前完全不敢踏入的危险领域。
军队的战斗力也非常惊人，他们单兵作战或许比不上常年行走于浊化之地的佣兵，但配合作战能力却无人能及。相比一般的佣兵团，他们更适合大规模战斗。一路上，他们收编了很多游散的佣兵，队伍越来越壮大，成为了进入暗域后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若说战色和军队势力只是让佣兵们感到惊叹的话，那么愚者的强势出击就不得不让人震撼了。
赤鸠的“烬炎刀”，亚当的“流星梭”、水镜的“银落剑”、乌贼的“疾风盾”、原野的“破沙锤”、蝉歌的“契机环”、消音的“静弦弩”以及连横的“追魂”等等，各种灵器和镂纹武器，一一在世人面前展现它们的风采。
灵纹师在108号对镂纹武器只做了简短的8字说明——“器灵专属，心魂守一”。在当时，没有人对这个陌生名词过多的关注，即便之后赤鸠的烬炎刀出世，也只在小范围颇为得名。但谁也没料到，当愚者成员个个手持镂纹武器参与战斗时，那种远胜于旁人的控制力与对能量的高精度发挥，都让人望尘莫及。
任何稍有眼力的人都清楚地认识到镂纹武器对异能者的作用有多大。不同于功效驳杂、能够净化浊气的灵器，镂纹武器在战斗方面的优势更为明显，它往往能让一名中低级异能者发挥出高级异能者才能发挥出的力量。
愚者仅凭十几人的战力，就能硬抗上百只浊化兽的围攻。不仅如此，他们对浊气的抵抗力也是大多数异能者无法比拟的。撇开武器的优势，愚者成员在很多方面都已经走在一般的异能者的前方。他们在明城四维樽训练空间进行的训练，如今终于初显成效。
有心人逐渐意识到，那名神秘的灵纹师即便不是愚者成员，也必然和愚者颇有渊源。甚至有人猜测，愚者首领R君可能就是灵纹师本人。
这一猜测使得愚者之名更加响亮，特别是在见识了镂纹武器的威力之后，他们更是迫切地想要结识这位大师。
就在各方战力涌入暗域时，污浊地泉的力量正被千里和查尔所牵制，正因为他们的牵制，使得暗域中的浊气出现了微妙的稳定，以至于很多人都产生了“暗域也不过如此”的错觉。
特别是在污浊地泉附近战斗的佣兵们，虽然时刻被浊气侵蚀，但侵蚀程度始终在他们可以承受的范围，这让大部分人都有了与污浊地泉一拼到底的信心。
但事实上，污浊地泉在还未进化前，就已经能够驱使整个浊化区的浊化生物。“它”明显拥有一定的智力，并非世人如所认为的那样，只是一种具有侵蚀性的自然之力。
千里不敢想象，一旦让它成长起来，会给这个星球带来怎样的灾难？
身处暗域，千里的力量受到了很大的限制，随着对峙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灵气大量流失让她变得越来越虚弱，浑身都被汗水浸湿，手指也微微颤抖。
与她相反，查尔却是越战越勇。进入暗域的他就像如鱼得水，力量不断增幅，但他的精神力却受到严重考验。地泉浊气在不断冲击他的意识，极力想要与他融于一体，不停向他灌输“黑暗之界，唯吾独尊”的意念，其他生命，不过是脚下尘沙。
死亡、血腥、快意杀戮……查尔眼中黑芒闪烁不停，领域的力量也在动摇。
千里似有感应。
＇查尔，别让浊气侵蚀你的灵魂！＇
查尔手指上心戒微闪，一股清灵之气袭上心头，瞬间使他神智清明。
他转头看向千里。
＇我不会屈服于黑暗，因为我心中有光明。＇
＇即便是在地狱，力量和未来都由我自己掌握！＇
＇污浊地泉，无论你是什么东西，都得臣服于我！＇
查尔眼神锐利，领域凝固，浑身散发出一股睥睨的强大气势。
污浊地泉感觉到来自查尔的巨大压力，开始了疯狂反扑，浊气翻腾，所有浊化生物都变得无比暴虐。原本占据优势的佣兵顷刻间陷入险镜，在一波波攻势中，节节败退，惨叫声此起彼伏。
千里的身体晃了晃，汗水从眼缝中渗入，有些刺痛。
桀骜浑身是血，喘着粗气，表情逐渐变得冷酷，动作也缓下来。
正在这时，战色佣兵团和军队的战士相继赶到，见到现场的惨烈都忍不住吃了一惊，来不及细想，他们立刻向暴动的兽群发动了迅猛的攻势。
其他佣兵压力顿减，慢慢退出战圈，处理伤口，引用净化水。
见识了来援者的实力，众人都觉得胜利在望。
然而就在此时，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响起，四周突然出现了无数飞闪的黑影，如幽灵一般，在众人身边穿过。
杀魔领域，开启！
桀骜手上的禁忌环不知何时碎裂，庞大的领域之力显现，原本就阴晦的暗域变得鬼气森森，每一声尖啸都刺激着众人的耳膜，令人心神颤栗。
“杀……杀魔也来了？”不知是谁的声音哆哆嗦嗦地传出来。
桀骜嘴角带笑，眼中杀意盎然，似乎完全失去了原本的神智。
他张开双手，怨灵穿过查尔和千里的领域，疯狂涌向四周，无论是人还是兽，都是他的杀戮目标。
原本已经逐渐控制的局面，因为他的异变而彻底失控，在场所有生物都陷入混战中。
鲜血四溅，惨厉的叫声不绝于耳，无数生命化作桀骜的力量之源，从此坠入深渊。
即便强悍如战色，骤然面对这种情况，也仅仅只能自保。
即便冷静如军队，也只能进行小范围压制。
千里脸上露出悲色，紧咬牙根。
明明胜利在望，却出现这样的变故。
污浊地泉的力量逐渐变弱，查尔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
千里心下一松，收敛灵气，立刻软到在地。耳边惨叫声不断，一股股寒意直上心头。
桀骜站在骚乱中，享受着收割生命的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