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毒舌老师-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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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长和主任都把孩子送到大城市去了,近几年没扩招,也没有指标。小额贷款那边本来还缺人的,岔过那边直接就上柜台了,明显是有人安排的。”
她见袁美玉都猜的七七八八了,也就没有掩饰:“我哥安排我进来的。”
袁美玉伸手戳了戳她肉肉的脸颊:“这孩子,我说你怎么这么实诚呢。”说罢叹了口气,“虽然工资低了一些,奖金还行,一年工资按十八个月计算,安安稳稳在这里生活也算是不错了。”
“嗯。”穆小穗那天下班回家后对着空荡荡的房子,终于明白了毕业的含义——就是找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地方继续平庸。
晚上上q的时候唐敏的头像突然闪动,告诉她下下周得回去补考那重修的统计学。
她支着下巴对着电脑好一阵发愣,旋即在搜索栏中输入她熟悉到沁入血脉的那个名字,他西装革履的在采访中说已经在准备去香港的事实。
她咧着嘴傻呵呵的笑了,苏奕,一定要完成你的梦想。
补考安排在周六,恰好她值班,便让袁美玉顶了一天,比着剪刀手信誓旦旦的说下次美玉姐孩子学校有什么活动,她即便不换班的坚守柜台也必定挪出时间补回去。
补考前一天周五中午她就已经回来宿舍,乌倩涵和尚萍仍住在寝室,拍着胸脯保证毕业证会帮她办的妥妥帖帖,尽管在家里等着她们寄过去就可以了。
她整理好要寄回家的东西打电话要快递员叔叔上门取件后和俩人一起出去吃饭,路过苏奕小区时顿住脚步朝里望了望,沉默无声的走开。
乌倩涵心里不是滋味,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你和苏老师最后也没一起走下去。”
她不着痕迹转移话题:“最近和柳宝联系没有?”
“别提这货了,一想起来就烦,满世界的逛了给我寄明信片,看着都眼红。”
尚萍翻了个白眼:“人家在开心时能想到和你分享就已经很不错了,别再抱怨了,你看小穗不就是在珠峰大本营……额……”
乌倩涵的胳膊对着尚萍胸口猛戳,她这才噤声知道话题带偏了,一时尴尬无比。
她拢上笑,抬脚先一步踏进吃散伙饭时的饭店,回头对她们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乌倩涵眼睛眨巴眨巴的冲她身后脆脆的喊了句:“苏老师好……”
第39章
穆小穗感觉全身血液倒流直冲面部;思绪凝固半点不由自己;她即希望再见他一面,或许这是他们此生的最后一面;却又不希望相见,再怎样贪恋都只会加深彼此心中的伤疤。
她僵滞的扭过头;见他长身站立于一旁;面上仍旧一派淡然,唇边衔着浅笑的弧度都半分不差,她刻骨铭心的痛和他云淡风轻的洒脱形成鲜明对比。
苏奕冲乌倩涵和尚萍微微点头,随后温润开口:“你们来这里吃饭?”
乌倩涵窜上前去把苏奕往里拽,嘴里嘟嚷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会付钱的移动钱包,不能让老师就这样跑了。”
穆小穗和尚萍跟在身后,她一直缄默着盯着自己的鞋尖,耳边却飘来苏奕的声音:“钱我付,饭我就不吃了。”
她心中一颤,钝痛的抑制了呼吸,随着心跳一点点蔓延到全身,血脉的流淌都是痛。她努力挤着脸上的笑,吸了吸鼻子,指甲嵌进掌心。
她在涣散的目光中像:穆小穗,看!这就是你的报应。
乌倩涵只愣了片刻,旋即笑开:“苏老师,吃顿饭都不肯赏脸吗?”
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嗅出乌倩涵是在跟她争取机会,见苏奕这般决绝也不再多想,只道:“苏老师既然没时间就不要为难他了。”
苏奕唇边的弧度在见到她苍白的脸颊后微微上扬,转头望楼上的包间走去,片字未留。
三人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面面相觑,愣了足足五秒后乌倩涵才兴高采烈的蹦起来,激动的抓起穆小穗的手,眼眶泛着红色,哑着嗓子说:“小穗儿……你……一定得抓住属于你的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她哂笑着点头,不想辜负乌倩涵的一片心意。当自己的幸福不圆满时,好友的幸福圆满也同样能弥补遗憾,穆小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想的。
为了坚持和苏奕在一起没有来记得赶回家见奶奶最后一面,现在再放弃苏奕,这无疑是松开手中最重要的东西,她什么都没得到,空空如也。
偌大的包间很雅致,四面墙上都挂着仿古画,茶几上也摆着古雅的杯具,灯管泛着暗黄的光,这一间正是吃散伙饭的那个包间。二十人的大餐桌只坐了他们四个,苏奕坐在她对面,她左右各坐着尚萍和乌倩涵。
苏奕将菜单推至尚萍面前,示意让她先点。
乌倩涵和尚萍隔着她研究菜单,穆小穗没有抬头,盯着玻璃转盘和桌子之间的镂空地带里撒下的碎花瓣,似刚摘下来一般,没看到任何被氧气侵蚀的痕迹。
尚萍选好菜后抬头问苏奕:“我们好了,老师喜欢吃什么?”
“清炒菠菜、番茄炒鸡蛋和青椒肉丝。”苏奕说这话时视线强势的包裹着穆小穗,眸中认真清冷,说完补充道:“不要葱。”
她盯着桌子里的玫瑰花没说话,却抿了抿嘴,咬着下唇没出声。
“咦,老师的习惯怎么和我们家小穗一样啊?”
他漂亮的长指搁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恍然大悟般瞪大眼睛,须臾才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习惯性了。”
乌倩涵不再吱声,也明白苏奕话中的意思。这一顿饭吃的异常沉默,像是乌倩涵和尚萍也明白她们之间的鸿沟有多宽,早已宽的不现实了。
穆小穗握着筷子抬眼问低头吃饭的苏奕:“苏老师准备什么时候去香港?”
他头都没抬:“五月份的时候吧!”
“噢!”她轻轻拨弄碗中的米饭,瞪大眼睛硬生生将雾气逼了回去,她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饭后四人出了饭店,苏奕走在最前面,她走在最后。朦胧雾气中的远方变得影影绰绰,停车位旁的梧桐树已抽出嫩黄色的叶子,樱花也隐隐有开花之意,她凄怆的感觉她是置身于隆冬腊月而不是草长莺飞的三月。
拉车门的手一顿,转头对她说:“我房子已经找好买主了,你的东西也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去拿?”
她眸中黯淡,注视着他清晰轮廓的脸颊,视线最后落在他浓黑飞扬的眉上,蠕动嘴唇还未开口就听他说:“就现在吧!我明天没时间。”
“嗯。”她回头跟尚萍和乌倩涵交代几句就矮身进了后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后脑勺。这样近距离的相处,他们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不到五分钟车就稳稳的将车停在公寓的停车位上,她跟在他身后上电梯、下电梯、进屋,思维一直抛锚不受控制,目光也飘飘忽忽的落在他身上。
他指着客厅边的两个收纳袋说:“不知道你要来,本来准备晚一点跟你寄过去的,你来了也好,看看还有没有我收掉了的东西。”
她机械的点点头,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自顾自坐在沙发上好揉搓手中的包,好一阵子才缓过神,冲着苏奕微微一笑:“我都不知道在这里有这么多东西。”
“嗯,我也很意外。”
她拉开包里的拉链,从中掏出门禁卡和钥匙放在桌子上,哂笑道:“吃饭的时候准备还你的,差点给忘了。”
沉默的氛围迅速蔓延,两人相对无言,她却不想离开,只想静静的呆在这。他的目光快速的从那两个收纳袋上掠过,随即说:“这两袋东西也挺重的,你也搬不动,等我去寄东西时跟你一起寄过去。”
“谢谢!”
“至于毕业证的事情,你回去把你身份证户口本还有各种登记照都寄过来几份吧,免得到时候还得跑一趟,我在去之前都帮你办好。”
她不安的抠着掌心:“太麻烦你了,尚萍和倩涵说帮我办的。”
“一起吧!”
她迟疑片刻后才回答:“好。”而后起身说,“那我先回去了。”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她转身的那一刻才明白她有多爱苏奕,即便心如刀割却也忍住没有掉眼泪。离开她的苏奕才能真正实现他的梦想和人生价值,外面才是天堂。
穆小穗走在前面,在玄关处蓦然回头,熬红的眼眶盯着苏奕,哑着嗓子问道:“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她没等他回答就冲了上去环住他的腰,不等他身上的温度渗透,片刻后松开手转身就走。
她蹲在电梯中捂着脸哭了出来,这一别或许就是这一生,她感谢这一生能烙上名叫苏奕的烙印,原来爱情便是这样的感受,即便爱过痛过了也依旧无怨无悔。
寂寥的天空中挂着几颗疏星,或明或暗,她站在楼下往上看,楼层高的早已分辨不清苏奕是在哪个窗口了,只隐隐有些灯光觉得应该是属于他的。
穆小穗坐在公寓前花坛的长椅上,僵着头望着那一格微弱的模糊灯光,神志清醒的能感受到身体中每一个流窜着的悲伤细胞。直到临近宿舍门的门禁时间,她才动了动麻木的四肢,恋恋不舍的回头忘了一眼那熟悉的窗口。
原来当极致悲伤的时候,是没有力气流泪的。
穆小穗身影离开公寓时某层楼窗帘掩映后是一双狡黠的眸子,见长椅上的小小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才及其缓慢的放下帘子,转而哼着小调儿去洗澡,似乎心情不错,与穆小穗孤寂落寞的背影截然不同。
从苏奕公寓到学校的二十分钟脚程她花了四十分钟才走到寝室,彼时宿舍楼前的栅栏刚落锁,管理员大妈不耐烦的嘟哝着小声抱怨:“半夜三更了还在外面,女孩子家家的要懂分寸,现在回来的还好,晚一点又得叫醒我了。”
说罢将文件夹递给她,示意她写上院系专业学号和姓名,她将手伸进栅栏结果文件夹后眼泪啪嗒一下落在表格上,纸张被泡得鼓鼓的,上面的墨迹早已化开,模糊一片。
她寥寥几笔写下信息后递给目瞪口呆的管理员,管理员这才敛了怒色轻声劝道:“你也别太担心,就是学校统计一下人数,没太大实质性意义。”接过文件夹仔细查看后才掏出钥匙开了锁。
管理员显然理解错了这泪水中泡着的真正含义。
四合院设计一样的三栋宿舍楼因为不限电而亮着无数灯光,她沉默的走过一楼的晾衣台,青黄色地砖上因常年浸水而长了深绿色的苔藓,一层层蒙在地砖上。
她顿住脚呆愣片刻,才缓缓上楼。她对苏奕的感情就如这苔藓一般,被雨水不停的冲刷,或许开始时会存在些微抗拒,但常年累月后就形成了苔藓。
苏奕态度强硬的闯进她的世界,容不得她有半点反抗,无意间滋生的爱情就像这苔藓一样,只是迟早的事。
考试完后穆小穗拖着行李箱拦了辆车去了火车站,坐在车上时正巧是靠窗的位置。她顺着一溜溜平整的轨道望着去是火车站上红色烤漆喷成的几个字,轻轻扬了扬唇角,在火车开动时对着这个城市挥挥手。
再见了,w市,再见了,我的苏奕!
第40章
回到家的晚上就将户口本身份证等物件快递给苏奕;第四天时毕业证和包裹同时到达,穆小穗小心翼翼捧着毕业证,就像捧着她心中一般;翻开硬壳上面夹了一张纸条。苍劲有利的字行云如流水般逶迤婉转,“生日快乐”。
指腹轻轻划过纸条,将一个个字印在心中,刻在心房,随后收藏在盒子中。
这是她和苏奕最后的交集。
时间转眼到了五月中旬;天气炎热的宛如盛夏一般;穆小穗趁周末不用值班回了趟家。一回家就感觉气氛截然不同,她稳坐沙发看电视;穆妈妈围在她身边不是擦桌子就是擦椅子,再不就是拖地;如此反复几次警铃大做,眉头一挑望着穆妈妈。
“妈,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
穆妈妈嘿嘿笑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语重心长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谈两三年恋爱也就能结婚了。”
“所以呢?”
“那个啥,听别人介绍前面酒厂的儿子年龄和你差不多,又勤劳又节约,这样的男孩子难得找了啊!”
她也猜到是这方面了,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吃惊,只淡然的瞥了眼穆妈妈,认真的说:“我现在还不想谈着方面的事。”
她目光有些飘忽,想起散伙饭那天苏奕的求婚,眸中竟隐隐泛着泪光,淬了口水骂苏奕:真小气,求婚连个戒指都没有。
穆妈妈打量着她神情,随后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短时间还忘不了苏奕,可爱情和婚姻是不同的。相爱的两个人不一定能度过婚姻的磨合期,这就是你和苏奕的关系。可既然不爱,那你对这段婚姻的期望值就会小,反而会处处透着惊喜,去找个人先处着也是不错的。”
她以为每每提到苏奕一次就会心痛一次,或许不提也有伤。可时间久了她才发现,每想一次苏奕就是温习一次曾经的温暖,伤痕不再,温暖犹存。
她一横手调了台,转头轻声说:“在w市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同居了。”她想说她和苏奕在一起,即便有磨合期也会平稳度过的,明明是徒劳的事,她竟然当真了一样的辩解。
穆妈妈瞠目结舌的望着穆小穗,像盯着突然而至的怪物一般,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苏……苏奕不是答应过我们的吗?”
“是我主动的。”
穆妈妈仍旧没有从这个炸弹的余威中缓过神,却也更加坚定了给她找个对象赶紧扫地出门的中心思想,转身进房一通接一通的拨电话。
她悠闲的晃着腿,唇角露出三分笑意,摸了摸左手腕上的对表,即便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戴着,可她却不想轻易摘下来。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固执,坚持自己坚持的,不管结果如何,不悔便好。
夕阳的余晖红霞霞的布满天空,有些蚊子也钻了出来,特别是农村草丛多,蚊子也依附而多。
穆妈妈伸手将穆爸爸的酒壶递给她,僵着脸说:“你……去前面酒厂给你爸打五斤酒回来。”
这么明显的意图她能不知道么?忙指着屋内玻璃大缸泡着的药酒,磕着瓜子含含糊糊的说:“那么多还用打酒吗?”
穆妈妈一愣,刚准备说什么电话就响了,一惊一乍‘啊’了几声后默默将酒壶拎进屋,不再提打酒的事。穆小穗也是一脸费解,既然和她没关系了,也不需要深究。
夜幕渐黑时穆妈妈再次将酒壶递给她,说:“快去打酒,不然没晚饭。”
她一愣,刚消的念头怎么又涨了起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想罢拎起酒壶潇洒的起身,推着电动车就忘酒厂走去。
说是酒厂其实是和穆家一样的民宅,后面再建上酒厂应建设施,前店后厂。熄了电动车前面的灯,穆小穗眼前瞬时一黑。这家人这么晚了都不开灯么?
大门没关,她拎着酒瓶很轻易就进了门,在几个房门见探了探,只见左边厨房有些微弱的亮光,她问:“有人吗?”
没人回答她,好奇心驱使她往厨房走去,天然气是零星火光的光源,光源所及之处她看到一个矮矮瘦瘦的男人在做饭,见她来了抬头微微一笑。
穆小穗脑袋瞬时卡壳,运转不动。
“请问你是来干什么的?”
“额……额……那个,买五斤玉米酒。”她半晌才反应过来。
矮瘦男人将炒好的菜从锅里盛在盘中,解下围裙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酒壶,去另一侧里屋装满酒递给她,然后就抠着头傻呵呵的笑。
穆小穗丢下钱几乎是落荒而逃,终于知道为什么还要等那么久才让她来,没开灯就是节约吗?炒个菜就是勤劳了?这一路心中还真是够翻腾,这么豆点的男人真的比她大么?
她才刚停稳电动车穆妈妈就一脸兴奋的跑上去询问:“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那男孩子怎么样?是不是够节约?”
穆小穗一挑眉,不无讥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