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封喉-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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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知道,他还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她离去前的那番话终于彻底打消了他想要重新争取她的念头——
他已经没有资格,彻底没有了。
那就看看她吧,把她的美丽复刻在他的每一个脑细胞里,好让他在注定孤寂的下半生回味和缅怀,那将是上天对他最仁慈的对待。
随着她的深入探寻,他尾随着她渐渐来到了人烟越发稀少的地方,这让他警觉起来,毕竟人越少他被发现的几率就越大。于是,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他却只能拉高了毛衣的衣领,又压低了帽檐,低着头尽量不引人注目地行走。
最美的风光永远在最少人知道的地方,薄晓微没有按照任何攻略去往那些开发过的景点,而是随心所欲地徒步行走,一路问询着淳朴的乡民,漫无目的。有时坐在颠簸的乡间汽车上,她忽然想起那时候在英国,她和他就是这样游遍英国乡村的某个小城镇。
可当时她娇弱得很,吃不了半分苦头,颠不了多久就吵着说要吐,害得他们只能从好不容易拦下的顺风车上下来,后来他背着她走了一路,累得够呛,她却被沿途美景弄得入了迷,边看边哼着不成调的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微笑。
那一切,如今都像在梦里了。
一路上她都无意识地回忆着,好的记忆、坏的记忆,每一寸都与他有关。她时常会觉得诧异,诧异他无论有多少让她绝望的时刻,她对他的爱却从未真正断绝。
恨他,更爱他,周而复始,犹如一个命定的怪圈。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命运已经把她带到这里,她有必须做的事,必须履行的承诺和必须嫁的人。悬而未决的一切终归会有命运来替她决定,这种淡淡的绝望让她反而坦然起来,不再纠结痛苦,无需拼命否认,终于可以对自己无比诚实。
爱着他,离开他。
但不知是不是思念铸造的错觉,沿途总会有恍惚的刹那让她总觉得他在身边,她甚至能闻到专属于他的气味,因为那和这里清冽的空气不一样,那是一种类似于海洋的气息,神秘、宽广、诱惑、独一无二。
她想她可能是病了,如果思念也是一种病。
***
他一路默默追随着她,来到自己都不知是何处的地方,这里有着城市里永远无法见到的天空,一望无际,星熠苍穹,只有一轮明月与平静和缓的湖面遥遥相望,洒下一片银色的粼光。
人永远不会如此真实地觉得自己原来如此敞开地面对着宇宙,在这样震撼人心的自然美景下,每个人都是渺小到不值一提的存在。
望着远处那个依稀难辨的身影,他想,地球上有七十亿人正在汲汲营营,而地球只是银河系中极其微小的一颗尘埃,银河系对于整个宇宙来说同样不值一提,而宇宙,又将依附于什么?相较之下,他一个人的爱恨情仇根本就不值一提,整个宇宙中一定有不计其数的生物比他更痛苦更绝望,而此刻的他,还能这样远远看着她,已不啻为天大的幸福。
那就这样吧。
我爱你,再见。
他默默转身,向着来时路缓缓走去,在巨大星空的映照下,他觉得自己宛如原地踏步,就像那一场走不出的思念,无边无际。
于是他低下头,强忍住鼻尖的酸涩加快脚步,身后却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一开始他以为只是路人,却在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快后,不觉回头探看——
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停止,他想,他已坠入永恒。
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帽子和口罩是不是丢了,下意识摸了摸,却发现完好无损。应该是认不出的,只要他不开口说话,可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就好像……
她也在思念他一般。
薄晓微一步一步机械化地走上前去,就是他,一路上总是出现在她身边,却又总是一闪而过,她告诉自己不可能,可现在,他那样近地站在自己眼前,即使完全看不清面貌,她都一样可以确认。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比她更熟悉他。
“……石暮尘。”她以为自己可以沉着淡然地说出这个名字,却在开口的瞬间,哽住了喉咙。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去除伪装,伫立,沉默。
良久——
“……对不起。”虽已无心纠缠,但暗暗跟踪确实是他理亏,理应道歉。
她几乎费尽全身力气才阻止自己朝他怀里飞奔而去,只能低着头,双手紧紧攥住衣摆:“……你这样没有意义。”
他也知道没有意义,可他又能如何?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身后却冷不防被人用坚硬的东西一顶,脖子也在同时被紧紧扼住,他不觉暗叫不好;她也在同时被从暗处袭来的黑衣人如法炮制。浓黑夜色里,在他们视线死角的矮树后陆续涌出数个同样的黑衣人,而他们手里的枪,在月光下泛出森然的白光,
“还真是要感谢两位特意凑到一块儿,让我们可省了不少精力。”为首的男人连脸都没遮,略显苍白的皮肤和深陷的眼眶显出几分不健康,阴狠之气却犹盛。
连脸都没遮,那就是没打算留他们的命了。这个认知让石暮尘心一沉,不觉再次望向被牢牢制住的薄晓微,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情不自禁地向前冲去,却被身后的歹徒狠狠一计手刀,瞬间软倒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双更补昨天的,还有一更在下午15:00。
64章
石暮尘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昏暗而简陋的土房中,头和肩都疼得快要裂开,身边却早已没有她的踪影。他挣扎着想起身,眼前朦朦胧胧数个人影;然后一桶冰凉的水毫无预警地兜头浇下,让他在刺骨冰寒中被迫骤然清醒过来,他被冻得直喘干气,下巴却蓦地被人强硬掰起,被迫和眼前的男人对视——
李贺妥帖地整了整衣摆,这才悠然蹲下|身,充满快意地望着这张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活像只落水狗的俊脸。他轻蔑地拍拍他的脸:“亲爱的弟弟,别来无恙啊。”
石暮尘面无表情地别开脸;似乎并没有那么意外,可他骤然想起她,于是嘶吼出声:“晓微呢?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李贺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被愤怒熏红的双眼,语调暧昧而轻佻:“你放心,这样的绝世尤物,我怎么会‘亏待’她呢?”
石暮尘骤然一阵疯狂的挣扎,身后一直用枪牢牢抵住他后脑勺的打手却狠狠给了他一枪托,他吃痛地伏下去,鲜血缓缓顺着眉骨滴落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怎么?舍不得让人碰她?”李贺笑得阴阳怪气,旋即一脚将他撂倒在地,狠狠踩着他的太阳穴嘲讽道:“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不爽?她都不知道让那个姓唐的睡过多少回了,她就是个□!□!”
李贺忽然想起她来向自己索要股份的倨傲劲儿,顿时更是恨得牙痒!这小□太狠了,两面三刀!表面上为他做事,背地里却连同他人狠狠捅他一刀,花了足足五年时间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叫他怎么能不恨?!
石暮尘的脸都快被踩变形,可他依旧抽搐着嘶吼:“闭嘴!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我没有资格?哈哈哈!”李贺仰天长笑,旋即回头做了个手势,不出数秒门就被打开,薄晓微被狠狠推进房里,被缚住双手双脚的她狼狈地摔倒在地。石暮尘下意识要往她那里冲,却被身后的打手狠狠踩在背上,浑身如同被火车碾过般疼痛欲裂,半分力气都使不出。
李贺阴笑着走向她,状甚温柔地抚了抚她凌乱的长发,却在她硬气地别开脸后猛地拽住她的长发向后拖!她吃痛地惊呼出声,石暮尘再度挣扎着向她的方向爬去,却被打手轻而易举地拖回来。
李贺见状向打手眼神示意,打手立刻心领神会地抓住石暮尘的头发强迫他抬头,李贺旋即双手一使力,轻而易举便把她的衣襟一路撕扯到底!她尖叫一声整个人向后退,却苦于手脚都被绑缚,没蹭几下又再次摔倒在地;石暮尘见状狂吼出声:“李贺!有种你冲着我来!他妈的欺负个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他激动得打手都几乎踩不住,后面立刻又跟上几个,七手八脚地一起把他摁在地上,这才勉强摁住。
李贺充耳不闻,他贪婪凝视着裂开的衣襟中内衣包裹着的丰腴诱人的曲线:“怎么?和我装了五年烈女,现在还想继续装?贱人。”
她惊骇地望了一眼满头鲜血的石暮尘,身体颤抖得厉害,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她只好强打精神喝道:“你冷静点,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要什么可以尽管开条件!”
李贺一愣,旋即轻佻地笑了:“哟,我差点忘了,你如今可是‘薄总’了。怎么,作为B城最年轻的美女总裁,感觉好得很吧?”
她抿着嘴不说话,视线却无法控制地胶着在伤痕累累的石暮尘身上,痛心、焦虑、恐惧、寒冷、这噩梦般的一切几乎让她快要撑不住。
“我要什么?我要什么你们难道会不知道?”李贺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狠无比的眼色:“我是李兆棠嫡亲的长子,锦臣最正统的接班人,你们两个一个用尽卑鄙手段夺走我的一切,一个两面三刀恩将仇报黄雀在后——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嗯?你们他妈的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一切因我而起!有种你就杀了我吧!你来啊!”石暮尘有气无力地嘶喊,声音已经哑得难以分辨——
他怕了,真的怕了!
李贺却一脚踢向他面门,鲜血一时飞溅,竟有数滴飞向她的衣摆,眼看他又要补一脚,薄晓微努力地企图转移他的视线:“恩将仇报?你也配用这个词?”
李贺果然停下动作转过身来,用阴狠之极的眼色狠狠望住她,虽然绝望和恐惧已几乎完全蚕食了她的意志,可她还是强撑着开口:“李贺,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是谁给我寄的匕首和资料?而在他刀伤入院后,又是谁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使他昏迷了足足一周,好让你亲手完成对薄氏的吞并手续?说什么对我有恩,说到底你不过是为了你自己!”
李贺一愣:“你他妈的在说什么鬼话?我什么时候给你寄过东西?”
薄晓微冷笑:“李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李贺顿时更加恼怒:“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胡说八道!没错!迷药是我下的,但那都是我父亲的意思,关我什么事?锦臣的一切都是我的!所有挡我路的人都该死!我是不会输的!永远不会!”
石暮尘用力啐出一口污血,气息奄奄地笑道:“李贺,停手吧……你赢不了,我也赢不了……我们都只是那个老东西的玩物而已……”
李兆棠在咽气前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他石暮尘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
李兆棠有一个孪生哥哥,与他长相别无二致,却是为人忠厚单纯,无心介入夺宠战争,却一心酷爱绘画。他和石暮尘的生母因画结缘,两情相悦,却因为家族不同意而不得不被迫分开。于是他积怨成疾,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
李兆棠却始终惦记着那个让他求而不得的女人,他自恃从小处处都胜过哥哥,却只在这一个女人身上栽了跟头,因此始终心怀怨念,这也是他为什么明知石母已疯,却还是要把她接回身边的缘故,他以为自己可以替代哥哥成为最后的赢家,却不料石母即使疯癫,却终究还是能分辨出两人的不同,终于选择了已死明智。
后来的事,他因为已接近弥留,所以说得不甚清晰。但结合刚才薄晓微的话,石暮尘这才意识到,那个给她寄包裹的人,恐怕真的不是李贺。
李兆棠啊李兆棠,你一生只想把每个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获得绝对的控制,现在你满意了吗?他和李贺原来就像两只好斗的蟋蟀,无论谁输谁赢,赢得都不可能是他们自己,而是那看戏的人。
在剧烈的疼痛中,石暮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有些清醒时明白不了的道理却忽然明确起来——原来他们都活得如此可悲,如此愚蠢。
“闭嘴!”李贺几乎恼羞成怒,他抬腿又要踢上去,却骤然遇到一股阻力,低头一看,薄晓微正用被缚住的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脚踝,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一脚踢翻她,旋即狠狠骑上去,三下五除二地把她被撕破的上衣扯了下来——
凭什么?他从小到大,无论学业还是工作都不敢有半分懈怠,就像始终被一条隐形的鞭子鞭笞着,他的童年被扼杀在充满压力的寄宿制学校中,从不知玩具和宠爱为何物,父亲的严苛和母亲的焦虑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只能像个马拉松选手般,即使肢体已经完全脱力,还是要靠着意志不停机械地向前跑……他跑过了所有的同班同学,跑过了公司里的同侪,跑过了那些形形色色不断涌出的私生子们……却始终跑不过一个人,那个留着肮脏血液的杂种!
他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的输在他手里?他不甘心!
愤怒完全烧毁了他的理智,手下的女|体质感一流,而那恐惧的轻|颤更是让他兴奋得不能自已。他饥|渴地啃噬着她细嫩的颈项,双手近乎暴虐地揉搓|着她丰软的双丘,将它们揉搓出各种形状,留下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她无力的挣扎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徒增他的兴奋而已;他粗喘着把手探进她的裤腰,不一会儿就把她的裤子褪到了腿弯处,仅着内衣裤的她诱人得好像一块肥|美的鲜肉,就连一直踩着石暮尘的几个打|手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石暮尘忽然不知哪里生出的蛮力,竟猛然挣脱钳制冲向就缠着的两人,把正沉浸在情|欲里的李贺一口气撞出两米远,可他还没来得及触及心爱的女人,就被从旁边涌来的打|手当场制住,拳头腿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她下意识想要扑上去保护他,却被李贺一把捉进怀里扣住,无论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冰凉的泪水奔流,无意识地对李贺狂喊:“别打他了!你不就是想上我吗?你他|妈|的倒是上啊!”
被摁在地上死打的石暮尘,双眼已经肿得什么也看不清,可他还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喊:“你以为……你这样就算赢了吗?就算你……杀了我们又能得到什么?承认吧!我们被那个老东西玩了半辈子了……他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认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否则他为何始终不肯做出决定?因为他就是要看我们斗!斗得越狠他越高兴!你到底明不明白!?”
李贺震惊地愣在那里,理智让他不要去听信这个杂|种的话,可从小到大所经历的残酷种种,却让他有了一丝犹疑。
难道他真的并不在乎自己这个嫡出的亲生儿子?难道他真的一直把他们当作玩具?难道他对自己的赞扬和严苛根本就不是因为期许和爱?这个可怕的猜测让他顿时失去理智——不!这不可能!这个杂|种只是想混淆他的认知扰乱他的心智!他怎么能相信他?
忽如其来的恐慌让他狂躁起来,怀里的女体又香又软,但更重要的是这具躯体所附着的特殊价值——当着敌人的面上他最爱的女人,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爽更解气?
心念一动,他一把将她摁倒在冰凉地面,让她的脸正对住石暮尘已经被打得面目难辨的脸,浑身充满戾气地拉开裤链,扯下她的底|裤——
薄晓微绝望地闭上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承受这绝望的时刻,近在咫尺处传来带着浓烈血腥气的气息,石暮尘凭着直觉抚上她的脸,那只手和她的面颊同样冰凉,却带着奇异的温柔——
“对不起……”
他这辈子对她有太多个对不起,这一个却最是痛彻心扉,他从未像此刻一样,真心希望自己从未存在。
她没说话,甚至没有睁开眼,被缚住的双手甚至无法回应一个触抚,只能幅度微弱地用面颊摩挲着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