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难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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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作祟,想积点阴德,以保安康。
顾长计中风倒下之后,这件事就一直由顾语声代替亲力亲为。面对这种社会边缘的流浪人员,他心底难免有些触动,温声道:“你放心吃吧。”
得到顾语声的允许,白纯开心地绽开笑颜,捧起盒子狼吞虎咽。
可等她吃完了,抹下嘴巴,想说句谢谢,那两条长腿的主人已经不见了。
到付曼家楼下时,顾夏已经疲惫地坐在后面儿童安全座椅里睡着了。
付曼是和她男朋友麦俊一起下来的。
虽然这种状况顾语声已经习以为常,和付曼离婚四年,两个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如何照顾好顾夏,再没有因为一点生活的琐碎小事争论不休,反而相处起来更容易,但麦俊似乎每次见到他,还是有点尴尬。
麦俊把后面的顾夏抱起来,付曼顺手关上车门,迟疑了一下,两人几乎同时对顾语声说。
“麻烦你了。”
“今天下午麻烦你了。”
话音一落,三人面面相觑,气氛真的尴尬起来。
顾语声一笑,将顾夏的小花伞从储物箱里拿出来,透过车窗递给付曼:“不麻烦,我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麻烦的。”
送完孩子,顾语声看了看时间,准备开车去趟医院探望父亲,再次路过那家冷饮店,不可思议的一幕在他考虑要不要看一眼那个女孩的转念瞬间发生了。
雨后初晴,橘红的晚霞将城市染上浪漫的色彩,仿佛一张风格鲜艳明丽的油彩画。
而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下忘我地翩翩起舞,引来围观的,就是大约半个小时前蜷缩在巷子的女孩。
顾语声停下车,透过人群看到了那顶被她身体的旋转差点飞出去的白色假发。
忽地,熟悉的音乐声戛然而止,一声尖叫和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
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的手从围观中走出来,而那个孩子怀里抱着一只很旧的黄铜色音乐盒。
人群逐渐散开,只剩下白纯捂着胳膊坐到墙角,一边瘪着嘴抹眼泪,一边嘟嘟囔囔地说什么。
顾语声走过去,蹲下来,把手帕伸到她的面前:“你还好吗?”
白纯的嘴边还有奶油渍,混着一脸灰色的不明物,脏兮兮的,的确容易吓到小孩子。
她没抬头,惊惶地缩了缩肩膀,手臂上一长条血色的伤痕露了出来。
“别打我,我没想抢她的音乐盒,我只想听听里面的音乐。”
顾语声把白纯带到家里,经历过之前“惊心动魄”的一眼,才觉得自己的举动草率了。
那从音乐盒流出的卡农音乐,与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旋律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让他想起了两个人——已过世的母亲,还是失踪两年的弟弟。
白纯洗好澡,身上挂着他的大号浴袍,在他家里像寻宝似的翻来翻去。
顾语声递给她吹风机:“先吹干头发。”
白纯躲了一下,捂住自己包着浴巾的脑袋:“不要。”
他更确信,收留这个女孩的决定真是做得太莫名其妙了!
还好顾语声的耐心一直不错:“好,那你让我给你的手臂上点药好吗?”
白纯撸起袖子,不知轻重地碰了下伤口,脸一皱,大叫:“好痛啊。”
顾语声晃了晃手中的药水和绷带:“不上药当然痛,如果伤口感染,可能还会更痛。”
“那、那怎么办?”
“上药。”
她咬咬唇,交付出自己的信任:“好吧。你给我蓝莓蛋糕吃,还让我洗澡,一定是个好人,我相信你。”
顾语声当下想,她没被人贩集团用一块蛋糕就拐骗走真是万幸。
白纯不情愿地把手肘凑了过去,顾语声把药水挤出一点蘸在棉花棒上,一垂眼,发现女孩的皮肤其实很白,很细腻,蓦然惊疑,生活在那样环境下的流浪者怎么会有这么细致嫩白的皮肤?
“啊——痛啊。”白纯扯着嗓子大叫。
顾语声的手立刻收了回来,叹口气,他根本还没碰到她,这小家伙叫完还灰溜溜地瞅瞅他,摆明虚张声势。
“这样,我再给你看一样你喜欢的东西,然后你乖乖让我上药。”顾语声比个手势,“OK?”
白纯转转眼睛,一手做一个“OK”,好像觉得挺有趣,把两个“OK”摆在双眼前,透过手指圈出的孔隙看他,自得其乐蹬着腿哈哈大笑起来。
顾语声再次叹气,转身去找那只放在书房里大概快十年都没有动过的音乐盒。
只是可惜,当白纯站得笔直,满怀期待和诚挚打开盖子时,“啪”一下,之后,一片安静。
大概是因为年久失修,抑或,母亲离世那时,两兄弟每每想念就拿出音乐盒来听一听,结果造成了磨损,总之,这只他保留最久的属于母亲的遗物,就这么坏掉了。
以为是自己闯的祸,白纯连忙道歉,把眼睛闭的都出褶皱了,胳膊递过去:“你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的……”
顾语声当然不会跟她计较,不过,这回白纯倒是真的变乖了,咬着嘴唇,一直忍到好人帮她包扎好,也没再嚷一声。
夜幕降临,吃过了饭,白纯一早就嚷着好困,顾语声让保姆阿姨为她收拾出一间客房。
从刚才饭桌上的对话,顾语声得知,原来白纯只记得近两年发生的事,从前的记忆都是空白的,意外之后,她被一个民间剧团的做饭大姐救了,因为她会跳舞,脏活累活都卖力干,关键是她根本不懂收钱这回事,等于白白捡了一颗摇钱树,所以剧团决定把她留下来养着,
十天前,葛山大剧团来市里表演,路上休息的时候,她身上还穿着道具服,在那间冷饮店前看到新出炉的蓝莓蛋糕就挪不动腿了,结果导致和团队失去了联系。
白纯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色假发罩着的头,迷迷糊糊走进去,不会儿平稳的鼻息声传来。
顾语声接一通电话的工夫,白纯已经在客房睡着了,手里攥着那只坏掉的音乐盒。
他轻轻地掰开她手指,想把音乐盒拿出来,怎料白纯手指头攥更紧,眉间狠狠蹙在一起,嚅嗫道:“锦生,锦生……”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挺肥的吧~~~表怕,此文里的纠结不是很多的。。。点头~~~~~喵喵~~~~~
第一次写女主拼了劲想扑倒男主的文啊。。。各种热血沸腾啊有木有。。。羞涩~~~~~
又精修了一下。。艾玛。。。想多写一些男女主的互动。。喵喵
、03
“我梦见一个人,唔,这个人的手心很厚、很暖,带着我一起跳舞。”午夜月色的清辉洒在她的脸上,泛着一层幽然的暗光,顾语声以为自己可能是喝醉了,才看见白纯说到这里时,忽地牵起他的手,在手掌里按一按,似乎回味了一番,“和你的手有点像,嗯,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安全,不用害怕。”
目光反复交错,顾语声意料之中的答案,心底却意料之外地起了波澜。
自从他收留白纯以后,她几乎把自己当成了生活的全部,每天等他电话,等他回家,等他一起吃晚饭聊天,讲述她做的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帮助他找到有关顾锦生失踪的线索……
然而,获得她信任的同时,顾语声也明知,这样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你记得他长的什么样子吗?”顾语声握着她的手一起轻轻放到沙发上,趁她苦思冥想分心的时候,悄悄分开,既避免了两人过多的肢体接触,也不会让白纯误会他在拒绝她的信任,“或者……他的名字?”
白纯撅着嘴巴,挠挠假发:“我好像没看见他的脸……名字……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顾语声隐隐失落,对上白纯十分抱歉的眼神,面色又很快恢复如常:“没关系,慢慢想……现在十二点了,白纯,你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啊——”白纯灵光一闪,兴奋问,“是谁的生日吗?”
顾语声:“你想起来了?”
“啊?”这回这个“啊”字换成了单纯表示疑惑的升调,白纯眼中之前的光亮一下子暗下来,懵懵懂懂地:“唔,是你的吗?顾叔叔?不然你干嘛请我吃蓝莓蛋糕?”
“……”
“不是你的吗?那是谁的?”
顾语声记得他第一次对白纯提起顾锦生的名字,是在收留她那晚的第二天早上,他坐在客厅里一晚没睡,等待女孩醒来后问清楚。
结果她却哭丧着一张脸说:“什么锦生?我知道锦鲤和花生……”
顾语声觉得大概这次他会得到同样无厘头的答案,没想到当他再次提起弟弟的名字,白纯足足愣了五秒钟,喃喃道:“锦生……原来是他的生日啊……”
顾语声恍惚着拉了拉她的手臂:“你有印象?”
白纯无辜地摇摇头,低头瞅着自己的手臂,咧了下嘴角,顾语声才意识到自己力道用的有点大,松开的一瞬间,一只软软的手伸了过来,抚平他眉间叠起的深深的褶皱。
“对不起,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好像你每次提起锦生都很难过……看你难过,其实我也特别难过,尤其是今天,自从下午从梦里醒过来,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好伤心,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哭啊……呜呜呜呜……”
要说
白纯说哭就哭的速度比顾夏这个六岁的孩子都要快,顾语声担心自己操之过急,无意中给白纯带来心理负担,不利于她的康复,终是不忍再追问,递给她一张纸巾:“难过就先不要去想了,你回房休息吧。”
“不。”她接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擦擦,拽住顾语声的手臂,“我睡不着,害怕,你可不可以到我房间里陪我一下……”
白纯睡觉有个习惯,身边必须放一样东西陪着她,要是有个人能够从她入睡开始一直留在身旁,直到她睡醒,那是最好不过的。
下午,岑力行接受的就是这个百年不遇的荒诞任务。
季孝儒分析说,这是一种典型的患者缺乏安全感的表现——那晚她攥着不放的音乐盒,除了洗澡时时刻刻都顶在头上的假发,都算她“伙伴”的一部分,顾语声想,也许她把内衣藏进被子里的道理也是如此。
顾语声再坐下来,语重心长引导说:“记得我之前给你讲过的道理吗?”
“嗯?”
“……男女有别。你是女孩,而我——”
接下来的话卡在顾语声嗓子里,这样的解释太过尴尬而牵强,关键是白纯根本没有听他讲话的意思,拉住他的手臂便把他拖向自己的卧室,斩钉截铁说:“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你是好人,我相信你!”
顾语声平素里向来沉稳从容,哪有这种张口结舌的窘迫时候,可面对白纯,那句“好人其实也是男人”他实在说不出口,也只好作罢。
白纯躺进被子里,拾起他的手,和坐在床沿的顾语声十指相扣:“嘿嘿,这样吧,我就不怕了。”
他微笑着点头,白纯露出舒坦的表情,渐渐地,她困了,却舍不得阖上眼皮,每当男人消失在眼缝,她就要撑开一点把他的影像保留,如此反复就成了——眨眼。
顾语声索性关上灯,没多久,白纯的呼吸声清浅均匀起来。
第二天一早,顾语声从白纯身边醒来,不禁有些腰酸背痛。
他一边伸展手臂,一边从白纯的卧室里走出,正好和保姆阿姨陈姨撞个正着。
陈姨见他只穿一件睡袍,又望一眼他的身后,惊了一下,然后,很识相地笑着岔开话题:“顾先生,顾老先生的汤已经熬好了,您今天要亲自送过去吗?”
顾语声知道陈姨准是想歪了,但也没多做解释。
也许季孝儒说的对,他不能为了寻找锦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把白纯一直留在身边。
从医院回来后,顾语声回到“华逸”,岑力行进门,把一份人事部递来的文件给他。
是应聘他秘书职位的员工简历。
顾语声本来有两个秘书,一个二十六岁的岑力
行,还有一个年纪更轻一点的年轻小伙,可惜另外一个来到“华逸”不到半年,为了不与身在外地的女友再两地分隔,断然辞职了。
顾语声承认,从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通常会在通过层层筛选最后落到手上的应聘者中优先考虑录取有一定工作经验的男秘书,认为男人虽然没有女人细腻的心思,却比女人挑剔得少,情绪更稳定,也不容易受伴侣的束缚而影响工作,何况,他也不需要一个那么心思细腻的女人每天跟在他身边。
但经历过上次,顾语声决定今天给每个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翻到第三页,他的手蓦然停住。
宋溪月,这孩子还缠上他没完了?!
面试还未开始,宋溪月先一步来到顾语声的办公间,一进门,腰板挺笔直站到他面前:“顾先生是想指点我什么吗?”
顾语声简单打量下她,一身颜色保守的纯黑西装,剪裁却十分特别,有另一种成熟的妩媚,宋溪月的眼神坚定,嘴角带着浅笑,对他的目光似乎很享受。
他低谷宋家小姐的野心了,不过,暂短的意外在他脸上很快变成波澜不惊。
顾语声把她的简历抽出来,放在桌上递给她,宋溪月的脸色转瞬就变了。
“宋小姐是‘鼎元’宋老先生的宝贝孙女,如果我录用了你,让你为‘华逸’做事,以后我见到他老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了。”
宋溪月听他语气轻松,反而有点绷不住:“我是姓宋没错,但并不影响我选择哪家公司工作,顾先生,我有学历,有经验,通过‘华逸’的重重考核才进入面试,你没有理由不给我机会!”
顾语声双手交握,云淡风轻:“但你也应该知道,最后选择录用谁的权利在我手中。”
宋溪月语塞,她料到顾语声可能会将她和其他应聘的人区别对待,却没想到是直截了当的拒绝。
“回去吧,溪月,宋老先生昨天还说他的孙女漂亮优秀、万中无一,做我的秘书实在太亏待你了。”
宋溪月咬着唇瞪他:“明明就是你敷衍我!”不等顾语声说话,留下一句“不会放弃的!”拿着自己的简历跑了出去。
白纯昨天晚上睡的很香甜,也没有做很多奇奇怪怪的梦,所以今早醒来的时候心情也特别明朗,就跟外面的天气似的。
她吃完饭自己在卧室里看了一会而卡通片,觉得有些无聊,看看时间,想给顾语声打个电话,但她记得小岑岑告诉过她,顾语声平时很忙,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打给他就行了。
于是,正在面试陪顾语声面试秘书的岑力行接到了白纯的解闷电话。
面试正好
进行到中间,两个批次应聘者接缝的休息时段。
会议室里很安静,顾语声听出来通话那端的声音有些耳熟,还是问:“是谁?”
岑力行喉咙一噎,把手机递到顾语声耳边:“顾先生,是白小姐。她……想要去逛街。”
顾语声推了回去,淡淡地应:“嗯。你陪他去吧。”
白纯在“齐百”商厦转悠来、转悠去了好几圈,还是什么都没买,最后她一屁股坐在三楼休息区的椅子里,招呼岑力行过来坐。
岑力行笑得很违和:“白小姐,我不累。”
白纯同意道:“其实我也不累,不过……”她舔了舔嘴唇,“奇怪,我怎么这么渴啊?”
岑力行心想,渴了吧,渴了吧,那是因为你逛街与众不同啊!人家逛街用脚用眼,你逛街用嘴巴,从进了商场就一直噼里啪啦不停地讲话,整整三个小时,不渴就怪了。
“白小姐,要不我去给你买杯可乐吧。”
白纯咂砸嘴巴,欣然答应:“好。那我这里等你,小岑岑。”
岑力行脚步一顿,脸不觉抽了抽,这个白纯,能不能不要再叫他“小岑岑”了?!像被包养的牛郎似的。
小岑岑去买水的空档,白纯四处张望,一束光亮晃了下她的眼,她侧着身子,伸手挡,目光望过去,原来是一双镶着小碎钻银白色高跟鞋。
三楼是鞋区,品牌专柜琳琅满目,宋溪月觉得自己真是贱得可以,前脚在顾语声那里受完委屈,后脚就给他的商场增添营业额来了。
倘若顾语声言辞厉拒,不给她留一点面子,她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无力。
“这双,这双,这双——都送到包好送到这个地址。”宋溪月在地上扫了一圈,应该还有一双来的……
再一转身,就看见一个穿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