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师兄,让我到你碗里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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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和尚一时答不上话来，只能连连后退，连称“不敢”。
两人竟然一时在场上僵持起来，谁也不肯先动手。四名红袍人面面相觑，比斗虽有时间限制，但从未有人真的将一场比斗的时间拖到线香燃尽。他们四人担当仲裁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形。
就连场下围观的群众，一时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浮空平台上叶言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其中最茫然地当属周自雪，他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阿叶的母亲？”
另外却有一人，在台下对叶言啧啧赞奇。柯雨桐掩唇轻笑，低声道：“真狡猾。”
只是不管众人有何种猜测，浮空平台上的比斗还在继续。叶言和陈和尚，已经僵持了老长一段时间了，二人头顶的线香，已经去了四分之一。
一名红袍人出列，提醒二人若再不有所行动，便要判他们两人通通出局了。
叶言抬头，看了看天色。他是倒数第二个上场的，此时拖延了这么长的工夫，时间早就接近黄昏了。日光西斜，正好在他头上，将他的影子拖得老长。
叶言微微一笑，看向陈和尚，说道：“大师，既然仲裁的师兄开口了，我们便不好在拖沓了，还是快些开始吧。”
“阿弥陀佛。”陈和尚低语一声，说道，“还是请施主先……”
他话音未落，便觉得一阵微风轻轻扫过眼角。陈和尚心中一跳，猛的向后退去，急急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而在他先前所战之处，正生长着一种浑身布满尖刺的巨大草叶。
“这，这是……”陈和尚震惊地说道，抬头向叶言的方向看去，结果在叶言原先所站的地方，只有一片树叶，缓缓飘落。
正在陈和尚失神的片刻间，他脚下猛然生出两株细细的蔓藤，悄无声息地沿着他的脚腕向上。等他回过神来时，两株蔓藤已经爬到了他小腿上。陈和尚大吃一惊，运气护体真气，将蔓藤寸寸震裂。两道细藤自然抗不过这种生猛的劲道，即刻退缩道了一旁。
只是陈和尚虽暂时摆脱了蔓藤的纠缠，却还没找到叶言的身影。陈和尚只道叶言有什么幻身隐形的法术，便闭上眼，凝神感知叶言的气息。他修炼的肉身功法，其中便有一门可以加强自己身体感知的法门，这法门虽比不上神识准确无误，但在还未能修炼出神识的一、二阶修士中，已经是很强悍的探查法门了。陈和尚在实战中多次使用这法门，屡试不爽。
一时间，天地俱静，唯有微风、落叶之声落入陈和尚耳中。他仿佛置身于密林之中，周遭都草木气息，让人心情平和。
陈和尚突兀地睁开眼，他明明身处高空之上的浮空平台，为何会感知到无边的草木气息？他虽然反应过来，最后还是迟了一分，叶言所有的布置，都已经完成。
“大师，对不住了。”叶言的声音传来，陈和尚扫视四周，并未发现他的身形，最后陈和尚仰头望向天空，叶言，却正在高空之上。
“你……！”陈和尚的视线顺着叶言的身形往下，便看到那一株巨大的蔓藤缠着叶言，将他送入高空中。他心中闪过一霎那的惊讶，即刻便反应过来，足下用劲，便要将那株蔓藤击碎。
只是他刚刚跨出一步，脚下踩着的，不是坚·硬平滑的地面，而是一片滑腻湿润的触感。陈和尚淬不及防，瞬间一个踉跄。
他即刻稳住了脚步，下一刻，自他四周，生出一圈荆棘，荆棘上的尖刺幽幽地闪着寒光，对准了陈和尚。陈和尚皱起眉，将真气集中在手上，用力扯开了荆棘。
哪知那些荆棘一碰就碎，而在陈和尚脚底，一颗种子，正在悄无声息地发芽。
随后一股大力将他顶了出去，陈和尚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一下子掀道空中，简直是一下子被打蒙了，好不容易调整身形，着陆之时，他身下已经没有陆地了，只有一颗光秃秃的大树，缓慢地伸展开枝叶。
陈和尚已经来不及调整落点，只得运气真气护住周身，狠狠地撞到了树枝上。
这一撞从树上传来的反震力道非同小可，陈和尚眼前一黑，喷出一口血来，落到地上，再不动弹了。
叶言松了口气，从蔓藤上一跃而下，落到了地上。
便在他落地的一刹那，陈和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来，两部跨到叶言身前，右拳握紧，自虚空中，朝叶言胸腹之间袭去。
叶言愕然，双手一错，大把种子洒出，无数草木蔓藤突兀地自半空中生成，结成一道壁障，拦住了这一击。只是一击过后，百草尽碎，叶言也是脸色发白，消耗不小。
“……百草之术，很好。”陈和尚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惨然闭上双眼，呢喃道，“我输了。”
与此同时，红袍仲裁人也给出了比斗结果：“叶言，胜。”
叶言呼出一口气，上前扶住陈和尚，讪笑道：“大师，承让了。”
陈和尚摇摇头，说道：“施主小小年纪，尽能掌握百草之术，我输得不冤。”
叶言笑而不语，暗道侥幸。
百草之术，乃上古一种玄奇阵法。布阵人布下百草大阵，在此阵中，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皆为其刀剑，步步杀机，处处见血。这样的阵法，远比一般的五行奇术，幻术屏障要凶险的多。只是百草之术早已失传，现今只能在古籍上一窥一二了。
陈和尚误以为叶言所用的正是这种上古阵法，却不知叶言不过依葫芦画瓢，仅取形似罢了。
叶言从高台上落下，才完完全全放下心来，此时他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弹了。
周自雪赶了过来，笑道：“阿叶，赢了。”小白跑到叶言身边，蹭了蹭他的衣角，似乎也在表达欢欣之意。
叶言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随后在小白一身柔顺的皮毛上蹭了蹭，说道：“是啊，赢得好凶险。”
“扑哧。”旁边一人轻笑，柯雨桐凑了过来，说道，“你这般欺负老实人，还敢说赢得凶险？”
叶言摇摇头说道：“他最后的那一击反击，我的确没预料到。要不是还留了一手，刚刚倒下的就是我了。”
周自雪愣愣地看着这两人交流，万分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看小白，与小狐狸同病相怜地对视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对了阿叶，你刚刚说的，你的母亲？信佛？”
叶言笑道：“我瞎说的。”
“……”
叶言顿了顿，接到：“……不过，倒也不算全是谎话。王嫂却是是礼佛之人。”
“哦。”周自雪点点头，只是仍是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倒是柯雨桐看不下去，开口替叶言解释：“小狐狸随口乱扯，是为了分散陈和尚的注意力，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
叶言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从头说起吧。陈和尚误以为我用了百草之术，其实不然，我不过从书上读过这种奇术，故而取其形似，今日摆下这样一个伪阵，其威力还比不上真正的百草之术的千分之一。”
“我为了布下这个伪阵，带了数种灵草种子上场。从踩到平台上的第一刻起，我便将这些种子撒在平台上。其中有一种灵草，名叫遮地藤，是一种杂草，贴地生长，生机旺盛，更难得的是蔓藤之中有缝隙可供灵气流转。我最先种下的，就是这种灵草，而且之后所有的布置都依靠遮地藤来达成。”叶言缓缓道来，同时摊开手掌，在他掌心，还有两颗种子正平静地呆在那儿。
“你催生出遮地藤后，便将百草种子撒在遮地藤上，让这种杂草帮你把种子带到陈和尚脚下。随后，你借着日光阴影，布置下重重陷阱，催生百草，一步步诱使陈和尚进入你的节奏，让他步步陷落，是这样吧。”柯雨桐饶有趣味地推断道，换来了叶言的点头：“大体上是这个思路，就是一些细节问题上的不同罢了。”
柯雨桐眼珠一转，说道：“只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怎么能肯定，陈和尚一定不会对你先出手呢？”
46·僵局
叶言一时语塞；他该怎么告诉柯雨桐；他重生过一次，所以知道；陈和尚休息的外家功法是一门借力打力的工夫；故而陈和尚与人交手；轻易不会先动手。叶言干咳了两声，尴尬地说道：“……我猜的。”
“……”柯雨桐抿起唇；微微一笑，说道，“那你的运气倒还是真好。”
“惭愧，惭愧。”叶言摸摸鼻子，尴尬地掩饰道。
柯雨桐轻笑一声，摇头道：“无论如何，总是你赢了。”
“这一局实在侥幸。”叶言叹了口气，说道，“而且为了拦下陈和尚最后那一击，我积蓄的种子都已经用尽，怕是以后再不能用那样的伪百草之术了。”
周自雪奇道：“草木种子，不是随处可见吗？怎么会……”
叶言摇头，细细说道：“并非如此，为了布下百草之术，我是从上百种灵草中才挑选出的这几种灵草。别的也就算了，但是遮地藤这一种，虽然是漫山遍野都有的杂草，所以他们的种子一落入地上便生根发芽，难以寻觅。”他转向小狐狸小白，说道，“还是多亏了它，我才早了这么几粒种子。”
说完，叶言怅然道：“只希望接下来几场比斗，别再碰上厉害对手了。”
柯雨桐插嘴道：“不会了。今年里最厉害的两人，都被你们挑下马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趋利避害的弟子，轻易不会啃你们两块硬骨头的。”
她说到这里，视线在叶言和周自雪间打了个来回，轻声说道：“只是……”
叶言微微一笑，打断了柯雨桐的话：“多谢师姐关心。”
“……”柯雨桐见状，点点头，弯起眼睛笑着说，“看来你也有主意了，我也少说两句好了。总归你们要进入内门的，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可到雨来峰上来找我。”
“那多谢师姐照拂了。”叶言拱手笑道，“以后……恐怕有的是麻烦师姐的时候。”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左右我在山上无聊，对了，要是你们又空，记得带酒来看我。”柯雨桐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眸子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
叶言一时无语，他倒是不知道，这个翩翩美人，还是个酒鬼。
柯雨桐似乎有些兴奋了起来，滔滔不绝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吧，明州的梅花清，桐城的百花酿，极北的冰酒，我都喝过，都是一等一的好酒呢。只是可惜了，雨来峰上都是女弟子，没人陪我共饮。”
叶言默默地吐槽，师姐，你好像也是女弟子吧？
不过他当然不可能把这话说出口，最后只是保持着微笑看着柯雨桐。
柯雨桐见他没有发反应，才收了兴致，摇头道：“一群没情趣的小鬼，当真一点都不知道人生的乐趣。罢了罢了，不与你们说这些了，我还要去看看被你打伤的陈和尚。”说完她斜眼瞥向叶言，说道，“我瞧你也不像是需要帮忙的样子，就自己回去休息吧。”
“……”叶扬张了张嘴，无奈地说道，“是，师姐。”
柯雨桐懒懒地点头，当真转身离去，再不管叶言。周自雪一脸迷茫地看向叶言，问道：“阿叶，师姐所说的雨来峰，是个什么地方？”
叶言想了想，解释道：“素华内山，分为七座峰头。四位长老个占据一座，两位客座长老，占据一座，掌门独居一座，剩下一座，就是雨来峰。”
“这么特殊？”周自雪吓了一跳，说道。
叶言点点头，说道：“是啊，雨来峰上都住这些什么人，干什么事，外头都没人知道。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雨来峰上，都是挂在掌门名下的弟子。”他说完，愣了愣，暗自回味起自己这番话，隐隐嗅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来。只是这个念头一闪即逝，等他再去回溯，已经找不到刚刚的灵感了。
叶言无奈，只好暗自记下这一条，然后和周自雪一同返回了。今日的比斗已经结束了，叶言也没兴趣去看看都有哪些人剩下，他心中其实和柯雨桐一般认为，这之后的外门弟子中，再不会有他的对手。
事实如他所料，此后他与周自雪两人都再未遇到过实力强横的对手——倒不是谁与他们比斗的外门弟子实力真的不济，但是周自雪的剑法招招毙命，叶言的那一手伪？百草之术成功的唬住了一大拨人，为了保全实力，大多数外门弟子见到这两人，便只好自认倒霉，认输算了。
试剑之会四年一届，许多人想着，这一次不行，下一次再来吧。唯有那些只剩下一线希望的外门弟子会奋而一搏，只是这些人在外门呆了许多年，也没能突破者最后一道关卡，难免是真正的实力不济之辈了。叶言与周自雪应付起来，虽然稍有棘手，但也并非不能对付。
从第四日开始，便陆续有内门中的长老，弟子，前来观看外门比斗，从中挑选出色的苗子，收入门下。故而外门弟子间的比斗，又激烈了几分。若是有幸被长老相中，哪怕只能带回去当个记名弟子，也算是半只脚踏入内门了。因此，这几日来，在比斗中受伤之人越来越多，柯雨桐忙的脚不点地，再没空和叶言周自雪玩笑了。
一干人中，唯独只有叶言两人，每日闲的无事了，到比斗的场地里晃悠一圈，便悠闲地回去，连带着小狐狸小白都胖了一圈。
也不知是罗掌事刻意还是天意使然，他们两人一路巧妙的避开，从未遇上。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们必定避无可避，最后，终究还是要交手一番。
毕竟，能进入内门的名额，只有一个。
只是无论流言蜚语，亦或是争论不休，都要等到最后一日，才能见分晓了。这一天终归到来，叶言早早来到试剑现场，却发现有人比他来的更早一些。
“叶言。”那人微微一笑，眯眯眼看着他说道，“来的很早啊。”
叶言额角滑下一滴冷汗，说道：“掌门早。”
唐子瑜摆摆手说道：“免了免了，反正你也不是真心敬我，我也懒得受你的礼了。”
“……”叶言无语地看着他，要说起来，唐子瑜这个掌门当得真是特立独行，除开那位云游在外的四长老，门中三位常任长老，哪一个都比他“看上去”有掌门气度。
唐子瑜好像猜到了叶言在腹诽什么，拖长了语调：“叶言，你在想什么？”
叶言一个激灵，迅速收起自己在内心深处的吐槽，低头道：“再想如何应付今日的比斗。”
“嗯。”唐子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叶言，我素华弟子，做人做事，有一字最重要。”
“请掌门示下。”
唐子瑜微微一笑，说：“手伸出来了。”
叶言偷瞄了唐子瑜一眼，但他的段数到底还是差了一些，无法从那张狐狸脸上看出什么倪端。只好乖乖地伸出手，摊开掌心。
唐子瑜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下一个“诚”字。
叶言握紧了掌心，闭上眼，低声道：“弟子明白。”
唐子瑜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比斗，便要开始了。”
叶言点头，仰头看去，浮空高台之上，他熟悉的那个少年身影，果然已经在上头了。既然周自雪已经入场，叶言也不再耽搁，这一次，他没有炫技，老老实实地从柯雨桐身旁的扶梯登上了浮空平台。
柯雨桐冲他笑笑，说道：“其实我比较看好你，你可别让我输钱啊。”
“……”
叶言在心底疯狂的吐槽，他知道肯定有人拿他和周自雪之间的比斗开盘口，但是，柯师姐，你可是大家闺秀、内门弟子，这样和一群外门的糙汉子一起下注赌钱，你真的不觉得你的形象和这个行为很不合适吗？？
当然，叶言只不过想想罢了，攀上悬梯，站在浮空平台上，远眺下去。
今日是最终之试，故而门中长老，只要没有十分要紧之事，大都带着核心弟子前来观看。叶言眼尖，在一种长得差不多的内门弟子中，一眼就看到了萧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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