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hp]序曲-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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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从地上站起来,在卡莱尔面前他并没有对自己用清洁咒,而是选择用手拍打着身子上沾染上的草屑。
卡莱尔看了一眼又往地平线下滑落了少许的太阳,稍加犹豫,向青年询问道:“等太阳下山后,我准备前往伦敦城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要邀请青年一起前往,但他最终还是选择顺从自己的本心,将询问说了出来。
他喜欢青年的相伴。当青年在他身旁时,他的视线就会忍不住追逐对方。
听到卡莱尔的询问,雷古勒斯正在拍打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急忙应道:“当然去。呆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没看到他都闲得开始和马聊天了吗?
至于卡莱尔会不会因为接近人类,而克制不住吸血的欲望,雷古勒斯对此一点都不担心。既然卡莱尔这样提议了,他就相信他一定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克制住自己。
不过,或许卡莱尔今天是不该来伦敦城的。
他本是想私下里与自己的老父亲接触一下,怀抱着最后一点微薄的希冀,希望这位年长者能够站在一名父亲——而不是牧师——的位置上看看他。却不曾想他曾经的家里寂静无人。他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雷古勒斯拐弯抹角的向邻居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居住在这里的那位前公会老牧师在几天前过世了。
卡莱尔坐在高脚凳上,双手交叉成塔状,置在下颌前,静默不语。
雷古勒斯回想起了自己父亲奥赖恩布莱克去世时的场景,即使父子间的关系并不亲密,在这种时候也会难免悲痛。他深知这时候最好的安慰方法,就是让卡莱尔自己一个安静一会儿。于是,他准备转身离开房间,将空间留个卡莱尔一人。
却不曾想,他刚转身,自己的衣袖就被人拽住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原本只是扯住衣袖的手指,已经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56、
这个动作完全是卡莱尔下意识做出来的;当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也稍感诧异;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松开手;反而是紧攥着青年的手腕;将对方向自己这边拉了一下。
雷古勒斯踉跄了一步。
当他看向卡莱尔时,他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沉痛;还有悲哀,以及一丝他根本分不清的复杂情绪。
雷古勒斯斟酌着词语;想着怎样开导他。其实他最擅长的是嘲讽别人才对。这可真糟糕,他一点也不擅长安慰人。否则他与卡莱尔的关系,也不至于直到现在才稍微软化。
他挑拣着不会让人反感的话语;劝慰着卡莱尔,又不易察觉地动了动因为被握得太紧而有些不舒服的手腕。
卡莱尔听着耳侧的轻声细语,只觉得现在的场景实在是太荒唐了。在他心情失落时,给予他安慰的人竟然是一名吸血鬼。这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在他的生活突发剧变时,陪伴在他身边,与他度过最初的那段日子的人也是这名吸血鬼。
与他交谈甚欢,互相引为知己的人还是这名吸血鬼。
为什么占据他记忆最深、对他帮助最大、最重要的人都是这名吸血鬼?这让他想要强行忽略最近内心里那点刚明了的甜蜜又苦涩的躁动的难度,再次增加了几分。
雷古勒斯说了好多,看着卡莱尔还是没反应,只好这样说道:“卡莱尔,我知道这种时候,旁人说再多也没用。要不我先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在这里休息一会?”
卡莱尔摇了摇头,“不用了。放心,我会尽快调节好自己的心情的。父亲他的身体这几年里一直不好,他的脾气也日渐偏执暴躁,这些情绪对他的身体一点也没有益处,因此我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在为他的逝去做心理建设了。而且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投入主的怀抱更幸福的了。其实……这也没什么难以接受的。”
雷古勒斯听卡莱尔说完后,再次尝试着转动了下被卡莱尔握住的手腕。
卡莱尔看了雷古勒斯一眼,若无其事地松开手,缓慢地站起身来,又恢复了之前沉稳的样子。
就好像之前把青年的手腕攥得死紧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性子还真是三百年没变,看似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好吧,实际上也的确是一个好好先生,不过他在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可恶实在噎得人无话可说。
这栋已经失去了老主人的房子,没有人会为它打扫。窗台上放置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枯萎的花束。雷古勒斯将花束从花瓶中抽了出来,在他刚刚触碰到花的枝茎时,花束便开始渐渐鲜活起来,当他将花束完全从花瓶中抽出来时,植物已经恢复了新鲜。
雷古勒斯将鲜花递到卡莱尔面前,说:“去墓园看看你的父亲吧。”
卡莱尔接过青年给他的花束,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对方,这种花有告白的意思并不适合用来祭奠逝者这件事了。
——雷古勒斯当然了解这种花的含义,不过谁让他在这时倒霉的好巧不巧的忘了呢?
……
他们两人以一种令雷古勒斯感到有些苦恼的情况相处着。
在未来到这个世纪以前,他曾在从沃尔图里那拿到的书里了解到,由几个陌生的吸血鬼组成的吸血鬼家庭不在少数,为的只是能够有个伙伴扶持着度过这漫长而危险的生命旅途。不过他与卡莱尔现在的关系,要远比这复杂得多。朋友?或许是吧。家人?也许是。但是这其中却又掺杂着一丝让雷古勒斯难以分清的另类关系,既疏远,又亲密。
他并没有什么良好的改变现状的方法,便只好放任现状继续持续下去。
……
吸血鬼、巫师、狼人等词汇,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并不是只存在于童话或传说中的幻影,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些生物是存在着的。
曾经作为异端狩猎者的卡莱尔很清楚吸血鬼在教会眼里是怎样一种存在,也很清楚若是他与卡莱尔两人的身份被发现的话,会遭遇怎样的对待。虽然雷古勒斯告诉他有几种魔咒,可以确保不会让普通人对他们察觉到任何不妥,但是一向思虑周全、行事稳妥的卡莱尔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在教会狩猎行动中,虽然大部分被裁决者都是无辜之人,但是其中也有真正的异端。他们强壮、有力,他们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他们之中的某些存在,还拥有着数百、甚至上千年的智慧,然而这样的他们仍然被抓住了,被处死了。
雷古勒斯只好听从了卡莱尔的话,小心地隐藏起自己的踪迹。期间,他们还更换了一次住所。
后来的事情证明,卡莱尔的谨慎是有用处的。有些事情即使用魔法掩盖,也仍会在某些小细节上露出马脚。他们在搬离旧居所不久后,竟有教会的人前去查看。所以说,魔法从来不是万能的,否则在他原本的世界,惨烈的猎巫行动就不会发生了。
友好而安稳的生活总会轻易迷了人的神智,时间化作片片透明却又捕捉不到的碎片从指间滑落。
1665年——
欧洲大面积爆发鼠疫,伦敦因为感染黑死病而死去的人,已经无法用确切的数字来统计。
黑死病的每一次爆发,都是人们对宗教信仰虔诚度的一次动荡。恐怕即使是神,也无法阻止祈求救赎的民众们看到那些神职者冷漠无情地关紧大门时感到心灰意冷。宗教人士为了让民众们转移视线,将这一切再次归罪于异端的所作所为,又加强了对异端的狩猎强度。
在卡莱尔的建议下,为了保险起见,雷古勒斯又更换了几次居所。
在这个本该行事更加谨慎的时候,卡莱尔却毫无避讳的来到了人类聚集的村落上,似是将自己之前的顾忌忘得一干二净。
为了不因为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而在无意间牵连到雷古勒斯被发现身份,他并没有告诉雷古勒斯自己今天的行动。
只要青年无事,自己的安危如何,他并不怎么在乎。因为此时此刻,他剩余的心思已经都放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上。
不过,雷古勒斯是不可能将卡莱尔的离开视若无睹的。
“卡伦医生,真是麻烦你了。”有着一头锈红色头发的贫妇人向金发的男性道谢。在瘟疫横行的现在,任何患有疑似黑死病病症的病人都会被隔离,或是直接烧死。这苦了很多只是普通生病的人,生病也不敢去请人来救治。在这时,有一个愿意诊治病人的医生是何其幸运。
妇人本来还想说一些话,视线无意间瞥过窗户,看到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便只好向金发男子一笑,“看来又来病人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卡莱尔自然早察觉到有人过来了,他顺着妇人刚才的视线向外看去。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正站在窗外。
黑发的青年笼罩在黄昏的余晖下,在注意到他的视线后,青年向他眨了下眼睛。
卡莱尔静默。他在这个时候特立独行的诊治病人,已经足够引起教会的注意。他不信青年会想不到这一点。那为什么还要冒着有可能被教会一起注意到的危险到这里来。
雷古勒斯向卡莱尔笑了笑。他并没有走进房间打扰两人。他只是将注意力移向了地面,双手背在身后,脚无聊地踢着地面上的石子,偶尔抬起头来看一下不远方在地面上逗留着的麻雀。等待着他与妇人之间的谈话结束。
“卡伦医生?”妇人看着有一段时间没说话的卡莱尔,疑惑地出声。
卡莱尔回过神来,歉意地开口:“抱歉。”
“不,没什么的。虽然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再说一次,我真的很感谢您,若不是您,我儿子他一定已经去见我主了……好了,我先离开了。”妇人将滑落到脸侧的头发掖到耳后,尽力学着她曾经见过的那些贵妇们的姿态,起身向男子行了一礼,在看到卡莱尔对她的行为未表示出任何特殊的神情后,她带着少许沮丧离开了。
、57、
雷古勒斯一直注视着妇人离去的背景;直到她消失在视野尽头;他才收回了视线。脸上全然不见之前的笑容与轻松的表情。
虽然吸血鬼的五感要比常人敏锐许多;但却是能够控制的。自小良好的教养;让他无法做出偷听卡莱尔与妇人之间的对话这种事——即使两人都有发现站在房子外的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听。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看到那名妇人最后离去时看卡莱尔的眼神;这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天使港医院里见到的女护士们。这一切,再加上卡莱尔那温和的视线。雷古勒斯忍不住多想。
都怪卡莱尔这种无差别对待的温柔。他为自己的多想找了个借口。
雷古勒斯真不愿相信自己竟然与天使港的女护士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啊不,是同一个吸血鬼。
他走进屋内,看着卡莱尔;“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难以忍受吗?”本以为两人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至少让他接受了自己这么一个……朋友的存在。
其实他在刚才那句话问出口时就有些后悔了,他本来可以换种语气稍好点的问法的。
金发男子略带吃惊地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只是想做点什么事情。”他无法忍受冷眼旁观人们饱受瘟疫之苦。
“可你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雷古勒斯抱怨道。
“这是我的错。”
也就在这时,卡莱尔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或许这是一个契机,一个能够让他斩断那一直以来都令他踌躇不已的感情的机会。他的目光在青年的脸庞上划过,最终还是决定趁机狠下心,掐断这一种自诞生在内心深处起就从没有消减过的感情。他已经拖延的够久了,够迟了。
于是他接着之前的话,说,“不过,我们终是要过属于各自的生活的。”
雷古勒斯有些不明白卡莱尔后面这句话的意思,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卡莱尔继续说:“一直以来打扰你了……”
雷古勒斯陡然明白了卡莱尔的意思,他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决定一个人离开?”
他的眼里显露出几许失望,“是你告诉我的,这个时候,教会对异端的打击一定会达到空前的严厉。我们两个在一起,至少能互相帮助一下,这样不是比一个人生活更好吗?”
“可是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吸引教会的目光。你与我在一起,只会更危险。”
连那些神职者们都拒绝“救赎”民众了,他竟然还大着胆子诊治一些疑似患有黑死病的病人。那些本就动摇了信仰的民众,说不定会因此在心底如此想道:瞧,你们的主不救我,自有人救我。这不啻于打在教会脸上的一巴掌。
更为重要的是,他在诊治这么多的疑似黑死病人后,竟然完全没有被传染的迹象。很熟悉教会作风的卡莱尔,完全可以想象到自己即使不是一名吸血鬼,也为因此被扣上与恶魔做交易或恶魔附体的罪名遭到审判裁决。
雷古勒斯闻言,终于再次露出一丝笑容:“你是在担心我?”
卡莱尔在青年放松时,说:“这只是众多原因里的其中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和你在一起会感觉不自在。”
这话说不上是真是假,他只是故意用了一种最让人难以接受、最容易让人误解的说法。每当和青年在一起,青年总会轻而易举地夺取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理智上,这让他感到痛苦。情感上,每当与青年相处,那种仿佛自心灵深处升腾起的平静与舒适,让他忍不住沉湎下去。
听到卡莱尔的话,青年没有维持住脸上的笑容。
雷古勒斯无比困难地开口:“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和我在一起会让你感到难以忍受。”
卡莱尔的本意并不是绕回这个问题的。
雷古勒斯的手指收紧,指甲在掌心留下道道白印,“……你是认真的?”
卡莱尔的沉默自然而然的让雷古勒斯解成为了默认。
不该是这样啊。
雷古勒斯忍不住在心底这样说道。
明明在二十一世纪,卡莱尔没有这样讨厌他。卡莱尔是他能够安心呆在这个陌生年代的唯一依靠,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卡莱尔会因为嫌恶他,直白地说出要远离他。这比最初卡莱尔因为知道他是吸血鬼,而用冰冷的语气对他说话更加难以忍受。
卡莱尔看着青年的面上露出了仿佛迷路的孩子一样无措的表情,焦躁又彷徨。周身似是褪去了坚硬的外壳,只剩下一层最为柔软、最为脆弱、也最为真实的内里。他紧抿着唇,就好像是在维持着最后的理智与体面,不让自己的各种情绪当场爆发出来。
卡莱尔从没见过青年露出过这一面,一种本不该存在的窒息感漫了上来。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卡莱尔忍不住问自己。
对于卡莱尔,雷古勒斯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尽力做了一遍了,除了当初的黑魔王,他还有什么时候有这么讨好过一个人?
卡莱尔轻声说:“别任性。你在遇到我之前,不也生活得很好吗?”
可不是!若是他当初没遇到你,他现在哪还需要在这里纠结、难受。直接泡死在湖水里多好,反正他原本就已经做好去见梅林的准备了。
“你说得对。”他都能孤身一人从容赴死了,更何况是活着。
雷古勒斯突然平静了下来,一切惊惶都从心头消失不见。他坐了下来,直视着卡莱尔的双眼,他想起之前对方所说的话,决定赌一把。他不信也不愿相信,到头来卡莱尔竟是厌恶着他的。“我能察觉到的,你是喜欢我的。”神色间带着几分故意表露出来的了然。
他敏锐的从卡莱尔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讶然与慌乱。
雷古勒斯:“果然。”
卡莱尔之前所说的一切话,都是刻意用来误导他的!
在放松的瞬间,一股怒火也升了起来。
“你为了逃避自己的感情,就能够用言语伤害我吗?到底是谁在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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