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呆萌受的进化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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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成浑身打了个抖索，叶枝哗哗啦啦的响，在风中摇摆不定，让他的歪脖子病更严重一些。他再撇撇远处亭子旁的海棠树下吊死的太监，吴成更加毛骨悚然。海棠花很美丽，但是太监很破坏氛围呀，混蛋！为什么其他的树就没有通灵的呐。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呜呼哀哉！
三天的时间在这微凉的风中不足以让尸体腐烂，但是还是产生许多异味，吴成不知道自己在进行呼吸作用的时候吸了多少毒气，会不会有副作用呀，吴成很怀疑。
他所不知道的是，作为一个野槐树是有鬼灵之感的。而槐树更可能在夜晚散发着毒气，所以崇祯的死亡也是有他一份功劳。
在吴成一边埋怨一面害怕的时候，还在拼命坐着减压的事情，让谁天天和尸体打交道除了法医和杀人狂还有谁受得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穿过亭子，穿过树林，穿过山脚。吴成看到一群人的身影从树林间隙中隐隐绰绰的闪过。
“这明朝都已经灭了，还找什么皇帝呀，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一个小士兵对着前面的老兵有些抱怨说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歇息了，自从跟着闯王攻打北京之后，他们就连续疲劳作战。实在是撑不住了。
“小陈，年纪轻轻的就怕累，算啥子好汉嘛。”一个高高壮壮的大汉瞪着一双如同铜铃般大的眼睛，拍着小士兵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
小士兵差点没有被他铁锨般的手掌给拍趴下。
“细伢子，你需要锻炼锻炼喽。”大汉身上的兵服被肌肉都快撑破了。他有些无措的抓抓自己的头发，脸上带着些微的不好意思。憨厚的笑着讲道。
“你个糟汉子，别教坏小孩子。小陈，别听他的。”
“闯王说谁能抓到这明朝皇帝谁就能当大官，吃好的，穿好的，睡最好的女人。我们不就是为了这造反的嘛。”一个明显有些阅历的莽汉说道。
“你们都说说是为啥子从军的？”莽汉随即说道。
“俺是因为黄河发大水，爹娘都淹死了。俺爹俺娘让俺好好的活下去，给陈家留个后。”小陈用衣角揩了揩眼泪。
“村里人都逃到外乡去了。俺们那里的当官的把上面发的救济钱粮都私吞了，俺们大伙走投无路就跟着村里的张屠夫把衙门给围了。大家抢的抢，偷的偷。然后都散了。大家看我年龄小，没有人愿意领着我。我就一路乞讨，被官兵到处驱赶。最后，看着大家都反了，我就跟着军队了。”小陈语气很是平静，和他一样遭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比他还惨的更是很多。
本是热热闹闹的队伍突然一下子安静了很多。走到这一步，大家不知道有多少辛酸史呢，就是说上说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有些辛酸只能放在肚子里慢慢沉淀，凝集，独自品尝。
“铁耙子，你就不说说。”高高壮壮的汉子捶了他们老大一拳。
“我说什么，滚蛋玩意，不知道爷还是处男吗？”老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口出震世之语。
大家之前的一瞬间悲伤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又重新恢复的吵吵闹闹。大家重新边走边聊。
吴成耳朵灵，不可避免的听到这些信息。提取完有限信息，吴成觉得自己变成树也不是那么难受了。总之比流浪做乞丐，饿死；上阵杀人，自杀死；被洪水淹死；在宫里被皇帝砍死；在衙门被乱民误杀死；被太监害死等等。
做一个树多好呀，作为吃货的自己不必为了美食害死自己，不必颠簸流离，是吧。
等众士兵已经爬到山腰的时候，吴成还在纠结到底是做人好还是做个树好。有理想的人，只能最后悲壮而死；有理想的树，只能枯死、病死、困死。
从头到尾就没有在怎么在这个十几个的小分队里讲话的人眼尖的看到两个尸体，很明显稍显年轻的应该就是亡国之君崇祯而面白无须的挂在树下的人看起来就是崇祯看重的太监头头。
他不发一言，从队伍里迅速的窜出来。
拿着手中的钝剑泄愤的使劲戳太监的尸体，双目迸发出如同烈焰一般的怒火，手下使了很大的力气想要把他四分五裂。其余几个人立马反应过来，骑身而上，屈膝把他的双腿压住，用绳子紧紧缚着他的双手。使他不得动弹。
“你这个好小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不知道爷需要用他换官吗？”莽汉啪啪几声打的他的脸颊瞬时肿了很高。
吴成看着那个人屈服的被人压在身下，狠狠的抽打。明明都是一个队伍里的人，为什么会大打出手呢？真是混乱的世界。
这支队伍是跟着李自成比较久的小分队，队长还是李自成一个村里的。能够出来找崇祯下落的人都是李自成的亲信，既是有资历的也是有人脉的。平时干的工作也只是后勤方面，人员伤亡比较少。尽管如此还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有人死去，只能不停的吸纳新的成员。
而这个平时稍显孤立不合群的人就是他们在临攻打北京城的时候吸收的。就是看中他的稳重、武功厉害。没想到却要给他们惹祸。“怎么，不想吃好的喝辣的，我看你是找抽吧。”刚才还是嬉皮笑脸的队长目光凶狠的说道。
吴成看着那些人围攻一个人，十分愤慨。尤其是那个本来他以为是善良未泯的小孩突然抽出刀，对着躺在地上粗喘气的人一阵乱砍。
这世界果真是疯了。
“你说你就是不砍他的头就好了，我们拿着人头就好了，你非得让我们难办。”憨厚汉子一点也不憨厚，反而是脸上露出几丝讽笑。
其余的人都是以老大为首，并不敢出声说什么。脸上都是一番可惜与害怕的表情。
“为了钱财。你们居然连太监的尸体都好好的处置，那个可恶的皇帝他灭了我全家，这个皇帝身边的太监更是残害了不知多少忠良，你们的良知都被狗给吞了吗？”他大声质问道。
吴成脑子有些转不过弯了，按理说李自成与崇祯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他不应该是对崇祯的尸体各种恨嘛，比如通常会选择的悬挂城楼；把尸体焚烧等等。怎么会是崇祯尸体的各种爱护，这不科学。
“俺们这些大老粗不懂你们这帮有文化的人怎么想，我们就是想再死前把这该享受的都尝一边，俺们不懂大道理，那些报仇的事情不归我们管。你要是有不平就到阎王爷哪里去哭诉吧。”莽汉子脸上笑嘻嘻的，手里却拿着一把利刀利索的砍下他的脑袋。
不到一会，土地都被血给染红了。伴着艳红的夕阳，吴成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他从来都不知道上一秒还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下一秒就是刀剑相向。一瞬间人死灯灭，血淋淋的事实让吴成忍不住逃避，他从来都是怕死的人也是不敢杀别人的人，他大概就是在朋友和自己相杀的时候选择自杀的那种人吧。
“细伢子，你行呀。我听说细皮嫩肉的人特别好吃，我们不如，嘿嘿”壮汉发出一串让人想入非非的笑声。
“你们几个把这崇祯和这太监的尸体给扛下去，都给我麻利的。”老大吩咐道。“小陈，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嗯。”老大瞅了眼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干活。老大咬住小陈的耳朵，对着他轻吹气。呼呼的暖气让小陈忍不住挣扎起来。“老大，你有什么事情吗？”小陈有些畏惧的看着队长。他原本的勇气早在砍杀那个读书人的时候用尽了，现在腿已经在不停的打哆嗦。刚才就他一个人没有行动，一向对他很好的莽汉悄悄的告诉他，如果不去补几刀队长会让他背黑锅。
吴成听不到他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就看到那个似乎是小头目的人拉着那个小孩走到亭子里，里面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吴成极力向前看却受限于歪脖子的限制不能看到，只听见隐隐约约传来啜泣声。到底是不知道发生什么，吴成还是比较好奇的。
看着尸体被拖走，而那个躺在地上人身体四分五裂，被那群已经开化野蛮人给烤着分吃了。吴成觉得自己如果还是个正常人的话会呕吐而死。
他不想在看到这个非正常的世界。一心想要寻死，不知道树能不能绝食呢？自己也没办法放火，怎么自杀才好。他现在才知道，当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自杀，而当一棵树的时候，连自杀这种自由都不能享受到。
12第二穿
吴成很忧愁，想死不能死，想活不能活，人生才最伤悲。
春风起，花粉飞，尤其是他身上抽出新的绿芽，开出娇嫩的槐花。蜜蜂和蝴蝶每天不知道骚扰他的身体多少次。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招蜂引蝶。这到底是肿么啦，他还是不是雄性生物啦，难道植物没有男女之分吗？这也太令人桑心了吧。
如此忧伤，不如就视而不见。然而，低下头杀伤力更大。粗粗的铁链紧紧的禁锢着他的树身，在他脖子里还挂着两个大字：“罪槐”。
是谁说的，戴着镣铐歌唱。果断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亲自来试试就懂了。吴成揪心呀，那铁链锁进他的肉里，流出的白色乳汁更是他的心血呀。这需要补多少才能补的回来那。
还有，为什么把崇祯的吊死归咎到他的身上，明明就是因为他是个暴躁狂，精神分裂才砍杀明宫里所有的女人，然后自杀的，他的血书明明就写着不是百姓的错，是他手下的官欺瞒他，误他国，杀他身。不就是看他不能开口辩解吗，李自成真是个内心阴暗的人，吴成这样想到。因为自己不能对崇祯进行人身攻击就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何去倒霉。
时间飞逝，吴成只感到自己的绿叶变成花朵，自己身边的蝴蝶变成蜜蜂再变成飞蛾，他与外面世界隔了一个中空。他独自享受这一方安静的天堂。在这个时候的外面，却是沸反盈天。皇太极与李自成的斗争不断升级，北京城成为两个人角力的关键。上面的震荡引起了百姓的躁动，民不聊生、惨不忍睹。
当吴三桂打开了北京的大门；当洪承畴叛了国，投了敌；当李自成神秘失踪；当嘉定三屠之后，北京城里残余的百姓历经万般艰难，从天资近民变成被遗弃等待命运安排的秋后蚂蚱。
这段时间再也不会定时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拿着鞭子抽打自己，疼痛无比。吴成很是嗨皮的、没心没肺的生活。
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正常进行光合作用进食，如何正常进行呼吸作用控制流通，比如说排泄这种事情。
他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自己的脖子是不是又下垂了些，第二件事就是观察铁链是不是又陷进肉里几分，第三件事才是吸收阳光进行进食，吴成现在已经不知道食物的味道，作为一个吃货，吴成表示自己很失败！
吴成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据他观察还没有看到过一个会说话的鸟，会移动的树，会飞跃的人，无聊的他只能不断的找乐子。比如说观察太阳移动的线路，观察风变化的形状。，观察泥土在水的融合下如何变化，观察鸟屎对泥土的作用，观察花的腐烂对树的作用。
改天换地，华夏巨变。
外面是翻天覆地，吴成是百无聊赖，他终于发现了一点有趣之处。
天色暗沉，风雨电动，秋意凉，树叶哗啦作响。
一个身穿华丽袍子的六、七岁小孩闯进了他的领地。他身边没有一个侍卫、太监、宫女，，吴成看到一个闪电打过，照在小孩的身上。就看到他身上的蓝色绣纹的袍子沾上了些泥土，就连手上也是黑黑的，脸上挂着几滴眼泪，似乎是在极力忍着。因为雷声轰鸣，小孩慌不择路，眼前到处是树林，找不到什么出路。
小孩似乎有点冷，不停的搓手、哈气。他茫然的看着周围，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头发发麻。他本打算是到亭子里躲一阵寒风，但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非常饿。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树叶子，太苦。动物，没办法捉住，更何况这种天气也不会有动物转到他身边来。守株待兔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吴成看着他不停的打转，远处的亭子里也没有什么避寒的物品。不禁想看看小孩会怎么办。看他穿的衣服，暗自猜测他应该是皇亲国戚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观他仪表，不像是调皮捣蛋的人呀，大概不会做出那等把侍从甩开想要自己玩的事情。
风声愈发的大，天气也愈发的寒冷。小孩冻的不能，浑身发抖。
吴成不免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可爱的正太，同样身为男性这是吴成认可他的最主要原因（可怜的吴成到现在还不确定他是不是雌性植物。）
吴成看着小孩瑟缩发抖，不由的埋怨到现在还没有找上来，把这个小男孩带走，关键是打雷下雨天，站在树下会被劈死的。
而此时伴随着一道雷声，小孩从歪脖子槐树下跑到亭子里。
吴成心想，这就是心有灵犀、心灵相通嘛。吴成还没想完，就发觉自己的脖子再一次被雷击了。“我亏大了！”
小孩跑到亭子里，看到自己刚站住的地方，那棵树被雷击了，不由的大呼幸运，但心中更是忧心。怎么没有人来救他，他再也不离开宫里了，外面好可怕。
小男孩抱膝坐在亭子里的小石凳上，双手托腮，眼中泪光不停的打转。吴成觉得他就像一个可怜的小狗呆呆的，傻傻的。
吴成自认为是一个有同胞爱的红领巾，曾经做过狗狗的他实在是不忍小男孩一副被遗弃的样子。
据吴成的观察，这雷雨已经是第三次了，经过他理论加实践研究，只要是自己被劈一次，本季度的雷雨就算是结束了。由此断定，他已经是无害的。
吴成极力的把自己身上的叶子甩到地上吸引小男孩的注意力。
小孩都是忘性大很好奇心强的生物，看到树的无风自动，内心很是好奇。极力掩饰自己的害怕，一步一缓的走到吴成身下。
“大树，你是在给我打招呼的嘛，你能不能说话呀？”小男孩难得童心未泯。
吴成无口不能言，否则的话他一定眼泪汪汪的蹲在小男孩身旁说，你真是我的知己呀。
相见恨晚！吴成在自己的枝干上写着四个大字。
“大树，你真的听懂我的话了。”小男孩看着大树在自己问完之后树叶晃动。
吴成再次摇动树枝。
小男孩对此很好奇，对吴成吧嗒吧嗒的讲起他的心酸事。吴成总结起来就是“爹不疼，娘不爱，他过的很无奈。”小男孩蹲在地上数着地上的树叶边流泪边讲述。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心酸。吴成听完很瞌睡。因为小男孩从他几岁开始读书、几岁不尿床，不能玩蚂蚁，不能掏鸟窝，不能~~
在小男孩抽抽搭搭、断断续续的讲述即将结束，吴成的瞌睡虫被一群人的叫喊声给惊醒了。
“九皇子，你在哪里？”阵阵呼喊响彻云霄，刚下完雨的路上并不好走。
这队人马是由九皇子的奶公带领着寻找，“不知道九皇子到底去哪了，要是找不到或者九皇子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全部得陪葬，九族都会受到牵连。”奶公内心很是担心自己的处境也担心九皇子的安危。
小男孩听到呼喊的声音，站起身来，啪啪身上的泥土，大声喊道：“我在这。你们快来。”
“大树，我要走了，有空我一定来看你，我们是朋友了对吗？”小男孩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槐树，吴成抖抖树叶，哗哗作响，似是回答。
以后，我就是你的树洞了。吴成内牛满面。
九皇子的奶公心中一阵激荡，他的项上人头算是保住了。“快，把九皇子解救下来。”对着一群队伍奶公趾高气昂的吩咐道。
等奶公跑到九皇子面前，躬身一把把暖袍披在小男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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