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某苦逼少女的穿越杯具史-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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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汐也纠结了一阵,还是脑补不出芙蕖所见的紫英的表情,她对芙蕖表示,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见夙汐和芙蕖咕哝完,紫英才开了口:“芙蕖,你言陵端下山已寻到屠苏,而后布下离火之阵?”
“是,长老。”芙蕖虽然因为屠苏陵越见过紫英很多次,但面对紫英,她还是异常恭敬的:“陵亚师兄传信给我,说陵端在南疆西南方的树林寻到屠苏师兄,屠苏师兄在林子里,陵端不耐烦,便想纵火烧林将屠苏师兄逼出来——”
夙汐与紫英飞快对视一眼,紫英蹙眉:“西南方?屠苏幼年所居之所便在此方向。”
这个时候屠苏在南疆?莫非是欧阳少恭给了他仙芝淑魂丹,他拿去企图让自己的母亲起死回生?!
“此事与欧阳少恭有关,可记得我与你说过的那些?”
在自己神魂伪装被识破以后,夙汐断断续续向紫英提起过一些古剑的剧情,只是虽然告诉了紫英魇魅的事,紫英还是中了欧阳少恭的招。
“……”紫英颔首,他迟疑又道:“只是你所说琴川疫病,我派了弟子前去,却并未发现。”
“……”夙汐皱眉——欧阳少恭并未散播疫病?奇怪,剧情居然变了……她没有出手,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剧情的改变,和知晓剧情的梦璃有关系?
思考未果,夙汐陡然抬眸看向紫英,眼中星芒尽显:“事不宜迟,我们快去阻止陵端。”
“……”紫英长袖一挥,古钧悬浮于空中。白光一闪,紫英负手,踏剑其上。一旦御剑,便从未回头的仙者,此时却是侧了首,目光平静地看着身后的蓝衣少女,像是等待着她一同前去。
芙蕖陡然睁大眼,她捂住口,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方才芙苓并未叫执剑长老师尊,执剑长老也应了,她说去阻止陵端,执剑长老也没有反驳……这样的对话,这样的相处……师徒吗?不、不对,不对劲……
“芙蕖,我和师尊会阻止陵端的,你放心便是。”
站在剑上蓝衣白衫的少女微笑着对她说着,她身边的,是天墉之上被所有人敬仰畏惧的凛凛仙者,此时此刻,正与蓝衣少女并肩而立。
——那是天墉之上,遗世独立的两道蓝色。
“嗯。”
芙蕖轻声应道。
——或许她误会了,或许她没有误会。
可不论怎样,她依旧是她一起谈天说地的师妹,他则是她尊崇敬畏的长辈。
——这些,无论之后发生了什么,在她心中,也绝不会变。
……
两道剑影在苍穹中留下痕迹。
夙汐原以为自己的御剑速度已经够快,但紫英却更快,若说她的控剑是如炉火纯青,紫英操控飞剑的程度就是神鬼莫测了,夙汐想起紫英“天下御剑第一人”的尊称,又想起当年她手把手教紫英剑招的那些岁月,不由得一阵恍惚。
“……”
夙汐陡然怔了一下。
——紫英的速度怎么慢下来了?
夙汐突然意识到紫英是有意放慢速度配合她,她叹了口气,微微勾起唇角,然后直接催动全部灵力,太微快速上前,和古钧并在了一起。
“师叔?”
古钧的速度陡然缓了下来,夙汐借此直接跳上了古钧,太微剑化为一道银光收入她腰间剑鞘。
“小紫花,你师叔想偷懒~所以就这样了~”
紫英回过头,便看到自家师叔早已旁若无人地坐在了剑身上,她托着腮,转过脸,静静看向他。
那样的眼神让他的心猛地一跳。想起古钧向他复述的话,紫英面上蓦然涌起一股热意,他迅速地转过了脸去。
“笨蛋,驾驭飞剑的时候不要乱分神——耳朵怎么红了?”
“……”
背后少女的声音传来,他不答话,微微抿起了唇。成仙数百年,他早已习惯将情绪压至心底,幼时的情感已经极淡极淡,仿佛化为了记忆中的一缕青烟。可那些情感,却在她回来之后,陡然破冰而出。
“我啊,是觉得小紫花可好看啦,就忍不住多看一会而已。”
她语调轻快地解释着先前的行为,话语穿过极速流逝的风传入他的耳畔,他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情绪浮现,四百年前的记忆从脑中刹那闪过。
——“世间男子多半长得不堪入目,我做一个长相英俊的,天天看着,心里也舒坦得很~”
——“不堪入目?那我看着小紫花,我心里也舒坦的很。”
——“哈哈,小紫英你脸红什么,你夙汐师叔这是在夸你~”
琼华也好,其他也好,都……
他眸光黯了黯,道:“师叔,勿要胡说。紫英已与以前……不再相同。”
“——可你还是我的小紫花。”
“……”
他的师叔托着腮,微微仰头看着他,笑容清澈:“你我重逢那天我便是那样说,今次,依旧如此。”
那人对他这样说着。
那样的话语,斩钉截铁,从未改变。
紫英突然无法再辩驳半句。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看破红尘、超然物外的紫胤真人,可在她眼里,他却只是那个幼时怯怯抓着她的衣袖问她要糖的小紫花。
不是执剑长老,不是天下御剑第一人,不是窥破世事红尘不染的仙人。
——他只是她的小紫花。
他想起梦璃让他看的那个梦,那个痛彻心扉的梦。天罚之中,她退后一步,朝他微笑,而后离开。
“师叔。”
“小紫花,怎么了?”
“……无事。”
——还好你,终是回到了我的身边。
※
夙汐和紫英赶到的时候,火光已将天空映得一片彤红。
紫英的脸色当下就沉下几分,夙汐的脸也有些难看。
——近些年夙汐和陵端间关系微妙的很,算不得好也算不得不好,只是当时肇临身死、天墉之上谣言遍布的时候,为她辩护的寥寥几人之一,就有陵端。但和她的关系缓和,却完全没影响到陵端对屠苏的敌视态度。今日为逼屠苏纵火烧林,夙汐既恼火,又毫不惊讶。
“哼!在门派里连同门比剑都不敢!不过是个废物挂着执剑长老徒儿的名头!”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讲屠苏哥哥!”
“苏苏不是你说的那样!”
“这混蛋!哪里是修仙门派的弟子!根本比地痞无赖还不如!”
“怕是在山上道貌岸然,到得山下,无人管束便道行尽失,实在丢尽师门颜面。”
“你们几个算什么东西!跟那个废物混在一起!竟然还敢议说天墉城!”
“闲话休提!陵端!你要战,便来战!!莫要忘记自己承诺之事!”
“哈哈哈哈!好!好得很!且看我今日怎么教训你这废物!”
纷纷杂杂的声音传来,夙汐用水镜之术反射,便看到屠苏手持长剑走向陵越的场景。紫英面上浮起怒意,他长袖一荡,隔远便震去屠苏手中之剑,屠苏眼眸中浮现起震惊,他愕然回望,像是想找出紫英的位置。
紫英剑眉蹙敛,他抬袖,以自身为中心,巨大的青蓝法阵在苍穹展开旋转,仙灵阵法之力,硬生生将离火之阵逆转抹消。大火须臾消逝无痕,葱郁的树木上灰烟却还腾天而上。夙汐见状,从古钧上站了起来。她手捏术法,凝聚水灵之力,层层叠叠的小型法阵在半空出现,而后释放。在雨水的滋润下,灰烟慢慢散去,枯焦树木得了灵气,也开始重现生机。
紫英长袖一甩,像是怒极:“纵火焚山,罔顾生灵,天墉怎会教出如此浪荡胡为之徒!”
夙汐知道他在说陵端,便叹了口气:“戒律长老对他太过骄纵。”
陵端的师父是天墉戒律长老涵究真人,性子燥得很,却对自己底下的三弟子陵端格外喜爱,平日里也没少放纵陵端,陵端的性子变得那么跋扈的原因,也与涵究真人脱不了关系。
紫英眼中一沉,古钧倏忽间飞至屠苏陵端所在,剑化为千道光点,紫英和夙汐缓缓落地。夙汐立在紫英旁边,她看到皮肤黝黑的高大男子单膝着地,手捧长剑,十分恭敬,她曾见过古钧剑灵几面,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木讷男子的真身。
屠苏见到紫英和夙汐,他眸中惊讶之色越发浓烈。但毫不迟疑的,屠苏迅速走上前,屈膝,单膝跪地,恭敬道:“弟子拜见师尊!”
陵端惊魂不定,惊恐地走了上来:“拜、拜见执剑长老!”
“……”站在不远处的黄色衣衫的少女睁大眼,天真的话语中带了一丝敬畏:“他好厉害哦,一下子就把火全灭了……这就是屠苏哥哥说过的仙人师父吧?”她身边的秀丽少女则是看向夙汐,退后一步,以手掩嘴:“苏苏的师父,还有苓苓……”
“妹子?!”
夙汐对着晴雪点了点头,然后对瞪大眼看她的尹千觞道:“千觞,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当年妹子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现在——”
“我后来辗转入了天墉,没与你说一声抱歉了。”夙汐略带歉意地看了尹千觞一眼——当年她防着欧阳少恭便没有向尹千觞告别,只是她没想的是,她在最开始就被欧阳少恭植入了追溯血亲之法,让他发现了屠苏的位置:“现在我与我师尊有要事,稍后再与千觞叙旧,可好?”
尹千觞挠挠头,咕哝着“好吧好吧”便回到了晴雪旁边。
“……”
夙汐松了口气。她顺着紫英的目光,也看向前方。一边明艳的红衣剑灵缄默了片刻,她走上前来,郑重地屈膝,敛衽,闭眼:“红玉恭迎主人驾临。”
跟在陵端身后的弟子早就惶恐地垂头跪下,满脸畏惧,像是大气也不敢再喘上一口。
紫英再一荡长袖,古钧从他身侧消失,与此同时,他瞳眸冷淡,缓缓移向屠苏:“何以私自离山?”
、思慕
“……”
“不识轻重!!”
见屠苏低头不语,紫英眸光转厉:“远离昆仑清气,凶煞难抑,若为师方才不及赶到,莫非你真要令同门血溅当场?!”
屠苏阖上眼:“……弟子知错。”他顿了顿,迟疑的话语里带了一丝担忧:“师尊……仙体抱恙,如何能在此时出关?”
“无妨,魇魅所伤已无大碍。”
夙汐瞥了眼说自己已无大碍的紫英,微微扁了扁嘴,紫英像是察觉到夙汐的眼神,眼中掠过一丝无奈。夙汐歪歪脑袋,她走上前,装作没看屠苏惊异的眼神,她径自走到屠苏背后,将手覆了上去,开始检查屠苏体内的煞气。
迫于师尊在前,屠苏不敢妄动。灵力在屠苏身体流转,夙汐的瞳眸却是越来越黯。过了些许时候,她收回手,对着紫英摇了摇头,细声道:“心神受损,煞气较之以往更甚。若回天墉,清气压制之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屠苏变成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何况是将他一手养大的紫英。
“苏苏……”
晴雪望着屠苏,眼中似有泪意,屠苏朝晴雪慢慢摇了摇头,旋即闭眸,紧紧抿唇。
“芙苓陵越芙蕖都曾下山寻过你,你不愿同他们回山?”
灰色的瞳眸看不出丝毫喜怒,清淡的话语也似乎平静无澜,但夙汐却从那古井无波的话语中听出了藏在阴云之下的狂风暴雨。她回到紫英身边,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
“此间事毕,你速与我返回昆仑山!”
“……”
“尚有牵挂?”
“望师尊明鉴,弟子并未谋害肇临师弟。”
“此事不必多言,你心性如何,为师自知。如今且回天墉城修养,将你凶煞之气稳下。”
听到紫英斩钉截铁的回答,思及天墉之上所受的冤屈,饶是屠苏心志坚定,也差点忍不住掉下泪来。师尊的恩情、师兄师妹日日夜夜相处的岁月,所有的记忆都齐齐涌上心头,如波涛般席卷了他的内心。
养恩难报,师恩难偿。
兄弟之情,兄妹之情,一件一件,一桩一桩,亦是如何也还不清。
“启禀师尊,弟子已决定……不再回天墉城。”
时间仿佛凝固,红玉“百里公子?!”的惊呼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他缓缓闭了眼。
——他不悔。
——百里屠苏,不会后悔。
怒气氤氲在紫英眼中,清淡平稳的瞳眸结起层层冰霜。夙汐微微抬袖,倏忽又放了下去,她看着紫英一步步走向屠苏,而后凝视着屠苏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将你方才所言,再说一遍。”
屠苏缄默片刻,道:“弟子已决定,不再回天墉城。故要与师尊明言,弟子绝无犯下杀害同门之罪。”
“你可知,自己所言何意?”
紫英眸中冷冽一片,他猛然一甩广袖,语调瞬间降到了冰点:“下山一趟,便觉再无顾忌?不返昆仑,身中煞气如何抑制?将性命视同儿戏?!”
“……若回天墉城,又能如何?”
“?!”
夙汐讶然看向屠苏,只见屠苏虽是跪着,背脊挺得笔直,眉宇间隐约透出倔强之色:“封印解开,三日后弟子便魂飞魄散?封印不解,弟子于门派中苟延残喘,直至迷失心智,变为疯狂?”
“苏苏?!”
“什么……什么封印?屠苏哥哥……魂飞魄散?”
晴雪和襄铃的惊呼声一前一后的响起,紫英眸中泛起极浅的哀色,他缓缓又道:“……从何得知封印一事?”
“天墉城除剑术以外,尚且精通解封之术,师尊如此神通,必是早已知晓我身怀封印,无怪乎……偶尔流露欲言又止之色,只是怕弟子难过,从未提及……弟子明白,师尊望弟子摒弃杂念,于昆仑山中静心清修,即便无法全然抑制凶煞,至少可多活三年五载。”屠苏一顿,话语却转为坚定:“然而下山以后,弟子方知,一个人活着,原本……有许多事情可以去做,结交朋友,行侠助人,哪怕只是踏遍万里河山,心胸开阔,也好过为苟活安于一室。”
“弟子已不在乎能够活得长久,只求按自己心意去做。”
“自己心意?”紫英眉睫轻颤,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么当你体内凶煞再也无法抑制之时,又该如何?”
“在那一天到来以前,弟子将前往渤海之东的归墟。”
“那个无底深渊之中,感觉不到任何事物,光阴流逝、天地变迁,什么都不会有,只余下永恒黑暗的禁锢。届时……哪怕凶煞之力将弟子化为狂魔,亦不必担心祸害人间。”
夙汐陡然瞪大眼。她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许许多多个声音。
——生尽欢,死无憾。夙汐你那么束手束脚,简直像个笨蛋~
——我命由我,不由天!
——小汐,人活着,只要快乐就好~想做什么,那就去做~
——弟子已不在乎能够活得长久,只求按自己心意去做。
他们都这样,对她说着。
……其实入了执的,一直是她吗?
害怕魂魄溃散,害怕入魔后神智消散,害怕不能与紫英一直在一起,所以不停踟蹰,不停犹豫,不停畏惧。
其实她只需对紫英说一句话,一句便足够。
即便最后她体内神力消散,入魔入执了又怎样?
——若能不悔,纵然身死,又如何?
夙汐微微闭眼。在那一刻,她猝然放下了一切。
所有的畏惧,害怕,担忧,纠缠,顾虑,在那一瞬间,化为了平静。
有一些事,她终于可以坦然面对。
“以师尊之能,若要将弟子带回昆仑,弟子定然不敌,然而心中不会甘愿。”屠苏还在慢慢说着:“师尊已成仙身,想必看得更是通透,世间生灵终难逃一死……弟子再也不敢奢望改变什么结果,只求亲手选择怎么去活,他日遇事,亦不言悔。”
紫英神色触动,喃喃道:“……不言悔……”
“有人寿数过百,却未必和乐满足,有人一生不过短短十载二十载,或许也能做到许多轰轰烈烈之事。弟子此生成就不了经天伟业,光耀师门,亦不知何时即将前往归墟,然而在此之前,弟子也还有许多事情想要去做,此心此念绝非轻贱性命。”
“恳请师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