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丹青 作者:逸绍-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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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之开始着手给覃松雪突击。
陈铭给陈恪之寄了很多届的招生考试试卷,语文大同小异,难度和他们期末考试差不多,拉分的主要是数学,陈恪之插班考试的内容就是教学大纲上面的那些,而覃松雪的一部分是奥数的范围。
覃松雪的数学成绩还过得去,他已经有了书法这项特长,覃母没有让他去参加什么奥数班,覃松雪的童年算得上是十分惬意的。
“蝈蝈,奥数是不是好难滴?”覃松雪班上有奥数班的,这个学期还有参加比赛得一等奖回来的同学,炫耀了整整两星期,这些同学自视甚高,上数学课从来不听,只顾着做奥数题。覃松雪对读书没太大兴趣,即使好奇也没去接触过那些题目。
陈恪之拿着卷子摊开:“不难。”
“我要做这个卷子啊?”覃松雪咬着笔看题目,“我六年级的东西还没学咧。”
“先做,不会我教你。”
六年级的数学知识点很少,学几个算法分配的公式再求求体积就没了,花两天时间覃松雪就能记住。
奥数的内容用小学有限的知识非常难以解决,但是套上初中的解法就相当简单了,例如二元一次方程组。
陈恪之给覃松雪做了硬性规定,每天必须做一套数学题,不做完不许上床睡觉。老师布置的作业可以随便写一下,期末考试也不用专门复习,一心一意准备n大附中的招生考试。
覃松雪平时家庭作业都是乱做的,有答案就抄答案,没答案才会自己些,暑假寒假还认真些,因为陈恪之会给他改。他排在十几名的成绩完全是陈恪之鞭策出的结果。
现在陈恪之这么规定,他不敢不去遵守,小时候被陈恪之揍屁股的经历历历在目,而且不做完还不能和陈恪之一起睡,几年前开始他和陈恪之睡一张床都成习惯了,晚上没人抱着他他还会觉得不适应。
“蝈蝈,你怎么不做卷子咧?”覃松雪写完求圆的面积题目问陈恪之。
陈恪之已经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坐在床上看怀素的千字文,头也不抬:“我都会了,你做你的。”
覃松雪埋头写算式,没过一分钟又开口道:“蝈蝈你怎么那么厉害,什么都会。”
陈恪之敷衍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覃松雪见陈恪之不理他,自讨了个没趣,撇撇嘴继续写。
“蝈蝈,圆周率你可以背到好多位呀?”覃松雪正把π代入计算,取的前两位小数,算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新的结果。
陈恪之想了想:“三十几位吧,不多。”
“哇,这么多还不算多啊!我只背过十位,觉得太长啦就没有背,我们班上那个奥数班滴可以背到一百多位咧!老师还表扬他!”覃松雪一说话就停笔,说到激动的地方还停下来做手势。
陈恪之漠然道:“没什么用。”
“我觉得背好多的人好厉害,老师……”
陈恪之打断他:“写作业。”
覃松雪蔫了,闷闷道:“……哦。”
过了一会儿覃松雪又说话了:“蝈蝈……”
陈恪之皱眉,抬高声音道:“闭嘴。”
覃松雪被他凶了,既委屈又有点想生气:“我下个题不会做咧!你不是讲可以问你吗!你还不准我讲话!”
陈恪之无语地放下草书字帖,接过卷子。
甲乙两个水管单独开,注满一池水,分别需要20小时,16小时。丙水管单独开,排一池水要10小时,若水池没水,同时打开甲乙两水管,5小时后,再打开排水管丙,问水池注满还是要多少小时?
“又接水又放水,那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哦……”覃松雪对他不会做的题目都没好感。
陈恪之:“……”
“蝈蝈,你昨天教我列的二元一次方程我列不出来。”
这个题确实不好列等式。
“不用列方程。你知道效率吗?”陈恪之接过覃松雪的笔。
“我晓得咧,数量除以时间就可以啦。”
“你看这里是一池水,单位是一,那么甲的效率就是一除以二十,等于二十分之一对不对?乙和丙的效率你说是多少?”
覃松雪点头,歪头在心里算了算:“那乙是十六分之一,丙是十分之一咯?”
“对……甲和乙合起来的效率是……算算……二十乘以四……十六乘以五……四加五……八十分之九,知道了他们效率,五个小时他们注水注了多少你会算吗?”
“嗯……八十分之九乘以五吗?”
“对,水池还有多少是空的?”
“一减八十分之四十五咯。”
“还有八十分之三十五没灌满,但是现在打开丙水管了,一边注水一边放水,甲乙的效率是不是有抵消?”
“是啊。”
“会了吗?”
覃松雪有些反应不过来,皱着眉头用笔敲桌子,又在草稿纸上画两笔,过了大概半分钟突然跳起来:“我晓得啦!用八十分之九减十分之一,然后再用八十分之三十五除以它!”
陈恪之嘴角勾了勾,摸摸他的头:“继续写吧。”
覃松雪得瑟好半天,想了好久都没做出来的数学题突然豁然开朗,那种爽快无法言喻。
第37章chapter37
六月覃母去了市里。
覃松雪留在了县城;彻底和陈恪之同吃同住,不过这对于陈家来说和以前的日子没什么区别,覃父覃母在的时候他也是一天到晚粘着陈恪之;现在也只是多做点饭而已。
覃母这次走覃松雪没有像小时候闹得凶,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不少,只在晚上的时候对着陈恪之哼哼了两句,眼眶红红的;眼泪却没掉下来。
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了;只有蝈蝈一个人了。
在陈恪之不断地鞭策下终于到了考试的那一天;覃母请了假送两个孩子去省城,陈父今年的公休假还没休,本来也想请假的;但陈恪之说不用麻烦了,有黎阿姨带着就行,到了省城还有陈铭堂哥。
插班考试比初中部招生考试要早两天,覃母没让陈建国签单,直接拿公务卡在学校附近定了一间房,陈恪之则住在他大伯家。
陈恪之的插班考试相当顺利,难度不大,甚至没有超纲的内容,他甚至怀疑这次考试的试卷就是n大附中初二期末考试用的那套。
陈铭刚刚转正,买了一辆广本,负责接送两个孩子考试。看陈恪之考试出来的表情就知道插班的事情成了。
他都没让他妈去学校打招呼,走的正常渠道,陈恪之不至于连这个考试都通不过,打招呼上双重保险根本没必要。
接下来的两天陈铭带着在省城逛了逛,五年没来,省城的高楼更多了,城市建设也比以前好得多,而且地上没什么垃圾,据说评了什么文明城市,政府花了大力气整改。
陈恪之一直记得陈铭五年前在大学对他说的那些话,这些年的变化确实非常大,例如手机,例如网络,例如gdp。他有时候会想,凭陈铭的能力,当个医生会不会太可惜了……
覃松雪已经被陈恪之逼着做了两个月试卷,现在完全不想动脑子了,一直惦记着五年前没能坐的过山车,吵着要去城南公园玩。
覃母这次出门带了三千多现金,足够一星期花销,便没有拒绝覃松雪的要求。
买门票的时候陈铭和覃母还抢着付账,覃母道她是长辈,怎么能让晚辈破费,再说他刚工作不久,该存点积蓄。
陈铭只好站开了。
城南公园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来玩的人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很多项目年久失修已经弃用,看起来有些荒凉。
好在过山车还在。
覃松雪十分兴奋地拉着陈恪之圆了他五年来魂牵梦绕的念想。
覃松雪全程睁眼,跟着前面后面的人一起尖叫,他还没变声,嗓门又大又尖,陈恪之被他吵得好几次想伸手打他。
过山车并不大,只有一个小小的三百六十度圆圈,不到一分钟就跑完了全程,但覃松雪仍然很高兴。
两个人下来之后,陈恪之问覃松雪:“现在过山车你也坐过了,还有什么要玩的吗?”
覃松雪想也不想就道:“我还要坐其他地方的过山车!这个太小了一点都不好玩!”
这小痞子已经有了过山车执念了。
旁边一个脸色煞白两腿打颤的姑娘听到覃松雪的话,表情十分精彩。
玩了过山车之后,城南公园已经没有什么地方能吸引覃松雪了。
省城又新建了几个游乐场,设施比这边齐全,虽然票价贵一些,但很多人都习惯往那几个地方跑。
陈铭问覃松雪要不要换个游乐场玩,覃松雪问:“那里有过山车吗?”
“有……不过和这边的差不多。”
覃松雪摇了摇头,说不想去了。
游乐场除了蹦极因为他年龄太小不能玩之外,其他像海盗船什么的他都玩了很多回,市里的游乐场还有鬼屋,他走了几次后连鬼出现的时间都一清二楚,再玩还有什么意思?
陈铭又带着覃松雪去了某知名商场,第四层专卖儿童玩具,第一部和第二部正在电视里热播,覃松雪班上的一群孩子对四驱车迷得不行,看到商家打出的广告迈不开步子了。
“你又要买小车子?”覃母皱眉,今年每次去超市覃松雪都会买一辆小车,还存了一部分零花钱买零件自己组装,家里都有四五台了。
“不一样咧!这个是限量版的!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覃松雪蹲在四驱车包装盒面前不肯走。
商家为了赚钱,特地把四驱车的造型弄得跟动画片里面的一模一样,还在放动画的时候插播广告,什么“奥迪双钻,我的伙伴”,覃松雪都会背了。
从小覃松雪用的和玩的东西都比同龄孩子要好些,覃父覃母平时节省,但花在覃松雪身上的却一点没含糊,杨波和齐琛卓的四驱车都只有两个,他的都是他们的两倍了。
覃母看了看包装盒上面的价格皱了皱眉。
一百零八。
这不是心疼钱的问题,她担心覃松雪会形成奢侈的性格。
“家里不是有很多车了吗,你怎么还要买?”覃母问他。
覃松雪回答得理直气壮:“那个不一样,我最厉害的车马达是二代的,这个车是三代马达,比二代厉害多啦,我问过门口那个玩具店,那个叔叔讲三代马达不可以单独卖咧!”
“你看看这个车多少钱?”
覃松雪有点心虚,他只有一个单价上一百的玩具,是个遥控电动小摩托,是他爸爸从h城带回来的。
“一、一百多……”
“你觉得贵吗?”覃母循循善诱。
覃松雪点点头,心想他妈妈是不会给他买四驱车了。
“你晓得一中那些寄宿生一个月的生活费是多少吗?”
覃母跟他说过,他一直记得。
“也、也是一百多……”
覃母摸摸他的头。
“但是妈妈……我真的好想要啊。”覃松雪还是不肯走。
陈铭在一旁道:“那个……黎阿姨,要不我送球球这辆车吧。”
“那怎么行?”覃母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覃松雪求助地望着陈恪之。
蝈蝈我好想要车子。
陈恪之这些年存了很多钱,里面还包括了覃松雪交给他保管的,这次出门他带了一千块,还没用多少,帮覃松雪买下这辆车不成问题。
但问题是覃母在这儿啊,覃母不想给覃松雪买车,他出钱买算什么事儿啊。
覃松雪还是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现在除了陈恪之能帮他外找不着人了。
陈恪之架不住,想了想对覃母道:“黎阿姨,要不这样吧,球球这次要是能考上n大附中,就把这台车买下来当礼物,您看行不行?”
覃母问:“成绩不是一个星期后才出来吗?”招生办是这么说的。
陈铭挺喜欢覃松雪,赶紧道:“其实考完一天就出来了,后面主要是分班比较繁琐。”还有些走后门的,也是在那个时候。
问个成绩还不容易。
覃松雪眼巴巴地望着他妈。
“妈妈,我保证可以考上!买了这个我就再也不买四驱车啦!”
覃母最终还是松了口,道:“那等你成绩出来了我们再来看车子,说话算话。”
覃松雪知道他妈妈答应了,异常高兴,但又有些失望:“不可以提前买吗?”
陈恪之抢在覃母之前道:“你怎么不想想万一你没考上呢,那这个保证还有什么用?”
覃松雪撇嘴,嘟囔道:“我一定会考上啦。”
这五年来覃母经常去市里出差,每次回来都会给覃松雪带肯德基,覃松雪吃得多了腻得快,陈铭提出要去吃肯德基的时候遭到了拒绝。
四个人随便找了个家常菜馆凑合了一天。
覃母付了帐要了张发票,回去报销。
和陈铭一起出来要轻松得多,陈建国和高欣荣官太大,在一起到底还是拘束了些。
晚饭是在陈建国家里吃的,一共六个人,两个老人家去附近的名山避暑去了。高欣柔的厨艺不错,覃松雪吃得肚子都鼓起来了。
吃完饭陈铭送高欣柔和覃松雪回宾馆,陈恪之留在他大伯家里睡。
晚上陈铭去了客房。
家庭里的兄弟互相之间都会有私底下的谈话,陈建国他们几个兄弟也会开小会,商量家里的大事,这时候是没有人旁听的。陈安邦仍在部队,家里陈铭这一辈的男丁只有他和陈恪之两个人,他们潜意识里都把陈诗文排除在外了。
这次来省城陈恪之还没见到陈诗文,据说也在n大念法律。
客房门没关,陈铭敲了敲直接走进去然后把门关上了。
陈恪之捧着本再版的在看。
见陈铭进来把书放在了一边。
陈铭走过去翻了翻,挑眉:“这是什么?”
“战国时期的小篆。”
“你看得懂?”陈铭刚好翻到一页全是修复后的字。
“后面有字典,我正在背,之前学的,有几个字不常用就忘了。”
陈铭笑:“跟背单词似的……你喜欢学这个?”
陈恪之谦虚道:“还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长,就这一项还凑合。”
陈铭又翻了几页,问:“那草书什么的,也需要背字典吗?”那些作品也看不懂。
“不要背字典,固定写法写多了就记得了,只是每个人风格不一样,有些繁琐。”陈恪之沉默几秒又道,“哥,找我有事儿?”
陈铭点点头,他确实有事说。
距上次见面已经五年,两兄弟仅在手机里通过几次话,再见到陈恪之,身高和陈铭只差着半个头,五官也已经有了明显变化,日趋立体起来,向成年人的轮廓靠近了,上嘴唇还有一层细细的黑色绒毛,说话声音也彻底变了个样,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气质。
虽然两兄弟年龄差了一轮,但陈铭从未把陈恪之当做孩子看过。
“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过了初三陈恪之就进入高中,后三年的时间就全部得用来准备高考了。
陈恪之这几年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陈铭对他说的话他记忆犹新,每年七月都会去查n大录取分数线,算超过一本线多少分。
“n大金融系。”
陈铭又笑:“你别因为我跟你说念金融你就真听我的了,而且n大的金融系现在在全国只能挤进前十,不是最好的选择。我查了今年排名,w大第一,我建议你去那边。”
w大比n大有名,综合排名全国第四,录取分数线大概高了n大十几分。
陈恪之还是道:“就n大吧,离家近。”
陈铭以为他开玩笑:“看不出来你挺恋家啊,之前还不愿意过来念初一初二。”
陈恪之没说话。
陈铭不笑了:“你来真的?”
陈恪之只是摇头。
第38章chapter38
男孩子顾家是好事;但过于恋家是不行的。陈恪之居然为了离家近选n大不想去w大?陈铭有些失望,他弟弟居然是这种性格……
陈铭不好多说什么,只道:“w大也不算太远。”
陈恪之沉默半晌;才回答:“w大分数高了些。”
陈铭愣了一会儿,忽然哭笑不得:“你这是担心考不上?w大每年在我们省招一百来个,你成绩排在年级前二十就能上。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