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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作奸犯科-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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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予尔看着他墨黑的眼睛,看到了苍白疲倦一点生气都无的自己。
她使了很大的力气才用哑哑的声音嘶喊出来:“段景修,你真无耻,编这种谎话,你有钱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不惯你,就是喜欢在你的地盘扔水弹!我真后悔没直接把水弹丢你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也~~~~~先更出来,一会儿可能小修
这章后面的情节想了好久。。既想让段段在小鱼儿面前表现坚定一点,又要站在小鱼儿的角度考虑,不能让舆论真的连累他。。。所以就安排了这么一场戏。。。大家有意见可以提,琅琅会反思一下~~~
段妈和K基本已经炮灰,下章有个大转折,估计也会很长,恩恩~~~承受能力要很强的说~~~~



62、变数

众人哗然;这一趟采访的高。潮出乎意料地一波接一波,先是“华逸”身世成谜的二公子独自高调亮相,大爆与“水弹狂人”之间的惊人内。幕,后是“水弹狂人”出面澄清,倒打一耙,语气极为嚣张;并明示高空掷物纯属她单纯目无法纪的泄愤行为。
总之,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让两个天上地下、生存空间完全不能重合的人关系变得暧昧至极,而整件案子也更加扑朔迷离!
曾予尔拨开人群;埋头跌跌撞撞逃出去,耳边是风吹进话筒发出刺耳的鸣叫混着一声声她的名字,隔着眼眶里溢满的泪水;她已完全看不清路,只是直冲冲地向回跑。
邹慧接住她颤抖的身体,两人一起进入车内。
眼泪一波波的流出让自己都惊慌失措,曾予尔抱着头,扑到邹慧胸口,紧紧搂着她的腰,试图驱散贯穿身体的寒意。
“妈——”
“尔尔,乖,不怕。”邹慧也抑制不住地颤抖,用自己的皮草披肩盖住她的脸,避免被记者拍到,连忙吩咐司机,“快开车!”
段景修虽然比记者快一步,但也只敲到了两下车窗,里面的曾予尔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车子便绝尘而去。
在白雪装点下的翡翠山庄,僻静幽雅,置身其中,有种如临仙境的错觉。
曾予尔当然不会忘记上次被段景修带来那晚,自己是多么的狼狈和绝望,可半年过去,那种感觉竟然还那么清晰地犹存在记忆中,一点不曾改变。
她甚至发誓,再也不踏进这桩别墅半步,没想到,被逼无路,还是她亲手毁掉了誓言。
林家的人员配备比段景修那里齐全,厨房和日常居家分别有专人打点,曾予尔一进门脚步踉跄,尽力紧紧跟随邹慧,虽然她妈妈是这别墅的女主人,但她,毕竟寄人篱下。
邹慧把曾予尔领到二楼一间客房,正是上次她带自己休息那间。
房间内家具一应俱全,装饰简洁大方,电脑和书桌应该是最近一两天才准备好,看上去都是全新的。
邹慧见她动作小心翼翼,心疼摸她的头发说:“尔尔,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不用那么拘谨。”
曾予尔又累又困,还在低烧,在拘留所渡过的一晚,她怔怔盯着墙壁,一直未合眼。
之前她在网上查过资料,高空掷物,视警方的警告于无物,连续作案二十多起,她最高可获刑三到五年,当然,前提是另一个“水弹狂人”没有被找到,伤人罪责归咎到她头上。
不知道佟亦得知他脱口而出的“精神病,变态”就是面对面的她时,还愿不愿意帮她找那天除了他之外的其他证人。
“其实我也住不了很久,你花那么多心思有可能到最后也是浪费。”曾予尔收拾好情绪,偏头看着邹慧,“妈,我在这儿住,林海和他儿子真的……不反对吗?”
“放心吧,我和你林叔叔打过招呼了,他支持我。至于肃年嘛,他出差了。其实……就算他不出差,平时在家的时间也很少很少,你林叔叔每次用电话催的他不耐烦,他才肯回来吃一顿饭。”
邹慧摇头笑了笑,好像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对着一个陌生人讲述她家里发生的趣事,曾予尔心底最深层的失落和酸楚被曝露出来。
邹慧早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妈妈了,不是吗,她是林海的老婆,林肃年的继母,自己已不再是她生活的全部。
也许,邹慧没有她,或者没有为了她,与曾耀华纠缠快二十年,生活不知要好上好多倍。
曾予尔坐在床上发愣,邹慧从衣橱里拿出一件鹅黄色的棉睡裙:“漂亮吗?尔尔,我特地给你买的,你先去泡个澡,然后换上,喝晚姜茶,晚上好好睡一觉,不管明天有什么事,妈妈会陪你一起面对,一定可以熬过去。”
曾予尔起身上前去紧紧抱她,喏喏地叫:“妈——”
邹慧把女儿圈在怀里,像她还是个小婴儿一样轻轻摇。
“尔尔,妈妈问你句话行吗?”
“嗯。”曾予尔爽快的点头。
“在‘帝国’那次,你是……故意吓我的吗?”
曾予尔的微笑一瞬间消失掉,低头解释:“对不起,我当时很生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冲动就……”
邹慧的眼泪掉落,曾予尔感到自己发间一片适时的凉意。
“每一次都是这样吗?因为我和你爸爸的事刺激到你,你就去做‘水弹狂人’?”
曾予尔迟疑,而后,还是点了点头:“对不起……”
邹慧收紧手臂,心疼地用下巴摩挲她的额头,泫然而泣:“傻孩子,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和你爸爸……不应该是你,就算我们离婚了,后果和伤害不应该让你来承受……”突然脊背一直,邹慧推开她肩膀,抹掉自己和曾予尔的眼泪,“你刚才对记者说的那些话,是为了维护段景修,对吗?你太傻了,尔尔,将来法官量刑会把你的认罪态度考虑进去,这样对你非常不利…
…”

消息迅速传到了顾语声那里,“华逸”再次因为“水弹狂人”燃烧起公关危机。
老杨为了甩开记者,绕了几个弯路才回到公安局,段景修将资料交给叶警官,并告知画面里的就是曾予尔在A大同班同寝室的同学师丹丹,师丹丹因为私人原因报复曾予尔,伪装成“水弹狂人”进行行凶。
叶警官和小赵警官观看后,都十分讶异,询问起段景修得知真相是在曾予尔曝光之前还是之后,段景修弯了下嘴角,笑的几分牵强,看着他们的眼睛,坦然答道:“之前。”
从公安局回来,他没有回别墅,也没有回“帝国”,而是一身疲惫回到曾予尔口中的“海洋”公寓。
段景修洗完澡,顺手打开电视,他以为能再电视上搜索到有关“华逸”如何回应今天爆炸性新闻的消息,没想到,媒体这边除了各种跟踪围堵他,播报平台上竟然风平浪静,看来顾语声一定早有准备,为了控制舆论蔓延,他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他捏了捏眉心,躺在床上,正准备关上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邹慧。
曾予尔睡到一半,口感舌燥,起身想喝点水,临睡之前她把邹慧准备的一杯满满的驱寒姜茶喝光,发了一身的汗,被子里都是湿的。
打开灯,精神虽然好很多,心情却低跌到谷底。
这几天每当睁眼,眼前的环境总是换了又换,从段景修带她春宵一度的公寓,到佟亦的家,大毛的出租屋,再到拘留所,现在是翡翠山庄,她像随风飘荡的蒲公英,处处可以为家,却也无处是家。
她知道,这里她必定也不能多做停留。
因为晚饭之后,她出来用卫生间的时候,听见了楼下林海和邹慧之间激烈的对话。
刚开始林海的态度还很温和。
“慧,我林海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不会反悔,但……有记者打电话问我,‘水弹狂人’的母亲邹慧,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妻子邹慧,你知道,这件事连‘华逸’恐怕都难免被牵连,何况是‘海宁’?我们好好商量,各让一步,好吗?让司机先把尔尔送走,我会找人非常周全的照顾她……你就暂时不要见她了。”
“林海,尔尔是我的女儿,我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她现在只剩下我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我不可能再丢下她给别
人照顾!”邹慧说着就哭起来,“她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因为我才变成这样……”
林海急躁起来:“可你也现在是我林海的老婆!就不能为我和我的公司想想吗?这么看,邹慧,你还是爱你的女儿多过爱这个家!”
邹慧痛心哭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你结婚,牺牲和改变的还不多吗?我为你想,那你为我想想,如果你儿子有一天也因为你和他妈妈离婚,而做了些冲动的事,你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林海的态度忽然转变,沉沉坐进沙发里,语气嘲讽,带着不屑:“别拿肃年和你女儿比,他不可能那么蠢!”
邹慧忽而站起身,指着林海,吼道:“好,我走!林海,我这个蠢人也走,你满意了吧!”
邹慧一边哭一边向楼梯的方向大步过来,曾予尔赶紧转身钻进客房,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背靠着房门跌倒在地板上。
她眨眨干涩的眼,再流不出一滴自艾自怜的眼泪,看眼床头的闹钟,十一点三十分。
掀开被子,走出客房,山林里的别墅安静非常,偶尔有风吹过不远处的松树,雪片滚落,发出粗粝的沙沙声。
来到二楼的小型观景台,那里有水壶和水杯,曾予尔倒了点热水,正准备喝一点再悄悄离开翡翠山庄。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耳朵:“呦,这是谁?”
曾予尔手腕一抖,杯子差点从手里滑下,匆匆向那人影瞥一眼,把杯子放在原处,低头就向客房的方向跑过去。
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手臂被拽住。
“跑什么?”林肃年一甩,将曾予尔拉回,黑暗里,他唇边的笑显得更加阴森,“你不是我继妹吗,住我家理所应当啊,来,让我看看好妹妹这身材,这脸蛋……啧啧,真不错,怪不得段景修都看上了呢。”
林肃年显然喝了很多酒,周身满是酒气,说着,手附上了曾予尔的肩头,曾予尔猛一瑟缩,如被响雷击中,她想过林肃年会像他爸爸一样嘲讽她,看不起她,却没想到会被他轻薄。
“放开我!林肃年,你放开我!”她感到那手越来越不安分,她越挣,他越用力,忽地,颈间一凉,睡衣的前几课扣子已被拽开。
“装什么装!小骚货!你要是不骚,在我家睡的第一晚你穿什么睡衣!过来,让哥哥上一次,试试是不是真的那么爽!”
林肃年的污言秽语和他的动作一样粗鄙野蛮,曾予尔剧烈地挣扎,用尽力气惊惶大声叫喊,尖锐的声音在别墅里一遍遍回响,却收不到任何效用,目之所及,没有一个人出来救她……
“别喊了,你妈不在家,我爸也不在,其他人听见了,也会把自己当聋子。”林肃年森然笑着,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转瞬,像一匹凶光毕露的恶狼,恨恨盯住她的眼睛,“你瞧你,嗯?瞧瞧,你一来,这个家乱成什么样?你是谁?你凭什么住这里?真以为你能当林家的人,还是段景修靠不住了,你就像你妈一样再找个男人傍?啊——我怎么样?一家人嘛,我不会拒绝你的,不过,你他妈得让我爽,我验过货,才肯要你!”
“林肃年,我没打算长留在这里,我准备走,马上就走,你放开我……”她力气不及男人,只能试着示弱来给自己找条生路。
林肃年钳住她的双手,向前几步,把在压在墙上:“马上走?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哥哥要先爽一下,剩下的什么都好说……”
酒气混着男人的气息逼近,曾予尔拼死挣扎,来不及思考,她的膝盖狠狠一抬,向林肃年的裆部顶去。
“啊——”男人惨叫,手蓦地放开。
曾予尔几乎是连滚带爬从他的禁锢里逃出,只是,才跑到楼梯边,就被林肃年拽住肩膀,“啪”一声,她受力跌倒,膝盖和手肘撑着地板,耳根和左脸颊一片火辣辣地疼,接下来后背一阵痛楚,天翻地覆,再有意识,她竟然从二楼滚落到缓步台中央,浑身没有一处不痛,左耳嗡嗡作响,像有一鼎大钟在她脑袋里不停地敲。
林肃年见她还有力气挣扎,拎着她的领子,从地板上提起:“老实了没?还跑不跑?你要是点下头,我就放过你,段景修算什么,女人腥都不碰一下,我,呵,保证让你快乐。”
曾予尔大喘着,四肢瘫软,只能用气音说:“你,林肃年,你不得好死。”
林肃年被刺激到,撩起她的裙摆,手伸了进去,一边骂一边啃咬她的脖子,曾予尔仰头看着高高的吊灯,诡异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目光一偏,角落里装饰台上摆着的白瓷花瓶映入眼帘,她颤抖地探过手,够到,在林肃年准备把她的睡裙从她身上撕下来的时候,使力一挥,“哗啦啦”的碎裂声和惊叫打破了之前的喘息和宁静。
楼下似乎终于有人走动起来,曾予尔坐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地板上蔓延的殷红,足有五秒钟才找到自己的灵魂,慌不择路中,她只能选择逃走。
脚上的拖鞋在刚
才挣扎时早已不翼而飞,她从鞋柜中找到自己的雪靴,顾不得身上已凌乱破碎的睡衣,打开别墅的门,一路狂奔。
后面有人追出来,她猜大概是林家的司机或者保姆。
人的求生本能在面临生死边缘才能体现出来,曾予尔寻着光线,跑到口腔里溢满血腥味,才稍稍停下来,回头看一眼那魔窟一样的地方,然后曲起淤青的膝盖继续逃亡。
耳旁山风呼啸,好像有一头野兽正追随她咆哮,直到一辆车急刹车停到她面前,车灯带来的一丝暖意让她终于放下心。
里面的人探出头:“你好,需要帮忙吗?”

曾予尔哆哆嗦嗦蜷在出租车后座的角落,脑子里还在回忆刚才别墅里发生的一切。
年轻的司机好心地从储物箱里拿出一条粉色的毯子,递给她:“小姐,你先盖一下吧,这是我女朋友的。”
曾予尔睫毛上挂着冰凉的泪,她无措地擦一下,然后接过来:“谢谢。麻烦你了,我,我……”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看她,眼里带着不忍,说:“你后面有纸巾盒,你擦下脸上的伤。”
曾予尔在脸上胡乱的摸,到了颧骨处,一阵刺痛,一股不同于眼泪的温热沾在手指上,是血,大概刚才打上林肃年时,是花瓶碎片割到的。
“小姐,真的不用我帮你报警吗?”
“不,不……不用。”曾予尔用纸巾按在脸上,告诉他大毛的地址,“对不起,我现在身上没有钱,到了地方,我朋友会付给你的。”
司机摇摇头,调高空调温度,露出友好的笑:“这么晚来到这边,一般很少有回程的,要么也是空车,我就当帮忙了。”
车子停在大毛家的楼下,她再三请司机稍等一下,可一转身,出租车还是开走了。
如果司机怕惹麻烦,就不会打算帮她报警,所以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厌恶她,对吗,曾予尔?
大毛被曾予尔的样子吓一跳,为了不打扰室友,两人进门的动作十分的轻,但大毛帮她清理伤口时的抽噎声渐渐无比清晰起来。
“尔尔,去医院吧,你的脸……这样会不会感染?……林肃年还是不是人,你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啊,他怎么连这种畜生事都干的出来!”
曾予尔再忍不住,趴在大毛肩膀哭出声:“大毛,我真的很想逃,离开
这里,再也不回来,我……我受不了了……”
两个女孩抱头痛哭,半响,大毛摇了摇她的肩膀,碰了碰她微微红肿的腮下,眉端一沉,认真看着她:“尔尔,你……你真想逃吗?”

段景修在一间24小时咖啡店和邹慧碰面。
原来邹慧知道在曾予尔那边她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来问段景修,顺便也想了解他的态度。
段景修将之前的过往大概讲了一遍,并把师丹丹的事也告诉她。
在邹慧擦干涟涟泪水,起身准备离开时,段景修请求说:“林太太,我能不能单独见她一面?”
邹慧安慰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改天吧,她很累,还在休息。”
段景修无奈坐下,看向窗外人来人往,眉头揪成一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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