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结同心 作者:寻香踪-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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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陈良接过去,赶紧转身去追莫尽言去了。陈良的心里纵使有千般的不解,但是也能猜到这个庄言是他家大人的故交,但是有一点比较奇怪,大人一直叫他小莫,而他的名字中并没有任何莫字。
陈良追上去的时候,发现莫尽言果然被一队水师官兵包围在中间,心想:大人果真料事如神,守卫真不让他走。
他正要上去解围,却发现那些水师官兵正跟莫尽言搂肩拍背,有说有笑。这又是什么情况?
“莫兄,你怎么走得那么突然,我一直都想再跟你打一场,看看我们到底是谁更厉害。”说话的是宋祁,他从那次新兵试炼输给莫尽言之后,就一直耿耿于怀,想找机会再比试一场。
莫尽言笑眯眯的,一只手托着许哥,一只手拍在宋祁肩上:“哈哈,好啊,下次有机会咱们再比试一场,看看谁的长进大。”
“还说什么下次,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现在就可以。”宋祁好不容易逮着莫尽言,哪里肯放过机会。
“对啊,就现在吧,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上呢。”旁边几个都是熟悉莫尽言的袍泽,大家一齐起哄。
莫尽言笑笑:“那行,择日不如撞日,来来,我们比试一场。”
陈良走上来:“我给二位做个裁判吧。”
莫尽言看见陈良过来,有些不自在,他先前为了避嫌,只告诉了他自己的化名,现在周围各位都知道他的名字,肯定免不了穿帮的。
有人认出陈良是卫指挥使大人身边的人,觉得由他来做裁判再合适不过了,于是都道妙极。
46、第四十六章重聚
大家都主动让出了一个圈子。莫尽言无奈;只好将许哥放到一边,让它先等着,对着宋祁抱了抱拳:“宋兄,请了。”
“莫兄,有请。”宋祁也抱拳道。
这一次陈良听清了;这个自称庄言的人;应该并不姓庄;而是莫;但是为何又自称姓庄呢?陈良心中疑窦暗生;但他并没有当场提出来;只是道:“既是切磋,那就点到为止。开始!”
宋祁这一年多勤练不辍,武艺自是精进了不少;已经赢过不少水师官兵,但他并不满足,一直都记得输给莫尽言的那一场,所以总想找个机会与他再比一场。今天偶遇,岂会放过机会。
然而宋祁忘了,他在进步,莫尽言也在进步。虽然莫尽言后来将操练重心都放在了弓弩上,但是也并没有疏忽武功的练习,俞思冕给他的那套拳法,他已经练得滚瓜烂熟,尤其他又经历过多场战斗的洗礼,招式更凌厉些。
陈良一看莫尽言的招式就愣住了,这不是跟他家大人一样的武功路数吗?
两人并没有很快决出胜负,莫尽言知道,宋祁练了这么久,如果很快胜过他,肯定会打击到人,反正自己也很久没有跟别人交过手了,不如练练拳脚好了。
两人你一招“秋风落叶”,我一招“醉里挑灯”,一来一往,斗得十分酣畅,看起来似乎并不相上下。
只有宋祁暗暗吃惊,去年跟莫尽言比试的时候,他虽然胜过了自己,但优势并不明显,而今天境况却大不相同了。自己虽然还没败,但输掉是迟早的事,自己的招式已经全都用过一遍了,而他还游刃有余地见招拆招,仿佛是在陪自己练功一样。
又比了十几招,宋祁双手一手,跳出了圈外,抱拳道:“莫兄,一年不见,你的武功进展神速,小弟服输。”
莫尽言也抱拳回礼:“承让了。”
宋祁笑笑:“莫兄,什么时候回梅花所啊?”
莫尽言将许哥抱起来,放到自己肩上,准备离去:“有空会回去看大家的,我要走了,再会!”
大家都跟莫尽言道别,目送他离开。
陈良追上去:“庄少侠请留步。”
莫尽言停下来,转身看着他:“请问有什么事。”
陈良道:“我是俞大人的亲随,我叫陈良。”
“原来是陈大哥。”莫尽言对俞思冕抱拳,对于俞思冕身边的人,他很自然地生出一种亲切感来。
陈良看着莫尽言:“你是我家大人的故交,对吧?你应该并不姓庄。”
莫尽言想起这事来,脸上不自在了一下,低下头说:“我本姓莫,叫莫尽言。后来更换名姓,随我师父姓庄。”
莫尽言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所以没看到陈良张得可以塞进鸡蛋的嘴。
陈良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叫莫尽言?你没有死?”
莫尽言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陈良:“啊?”
陈良觉得自己有些失言,连忙说:“那年我家大人派我去江口村找你们,我听说你们都遇害了啊。”
莫尽言苦笑了一下:“原来陈大哥去找过我。那次我受了重伤,被官兵救了,逃过了一劫,乡邻都以为我不在了。”
陈良感慨道:“那还真是福大命大。”又小心地嘀咕了一句,“你居然是男的。”
莫尽言听力好得很,这句话也听得一清二楚,他愣了一下,自己不是男的,难道还是姑娘?哪点像姑娘了?但是也没好意思问陈良。
陈良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来,赶紧将荷包拿出来:“莫公子,这是我家大人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提前给你的买年货的银子。”
莫尽言被陈良的改口弄得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又成了公子了,他就是一个乡野小民啊,跟公子有什么关系呢?
“莫公子,你拿着啊,这是我家大人交代的。”陈良见他不接,又叫了一声,还将荷包塞到莫尽言手里。
莫尽言终于反应过来,讪笑道:“我不是什么公子,陈大哥你叫我小莫或者莫尽言都可以。这银子我还是不要了,我自己有。”
陈良说:“你还是拿着吧,也算是我家大人的一点心意,你要是不收,他心里不定有多难受呢。”
莫尽言听闻这话,赶紧将荷包揣到怀里:“那就谢谢俞大哥了。也谢谢你,陈大哥。”
陈良看着他,想问点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大人让你路上小心点。莫公子,有空去看看我家大人吧,他在闽地没什么亲友,怪孤独的。”
莫尽言看着陈良,点了点头:“好的。谢谢你照顾俞大哥。我走了,再会。”
陈良目送莫尽言上了船,见他划着小船,往北面去了,转了个弯,消失在了悬崖后面。
他良久都收不回目光,莫尽言居然是个男的,为什么大人在他的牌位上写着“妻莫氏尽言”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是契兄弟的关系?但如果是那种关系,这莫尽言为何又要急着离开,不跟大人一起回去呢?不对,大人说了,让他回去买年货,难道他们在哪里还有一个家不成?可是怎么又从未听大人提起过。
这中间错综复杂,真是叫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的,也许只有当事人能够明白了。
陈良怀揣着满肚子的疑问返转,发现俞思冕已经下令所有官兵拔营返回了。南騀岛上留下一个百户的兵力守着,这样不管是倭贼返还,还是海盗返转,也应当足够应对了。
这次的收获颇丰,出来一趟,不仅击退了前来偷袭的倭贼,也缴获了三艘大船,对镇东卫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而对俞思冕来说,这一次巡防,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收获,否则他不知道莫尽言还活在这世上,与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他明明活着,自己却在悼念他。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相会了,而且很快就会再相见。
俞思冕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哪回像现在这样急切盼望着过年。这比幼时盼望母亲亲手做的新衣服、得到祖父和父亲手里的压岁钱都急切,他想见小莫。他还想找个机会同他表明心迹,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思。
到了腊月中旬,俞思冕便开始准备过年事宜。他让绣娘按照比自己略小一点的尺寸,给莫尽言做了几身衣裳,从中衣到外袍到披风都有。又让陈良去准备各式用品、吃食。
陈良一声不响地一一办妥了。
俞思冕想了又想,又跑到福清街唯一一家弓箭铺子,买了一把上好的牛角弓,上次看到小莫的箭法极好,应该配一把好弓才行。
到了腊月二十六,衙门里放了春假,又加上沐休的时间,前后共有十来天。俞思冕琢磨着莫尽言也该回来了,若是还没回来,去长乐等他也是一样的,便带着陈良,打马去了长乐。
偏巧这一日莫尽言也从关龙飞处回来了,与他一道回来的,自然还有陈平生。他俩早半日到,已经将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许哥的翅膀也好了,飞得欢实得很,在白果树上来回倒腾,倒挂金钟,玩得不亦乐乎。
俞思冕进了长乐城,一打听,便找到了福安街。福安街不宽,不是商铺街,街巷很安静,只有些老人在晒太阳,孩子在嬉戏玩闹。街两侧的院子都是整整齐齐地沿街排开,那棵白果树分外醒目,在街头一眼就望到了。
俞思冕打马向前,一看大门,松了口气,院门前洒扫得干干净净,看样子是有人在的,小莫应该已经回来了。
陈良上去叩门,来开门的是陈平生。
“请问,这里是莫尽言家吗?”陈良问。
陈平生看一眼陈良,又打量一下他身后的俞思冕,愣了一下,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俊的人,比莫尽言还俊,遂点了点头:“是。请问你们是?”
陈良拱手赔笑道:“在下陈良,家主人是莫尽言莫公子的故人,我家主人姓俞。”
莫尽言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来:“陈哥,是谁来了?”
陈良以为是在问自己,忙答:“是我来了。”
同一时间,陈平生答道:“说是你的故人,一位姓俞的官人。”
陈良和陈平生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原来双方都姓陈,他们都以为莫尽言在同自己说话。
莫尽言扔下手里的棉被,赶紧跑了出来,满脸惊喜:“俞大哥,陈大哥,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们过两日才到呢。快进来!”说着上来帮俞思冕牵马,转头对陈平生介绍,“这位是我俞大哥,这位是陈良陈大哥。俞大哥,这位是陈平生陈哥,他是我以前的乡邻,我俩在飓风中一起落了难,他家被洪水冲了,家人也都不在了,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我就叫他一起来家过年。”
俞思冕礼貌性地朝陈平生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对于不太熟悉的人,他的态度总是疏离的。
陈平生憨厚地笑一笑:“两位请进,我去烧水泡茶。”
莫尽言将马拴在白果树上,回头对俞思冕说:“以前在渔村的时候,陈哥对我照顾不少。”
“是吗?那要多谢谢他才是。”俞思冕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疙疙瘩瘩起来,这个陈平生,和小莫不是一般地熟啊,还很照顾小莫。
莫尽言哪里知道俞思冕的心思,他高兴地领着人进屋,一面走一面说:“俞大哥到得可真早,我们也才到家,看今日日头好,正想晒晒被子呢。”
“我来帮你。”俞思冕含着笑对莫尽言说。
陈良的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了,三年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自家大人做过这等事。
莫尽言将房门洞开,被褥都搬了出来,晾晒在白果树下的竹騀上,又将床板都洗刷了一遍,拿出来晾晒着。
俞思冕从未干过这类活,不知道睡个觉居然也有这么多的讲究,但是他却诚诚恳恳卷着袖子帮莫尽言打水,搓抹布,天太凉,他不舍得让莫尽言泡多了冷水。
47、第四十七章自己人
陈平生和陈良也挽着袖子忙得热火朝天;直到日头微微偏西,大家的肚子此起彼伏地咕咕响起来,才忆起该吃午饭了。
“真是抱歉,家里还没买米和菜,我们去外头找个酒楼解决一下吧;晚上再自己动手。”莫尽言略有些歉意道;俞大哥第一次上门;连饭都吃不上。
俞思冕无所谓地笑笑;和莫尽言在一起;吃不吃都无所谓:“走吧;我请大家吃饭。”
莫尽言锁了门,叫了声:“许哥!”
许哥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扑拉一下落到莫尽言胳膊上;然后上到肩上。
莫尽言伸手摸了一下它的食袋,鼓鼓囊囊的,笑起来:“还是许哥比较会照顾自己,知道饿了,早就去寻食吃了。”
俞思冕也伸出手去摸许哥,被陈平生一下子拉住了:“别碰它,会挠你。”
俞思冕顿了一下,笑道:“没事,试试就知道了。”
伸手摸了摸许哥的头:“许哥是很会照顾自己,小莫也像许哥这样会照顾自己就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莫尽言的脸有些发烧,偷偷地看了一眼俞思冕,只见他正满脸笑意地望着自己,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陈平生惊异道:“许哥居然让小莫以外的人碰他!”要知道,自己跟莫尽言这么熟了,许哥也从来不让自己摸它的。
俞思冕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原来在小莫心中,只有自己才不是他的外人。不由得笑意更浓,看莫尽言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柔情。
陈良走在前头,一直在留意路旁的酒店食肆,最后终于见到一座比较像样的酒楼:“大人,咱们就在这醇香楼里吃吧。”
“小莫觉得呢?”俞思冕偏过头来问莫尽言。
莫尽言笑着说:“我也没来吃过,听说这里的西施舌相当有名,我们去尝尝?”
俞思冕道:“好,就这家吧。陈良,要个雅间。”
这醇香楼是长乐城里最大的酒楼,消费水准自然也在大众之上,庄氏父子和莫尽言都是实在人,不甚讲究排场,极少上酒楼,所以莫尽言从来没来过。
此时午时稍过,不少客人已经离席了,但是厅堂内依旧有八成的上座率,可见生意之好。
他们四人一雕刚进酒楼,便引起了不少人侧目。俞思冕和莫尽言都是相貌极为出色者,俞思冕的年纪越长,原本那种略带柔和的俊朗变得凌厉起来,越发显得英气逼人,又身着锦衣,气质显得越发高贵,逼得人不敢直视。
莫尽言年纪越长,色目人血统愈发明显,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又加之冬日里日头晒得少,肤色白皙了许多,让人一见,倒是浮想起漂亮这个词来,虽然身着普通棉袍,但也让人忍不住多瞧上两眼。
再加上那与众不同的鹰雕,安静漠然地立在人肩上,半闭着眼,对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别提多神气了。
店小二连忙引着几人上了楼,入了雅间。
几人都落了坐,唯有陈良站着。莫尽言奇道:“陈大哥,你怎么不坐?”
“我站着就好。”陈良答道,他可不敢跟自家大人平起平坐。
莫尽言的嘴角抽了抽:“站着可怎么吃饭?看我们吃吗?赶紧坐吧,陈大哥。”
陈良只好看向俞思冕。
俞思冕微微颔首,淡淡道:“就随小莫的心意吧。陈良你坐吧,别站着,出门在外,无需拘礼。”
“是。”陈良连忙找了最下首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见人都落了坐,才问道:“客官都要点些什么?”
陈良问道:“都有些什么?”
店小二嘴一张,便开始报菜名:“我们醇香楼的菜式丰富多样,只问客官您需要啥?走遍大江和南北,也不会有我们这里的西施舌大,更别提那……”
俞思冕手一伸,打住了小二的话头:“拣你们的招牌菜来几道,再上壶好茶吧。”
莫尽言连忙制止:“可别,咱们一人要一两个自己爱吃的菜,让他上来就好了。西施舌来一道吧,我要一个炝虾仁。俞大哥你呢?”
俞思冕笑笑:“那给我来个清蒸江瑶柱。”
莫尽言也爱吃瑶柱,听俞思冕这么一说,马上笑得见牙不见眼了,原来俞大哥跟自己爱吃同一个菜:“江瑶柱好吃。”
俞思冕嘴角一弯,这算是投其所好了吧。
陈良和陈平生各自点了红烧鸡块和焖冬笋。
俞思冕再问:“贵店可还有什么特色菜?”
那小二连忙说:“还有醉排骨、七星鱼丸。”
“那就一样来一份。”俞思冕看着莫尽言,“小莫,再加点素菜吧。”
“好。来个烩三鲜,再来个凉拌昆布丝。”莫尽言加了两道菜,他全然没将俞思冕当客人看,没跟他礼让。
“那诸位客官可还需要什么茶水?”小二继续问。
俞思冕道:“长乐的方山露芽极富盛名,来一壶吧。再来半斤黄酒?”最后一句话是征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