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证上岗-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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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站在书房里乱转,捋着巨大的书架子从这头转悠到那头,从上到下,给每本书都相了个面。李润野靠在书房门框上,好笑地问:“八戒你干嘛呢?现在才想起发愤读书也晚点儿。”
“我找本书看看,万一崔紫轩要问我点儿什么我答不出来怎么办?师父,给推荐两本专业书呗。”
“你怎么都傻成这样了,”李润野噗嗤乐了,“哪里有带学生的专业书啊,这种事哪里有什么书当参考,靠的就是经验。再说,她一个大二的新生,你一个从业一年的职业记者,还能被她问住了,你大学怎么毕业的?”
顾之泽苦着脸说:“师父,这姑娘杀伤力太大。”
李润野的心忽然一沉,他上前两步从身后把顾之泽圈进怀里,嘴唇埋进对方的颈窝里,湿润的舌尖轻轻压在勃动的颈动脉上。
顾之泽往后靠一靠,把自己挤进李润野的怀里,大脑里一片混沌,觉得脚有些软,站不住了。
“八戒,”李润野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挑开顾之泽的衣扣,慢慢地探进去,一点点爬过细韧的腰,钻进松松的裤腰里,换来顾之泽一阵颤抖。
李润野把舌尖探进顾之泽的耳廓,缓缓舔舐了一圈儿后问:“那姑娘的的杀伤力……有多大?”
顾之泽在李润野怀里转过身来,抬起手臂紧紧圈住李润野的脖子,目光迷蒙地说:“反正……反正没你大!”
第二天,顾之泽龇牙咧嘴的从床上爬起来,冲着满脸坦然的李润野怒目而视,李润野耸耸肩非常无辜地说:“我也没想到你那么热情。”
八戒同学很想给师父一钉耙!
两人来到报社时比平时晚点,为了避人耳目,两人坐两部电梯上去,中间隔了将近半小时。顾之泽决定先去星巴克买杯咖啡,昨夜实在是……睡眠不足困死了。
临近中午,星巴克里的人不算很多,顾之泽挑了个座位刚要坐下来,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声:“师兄!”
崔紫轩穿一条白色七分裤,一件宽松的短袖t,背一个小小的黑色双肩背,明眸皓齿,一条马尾辫透着干练。
“早,”顾之泽说,想想时辰不对,换个说法,“午安。”
“师兄,我们今天去哪儿?”崔紫轩捧着一杯冰拿铁,跟着顾之泽坐在小圆桌边上。
“我也不知道,”顾之泽老老实实地说,“得先去张姐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要是没有的话……找新闻这事儿吧就是碰运气,上次崔遥下楼买杯星巴克的功夫都能碰上一起自杀未遂事件。”
“哦,”崔紫轩点点头,接着问,“我们不能自己去找新闻吗?”
“可以啊,但是你首先得有消息来源,这事儿还得找崔遥,这家伙是消息贩子,每次都敲我一顿饭!”
崔紫轩笑了,露出一对好看的大酒窝:“下次我请他吃麻辣烫,双份辣!”
两个人说说笑笑,喝了一杯咖啡后一起上楼。
六月阳光明媚,处处都透着一派春意盎然,两个人走出电梯,灿烂的阳光穿过玻璃立面墙,投射到他们身上,青春的气息夺人眼目。马轩从屏幕前抬起头,揉揉眼睛,看着迎面而来的人影脱口而出:“这帅男靓女的,真养眼!”
站在旁边看图的李润野蓦然抬起头。
作者有话要说:蜗牛昨夜看了一夜的球,今天一个上午都在补眠,下午本打算去写文的,在翻旧章节时发现“缺bike的鱼”的留言,然后就想到了一首歌:“amanneedsawoman;likeafishneedsabicycle”,由这首歌想到了一篇文《牧神的午后》,然后……我就看文去了,然后一个下午,一个字都木有码粗来……这是多么复杂的心路历程啊。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八戒赖在师父的办公室里死活不出去。
他找了厚厚一沓子文件夹;坐在李润野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看文件;一本接一本,觉得自己很像总裁助理。李润野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可顾之泽总不能窝在这里一辈子不出去吧?于是他对八戒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从我这儿出去?”
“师父你嫌弃我?”八戒泫然欲泣。
“嗯;”李润野点点头;“你一脸哀怨的样子好像下堂妇,让我比较有压力。“
顾之泽:“……”
“真的;”李润野非常诚恳地说,“你在我这里坐了一个小时了;光叹气就叹了十次;弄得我老觉得自己的办公室是冷宫!”
“可我不敢出去啊师父;”顾之泽瞟一眼玻璃窗外,崔紫轩正眉头紧皱地盯着今天的《晨报》;她看得非常认真,每一版都不放过,顾之泽绝对相信她把地产版的“专治不孕不育”的广告都一个字一个字扫了一遍。
“师父,这个崔紫轩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好吗!昨天出去一天,就采访了一个地铁停运,她问了能有一百个问题!”
“记者不就是要问么?”李润野低头敲键盘,懒得搭理他这个笨徒弟。
“她是问我啊!”顾之泽简直要咆哮,“她问我‘新闻采访权行使’、‘隐性采访的法制成本’、‘采访中的平衡策略’……师父,你说这些问题是一个正常人能问出来的吗?每一个都可以写成十万字的博士论文啊,她以为我是在答辩么!”
李润野被顾之泽叫得头疼,心烦意乱什么也干不了,于是勾勾手指。顾之泽颠颠地跑过来,觉得师父要面授机宜。
“第一,你现在是当师父的;第二,出去时帮我把门带上。”
顾之泽无语问苍天,默默泪流谁人晓!
崔紫轩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顾之泽从李润野的办公室里出来,垂头丧气萎靡不振:“师兄,你怎么了?”
顾之泽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求求你,能不问问题么?
“师兄,”崔紫轩捏着一张小纸条儿说,“张姐刚给了个消息,说华丰医院下午有‘打击号贩子’的行动,要不要去采个现场?”
顾之泽转身拎起摄影包就往外走,崔紫轩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大步流星,一边走一边问:“师兄,这次是警方和医院联手打击,咱们应该如何处理好媒体和司法协同配合的问题呢?”
顾之泽脚下一个踉跄,双目含泪。
两个人赶到医院时,顾之泽“机智”地说:“我们不能干扰警方行动,所以咱们就默默围观就好了,等他们行动结束后再去采访当事人。”
崔紫轩点点头:“那师兄,我应该准备什么问题呢?”
顾之泽在心里翻个白眼:“我也正在想,这个要根据现场情况机动处理,所以从现在开始,咱们就认真观察,分别想想有什么要采访的,互相不要交流防止干扰到对方。”
顾之泽给自己点赞,觉得自己成功地堵住了崔紫轩的而嘴!
“可是师兄,警方行动时我应该站在哪里,哪里算是外围,在外围观察会不会有遗漏,咱俩要不要分工一下,你负责核心报道我负责外围,我觉得这样会比较全面你觉得呢?”
崔紫轩认真地看着顾之泽,目光纯良。
顾之泽忍了又忍,一忍再忍,到底还是打消了去急诊室找条胶布粘住崔紫轩嘴的念头。
这次“打击号贩子”行动是公安部门早就安排好的,行动起来迅速有力,在短短的半小时里就捕获了十几名号贩子,收缴了一百多个专家号。崔紫轩看得异常兴奋,她摩拳擦掌地跟在顾之泽身后。
现场已经进入到扫尾阶段了,外围的媒体获准可以进行现场拍摄,当然,顾之泽不可能这会儿才把相机掏出来,早在行动还没开始他就站在二楼的走廊里用长焦狂拍挂号大厅,这会儿只是在补几个号贩子束手就擒的现场而已。
“师兄,”崔紫轩说,“你真行啊,你怎么知道在哪个位置上才能更好地通观全局,如果你的拍摄会号贩子发现干扰到了警方行动该怎么办?”
“凉拌!”顾之泽简单地说,“走,去采访!”
崔紫轩显然对“凉拌”这个答案非常不满,但现在真不是追问的好机会,于是一路若有所思。
这种警方行动采访起来其实没什么难度,因为都是常规性的,问题也都基本按照套路走,最后一定落在“整治医疗乱象”这个核心点上,再谈谈现在的医保问题,然后一篇报道就可以出炉了。
顾之泽把提纲上的问题问完后冲崔紫轩丢个眼色,崔紫轩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冲上前去巴拉巴拉开始提问,顾之泽一步一蹭地往后退,他清楚地看到带队警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越来越纠结。在这种时候,离火线越远越好,顾之泽悄悄地站在了五米外,开始左顾右盼,做出一副“这个姑娘我不认识,我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就在顾之泽四处寻摸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走廊的一头,一家人正围着一个医生争论着什么。那个医生满脸不耐烦的样子让顾之泽看着心里不太舒服,倒是那几个病人家属始终保持了克制的态度。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很有风度的样子,顾之泽注意到他微微握起的拳头和数次深呼吸,显然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他身后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穿着整洁的套装,雪白的头发烫出优雅小卷,看得出来平时保养得宜。只是现在,大约是过度的焦虑让她的脸色灰暗,双目都微微凹陷下去,她的眼角有未干的泪痕,眼神中透着绝望。
顾之泽慢慢地蹭过去,他很好奇,通常在医院里总能看到过度激动的病人家属,却很少看到如此冷静克制的,相反,倒是站在这家子人对面的那位医生有些激动。他面色潮红,眉头紧紧皱着,双手不耐烦地挥动着,看起来急于脱身。
这算怎么回事儿?
顾之泽看一眼崔紫轩,觉得她跟那位警官交流得还算顺利,至少警察叔叔还没有掏出铐子把她铐走的迹象。于是顾之泽果断往走廊的尽头蹭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把手机掏了出来,连上耳机线开始自言自语:“喂,啊我在医院呢,对,下午还有个ct……”
微微急躁,语气低落,演技一流。
说话间,顾之泽走到了窗户跟前,距离那群人大约有个六七米的样子,走廊尽头是icu,门口人很少,顾之泽可以清楚地听到那家人的对话。顾之泽对着耳机话筒说:“行,那就这样吧,我先给他发个短信,看他有没有时间。”
然后他就挂断电话低头按开了手机做出发短信的样子,顺手就把录音功能打开了。顾之泽听到那个医生说;“总之,这笔钱今天下午五点之前必须缴纳清楚,要不然的话明天呼吸机就要停掉了。”
“好的好的,我们肯定会交的,但我们想知道每天收费的明细。”
“明细不是在缴费单上写着呢么!自己不会看啊。”
“可是很多地方我有疑问,这个该问谁呢?”
“爱问谁问谁去,”那个医生伸手挥了一下,“难道医生没开一个药都要跟病人家属解释一下么?有功夫给你们解释就没功夫抢救病人,你们是要人还是要钱?”
“可这个费用也太高了。”
“那你们家属做个决定,还救不救的!”医生翻个白眼说,“本来icu床位就紧张!”说完,伸手推开围在跟前的家属扬长而去。
家属里有个年轻一点儿的一步冲出来想要把那医生拉住,可刚迈开一步就被那位老太太拽住了:“算了,先把钱交了,咱们再找人问问,你爸爸的命重要,这要是闹僵了可怎么办啊!”
“妈!”那人狠狠地说,“这帮人就是捏着病人的命才这么狂!”
那个领头的四十多岁的男子沉声说:“行了别说了,这是医院,别闹!咱们先交费,然后再商量其他的。”
这人一语定音,一家人都不说话了,他从老太太手里接过收费单子扭头走了,剩下的人站在那里轻声安慰老太太。
顾之泽想了想,慢慢地走过去说:“你们先找个地方让阿姨坐下吧,她脸色不好看。”
那个年轻一点儿的男子闻言看一眼老太太,立刻扶着她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另外两个女的商量了一下转身去小卖部买水了。
顾之泽机敏地从书包里翻出一沓子报纸来,稍微折了折就当成了简易扇子,他殷勤地站在老太太身边扇着,一边扇一边对那个男子说:“大哥你去把窗户推开一点,这里空气有点儿闷,我看阿姨不太舒服的样子。”
年轻男子立刻连声诚谢,顺手推开了窗户。
凡事都是开头难,这话题一旦打开剩下的就好办了。顾之泽笑得真诚、言辞热络,很快就了解到眼前这是一家人,老太太姓张,六十多岁了,丈夫姓于,患有尿毒症多年,每个月都要做透析,最近病情加重住进了icu。四十多岁的是大儿子,叫于毅,已经去缴费了;现在在旁边站着的是小儿子叫于达。于老爷子两周前忽然晕倒送进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心衰,当即就被送进了icu直到现在。
“你说说,两个礼拜的icu已经收了五十多万了,”于达愤怒地说,“这都是什么费用啊!”
顾之泽先是被五十多万这个数字吓住了,然后转念一想,icu里的都是危重病人,使用的抢救设备和药物肯定也都是非常高端的;费用高点也算正常,于是好言安慰了两句。张老太太这会儿情绪也缓解过来了,拍拍小儿子的手说:“人家说的对,医生抢救病人嘛,当然总是捡着好的东西用,贵点就贵点吧,能把人救过来最重要。”
于达愤愤不平地说:“我倒不是嫌贵,我就是生气他们这个态度,不就问了两句了,怎么那么不耐烦!”
关于这个问题,顾之泽倒是有点儿想法,他曾经采访过一次医患纠纷,也挺能体会到医生的苦楚的。一个门诊大夫一上午能有两百多个号,就算一上午上班4个小时,平均每小时要看50个病人,那就是一分钟一个啊,而且听说有些医院甚至达到了一个大夫400个号!这种频率的接诊,医生简直要被累死,怎么可能保证他们态度温和,彬彬有礼?
但是于达情绪激动,顾之泽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安慰了两句之后告别了一家子人。
***
顾之泽和崔紫轩回到报社,崔紫轩捧着采访笔记反复琢磨,顾之泽索性把写稿这件事就丢给了她,就当是给新人一个锻炼的机会。崔紫轩骤然接手这么“重要”的任务,一时间有些惊慌,但很快地她就镇定下来,在电脑前啪啪啪地敲起了键盘。
顾之泽悠闲地晃悠到茶水间,慢慢地喝了杯咖啡,路过国际部的时候忽然发现靠近走廊的那张桌子前坐着一个陌生人。那曾经是刘明远的座位,他记得以前自己每次从这里经过时都会跟大师兄了闲聊两句,大师兄总是目光沉定地看着自己,带着极淡的微笑。
他的大师兄!
顾之泽有点儿鼻酸,他初进报社时刘明远给了他很多帮助,他摸不准李润野的脉,每次都是刘明远帮他捋大纲。他说大师兄是“头牌”时,刘明远从来不生气,只是笑笑作罢。
他还记得那次在医院的急诊室里见到刘明远,满身血污地从走廊那头走过来,在灯光的交替中,脸色和神态逐渐改变,站在自己跟前时是那样的沉静从容,仿佛从没有出过车祸,只是从图书馆里款步而出。
他辞职了,去了省电视台,他说他想尝试一下电视媒体,去做属于自己的新闻!
顾之泽站在那张桌子前想,什么是属于自己的新闻,自己现在做的算不算“自己”的,如果不是,要怎么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新闻呢?
他又想到李润野在家写的那一篇篇稿子,中英文得心应手,用电子邮件发出去的时候地址动辄就是bbc、nbc,虽然这些国际新闻集团麾下总是网罗各国撰稿人供稿,国内干这行的人也不少,可是一旦李润野流畅地敲出一串串英文时,顾之泽还是惊叹不已。
李润野曾经指着屏幕说:“这些是我自己的稿子,我的思想;《晨报》只是我的工作。”
师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