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如压倒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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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就破功了,像是牙膏一样,被人挤出了队伍。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因为在她被挤出去的同时,碰倒了一个低矮的货架,一架子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往她身上砸——或者说,一架子的避孕套,噼里啪啦的,正在往她身上砸。
耳边传来一阵笑声,掩嘴,捧腹,以及哈哈大笑。
其中夹杂着一个中年女人尖锐的声音:“大家退一退,让一让,我再去拿一瓶酱油,马上回来!”
Whatafuckingday!
一瓶酱油而已,难道你就不能重新买一次么?
为什么非要杀出这一条血路来!你难道没有想过因此无辜受害的人吗?!
秦颂之低着头,无以形容此时的愤怒。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被一整排的方便面砸死,也不想倒在避孕套之海中!
她觉得非常丢脸,所以扔下了称好的菜,撒丫子逃跑了。
一路冷风频频,到了家门口,她仍旧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不,她摇摇头,告诉自己那也许并不是噩梦,用命理八卦来讲,她只是撞见了一个“厄运”而已。
而那个“厄运”,她十分确定,就是杜励声。
毫无意外地,没买到菜的秦颂之同学,吃了半锅白粥。双休日的好兴致全被破坏,就连吃起白粥也是满腔愤慨。
然后刷锅刷碗,一切收拾妥当了,才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爱情片。
可能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很少主动打她电话的秦妈妈,竟然来电。大意是问她如今学习工作如何,有没有谈朋友。她犹豫了一下,没跟妈妈说实话:“还没有遇见合适的,现在课业比较紧张,我也没心思谈那个。”
秦妈妈“嗯”了一下,似乎是欣慰:“你一直上进,妈妈知道。但是谈朋友的事情,也别一直搁置了,不然以后成了老姑娘,我跟你爸估计得去卖血才能养活你们姐妹。”
“妈,你说什么话呢!”秦颂之有些不悦,“总之,我心里有数,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妈妈不是担心你么,我跟你爸的意思是,最好以后能留校,就算是读博毕业,我们也供你读完,你也得跟导师和同学搞好关系,别一直做傻子。”
秦妈妈叹息一声:“你爸那同事老张,昨天闺女结婚,我跟你爸都过去了。说是处了一个好对象,才毕业就留在单位了。原本我也想,内退了把位置留给你算了,但是一个月就拿三几千,要你天天坐在柜台敲键盘,妈妈觉得糟蹋了。颂之,你别嫌妈妈话多,以后你就会知道,妈妈都是为你好。”
一整晚,秦颂之耳边全是那句“妈妈都是为你好”,突来的压力与责任压得她肩膀生疼,又翻了下身,才发现枕头上凉凉的,湿湿的,是方才自己流的泪。
她想起云嘉自学手相的时候,握着她的手掌说:“你这爱情线和事业线都挺崎岖的,而且,你这小支叉也太多了吧,估计得为情颓废几次。”
当时还还笑嘻嘻地问:“那你仔细看看,我得为情自杀几次?”
云嘉一巴掌就挥过来了:“瞎说什么呢,哪个臭男人敢欺负你,我先给你灭了他!”
秦颂之终于微笑了下,渐入梦乡。
、38 爱上林书琛08
38爱上林书琛08
周一如约而至。
整个宋史研究中心,开始忙碌起来。
据说孟广坤正在策划一本专由A大科研人员撰写的出版物,指明那几个博士生要拿出文章来。秦颂之以为这事跟自己应该没多大关系,毕竟她才研一,能有什么水平出文章?
可是没想到,会议上孟广坤再提到这件事,竟然鼓励所有学生都积极参与进来。
这叫秦颂之异常发愁。
孟广坤这几年专从经济史的研究,名声在圈子里愈发响亮。这次出版研究论稿,名字暂定为《两宋历史研究论丛》,涉及到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宗教等诸多方面,繁多复杂,也要求极高。
无疑,若她的文章能被导师采用,对她百利无害;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她水平所限,难以入选。
她趴在楼道的窗台上,对着外头成片的紫荆树发呆。花还没开,只有枝干上一簇一簇的小花苞,像是密麻的紫斑,看起来并不美。这样凝神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是林书琛,穿一件浅色衬衣,款款走到她身旁:“在想什么?”
秦颂之托着腮帮,神色颓然,想了想还是说:“在想孟老师说的事情,不知道我该不该参加。”
“为什么不参加?”林书琛反问,“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你该珍惜。”
“问题是,我觉得即使我交了文章,也不一定会被取上啊,就算取上了,万一有什么错误,不就贻笑大方了么?”
林书琛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问题了,于是笑道:“你这是在妄自菲薄。”她只是叹了口气:“像林师兄你这么优秀的人,是不会明白我这种小菜鸟的痛苦的。”
“书琛。”他淡淡道。
“什么?”秦颂之扭过头,听他继续说:“你又叫错了,我记得,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
很显然,在他的提醒下,秦颂之也反应过来了。
“如果再被我听见你叫我师兄,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这是他的原话。
“如果再被我听见你叫我师兄,我一定会吻死你。”这是她那日自行翻译过来的。
果然,他是要动手了么?!
秦颂之瞪着一双眼睛,不敢说话。林书琛已经用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弯身凑近。他的气息一点点地逼近,她几乎可以闻到一丝丝好闻的漱口水的味道:“舒……舒克。”
她声音极小,像是在喃喃自语。
林书琛怔了一怔,旋即笑了笑说:“不对,继续猜。”
秦颂之感觉自己在发抖,因为期待,更因为紧张:“安利……威露士……佳洁士?”
可惜林书琛没有再给她猜下去的机会,他缓缓摘下那副眼镜,就近放在了窗台上,然后手臂将她一揽,低眉印上了她的唇。
微暖的呼吸在她四周流窜,将她团团包围。不知何时起,她已偷偷闭上了眼,只能感觉到唇瓣被他篡取,而后一点点地被濡湿,一步步地缴械投降。
两唇相贴,两舌相抵之下,心跳与呼吸都出卖了她,叫她无路可逃。
她试着将她推开,怎奈力量悬殊,根本不起作用。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会晕倒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她:“现在,还没猜到么?”
秦颂之仍旧红着一张脸,几乎不敢抬头,只顾大口呼吸。
怎么就没料到一个这么斯文的男人,竟然接吻技术如此高超?
败了,败了,她就知道她又败了!
、39 爱上林书琛09
39爱上林书琛09
“李施德林。”
暧昧的沉默中,她听见林书琛说出这几个字。
因为没有戴眼镜,他一双眼眸深邃迷人,眼尾上翘,睫毛微动,如官星桃花正旺,频送秋波。原本以为久戴眼镜,双眼总会走形,谁知道林书琛这妖孽摘掉眼镜后,竟是这般绝色!
秦颂之就这样看痴了,一张口,舌尖都在打架:“什,你说什么?”
“漱口水。”林书琛冲她一笑,唇角微扬着,像是得意,“天气还没有暖透,别一直站在窗前吹风,早点回去。”
然后,拾起窗台上的眼镜戴上,状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从她旁边走开了。
秦颂之有些傻眼,甚至用手指摸了摸双唇,只怕刚才那一个吻,其实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唇上麻麻的,暖暖的,似乎还留有他“李施德林”的味道。
“该死!”她低咒一声,不知是在骂他,还是在骂自己。
她亦有些无措,慌张地逃离现场,回到她们研究生的办公室。
偌大的屋子只有张萌一人,埋头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神色认真。她自认为在张萌面前是个透明人,所以没有主动打招呼,没想到张萌会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她几眼。她突然有些紧张,就听张萌问道:“秦颂之,孟导要的文章,你想好选题没有?”
原来是问她公事,秦颂之摇摇头:“没有想好,你呢?”
张萌如今研三,文章也出了几篇,但大都了了,一如中国多数论文之作,总有拼凑之嫌。其实秦颂之正是害怕自己写出的文章,也被冠以“拼西凑东”的帽子,才这样迟疑。
“可能会写宗教吧,这部分稍微冷僻一点,多查阅一些文献就是了。”张萌顿了一顿,又道,“我研一的时候,也对写文章这样的事情避之不及,不过这是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你不用怕。”
秦颂之对张萌的开到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了句“谢谢张师姐”。
张萌笑了笑:“不客气,你可以试着写历史人物关系考证,这个比较容易些。”
说到历史人物,秦颂之确实有极为钦佩的,就是一代名臣范仲淹。当初上高中的时候,学《岳阳楼记》,每每读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都会深深为范仲淹的品格所折服。也曾经手痒,写过宋代背景的小说,为此翻阅了大量的资料,可能是题材太冷,放在网站上一直没有点击,后来忙着忙着,也就把这事撂下了。
今天经张萌一提醒,她脑中忽然灵感一现:为什么不写范仲淹的相关研究呢?
秦颂之也有点雷厉风行的范儿,下午课程结束后,就跑去资料室翻看文献了。在宋史研究中,看《续资治通鉴长编》和《宋史》是基础,从中不难看出范仲淹交友甚广,从晏殊、滕宗谅到富弼、欧阳修,几人的关系可谓亦师亦友亦同僚。尤其是富弼,二人相交近三十年,一同主持庆历新政,又一同遭到贬谪,无论生前死后,连后人都为挚交,所以说这份感情即便是在今天,亦有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
她一下子就被注了鸡血,脑子里满是范仲淹“既然要写,就不要怕,如果怕,就不要写”的勉励,挽了挽袖子,对自己说:“文人的气节,不惧!”
林书琛出现在资料室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她“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他在她身后站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发觉。
对她来说,怕是难得的安静。
林书琛微笑,从旁边的书架里抽出一本书,就站在她身后,慢慢翻看。
后来,秦颂之起身去厕所,才发现倚靠在书架上的林某人,她有些讶异,朝他打招呼:“林……书琛。”
林书琛只淡淡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秦颂之尴尬地吐了下舌头,低着头从他旁边走过,待生理问题解决后,才又原路返回。
书架处空空荡荡,林书琛已经不在了,她有丝丝的失落,坐定后,忽然发现她的桌旁多了一本书,应该就是方才林书琛在翻看的那本,书签露出一角,像是在挑逗着她的好奇心。
她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手指慢慢移过去,循着书签的位置,将那本书翻开。入目一行大字,是李藻《富公周国太夫人晏氏墓志铭》'注1'。
富弼资料不似范仲淹那般丰富,尤其勾连晏氏家族,文献更为偏僻。
她不禁掩了掩嘴巴,感觉心里有股暖暖的东西,四下流窜。
'注1':晏殊长女嫁予富弼,范仲淹乃是牵线之人。另外就是,范仲淹是晏殊的门生,而富弼则为范仲淹的门生,范、富二人关系匪浅,为宋廷美谈。
、310 爱上林书琛10
310爱上林书琛10
或许是得到了李藻的启发,秦颂之决定从富弼生平着手,作为论文的切入点。
富弼这个名字,对从事宋史研究的人来讲并不陌生,且不说他身为一代名相,流芳千古,单就历经四帝、仕三朝,始终克己奉公,为官清正的好名声,已使人敬佩不已。就连范仲淹,也是赏识富弼的好人品,才会向恩师晏殊举荐富弼,称“必求国仕,无如富某者”(邵伯温《邵氏闻见录》卷九),赞其“王佐之才”。
所以说,范仲淹之于富弼,不仅有师恩,亦包含重重知遇之恩。
可是秦颂之重阅《长编》和《全宋文》,却发现富弼竟然全无赋作,诗词也不足二十篇,这在富弼悠悠八十几载的一生里,不得不说是片空白和遗憾。何况宋廷科举主以赋、诗取士,富弼初试便落榜,又是什么原因使他在“与士大夫治天下”的宋朝,屡屡右迁,官至宰相?
秦颂之觉得,自己还是火候不够,想要一气呵成,似乎有些困难。
不过巧的是,富弼落榜那一年的状元正是王拱辰,秦颂之想到就来乐,再见到薛盈盈的时候,狠狠开了那位王师兄一个玩笑,说他若在宋朝,可是比宰相还有学识的人。
薛盈盈笑她古灵精怪:“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没来的时候,咱们几个就经常拿他取乐,不过这家伙最近跟得了抑郁症似的,谁都爱答不理的。你也少去跟他扯近乎,没准儿就给你一个悠悠的眼神——得,晚饭都没心情吃了。”
秦颂之亦是呵呵傻笑几声,然后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饭了。
一出大门,看见林书琛正靠在车门上摆弄手机,因为这几天倒春寒,他穿了一件深色的风衣,侧身修长,面部轮廓分明,远看颇有几分小说中“月下银松”“长身如玉”的感觉。
想到他放在她桌上的那本书,她心里又是一暖,缓步走到他面前,有些腼腆地将双手背在身后,欲言又止。
林书琛也瞧见她,微笑道:“一起吃晚饭。”
秦颂之受宠若惊,钻进车子里才笑眯眯地问:“去哪儿吃呀?”
“荷香园。”林书琛淡淡道,“我已经提前定好了位子,不用排队。”
其实这个荷香园,她只来过一次,还是家人送她入学的那天,说要尝尝A市最有名的荷香园烤鸭,于是一家三口,浩荡而去。结果浩浩荡荡地去了,吃完又心头滴血地走了。
用赵丽蓉老师的话讲,就一个字,黑;俩字,真黑!
那一盘小凉菜,不过是胡萝卜、木耳和青瓜,花生都没放一个,可加了荷香园几个字,就变成了“宫廷小凉菜”,一盘八十八啊!秦妈妈作为家里最挑食的一位,也不得不替自己做的决定买单,愣是“咯咯”地嚼了半盘胡萝卜。
也是从那天起,秦颂之决定必须好好读书,至少以后再带爸爸妈妈来荷香园的时候,能免去义愤填膺,好好地吃一顿。
所以,当林书琛说要带她来荷香园的时候,她心里莫名地疼了一下。
她就是那种,有一颗糖果,如果自己偷偷吃了没去问姐姐,都会内疚很久的人。不管这次谁来请客,边吃边自责,也不叫约会啊。
“那个,能不能不去荷香园?”她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
林书琛挑了挑眉,问她为什么。
她低低地叹息一声:“因为我曾经暗暗发誓,下一次踏进荷香园,绝对是我赚钱了,请家里人一起吃饭。不然平白无故地就去那种地方消费,我心里不好受。”
林书琛表情一滞,然后淡淡地说了一个“好”。
秦颂之怕他生气,试探地问他:“要不去我家吃吧,我们去超市买点菜就行了。你……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烧菜虽然不怎么好吃,也不至于毒死人的。”
林书琛确实有些讶异,但还是笑了笑说:“改天吧,今晚我有点事情。”
秦颂之“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是家里的事,原本不打算去的,实在脱不开身。”他解释道。
“那要不……你还是先回家吧,放我在家乐福门口就行了,我买了菜自己回去。”自从“避孕套”事件之后,秦颂之已经不在小区超市购物了。
“不,只是吃个饭。”他迟疑了一下,又道,“而且,我想你陪我一起吃。”
他们去了城东的一家餐厅,名气在本城颇旺,连外地人都曾慕名而来。
林书琛将外套交予服务生,寄放在衣帽间,彼时望过去,才发现他还穿了一件银灰色的小马甲。秦颂之记得一位女作家说过,男人穿西装和小马甲,一定不要把最后一颗纽扣系上。究竟是为了保持那股“少爷气”,还是有其他的习俗,她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地就想去瞄他几眼。
服务生送来菜单,林书琛示意他将菜单交给秦颂之,一面说:“想吃些什么,随便点吧。”
秦颂之这方把目光收回,转而看向菜单,点了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