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阿宅与死神-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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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方才他也是探着身子，然后贴过来拿杂志，自然靠得很近。江浩然一时间僵住，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萧暖还是第一次。
他突然发现她笑起来那双眼睛里就好像落入了星光，在灯光里璀璨又迷人。他在里面看到自己通红的脸和迷离的眼睛，心脏像是要爆炸一样，跳得他喘不过气来。
萧暖瞅一眼封面，豁然瞪大眼睛，嘿嘿笑着拿回他手里的杂志胡乱塞到一边，这才抽出新的一本，“不好意思，你正好拿到旁边一本……应该是这本《青春期的烦恼与应对手册》。”
见少年还是没反应，萧暖决定认真地跟他说明自己的用心良苦，绝对要消除他脑海里‘不正经老母收藏泳装杂志’的错误形象。
“这是我特意从网上订购的，我觉得对你和琥珀肯定有帮助，马麻可能无法体会你们现在的烦恼，希望你们通过读书寻求解决之道……”
萧暖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是他熟悉的清亮动听，江浩然根本没有在听她说什么，只顾看着她粉粉嫩嫩的嘴唇，离得近竟然可以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
“小水水，你在听吗？”萧暖停下来，疑惑地看他。江浩然猛然回神，“啊，嗯，在听。”他微微移开眼神，努力抑制住莫名的气血翻涌。
“当然如果有烦恼想说出来的话，马麻永远都是最好的倾听者。”萧暖把杂志塞到少年怀里，微笑看他，眼睛里显露出真挚的关怀。
江浩然看她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喉间溢出叹息。你这个笨蛋就是我最大的烦恼。见了你我就会变得奇怪，看不到了又老是想着——简直烦死了。
萧暖揉揉江浩然的头发，让他坐在床上看书，自己出了房间去厨房倒果汁。厨房里漆黑一片，却有奇怪的摩擦声响传出，萧暖陡然头皮发麻。
反正在家里死不了，她才不怕。伸出手打开厨房的灯，萧暖在暖色的光晕下发现了一小团身影。
毛绒绒，屁股后面是小小的尾巴，像毛团一样，脑袋上两只长耳朵不时抖动一下。
黑溜溜的兔子正背对着她，不知在做什么，只听到一阵阵金属摩擦的声音。
灯光亮起的瞬间它僵了一下，但并没有回头，直到萧暖抖着嗓子叫出“黑兔君”，兔子才缓慢地回转身来。
萧暖看到兔子漆黑得如同夜色的眸子，冷寂无声。它翕动着鼻子，没有出声，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就继续手下的活。
萧暖的视线落在它身前跟它差不多大的东西上，那是——菜刀。唔哇哇，黑兔君气到要拿刀砍她吗？！话说回来，它一只兔子在黑漆漆的厨房里悄悄磨刀什么的，太惊悚了啊！
萧暖立刻举双手向长官臣服，“长官，我真的不是故意把您落下的！！不过木已成舟，我主动请罪，明天绝对不上网！”
萧暖举起手时，她的衬衣袖子就滑落少许，露出一小节手臂，红痕和破皮的地方落入兔子的眼睛里。还有手背上那碍眼的创可贴，兔子的眼眸深处起了丝丝缕缕的波澜。
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几秒，黑兔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你今天又遇到危险了？”
萧暖见它没有立刻发火，蹦到嗓子眼的心脏缓慢落回原位，“啊，我完全没事，只是蹭破了皮。”
“几次？”
萧暖琢磨它的意思，大概是指遇到的危险次数，想了想，老实交代，“三次。”
“哼，没死就好。除了你，还有谁跟着你回来？”兔子眼眸里的冷色退去少许。
“许若城，琥珀和小水水都来了。阿城去买菜，佳琪和琥珀去买熟食和凉菜，我一会儿下厨请小家伙们吃饭。”萧暖语气轻快，眼神温暖。
“正好我在磨刀，一会儿你用起来也不至于钝到切不动。”黑兔子用磨刀石继续磨。
萧暖眨巴眼睛，好半天才发出声音，“你磨刀是因为它有些钝了？”
黑兔君狐疑地扫她一眼，“不然用来砍你吗？”
“……我以为你很生气……”萧暖尴尬地摸后脑勺。
黑兔君将磨好的刀放回刀架，它蹦跳到萧暖身边，勾爪子示意她俯身。萧暖立刻弯腰露出讨好的笑，兔子点点她的手，她赶紧伸爪。
黑兔君找到萧暖左手的小指头，张嘴，一口咬住，用力得咬破皮，舌尖尝到血腥味才罢休。
它确实生气。可是它找到自己愤怒的源头时却愕然得在挎包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它生气不是因为她把它忘在了一边，毕竟她这个迷糊丫头丢三落四的事情常有发生。
它生气，因为她去了它看不到的地方了。它看不到她，心思就找不到着落。它担心，着急，生怕它就这样再也见不到她。
它更害怕再次见到的是她冰冷的尸体，然后等她回到最开始，会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它，黑兔君，我上次是怎么死的？
它最开始明明可以毫不在意的，为什么留在她身边的时间越长它越无法冷静旁观？它愤怒的，是自己因此而波动的情绪。
萧暖觉得疼，可是她没有退缩。兔子急了要咬人——真理。
黑兔舔掉萧暖手指上的血，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以后呆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萧暖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兔子这话应该想表达的是：绝对不能再忘记随身携带的兔子。当下欣喜点头，兔子长官看来终于气消。“嗯，我保证。”
黑兔这才松开她的手指，冷冷抱着手臂发话，“看在你成功逃脱的危险的份上，耳朵——可以摸两下。”
长官英明！萧暖立刻眼眸亮亮地伸出一只手缓缓摸到兔子耳朵上，被那毛绒绒又温热的触感治愈到，情不自禁地笑开。
黑兔君依然冷冷看她，只是眼眸深处隐隐闪过愉悦的笑意。
如果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那么只要早日让游戏结束就好了。只要她顺利通关，它就会回到滞魂界，再无牵挂。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不要想象一下兔子原本的人形呢……嘿嘿下一话，小水水有些冲动啊，我觉得他好可爱。
、果汁 and 小少年
第四十七话
“喂，你倒水怎么这么久……”少年略显焦躁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萧暖正在塞满了各种蔬菜和饮料的冰箱里寻找健康果汁，闻声回头，恰好瞧见江浩然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
少年今天穿着白色的长袖衫和宽松的深蓝色运动裤，身姿挺拔颀长，透过薄薄的布料隐约看得见起伏的结实胸膛。
“啊，小水水，我在给你找橙汁。”萧暖朝他微笑，冰箱里透出的冷气将她的脸都冻红了一片，也不知道她到底这样找了多久。
少年朝冰箱上层看去，嘴角狠狠一抽。垃圾山一样的食物堆是怎么回事啊喂！这里真的是两个女人合租的公寓吗！难怪她要找那么久，还把脸都冻红。
“你手边不就有可乐吗，我喝那个就行。”少年双手插裤兜，无所谓地耸肩。他才不是不想让她继续受冻，绝对不是！
萧暖却微笑着摇头，“不行，都说了喝可乐对你的发育不好。”说罢又转身去那座食物山里翻找。
江浩然微怔，凝视着随着萧暖的动作而不断晃动的辫子，自言自语般嘟哝，“都说了我发育很好……谁要你瞎操心……”
“我记得才买了没多久的，橙汁这种维生素丰富的饮料才适合小兔子们喝啊，这样才会毛皮柔软……”
“老子才不会有毛皮那种东西！”江浩然大步走过来，手越过萧暖的肩膀，探到里面把一堆蔬菜先拿出来放到一边，这下视野开阔了不少，搜索起来也容易许多。
两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把压在最下面的瓶瓶罐罐翻了出来。“小水水，找到了！”萧暖欣喜地取出两瓶橙汁，正要转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少年两只手都高抬着，无意识地将萧暖环在了怀里。他也是直到她出声时才反应过来，却没有退离，反倒是不受控制地又靠近了一点儿。
她的后背完全贴到他的身上，她的头正好抵到自己的锁骨处，显得那么娇小玲珑，他轻而易举地便可以把她抱在怀里。
萧暖可以感觉到少年起伏的胸膛，头顶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厨房里清晰地震动着耳膜。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他想就这样抱住她，他想低头吻她的侧脸。
“小水水？果汁找到了哦。”萧暖以为他还在专注地寻找，便把手里的果汁举起来晃一晃。
少年的手扶在冰箱两侧，头微微低下，嗓音低哑，不似平日里的清朗，“萧暖……”
萧暖正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一道黑影便在空气中闪过，肩膀骤然一沉。黑兔君降临。
它刚才一直藏在橱柜里，不过这会儿莫名地冲出来打破暧昧的氛围，让少年猛然惊醒。他刚才在干什么？
他竟然想把萧暖就这样搂在怀里？然后还想……不不，绝对是因为自己处于青春期，离女人近了就会产生冲动，绝对是这样！
少年红着脸猛退两步，萧暖转过身来将果汁递给少年，奇怪地看他通红的脸，“小水水，你的脸怎么红了？”
“那是冰箱的冷气吹的，你还不是红着脸！”江浩然根本不看萧暖的脸，眼神游移着迅速拧开瓶盖，仰起头大口灌下去，喉结一上一下，让萧暖的玩心大起，上前就戳了戳。
“噗……咳咳咳……”少年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吓到，果汁险些喷出来，还害自己呛到。
“干嘛戳我喉咙啊！！”冰凉的橙汁才刚刚缓解胸腔里的燥热，结果她又这样，他不被果汁呛死，也会被她给折腾死。
“唔，我想摸摸看是什么感觉。”萧暖朝他露出天真的笑，像对一切新奇事物好奇的孩子。那眼瞳熠熠生辉，让少年小小的怒火也全数被扑灭。
“不跟你这种外星人计较，话说……”少年随手抹掉自己嘴边喷出的橙汁，眼神扫到萧暖肩膀上蹲着的兔子，嘴角又控制不住地想要抽动，“那是什么？”
萧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黑兔君正面无表情地瞪视少年，“是兔子啊。”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兔子！我是想问——它为什么会穿着工装，还围着围巾，另外还戴了耳环！”
“因为萌啊。”萧暖无辜地眨眼。
“……没想到你真的养了兔子。”少年叹口气，真是败给这个喜欢兔子的外星人了。
“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黑兔君，这位是小水水——我的大儿子。”萧暖微笑着将手放到少年的胳膊上拍一拍。
“都说不是你儿子啦！还有为什么我要和这只兔子郑重地认识彼此啊！”少年觉得自己又开始觉得头疼。
“因为你们是一家人。”
“屁咧，我才不会和兔子一家！”
黑兔君双眼放射出寒冰射线，让少年莫名地觉得身上冰冷。兔子的眼神清楚地显示着‘本大爷也不要和你这种小鬼一家”的意思。
“来来，我们握手，以后就是自家人。”萧暖将兔子的肉垫放到自己手里，被黑兔君用恶狠狠的视线攻击却不为所动，又拉过少年不断挣扎的手臂。
“萧萧？你们在做什么？”合租房的大门再次开启，小琥珀第一个冲进来就看到萧暖正扯着江浩然的胳膊去和兔子握爪。
他突然想起上次自己也是这样就被“拜托”给黑兔照料，这回终于轮到江浩然，看到他抽搐着脸皮死活不从的样子实在有趣。
“啊，小琥珀，欢迎回来，快来马麻的怀抱里！”萧暖立刻松手，走上前张开双臂。小琥珀白嫩嫩的脸又是一红，微微笑开，“嗯，我回来了。”
萧暖还没抱上去就被少年拎着领子拉开，肩膀上的兔子也凶巴巴地用肉垫拍打萧暖的脖子，让马麻好生伤心。又没有豆腐吃。
郭佳琪提着好几包凉菜和熟食走进来，把少年们往外轰，“小暖留下来就好，你们两个碍事的去外面玩。”
说着就取下挂在门后的围裙递给萧暖，“赶紧的，姐姐我肚子都饿了。”说完还偷偷从袋子里抓了两条豆腐干出来塞到嘴里，目光瞥到少年们还犹犹豫豫地不愿离开，目光里含着点儿调侃的意味看过去。
“哎，我说你们两个傻站在这儿干什么？难道想看小暖的围裙装？还是想看她做菜的样子？”
萧暖正在系腰后的带子，闻言立刻转过头去看少年们，脸上绽放出母亲（才怪）会有的慈祥光辉，“孩子们，马麻一点儿都不介意你们围观，只是不小心把油溅到你们光滑的毛皮上就不好了……”
“切，谁要看你做饭啊！”江浩然拽拽地转身就往外走，仿佛刚才一直盯着萧暖系围裙的人不是他。
琥珀绞着手，有点羞涩，目光却是亮得逼人，“我想看！我可以和萧萧一起留下来做饭吗？我会帮忙洗菜切菜的。”
“好啊，小琥珀过来帮我洗下西红柿，然后切片。”萧暖招招手，少年立刻竖起耳朵蹦过来。冰箱里最多的食材就是西红柿，毕竟她最擅长的便是西红柿鸡蛋面。
“呜哇，一个傲娇别扭，一个天然坦率，小暖你好有福。”郭佳琪在一边继续偷吃，这回是海带丝。
“哈哈，我儿子嘛。佳琪啊，不要站这儿偷吃了，拿盘子装了先放桌上去。”
萧暖拿出盘子，帮忙装好了凉菜熟食，又替郭佳琪开了红酒，朝自己房间里坐在床上看书的少年唤了声，“小水水出来吃东西！”
少年在里面闷声应道，“知道啦，马上。”他磨蹭着走出房间，看到萧暖围着围裙站在客厅摆好的餐桌旁冲他招手，他眼眶微热，觉得自己像个有家的人。
“呐，尝尝这块藕片。”萧暖用手指拈了一块递过来，她眉眼含笑，温婉动人。少年不知不觉便凑过去张嘴吃掉，被萧暖趁机掐脸蛋喊他乖儿子。
他这次难得没有发飙，而是红着脸坐到餐桌旁，再不敢抬头看她。郭佳琪在一旁晃着酒杯低笑，感叹今夜春意连绵。
“萧萧，西红柿切好了。”萧暖走进厨房时，少年正好回转身，砧板上一排切工整齐的西红柿片。
萧暖赶紧夸奖兔子做得棒极了，伸出手把他脸上沾染的一小点西红柿汁抹掉。少年顺势将脸贴到她掌心里，依恋地蹭了蹭。
“对了，小琥珀想吃面吗？或者你有什么想吃的炒菜没？”
少年摇摇头，眼神温软可爱，“只要是萧萧做的就好，我一定吃得很开心。”
“唔，真是马麻的好兔子。”萧暖感动地摸摸少年茶色的发丝。
“不过，萧萧都会些什么菜呢？说不定有浩然喜欢吃的。”小少年眨巴眼睛，十分期待地看着萧暖。
萧暖掰手指，“番茄炒蛋，红烧茄子，酸辣土豆丝……”一只手就数得完。
少年眨巴眼睛，满含期待地听萧暖往下数，结果和停下来的萧暖面面相觑，听她严肃认真地说，“就这些，没了。”
少年愣了一会儿，扑哧笑出声，转过身去，只给萧暖看颤抖的肩膀。“萧萧，你……”他笑完了，转过身来，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神经，“你很厉害。”
萧暖知道自己在儿子面前丢人了，望天表决心，“马麻以后会努力学做菜让兔子们吃到不舍得停。”
“没关系，以后我来做就好，我会做很多菜，萧萧不用费神去学。”小琥珀很认真地说完，低头忙乎起来。
他熟练地打了两颗鸡蛋搅拌，倒油入锅，火候，调料放入的时间都恰到好处，不一会儿就将简单的番茄炒蛋装盘，光是样子就比萧暖做的好看许多。
萧暖站在一旁看少年动作娴熟自然地炒菜，突然微微地感伤起来。儿子这么懂事，倒显得她这个老母没用得很。
那个曾经会睡觉缩成一团钻进她怀里的小孩子，那个孤独无助，敏感纤细的孩子似乎也不知不觉长大了。
他在这过程中一定也吃了不少苦，明明总是微笑着，笑容温暖，她却还是可以从他偶尔暗淡的神色里察觉到隐藏起来的情绪。
她没办法窥探他人的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