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哥哥-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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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天使一般,这身形……却委实是敦厚了些。
‘走吧。’唱生说,一边把衣服套在青青的身上,当给青青穿裤衩时,那小孩毫不在意地劈开双腿,显露出中间粉粉的一条小肉。缝,唱生眼睛一暗,飞快地给她穿好了小裤衩,拍拍她的屁股,‘去洗漱。’
小枕头张开双臂,还是似醒非醒的模样,说:“抱我,”继而兀自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她还当自己是两三岁时的自己,那时她天天挥霍着唱生的宠爱,却不知道唱生干活看孩子已经很累了。现在的她长大了,懂事了,自然也该宠着唱生的。
谁让她是闲人呢,唉。老成地叹了口气,青青被唱生牵着手走到门口的水池子那里,一大一小拿着牙缸对刷,青青的表情更像是鬼脸,呲牙咧嘴,唱生即使一嘴泡沫还是很秀美,静静地立在那里,高大清瘦,看着青青跟他耍宝。
他的青青嗜睡如命,到了双休还逼着她自己早起,无非是怕他寂寞而已。唱生修长的眉毛愉悦地展开,仰头把口漱好,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先给自己擦干净嘴,再去擦青青的。
知道青青完全精神了,两个人在屋里收拾
收拾东西就准备出发了。青青这次坐在了车座旁边的车沿上,唱生骑动车,前面一看跟俩人坐在一起似的。唱生的手总有一只要腾出来扶着点青青,他有过骑快时把青青甩出去的阴影,那时青青整条大腿都擦破皮了还强忍着说不疼,心疼得他想扇死自己。
他的青青太懂事了,懂事到是什么累什么疼都不跟他说,但毕竟年幼,许多事情她还做不到周全,他只能小心又小心地看护着她,以免出现一点岔子。
到了地方,唱生把工具都摆开,趁身上还干净就抱着青青和她一起看书。青青坐在他大腿上,把书本摊开,认着上面的拼音学字,珠圆玉润的小指头在纸上滑来滑去,模仿着笔划。
双休的生意并不多,他们有大把时间来享受宁静。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让邻边的摊主对这个年轻而哑的修车师傅感到好奇,时不时扭过头来看看他俩。
众人最好奇的还不是别的,而是这修车师傅和日日领在身边的小娃的关系。听说是兄妹,可这亲密无间的架势,怎么看怎么像父女。他们讪讪收回目光,是了,这么小的岁数就有了孩子,怎么可能会直白承认。当然他们心底还有另一种猜测,只不过被现行法律给秒杀了,童养媳什么……不存在,嗯,不存在。
唱生起来接了个活,再坐下时衣服和手已经脏了,窘窘地望着青青,示意她自己坐,青青虽不情愿,但毕竟早就适应了,也就默不作声地搬过自己的小马扎坐在唱生身边,头靠在他的手臂上,说:“笨生,我们好像没吃早饭。”
唱生清秀的脸一红,他早晨被青青的……打乱了心思,忘记了,怪不得今天出摊格外早的感觉。唱生掏出两块钱给青青,青青放下书走向街对面,买了四个麻球,唱生看样子摊主还和青青说了几句话,青青怪不好意思地笑笑,跑了回来。
‘以后看马路,不然打烂你的小屁股。’唱生佯装生气道,他最担心青青这马马虎虎的性子,好像除了他什么都看不着一样,就连过马路也只盯着他看,出点事可让他怎么办?
青青的眼睛亮,像两颗黑色的葡萄,唱生看着就没脾气了,脸上的怒气破功,低头在她的眼睛上亲了又亲,才说:‘以后要注意,听到了没有?’
青青点点头,似是听到唱生说话的声音,那一定是全天下最温润的音色,最温柔的语气,直直地坠入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唱生还没有看过青青做体操,因为自己要看摊儿,一开始人
都还比较生,他不好意思叫别人帮着看,现在都熟了些,唱生笑着让旁边的婆婆帮忙看一会儿,自己指指幼儿园门口,里面正响起院长的喊话,意思是他要过去看一看。
门口的人不算太多,家长到底都要上班的。唱生手也没洗就站在了门口,伸着脖子找他的小宝贝。
他看见小朋友三五成群地走了出来,从各个教室。青青在大班,他看向那边,却久久找不到青青。唱生皱了皱眉,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唱生本来就个子高,现在找不着青青连脚尖都踮了起来,焦急地寻找着。直到音乐快放起,他才看见青青幽幽地从教室里出来,小手在脸上抹来抹去,那样子……是哭了?
来不及疑惑青青为什么而哭,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让唱生恨不得冲进去找人理论!他分明看见跟在青青身后出来的两个小孩狠狠地打了她的脑袋!
两个小孩笑嘻嘻地跑开,站在队伍当中,青青疼得够呛,脸都扭曲了,捂着后脑勺哭得凄惨,边哭边擦走到队伍中,随着音乐伸展着她的四肢,小手不停地摸到脸上擦着眼泪。
唱生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大门的铁网上,眉间隐忍着怒气,走回修车摊儿上,心事忡忡坐在位置上,脑子炸开,乱成一团。
他的青青每天都笑呵呵的,跟他说今天在幼儿园做了什么学了什么又交到了什么朋友,原来,都是骗他的么?
他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孩子和她打招呼,没见过任何一个孩子和她一起走,他以为这是正常的,因为每次放学时他都很忙,接不了她也顾不上理会跑过来的她。
灰白的手粗糙,有多处开裂已久无法愈合的伤口。唱生的拳头上,条条绷起的青筋狰狞恐怖,他就去幼儿园看过这么一次,就看见了这样的情景,难道他的青青,是一直受着欺负的?!
什么也不想做了,眼里盈泪的唱生匆匆忙忙洗净了手,绷着脸把工具都收起来,连车一起锁好,就走向了幼儿园,通告门卫后直接走到大班门口。
他站在窗台前,静静地看着他的青青。里面上着活动课,大家都在玩玩具,拼模型的、摆积木的、玩娃娃的,三四个一伙儿,唯独他的青青,是一个人,抱着双膝呆呆地坐在红色小板凳上,一脸落寞呆滞。
他的青青,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灵透的,怎么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变成了这副死人德行?!双手握拳,唱生阴着脸出现在门口,青青并没注意到他,老师却发现了,走了出来说:“党青青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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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据说作者说会影响阅读OO
、五年
*
老师继续说:“对不起;我刚接手这个班,很多孩子还不熟悉;看见过党青青在您的摊子上呆过。”
唱生点了点头;摸摸裤兜;掏出纸笔来,写上“青青今天被打了,我看见了,她平时;”写到这里;唱生的笔几乎要握不稳,力度之狠;险些折断了铅笔,“她平时也是这样?”。
老师一看,抱歉地回答:“党青青的确是不合群的,不爱说话,而且……”老师顿了顿,没办法说是因为唱生的缘故导致班上的孩子都很看不起她,可不是,学校周围修车的脏哑巴的孩子,就连她,也是不喜欢的,“而且比较木讷,别人打也不还手。我批评了打人的孩子,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还会背着我欺负她,真的很对不起,我会再说说的。”
年轻的老师刚走上岗位也没多久,特地挑了比较好带的大班来带,没想到还是这样,虽然一个修车的构不成多大威胁,可要是投诉到院长和教育局去……老师也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一定会解决好的,保证党青青不会再在班里受欺负,请您放心。”
唱生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老师表情里轻视和敷衍的成分,他第一次学会冷笑,收回笔纸,不顾一屋子孩子的嘲笑大步走进教室,抱起还在发呆的青青就走。
他听见后面是一阵嬉笑,说哈哈哈修车的哑巴把小杂种给带走啦。唱生把青青的头死死地按在他的肩窝,自己抿着不住颤抖的嘴唇,深邃的眼窝流下两行心酸的泪水,被迎面燥热的夏风风干。
脑袋被按住了,动弹不得,唱生突兀的锁骨硌着青青的气管,她难过得伸出舌头,呼吸大口空气,想要安慰唱生,却只发出可儿卡的咳嗽声。
一路狂骑回家,唱生进屋就把门锁上,坐到床上。青青得到解放,狼狈地捂着脖子喘气,还没张口说一句话,就被唱生摆在大腿上,脱下她的裤子一通狠揍!
笨生这是怎么了!青青不明白,唱生每落下一巴掌,青青就恐惧得发抖,她最舍不得唱生生气了,唱生很少打她,一定是她做错了什么……
猛地天旋地转,青青感觉自己几乎要被唱生掐断了肩骨提了起来,她想回嘴,问他抽什么风撒在自己身上,可是她看见的却是唱生盈满泪水的红眼睛,很绝望很绝望地看着她。
‘为什么不还手?喜欢被人打?’唱生恨恨地问,好歹还一句嘴问一问为什么,怎么就这么窝囊地任人欺负?对了,他都忘了,别人讨厌她欺负她都是因为她是自己这个臭哑巴的孩子。归
根结底,让她受气的还是自己。唱生拧眉惨笑,他的青青……他的青青……
青青整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只凭唱生抓住她肩膀的两只手吊着,脸色已经开始隐隐发白,张开干燥的嘴唇,虚弱地开口:“唱生别气,青青知道错了。”笨生惜她如命,没犯错怎么会舍得打她。
哪里知道错了?哪里知道错了!你除了在我面前装乖巧还会干些什么!竟然敢背着我自己偷偷哭,什么都不说……唱生猛然把青青揉进怀里,抱得紧紧的,紧到快要让青青窒息。怒其不争,他的孩子为什么要一个人吃苦,被欺负了一整年吗?聪明伶俐都到哪里去了?
唱生用自己的脸颊磨蹭着青青的小脸,缓缓偏过脸,深深地看着她委屈又羸弱的样子,满目凄凉,告诉她:‘以后有人欺负你,不准不告诉我。咱们不窝囊,谁也不能欺负你。’
感觉到臂弯里的孩子僵硬住的身体,唱生薄薄的唇片抿得更紧,到现在她也不想告诉他……是觉得他根本就无法解决对吗?是啊,他一个没钱的哑巴,能为她出什么气呢,在外面受完气还不是回来继续被他揍一顿……‘青青,你是不是怨我?’
唱生的眼睛深而澈,蓄起泪时是全世界最美的清潭水,可是他的表情太哀伤,青青心疼,同时也很懵懂,“为什么怨?”她不懂,“唱生给了我最好的,我为什么怨?”
哪知唱生听了反而惨笑不已,摇着头皱眉,晶莹的泪珠子便从眼眶中涌出,砸在了青青的脸上。每掉一滴,青青的心都在受惊。
唱生低头噙住了青青的小嘴,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进了嘴中,他甚至伸出了舌头去探她口中的苦涩,尝到的却是记忆之中的清甜。
‘青青,’唱生用手指擦去青青嘴边自己留下的银丝,‘我给你的都不是最好的,甚至都不是好的。’唱生垂下眼睛,盯着青青湿漉漉的嘴唇,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亲上去了……而且用了最色。情的吻法。
‘……以后别让别人欺负你了,我看着心疼。’唱生摸摸不发一言的青青,鼻头酸涩,清秀的脸庞随之变形,他咬住嘴唇,眼睛抬起,波光涟漪地望着青青,问:‘行不行?’
青青的喉咙一动,一股心酸哽在其中,唱生的怀又厚又暖,她蹭了蹭,只给唱生露出一个姣好的侧脸。小朋友都欺负她,骂她是修车哑巴的小杂种,每次他们那么一说,她当场就心痛得愣在了原地,别人怎么打她她也缓不过来。
她不是不能还手,她很有力气。
可是每一次的心痛都来得又急又猛,唱生吃苦受累的身影在她脑里晃来晃去,根本无暇去理会别人对她的欺辱,满脑子,只有忍辱负重的唱生。
青青甚至觉得,别人打一打她,她才配得起唱生的累和苦。
光她自己对唱生的那一点关怀,就算全释放了,她也觉得远远不够。
青青点点头,让唱生难过的事情,她都不会做,一辈子都不做。她扭了下。身子,看表也快中午了,问:“给你煮疙瘩汤?”
唱生还是一副受气的小媳妇儿模样,紧紧地搂着青青不放,仿佛只有把她小小的身子全部包在他的身体里才能感到安慰,恋恋不舍地蹭着她的侧脸。
青青扭过头,眨眼时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皮肤上滑来滑去,一阵痒,唱生和她对视,青青迅速地做了个丑丑的鬼脸,见唱生终于笑了,自己的小拳头抡了上去,“他们也配跟我打架,哼。”歪着鼻孔出气,青青强颜欢笑,“好啦,今天我做饭,你休息会儿,行啵?”
唱生亲了亲她的翘鼻尖,算是答应了,微笑着看着青青端着小盆面粉出去,站在水池子边小心地搅拌着。
本来想换身干净衣服,想了想不如午睡后带青青去洗个澡,于是唱生也走到池子边洗了把手,青青的疙瘩汤已经和好了,一脸傻笑,丁点看不出被欺负过的样子。唱生摸摸她的后脑勺,清晰地记得就是这里,她被别的孩子打了两下,狠狠地。
她就是用这么一张无忧无虑的脸来骗自己安心的。唱生跟着青青进屋,青青放上锅,点开电炉子,坐在小板凳上,用小刀切好西红柿后连同咸盐放了进去,然后就一手小碗一手鸡蛋等着往里面放鸡蛋。
鸡蛋自然只有一个,也自然是给唱生吃的,青青从来都是连哄带骗的把好东西留给唱生,自己看着唱生吃,她才会笑。
躺在小床上,唱生用大虾米的姿势把青青包了起来,青青问:“笨生,我长大了怎么办,小床装不下咱俩。”
唱生嘴巴张开一点,刚想说换张大的,可是……‘你长大就不能和我睡了。’
青青那厢还没唉声叹气,唱生这厮已经开始戚戚然,小媳妇儿似的哀怨看着青青,长大了他就没小枕头抱了……还是,还是一直睡小床吧,要不说家里穷买不起她的床?不对,他好像会木匠活儿,这条路行不通。那就,那就说屋子小放不下?唱生苦逼地环视了房子一周,中肯地点
了点头,就这么说。
唱生回过头,被青青垮下的小脸吓了一跳,‘怎么了?’
青青嘴一咧,撒起泼来,不管不顾地满床打滚儿,“呜呜呜,人家要永远和笨生睡一起啦!不给睡就天天滚到床底下去冻死自己!呜呜呜!”
一把搂回这泼猴儿,唱生在青青看不见的地方窃笑,唇片翕翕合合,一看口型,竟然是求之不得,
真闷骚。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是下章或者下下章变成14岁。
忘了说,叔要准备考试和驾考,每天拿两小时来更新,就不卖萌了=。=泥们不准离开我。
、十分跳跃但也万众期待的十四年羞羞嗲来了
*
(21章有一个十四岁的小番外;是铺垫,大家注意)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懒虫起床、懒虫起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青青叹口气;翻个身把小兔子闹钟给按了,趴在床上,艰难地把头抬了起来。
头发散乱,圆眼半眯;然而那鹅蛋脸上精致的鼻子和嘴巴依然让她无比美丽;待睁开眼时,更是漂亮得摄人心魄。十四岁的青青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毫无瑕疵的娃娃;而不像个真人,甚至比有些明星还要好看。
双手撑床,青青爬了起来,穿着睡衣简单地洗漱后,到厨房早起了早饭,煮粥蒸馒头,顺便把腌好的咸菜拿出来切一点摆在碟子里。
锅盖冒出些许热气,青青的额头上也有了汗意,看粥煮得差不多了,她悄悄推开唱生卧室的门,蹲在床边,散开的长发用手指别在耳后,怕会扎到未醒的唱生。
唱生的睡颜平和,和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的,时光似乎格外偏爱无声的他,他现在的样子几乎和十八岁没差,闭上眼的模样青涩依旧,还是那年穿着白上衣爱脸红的少年。
青青伸出手,摸摸他的耳朵,薄薄的耳垂没什么肉,摸起来手感一般,青青把手指移向他的耳后轻轻刮了刮,看唱生幽幽转醒,把手缩了回来说:“起床吃饭了。”
唱生抿着唇,脸又红了,害羞地垂下眼。小家伙每天都刮他的耳根叫他起床,却不知道那样的动作会引起他的颤栗和强烈的晨。勃反应。
青青这货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