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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静水流深-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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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流深
作者:容子行行

林立夏说,我们都是男的,怎么能够在一起?


赵明瑄说,这世上多少男女,没有感情都可以生活一辈子,我只想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难道不可以么?



你玩得太大,我玩不起——林立夏

放心,我会奉陪到底——赵明瑄




赵明瑄站在摊开的圣经前,他的头上就是耶稣受难的十字架,却毫不在意地说:

“我赵明瑄从不信命,包括上帝。但倘若真有天堂,那我也能去。因为我爱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有一种感情,似静水流深,表面上波澜不惊,暗地里却已是汹涌澎湃。

有一种人,他不动声色,却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四面八方渗透包围。

编辑评价:
一个温暖的午后,房地产商赵明瑄与交警林立夏因为一只狗邂逅了。对林立夏一见钟情的赵明瑄一步步走进他的生活,从邀请吃饭、散步到亲手煮粥,幼年被母亲抛弃的林立夏慢慢被他脉脉温情所感染。一个纯洁的灵魂照亮了另一个寂寞的灵魂,爱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夏日里笔挺的交警制服,湿漉漉的黑色头发,微微突出的喉结,一个阳光般的交警青年就这样出现在读者的眼前,赤裸裸的制服诱惑!作者文笔恬淡的将两个人的故事娓娓道来,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荡气回肠,有的只是像红豆慢慢煮成粥一样的温情。读过后那句最纯真的话还荡漾在耳畔,我爱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让人印象深刻,回味悠长。

一 交警帅哥

这是东南沿海的一座城市。
海滨城市大抵都是如此,你只要在稍稍高的大楼上抬头,便可以远眺茫茫的一片海,在城市高桥之外,在高楼大厦交错的视线之外,仿佛触手可及。可谁说大海看起来就是深情的蓝色,许多沿海城市,比如在长洲的摩天大楼上,你看到的那片海就绝对是灰色的。在阳光下泛着蒙蒙的光泽。
长洲,这座靠近北回归线的城市四季并不很是分明。然而它的夏天却是闷热而又漫长,仿佛驮着重重壳的蜗牛,走得缓慢又无力。长洲的绿化是做得很好的,道路两边的榕树干净并且鲜翠,绿丫丫的好似涂了油漆,伸出椭圆的华盖,为路上的行人带来丝丝荫蔽。街边树下有纳凉的老人,聚在一堆喝着茶,松松垮垮的白色背心在大蒲扇的下悠悠地晃动。
而林立夏显然是没有如此悠闲地时光。
他的头上既没有森森绿盖,手里也没有摇摇晃晃的大蒲扇。一水儿的汗沿着白皙的脸庞不断地往下淌,脖子却又红又肿一大片,仿佛被谁抓了又抓。
林立夏此时正穿着淡蓝色的警服,端正地带着大盖帽,兢兢业业地站在十字路口中央,颀长的身子,在淡蓝色警服的衬托下愈发显得芝兰玉树,在车水马龙之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过往的行人注意到难免不那么瞧上一眼。
烈日当头,身为交警,哪能躲到阴凉的树下。
林立夏值班的路口正是长洲市繁华的市中心商贸圈之一—南街口。周围是一幢幢高大的写字楼,各大商场百货等等,矗立笔直,喧闹叫嚣硬生生要给人扯出一个洞来。大夏天的正午时分,除了车来车往,路上的行人倒是少了不少。夜晚才是一个城市灯红酒绿一片热闹的开始。
林立夏时而将右臂右手伸直,左右摆动,示意对面的车辆变道。注意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红绿灯的信号。有时又上下摆动手臂,示意那个方向的车辆减速慢行。腰却一直挺得笔直,尽管背后的一大块已经打湿成了深蓝色。
他不时地擦着额上脸边的汗,防止它们流到眼睛里。
从早到现在,也陆陆续续站了将近4个小时的岗,不仅脚有点沉重,连一直指挥的手现下停下来,也觉得有点酸痛。汗水濡湿了林立夏的眉毛,长而黑的睫毛,越发衬得一张脸白皙,而那双温和的眼睛也仿佛被汗水打湿了,温温润润如水里的黑色鹅卵石。
脖子实在是受不了了,针刺般痛痒难忍,林立夏正欲伸手稍稍抓抓解解痒。
“帅哥,电话号码多少,求包养!”
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薛涛大大的笑脸凑过来,用力挠着后脑勺,咧着一口大白牙笑道:“真不好意思了,立夏,我去幼儿园接我那小魔头侄子回家,我妈硬是留我吃了午饭才过来,这不耽搁了会儿。老太太就是啰嗦。”
林立夏微笑了下开口道:“没事儿,这不才站了一会儿而已。你啊,成天玩到处跑,你妈可不逮着你就往家里塞。上次见着我,伯母还一直嘱咐我多看着你点儿。”
“实在是烦,我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害我迟到了。你别说,这天可真热,从空调里出来可真让人受不了。”
薛涛话音刚落,便伸出手碰碰林立夏的脖子,林脖子冷不丁被人一碰,仿佛触动了一个点,更是觉得痒得不行,浪般席卷全身,只恨不得双手齐上,挠它个痛快。
“薛涛你这混小子,别碰!”
“立夏,你这汗疹子又起了,红红一大片,看着怪吓人的。不晓得的还以为哪个御姐将你□成这般,啧啧,爱的痕迹啊,我的小怜爱……。”薛涛挤眉弄眼,尾音还故意拖得很长。
林立夏登时脸一红,无可奈何道“胡诌什么啊,有什么办法,从小到大都这样了,习惯了。”
“去去去,快,去亭子里休息下,我从我妈那儿打了瓶凉茶给你,一点儿都不苦。赶紧喝了都。”薛涛双手推着林立夏往亭子走。
却又忽然一把拽住立夏,仔细地看了看,上下打量,方才开口严肃道:“我说你这小子,午饭肯定还没吃吧,赶紧地,去吃个饭喝了我的凉茶,回宿舍洗澡休息去,反正下午没你的班了。”
又龇牙咧嘴地警告了一番他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涂药否则决不轻饶的话,这才放开了他。
林立夏觉得心里一暖,这个多年的同学兼同事,毛毛躁躁却又很是体贴细心。于是微笑着和薛涛告别。
林立夏辞了薛涛,带上他给自己捎的那瓶凉茶,骑着自行车就往局里回去了。他在这个城市没有家人,更是没有家,有的只是交通局后面,两人共住的一件不到十平方米的宿舍,而这对林立夏来说,已属难得。
时间将近四点了却依旧不改闷热。但更让立夏烦躁的却是脖子上的汗疹,越发的痒起来,恨不得立马扎进卫生间用凉水冲过痛快。于是他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到了警局,停好了车,也不顾肚子仍旧饿着,便急急要回宿舍。宿舍大门的李大爷却一把叫住了他:“诶,小林,今天下午没班啊,这么早就回来了。”
林立夏温和地对李大爷说:“是啊,薛涛接了我的班,我就先回来了。”
李大爷手里也是一把扇子,尽管门房里的扇子吱吱呀呀地转着。拿着扇子开门出来,笑眯眯地拍了拍林立夏的背对他说道:“来来来,大爷有好东西给你。”说着,从窗口伸进去,拿了个不大不小的保保温瓶出来,淡淡的绿色,在这样的午后看起来格外雅致。
“给小林的好东西,可是在这里面,来来来,小林猜猜,猜对了大爷才给你。”李大爷拎着瓶子用并用扇子拍了拍,笑嘻嘻地道。这李大爷一把年纪却依旧是风趣幽默像个老小孩儿,平时便爱拉着斯文有礼的林立夏逗趣,着实喜欢这孩子。
林立夏无法,只得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李大爷,快饶了我吧,我这脖子都快连成一片了。”
李大爷也不管那壶好东西了,这才凑过去,一看:“哎哟哟,你这孩子,这又是起疹子了吧,一到夏天,三天两头闹腾的。去吧去吧,赶紧洗澡抹药去。”
林立夏笑了笑,跟李大爷告了辞这才要往宿舍楼上去,“哎,瞧我这老糊涂,赶紧的,把这盒绿豆汤带上去喝了,是许丫头放我这儿要我给你的。刚好清热解毒。我说,许丫头可是追你好久了,怎么还不答应人家,你这交警大队队草,可真难追啊。”
林立夏一犹豫,还是接过瓶子,颇有点无奈跟李大爷道:“哪有的事,我们只是好朋友。谢了大爷,我这就先上去了。”对于这种事,林立夏觉得立马走为上计才是王道。
“诶,你这孩子,赶紧去吧。”



交警大队的这栋宿舍楼,已有些年月了。比如外墙已不再簇白,爬满了一些斑驳的青苔,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剥落,露出灰色的水泥刷过的地方。
小而很有些角度的水泥楼梯,在这楼里的男警员走起来,显得很是狭小,好像通过一条奇怪的隧道。
林立夏提着绿豆和凉茶,很快便到了三楼303,他和文员刘峰的宿舍。刘峰显然不在,刷成淡黄色的木门紧紧闭着,303的一个3字已经有些模糊。放下绿豆和凉茶,掏出钥匙,开了门。二个人的宿舍是大不到哪里去的,上下的铁床,两张桌子,一个小电视,一个大衣柜,显得有些简陋。
可是忙碌了一天的林立夏,突然发现,一回来,连句说话的人也没有,这个小小的宿舍也仿佛变得空旷起来。
林立夏也无暇顾及这些了,拿了衣服便痛痛快快冲了个澡。
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日尽薄暮,外面还是大亮的白天,夕阳却已露出头来,金黄色的灿烂阳光透过有横竖纵横铁栏的窗户悠悠地被切割,投递进来。
肚子一阵空响,这才发觉是真正的有点饿了。回头看见放在桌子上的绿豆汤,才突然想点什么,自己执勤时手机是绝对关机的。急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开机,诺基亚耳熟能详的开机铃声在一个人的宿舍格外分明。不一会,滴滴滴几个短信提示音连续响起。
林立夏看了看,居然三个未接电话,四条短信。按进去一看未接电话全是许悠扬的。复又打开收信箱,
短信却是薛涛的:立夏小心肝儿,我老妈押了我吃饭喝汤,待我受完折磨,立马杀去,好好宠幸你一番~
第二条是许悠扬的:怎么当班又没开机啊?
第三天还是她的:我给你煮了绿豆汤,在李大爷那儿,记得去拿哟

四条依旧是她的:记得按时吃饭哇(*^__^*)
手机蓝色的背景光打在林立夏的脸上,23岁的男孩子,脸上还有些细细的小绒毛,显得稚气未脱的摸样。手机的光在他的英挺的鼻梁上投下一个阴影,侧面越发棱角分明,英气十足。
林立夏伸手摸了摸淡绿色的瓶身,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许悠扬。
一阵欢快的英文女声歌曲响起,不一会儿,许悠扬接起了电话:“hello~man~”
“我不是man,我是policeman”
手机那头沉默了会儿。
许悠扬幽幽开口说道,
“立夏,你实在是好冷,不适合讲冷笑话……”
许悠扬就是这般让人觉得轻松活泼,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可乐的气,泡泡涨涨的,可以让人随时打嗝。

立夏是个话不多的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哈哈,真是天然呆。不调戏你了。绿豆粥收到了没,我可是特意买了本书,特制的,特制的爱心粥啊。”
许悠扬的笑声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清脆悦耳,叮叮咚咚像高山上的清泉。林立夏甚至能想象此时她一定是咪咪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收到啦,许大小姐的爱心嘛,小的怎敢不收。”
“绿豆毕竟是寒性的,你得饭吃了才能吃,你饭吃了没,我还没吃呢,你现在在宿舍了吧,我们等下一起吃饭怎么样,听说今天食堂三又做蜜汁排骨了……”
小话唠子许悠扬可以噼里啪啦自顾自的讲好大一会儿,像豆子似的往外蹦跶。
林立夏微微笑着,好不容易等她停歇了下,才开口道:“我今天很早就跟薛涛接了班,吃了才回来的。”
“噢……鄙人很是伤心,小林子,你让我桑心了……”许悠扬的话里带了软软却满是调皮的委屈。
就是林立夏也禁不住“扑哧”一笑:“小人下次一定给您赔罪行了不,下次请你去外面吃饭。”
饭字刚落下,许悠扬又霹雳接道:“那那那,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账的,赖账是会太监的!”
林立夏已经很是无语了,这个思维跳跃得不得了的许悠扬,已经带了哄小孩儿的语气:“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太监的。”
“对了!我刚才听薛涛说,你汗疹又犯了啊,严重不,涂药了没。”
林立夏这才想起,拿起桌上的镜子照了照,红红的已经退下去很多,只剩一条一条跟抓痕一样的红印子:“好多了,又不是大毛病,我刚洗澡了,洗掉灰尘和汗水,已经退了许多。”
“嗯嗯嗯,记住了,千万别用手抓啊,否则一身细皮嫩肉毁于一旦,本姑娘还怎么调戏于你。”许悠扬说的一本正经,听得立夏只觉得满头黑线,不过,却也习惯这个嬉皮可爱的小姑娘。
俩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方才挂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的许悠扬,握着微微有些发烫的粉红色手机,高兴得连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弯弯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明亮,那样的色彩令人夺目。
正兀自沉浸于刚才只言片语的回忆中,进门的刘主任看了眼一脸□满面的许悠扬,这个小丫头,笑着摇头道:“哟!瞧这满脸桃花的小丫头!跟情郎刚打完电话呢?”
“去,您可别为老不尊哈!”
“是啊,我为老不尊啊,哎,老了老了,想当年我也是警局上下有名的一株草啊,若是我年轻个二三十岁,哪轮得到支队的那个什么什么林立夏啊……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啊~”刘主任的语气带了十足的玩笑。
饶是许悠扬一向活泼惯了也不禁脸色发红,心跳如鼓,略一沉吟,郑重地开口道:“主任,我想通了,今晚就去偷您农场的菜。表怪我没通知您哟,记得收好您家的菜哟。”
刘主任气得直摇头:“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古有女子为情私奔,今有悠扬为爱怒而偷菜!”
许悠扬又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而此时的林立夏轻轻“吁”了口气,轻轻仰头靠在椅子上。天花板的吊扇,呼呼地转着,看久了,感觉天地之间都不复存在,时光在这一刻静止。林立夏双手交叠枕在脑后,静静地想,这世界上,有些东西若是永远给不了,还是不要轻易承诺的好。
长洲市的夏天便是如此,在拉得长长又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中,炎热过一整个白天,从早到晚,万里无云。没有一丝云彩的天气越发湛蓝,让炙热的阳光更是毫无阻碍地漫过整个天地。
林立夏更是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每天早上早早地到局子里应卯报个到,骑着自己的自行车或者坐在局里的巡逻摩托车后面上街执勤,接着便会警局宿舍,偶尔去下超市买个生活必需品,或者被薛涛叫出去玩一下。大多时,他总是一个人在三点一线之间的轨迹上认真地行走着。
林立夏觉得,大概除了五岁那年的事情,自己的一生便可以如此平凡平淡却真挚地过着,没有辜负生活的一切赐予,无论是今天的太阳还是昨天的大雨,喜怒哀乐,自有担当,而这个唯一能担当的人,只有自己。
如果自己还不能让自己担当地认真点想开点,那活着便没什么趣味了。林立夏颇有点朴实地坚定,不是说酒绿灯红,金迷纸醉才是生活。内心的充实,才是真谛。
此时的林立夏,是个认真对待工作积极生活的一个人,你可以说他有点保守陈旧,当然也确实如此。他没有预料,在这个夏天,会有一场堪比五岁那年的大转折,让他用尽一生的力气,去遇见一个人。
林立夏的工作是随着太阳转的,太阳出来他工作,太阳落山,他也骑着那辆相随他两年多的二手自行车回宿舍。傍晚的悄然而近,热气也开始渐渐消散。
晴天的傍晚,夕阳总是格外灿烂却又不刺眼,黄澄澄让这座现代化的城市看上去像个童话的世界。
警局的后面,我们是知道的,就是立夏所在支队的宿舍楼,原本是由旧的居民楼。后来由局里买下来,改造成了警员的宿舍。而宿舍楼的后面,是一条长长的,不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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