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狙击 作者:巴荞-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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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继续躺着，这一夜，顾若飞第一次意外地睡得很踏实，没有做恶梦。
不过第二天还不到五点半的时候，他就被一个电话给吵醒了。
“顾若飞，是我，高畅，我需要你的帮助。”
顾若飞一听这话，倒是乐了：“我的价钱有点贵，不过我可以给你开个友情价，说吧，什么事？”
“……”高畅愣了一会儿，但是想了一下，觉得顾若飞肯定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便说道：“我没钱，只有命一条。不过，命也是你给的。”
“呵呵，得了，逗你玩呢，什么事竟然需要我帮忙？”
高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电话里不方便说，我上你那去吧，你现在应该在家吧，十五分钟后，我就到。”
“嗯。”顾若飞心情不错，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高畅正准备挂上电话，就听顾若飞大喊了一句：“你顺便给我带点早饭过来！”
“好，你要吃什么？”高畅想着他一大早就把人给吵醒，还有事相求，确实需要做点什么才对，一顿早饭能够讨好顾若飞，倒真是一件很便宜的事情。
“一个煎饼果子，要加两个鸡蛋的，甜酱辣酱都要，还有一杯热豆浆，就我住那小区外头，公交站台那边有卖的。”顾若飞一直都很想吃，只是每次那边围着的人太多，他懒得等，也懒得和一堆人挤。
“嗯……”高畅挂上电话，加大油门就往顾若飞那边开去，在指定的地方，高畅并没有看到煎饼摊子和卖豆浆的，可能是时间还太早，人家都没出摊，他给顾若飞发了个短信：还没出摊。
一分钟不到，高畅就收到了回信：什么时候买到了，什么时候过来！
“……”高畅只得笔直笔直地站在公交车站台边等着人家出摊子。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煎饼摊子的车缓缓朝他这边过来了，高畅就这么站在一边看着人家把摊子给支起来，见支好了后，他走过去按照顾若飞的要求买了一个煎饼果子，闻着蛋饼摊出来的香味，高畅给自己也买了一个。
“有豆浆吗？”
“有，要甜的，还是要原味的？”
“原味的，两杯。”
高畅接过豆浆，付了钱，这才拎着早饭往顾若飞家走去。高畅才走到门口，还没抬手按门铃，顾若飞就已经把门给打开了，“还行啊，不算太慢。”
“嗯，早饭。”高畅将顾若飞的那份递给他。
顾若飞接过东西就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问高畅：“什么事找我，你不是有急事回去了么？”
“嗯。”高畅点点头，将塑料袋打开，咬了一口煎饼果子，嚼了两下，咽下，说道：“吴副市长的案子转交给我来查了。”
“……”顾若飞被高畅的话给噎了一下，他将吸管□杯子里，吸了两口，笑道：“你有头绪？该不是要我来帮你查吧？”开玩笑，难道要我自己跳到你面前主动交代“犯罪”过程？
高畅停下吃东西，盯着顾若飞看了好一会儿，说道：“我知道吴副市长应该是你杀的，只有你有那个本事能够在那种距离一击即中。”
作战
高畅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都很紧张地盯着顾若飞，对于顾若飞的狙击能力，高畅并没有见识过，他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在他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找还在彭城的高逸和顾孝景商量，在三个人经过一番慎密地讨论之后，顾孝景按照他对顾若飞个性的分析，便给高畅“拟定”了这么一个特别的“作战”方案。
高畅并不是不相信顾孝景的推断，只是他觉得这种方式太过冒险，万一真把顾若飞给惹急了，怎么办？决裂成敌对吗？高畅觉得他自己做不到……
顾若飞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神色，他将手里头还剩的煎饼果子三两口吃完，走到茶几旁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说，这才说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他见高畅站在面前笔直得有些碍眼，于是便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抬手指了指他对面的位子，“和颜悦色”地笑道：“又不是小学生被老师罚站，坐吧。”
于是，高畅绷着肌肉僵硬地在顾若飞对面坐下，不过这坐下了，也是坐得规规矩矩，双手端着地搁在双腿上，腰杆儿也挺得笔直，顾若飞看着都觉得蛋疼。
等着高畅在心里默默将语言都组织好了，他这才说道：“我不是来抓你，只是想查出究竟是谁在买凶杀人，还有他或者他们有什么目的。”
顾若飞了然地点点头，示意高畅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和我哥还有顾孝景现在是盟友，我想，再算上我一个，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完全不介意。”顾若飞忽然将双腿摆正，说道：“高畅，我可以告诉你，是谁买了吴副市长的命，不过，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能过多掺和了。还有一点，我想你哥或是顾孝景应该都告诉过你，你们做什么，我都不会管，只是不要妨碍到我要做的事情。”
“嗯。”高畅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就看顾若飞朝高畅勾了勾手指头，高畅将身子前倾，一副待命的样子。
顾若飞小声说道：“你要找的人，是杨耀祖。”
高畅略微一愣，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这一次还带着一个秘密任务，就是找出黑羽杨耀祖的下落，是生，还是死。现在可好，两件事到头来却成了一件事，倒也省事。
“杨耀祖失踪了，现在黑羽也算是易了主，不过我肯定这些一定是杨耀祖计划的一部分，你想要把他给找出来，这个难度比较高。不过，如果上头不是催地得太急，你也不是要急着复命，我倒是有个很好的建议。”
“什么建议？”
高畅挺顾若飞这么一说，倒是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没有想到顾若飞会这么“热心”。
顾若飞笑了笑，给了高畅四个字：“隔岸观火。”
见高畅似乎有些不太明白，顾若飞便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你现在最省心省力的做法就是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顾若飞虽然表面上看似对什么都不关心，可是他心里却是对任何事情都掂量得很清楚。做人么，有时候就是这样，该装糊涂的时候，必须糊涂。
至于黑羽那点破事，顾若飞看得门清。叶铭和杨耀祖这两只老狐狸斗法，只不过杨耀祖目前略微占了上风而已。叶铭找不到杨耀祖的下落，肯定不会安心，那么他一定就会使出浑身解数想办法逼杨耀祖出来。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又何必再费神去寻找，只要等着看戏就好。
只是，这其中的东西顾若飞自然不会和高畅说明，他也相信高畅仔细想想自然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高畅想了一下，倒是再也没有问什么，闷着头咬着已经凉透的煎饼果子。良久，高畅才问了顾若飞一个问题：“我来这边总得做点什么，不能就这么干等吧？”
顾若飞一听这话，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年头还有人嫌日子过得太闲的，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可以做的事情多得很，平时想做什么没什么做的，现在你可以趁机好好放松一下了，做人，有时候不需要太认真。”顾若飞忽然想起之前猎鹰对高畅他们三人的暗杀，也不知道现在猎鹰接的那张单子有没有被撤销，万一没有被撤销，要是高畅单独一个人遇上猎鹰的……
虽然猎鹰嘴里老是叨念着他喜欢高畅这一类型的，可是猎鹰真喜欢高畅？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要是真被猎鹰抓住了机会，顾若飞敢打包票，猎鹰肯定会拿高畅的脑袋去换钱。
这样一来，没准还真会给自己招惹上麻烦，左右思量了一下，顾若飞提醒高畅道：“对了，你在这边想要做什么的话，最好不要一个人。”
“什么事？”
“没事，之前有人想买你们的命，现在不知道单子撤销没，你自己注意点。”
高畅这一次脑子倒是变得好使了不少，顾若飞提起这件事，他就想起不久前高逸说过的事情，看起来，应该是顾若飞帮他们解了围。
“之前，谢了。”高畅觉得这辈子，自己欠顾若飞的恩情似乎是还不清了……
顾若飞笑眯眯地将高畅打量了一番，说道：“不客气，对了，你要是真觉得闲着不自在，我这边倒是有件事情你可以做的。你之前托我帮你从赌王那边找消息，不是说从那之后就没有联系过了吗，据可靠消息，那个赌王这两天就会和某个毒枭一起来天上人间，当然了，就算毒枭的身份如何隐秘，他只要入了境，肯定躲不过你们军方的眼睛。只是，没有合理的证据，军方也只能睁着眼睛看着。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明里是来消遣的，背地里，你也懂的，和黑羽做生意。要是黑羽和这个毒枭搭上线，往后毒品怕是在这个城市泛滥成灾了。”
顾若飞之所以会毫无顾忌地将这些告诉高畅，主要的目的，一方面是想借助军方的力量来讲这些害人的东西给扼杀住。而另一方面也是想利用高畅去把对方的注意力都给分散过去，那么他自己就能够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虽然说这样对待利用高畅有些不太“道德”，但是他相信高畅不是短命相，所以应该没大问题。况且就算真出了事，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高畅没有顾若飞那么多心机，他很认真地记下了顾若飞说的每一个字，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确实有些让他的正义感熊熊燃烧起来。如果他能够掌握到足够的证据，那么军方就可以名正言顺在自己的境内将那毒枭逮捕。
“可是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天上人间我混不进去。”高畅有些犯难。
“这还真是个问题啊……”顾若飞故意皱起眉头，装作沉思想办法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醍醐灌顶”一般，提议道：“你稍微改变一下，换个身份，在天上人间当个小服务生应该不会有问题，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
高畅张了张嘴，顾若飞却没有给他任何发表言论的机会。
只见顾若飞打了个电话，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门铃被按响，顾若飞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他笑道：“挺效率，不过你们俩还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啊。”
被顾若飞这么一说，顾孝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是他不想自己一个人过来，只是自从那次被叶铭“劫持”进天上人间的事件之后，高逸一分钟看不到他就不放心，巴不得连上个厕所的时候就紧跟着。
高畅也很惊讶，他没有想到顾若飞会把顾孝景给找来。不过仔细想想，顾孝景好歹也学过特必要的技能，其中伪装术就是很重要的一种。
被推入卫生间，对着梳洗台上的那一整面大镜子，高畅便看着顾孝景不知道拿着一瓶东西在他脸上那块淡了不少的伤疤上抹着，不一会儿，那道伤疤完全被遮掩起来。顾孝景的手指一寸寸温柔地抚摸过他的脸，高畅神情有些恍惚起来，他也害怕自己又生出什么不应该有的非分之想，于是便闭上眼睛，想着这双在自己脸上捣腾的手是顾若飞的。
顾孝景对着高畅那一头硬邦邦的板寸有些犯难：“头发的话，只能带假发了，不过我没有假发道具。”
“你觉得什么样子的好？我去买。”顾若飞算是看出来了，所以他是根本就不指望高逸去买。
顾孝景盯着高畅看了好一会儿，想了想，说道：“不要太另类的，显得青春一点的就好……不过，好像和他的脸又不搭调……”毕竟天上人间的那些服务生们看起来都是可爱的男孩子，高畅这种人，站在他们之间立刻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此刻，要高畅装青春少年，确实有“老黄瓜刷绿漆——装嫩”的嫌疑。
“那个，我觉得高畅还是算了吧，要不，让我来？”顾孝景觉得就算是妙手生花的张文杨在，他也未必有办法让高畅达到要求。
结盟
顾孝景的话一说出口，高畅的第一反应便是阻止，当他下意识地往高逸那边看了一眼，想要确认高逸对此是什么态度，可是他看高逸似乎并没有想要阻止顾孝景的意思，猛然间，高畅这心里头有点说不出的憋闷。
顾孝景是自己哥哥的爱人，哥哥都没说什么，他又有什么权力去阻止呢。
“其实，按照你的意思，你就是想让我跟去的吧。”
顾孝景似笑非笑地望向顾若飞，眼神似乎是想要将他看穿一般。
镇定自若地对上顾孝景的目光，顾若飞朝他报以一个微笑，丝毫不掩饰地说道：“确实是，这里只有你最合适不是吗？好吧，之前都是逗你们玩的，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正经事。”
顾孝景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但愿如此。”并开始将工具收拾进化妆包。
就看顾若飞手里拿着遥控器，按下按钮，黑色厚重的窗帘便开始缓缓垂下，不一会儿的功夫，整间屋子就变得一片漆黑。随后，顾若飞打开搁在茶几上的电脑，手指飞速地在银白色的键盘上敲击着，屋子里唯一空出来的墙面上便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影像。
这个男子身穿白色丝织唐装，笑容和善。
对于这个人，高畅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不是别人，正是他要调查的赌王。
“中国籍男子凌天，现年四十一岁，身高一百八十二公分，未婚……”
顾若飞悠然自得地起身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端起酒杯轻轻晃动了两下，说道：“这些摆在明面上给别人看的东西，我就不浪费时间累述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这个凌天虽然我不太了解，但是对于他成名之前的事情，我却清楚的很。”
墙壁上每闪过一张照片，高畅的拳头就捏紧了一分，眉头更是皱得越来越紧。
“凌天和叶铭是拜把子的关系……”顾若飞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然而，这一句话却让其他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呵呵……这个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看起来从没任何接触，就算是军方来调查，也查不出。你们要是想查凌天，我建议应该从叶铭这边着手。根据我得到的情报来看，叶铭能够混到现在这个地位，靠的全都是凌天的扶植。凌天为人太过谨慎，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计算好。就像他上赌桌一样，从第一步开始，之后所有的步骤都会在他的掌握中，根本不会给对手任何机会，甚至有可能对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若飞看了高畅一眼，他这么说，并不是想泼高畅冷水，只是好意给他提个意见，免得花了大功夫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
这真要是一无所获倒还好一些，要是把凌天给彻底惹怒了，怕是连命都得搭进去。
顾若飞的这一番话令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就听高逸打破沉寂说道：“我们的身份对方肯定知道，这根本就无异于掩耳盗铃。”
高逸说的不错，他们的背景身份，只怕早就被对方摸了个一清二楚，凌天既然和叶铭是拜把子兄弟，那么他们这么做岂不是撞枪口上了？
对此，顾若飞并没有给予正面的回应，他将一颗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骰子放在桌上，望着那颗骰子，顾若飞的眼神有些放空，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一会儿，才听他慢慢说道：“在明面上，无论是叶铭还是凌天都不会对你们动手，你们还有他们都在演一场戏，一场观众是对方，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戏，只是这场戏的结局如何，拼的就是速度。你们找罪证的速度，他们杀你们的速度。而我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就是帮你们延长时间。当然，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只不过这些就不在你们要考虑的范围之内。”
说完这番话，顾若飞将那颗骰子紧紧握在手中。
捕捉到顾若飞的微表情，顾孝景心中一片了然，他想，他或许已经知道了顾若飞的打算。
就这样，在经过另外一番商议之后，顾孝景在顾若飞的安排下去了天上人间，高逸则是充当起了顾孝景的“隐形保镖”。高畅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而顾若飞自己却去了天上人间打算辞去那份工作。
“小顾啊，这干得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了呢？本来还打算下个月给你加工资的……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