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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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见了,现在还有了一双紫眸……”
“紫色么?很好,很好看的颜色,你不是最喜欢的吗?呵呵。”
水花笺讨厌紫色,并不是因为娘亲生前喜欢穿紫衣裳,云凭语喜欢娘亲,他心生嫉妒。
真正的原因是每次看见云凭语一身紫衣,就会想起八岁那年父母的死,他在脑中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自己的眼睛……
呵呵,瞎得真好,当一个瞎子,在黑暗的世界里,再也不用看见云凭语!
“我知道你喜欢,你觉得我很漂亮吧?所以,你是不是要爱上我了?”
“……这就是你的本性吗?遗传你亲娘的本性……”
那一刻,是水花笺第一次见到云凭语生气动怒,他按着自己的头,紧绷着的脸庞在发白,沉幽的眼眸似乎能吞噬一切,嗓音也不再从容优雅,带着颤动,带着失望和伤心。
原来他对自己生气时,他是那么的痛苦,水花笺的内心并不害怕,反而……很愉快?
很愉快吗?
当然,面前的人是他不惜牺牲一切,也要报复的仇人。
“好……”
“那么,你的第一次,就由我试试,如何?”
后来,让水花笺始料不及的是,云凭语居然强暴了他。
常年微笑着,口口声声唤着他“笺儿”,始终一副慈父形象的云凭语居然强暴了他!
身体被贯穿的一瞬间,真的好痛,水花笺哭了,流血又流泪,好耻辱!
更让他承受不了的,是他让自己当花弦护法,一次次被压在别的男人身下,还要被那么多男人糟蹋,水花笺吐了,又哭又吐,好脏好恶心好想死,也好恨好恨云凭语!
水花笺哭干了泪水,痴痴的笑了:自己拆穿了他的假面具,看清了真实,云凭语是个魔鬼,他有颗好大好黑的心。
再后来,水花笺得知了云凭语练功有了怪病,每次发作时,都是万蚁噬心之痛。
那种痛很痛吗?能有多痛?会比自己更痛吗?
看见云凭语发病时的模样,水花笺一边笑一边哭,两种极端的表情扭曲在脸上。
云凭语他这样痛死了,该怎么办?
他仅仅这样就痛死了,自己还没能好好折磨他,该怎么办?
他不能死!自己绝对不会让他死的!
水花笺要折磨云凭语,他要让他再痛上千倍万倍,让他痛彻心扉,痛到麻木,让他生不如死!
“云凭语,我喜欢你。”
“父亲,我喜欢你。”
“教主,我喜欢你。”……
水花笺在心里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每个阶段都这么提醒着自己,云凭语对自己再不好的时候,他也在坚持着,没有放弃这个谎言。
快点爱上自己吧,他自己装得是这般的完美,装得都要骗过了自己,好几次水花笺都在想啊想啊,自己是不是真的好爱他?
这日,鸟雀的欢啼声唤醒了沉睡中的水花笺,几束的阳光正巧投在他的双眼处,美眸微启,绚烂的不同往日,多年来压抑在心底深处的真实展露,他心里沉重的负担减轻了好多。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唯独两行清泪,昭示着梦境的惨烈。
还好,他挺了过去,关于“天下第一妖男”,关于“花弦护法”都已经是灰暗的过往了。
“少主,该起了。”
门外,是秦有心在敲门。
带上了遮面的面纱,将“贱子”两字遮掩,水花笺决定要开始新的人生。
“嗯,有心,往后,不必再叫我‘少主’了。”
水花笺笑着道,现在,他终于可以做回林瑾奕了,这才是真正的他,林宁珏才是他真正的父亲,林家庄才是他真正的家。
“……”
秦有心一时哑口,愣了愣,想试着开口,却也半晌不知该如何称呼,于是,英挺的剑眉又下意识的紧皱在一起。
水花笺失笑,用手指抚了抚:“呵,如果你叫习惯了,就这么叫着,倒也没事。”
有些习惯真的很难改变,水花笺是深有体会的。
“哥,你对秦表哥这么好,当心我会吃醋的。”
林瑾希一脸坏笑的出现了,调侃着两人,身后还跟着依旧呆呆傻傻,迟迟顿顿的阿望。
水花笺照样回他一个邪邪的笑容,一挑漂亮的眉眼,打趣道:“好弟弟,你对我也这么暧昧不明的,当心小仆人阿望也会吃醋的哦。”
“呃……”林瑾希语结,似乎每次遇到这种话题,他就没辙了。
“没…没有……”
像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阿望的小脑袋,和双手并用,不停的乱摇着,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对了,哥,爷爷叫你和秦表哥去他的书房一趟,应该是要谈离恨魔教的事……”
提起这事,林瑾希眸光微变,为了设计云凭语,水花笺和林义天在暗中商讨,演出的那么一出戏,是全然瞒着林瑾希的,但他还是能隐约猜出个一二来。
“嗯,我们马上就去。”水花笺点头。
“哥……”林瑾希唤住欲要离去的水花笺。
“怎么了?”
“凭语大哥,小叔他……真的是杀了爹娘的凶手吗?”
水花笺一怔,默然片刻,语调低沉:“瑾希,你现在只需要记得,那个人只是离恨魔教的教主,只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多日后,在水花笺和秦有心的帮助下,林义天等一众武林正派人士来到了菱洲墨城,也顺利找到了离恨魔教的最大据点,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整个魔教本部居然空无一人,但众人经过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四处去搜寻一下,也许能发现什么机关,打开几条密道。
水花笺和秦有心一起搜寻时,水花笺无意间触碰到了某处机关,一个人掉入了暗门,秦有心想要解救,无奈暗门已经飞快的关闭,只得寻找另一处的暗门机关。
掉入暗门处的水花笺似是吸入了迷药一类的气体,头一昏,就立刻没了意识。
等到他醒来时,就见到了云凭语,不过,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云凭语吗?
就连作为离恨教主,也是陌生的。
“你……你是……”
水花笺的神经紧绷,不由的警戒起来。
“难道你感觉不出,是我么?”
云凭语幽幽道,朝水花笺伸出了手,衣衫自手背滑落,他的手背上赫然有着几处青黑色的斑块。
云凭语轻轻一嗤,擒住水花笺的手腕:“要不要我告诉你?我现在的模样,你听了,一定会高兴的。”
“现在的我,头发白了,苍老无比,全身腐烂,靠着人血苟活着,像个怪物一般……”
是的,现在水花笺面前的云凭语,紫衣依旧绚丽,墨染的黑发却赫然变成了一头如丝的银发,双眼深深的凹陷下去,眼角处也出现了皱纹。黑曜石般的墨眸也华彩不再,黯淡无光,漆黑一片,像是一汪死寂的幽潭,眼眶下是淡淡的青色,让他看起来憔悴又沧桑。
原本白玉肌理的面庞也已然破碎,脸上出现了青黑色的斑块,又增添了几分骇人之色。
“……”
水花笺一震,怔怔的对着云凭语,心里大胆的揣摩着。
他是怎么了?云凭语是怎么了?
是自己的毒血腐蚀了他的身子?是他受了重伤,所以破功了?
所以不再年轻,不再俊雅,不再能保护好美好的皮相了……
“笺儿,你想不想我?”
“……”
见水花笺没有回应,云凭语一把搂过水花笺,在他耳边亲昵的吹着热气:“我很想你,我的好笺儿……”
水花笺禁不住猛地一颤,却感到耳边冰凉一片,挣扎着推开了云凭语。
“呵呵,你变成这副模样,倒也是报应!”水花笺冷笑,一脸的轻蔑。
“报应吗?”
云凭语自问着,也微微一笑:“确实是报应,十六年前,我没有杀了你的报应……”
瞬间,水花笺只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脚下一个不稳,他就跌坐在地。
云凭语也随之蹲了下来,伸出手指慢慢的靠近水花笺,想要去点他的鼻头,像往常一样,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宠溺的点点他的鼻头。
“离开我,不要再用你的脏手碰我!”
水花笺惊恐的大叫着,身子不停的往后退着,一直退到了墙角。
“你嫌我脏?”
云凭语伸出的手指僵住了,下一秒,像是被针头刺中了一般,痛得他条件反射似的缩了回来。
“你可还记得?你求我抱你最后一晚,当时你说,连我最脏的那部分都爱着……”
“可笑,那么虚假的谎言,你居然也会信?”水花笺冷嗤一声,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惊骇与心痛。
“果然,都是假的……”
“笺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回到我的身边,可好?”
他同时,也是在给他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不必了!”水花笺一口狠狠的拒绝,“我才不会回到你这怪物的身边。”
“怪物?”
云凭语黯淡的眼里点点迷离的光芒飘忽不定,微微颤抖的身体,隐忍着一种钻心的剧痛,唇角却仍是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呵…呵呵,你当真和你娘一模一样……她不要我,现在就连你,连你都不要我了?笺儿……”
全身开始逐渐腐烂的云凭语,没有人血维持的话,就活不了多久。
那种魔功练久了,反噬起来,也是相当可怕的。
“够了!不要再喊我‘笺儿’,根本就没有‘笺儿’,没有‘水花笺’!自始至终,只有‘林瑾奕’,只有要杀了你的‘林瑾奕’而已!”
水花笺的眼底微微发红,双手尽管被擒住,却还是挣扎着的去捶打云凭语的胸口,倔强厉烈的态度宛若一把冰刃,刺得云凭语的寒痛交加。
“是么,我知道了,原来连笺儿都不要我了……”
云凭语垂眸,径自摸着自己的心口,眼底漾着浅浅的水波,他笑起来的时候,唇角沁出一缝鲜红的液体,身子也摇摇欲坠。
“离开少主!”
这时,一阵剑风狂卷而来,赶过来的秦有心大叫着,持剑刺向云凭语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 ̄▽ ̄〃)面对惨淡的人生,菜菜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了……一切有因必有果,个别虐点狗血无能,请温柔的吐槽拍砖!另外,今天高考呐,各位考生加油呐呐~ヾ(≧奋≦)〃
、杀了他吧
菱洲墨城,离恨魔教本部。
被迫和水花笺分开的秦有心,赶紧其他寻找暗门机关,终于下了地下通道。
寻着光亮之处,秦有心抬眼所见,便是水花笺和云凭语纠缠在一起,他跌坐在地,双手也被云凭语的擒住。
“离开少主!”
见此,秦有心即刻拔剑,一阵剑风狂卷而来,准确无误的刺向云凭语的后背。
“凭语!”
生死一刻,见云凭语有危险,一直在暗处观摩的诗萱,双瞳猛然一缩,她也及时冲了过来,替云凭语挡下这凶猛的一剑。
“凭…凭语,小…小心……”
诗萱捂着腹部的伤口,精致的脸部因为痛苦而紧皱在一起,吐血不止,倒在了地上。
“找死!”
云凭语转身,眼神一变,体内沛然的真气爆发而出,挥掌就震飞了秦有心,“砰”的一声脆响,似是骨骼乍然断裂之声,血腥味也随即飘散开来。
“有心!”
水花笺担心的叫唤着,欲要跑向秦有心那边,却被云凭语拦住了。
“我现在就杀了你,好不好?”
渐渐的,云凭语无法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绷直的侧脸看起来无情绝然,一刹那便死死扣住了水花笺的脖子,唇间逸出丝丝的至寒的嗤笑。
“你死了的话,你和我,都不用这么痛苦了。”
水花笺被他用力钳住了下巴,觉得自己的颚骨都要断裂了一般,小脸也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濒临窒息。
“咳咳…你…你杀……杀了……我…我吧…”
胸口像是被大石压着,水花笺感到一阵阵的窒息,眼底含泪,嘴唇艰难的蠕动着。
“反…反正,十几岁时…你抱着我…睡觉时,你…你也…好几次…都…都像这样,掐…掐着我…我的脖子,想…想要我死……”
水花笺回忆起那段时光,夜深人静时,云凭语拥着自己入眠,他以为自己睡着了,可是水花笺只是在假寐。
他好害怕,深切的感受着脖间气管的手掌束缚,慢慢的,空气在流逝,呼吸变得困难,然而好几次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了,云凭语却总在关键时刻就放手了。
“是啊,我的好笺儿,你偏偏是林瑾奕,是你娘的亲生儿子,偏偏每句话都是假的……”
云凭语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压住他的心痛,手下一点点的用力。
死吧,让他死吧……
他死了的话,就不会背叛自己,不会欺骗自己,不会嫌自己脏,不会害怕自己,不会认为自己是怪物……
也绝对不会,不要自己了……
“咳…咳咳,唔…唔……”
水花笺向上翻着白眼,他的脸逐渐变成了青绿色,四肢也开始不住的抽搐,完全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表现。
这一次,死了,他终于要死了吗……
水花笺清澈的泪珠慢慢的流出眼眶,一滴滴的,滴落在云凭语的手背之上。
终究,终究还是不忍心,舍不得啊……
终究,还是和多年之前那样,云凭语松开了手。
他没有杀任何人,抱着受伤的诗萱安静的离开了,也没有,没有再看一眼水花笺,没有留下一句话。
这次的除魔行动,武林正派人士发现了几道暗门,和藏匿在其中的魔教份子们展开了大大的激战,总算是除去了魔教的中心力量。
激战中,斩风护法战死,诗萱护法重伤,年轻的离恨教主更是成了饮血的白发魔人,带着剩余的教徒们,行踪是遮遮掩掩的,只能四处躲避追踪,但早已不构成威胁了。
七日后,水花笺和秦有心均是养好了伤,水花笺辞别林瑾希,想去耀州边境看望故人,林瑾希答应了,由秦有心跟着,随他一同前去了。
耀州边境,某个村落。
“花笺哥哥,你来啦,嘻嘻。”
绑着两个发辫的小丫头一早就在村口招着小手,咯咯的笑着。
其实,珠珠一家三口并没有死,而是被水花笺藏了起来。
因为珠珠和自己有过接触,唯恐离恨魔教会伤害他们,水花笺便先一步行动,做出杀人的假象骗过了云凭语,骗过了魔教的人,骗过了天下人。
诚如水花笺曾经所说过的,珠珠确实和她的爹娘在一起,生活得很幸福。
“嗯,珠珠乖不乖?”
水花笺也笑,面对这个小丫头,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乖,我可乖了!”珠珠点头,一脸的得意之色,“不只爹娘夸我乖,连云大哥哥都夸我乖哦?”
水花笺的神经瞬间紧绷,陪同他前来的秦有心也吃了一惊,滞了滞,水花笺缓过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刚才说,云…云大哥哥?!”
珠珠却还是十分肯定的点头:“对啊,就是春天那时候来问路的云大哥哥,还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饭菜呢,花笺哥哥,你想起来了吗?”
“……他来过?”
“嗯,虽然我们搬家了,可是云大哥哥好厉害,还是能找到我们,之前也来看过我和爹娘好几次了,还给我们做饭吃的。”
珠珠说到兴奋之处,就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
水花笺的脸骤然一白,隔着面纱,他的指腹摩挲着脸上的“贱子”两字,神思在不知不觉之中涣散。
“云大哥哥做的饭太好吃了,人间美味啊,可惜花笺哥哥你都不在。他还说,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喊上你,我们大家再大吃一顿呢。”
珠珠的双眼里亮闪闪的,一个人说得可高兴了,却见水花笺半晌没个反应,心中不免疑惑。
“花笺哥哥,你怎么都不说话?”
“少主……”见此,秦有心暗自提醒水花笺。
“嗯,一定还有机会……”水花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强颜欢笑道,“我们大家一起,好好的吃一顿。”
“嘻嘻,那真是太好了!”
珠珠的眼睛笑成了两个弯弯的小月牙儿,不由的拍拍手。
“对了,每次做饭时,云大哥哥还说……”突然,珠珠眼珠一转,想起了什么。
“他说什么?”
“他说啊,对花笺哥哥你,他从不会下毒,不会像你一样。”
“……”
水花笺的脸顿时惨白,咬紧了下唇。
“嘻嘻,珠珠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云大哥哥好久都没有来了,我好想他啊!花笺哥哥,你想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