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庶子有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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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给他塞了一个荷包,说:“去宫里不比其它地方,少不得打点的,你不要小气。”
贾环看那荷包里约有二十两的碎银子,想必是探春平日里攒下的,心头一紧,一个爷们家不能疼护姐妹,还得要姐妹接济挺让人伤心的,幸好他已经在外面偷偷置了产业,收入还不错,否则就真的很悲哀了。只是探春向来和王夫人亲近,没敢告诉她这事,以后自己出息了,一定要把母亲姐姐照顾好才是。
贾环把荷包小心收到箱子里,准备好明日进宫伴读的应用衣物才歇下,躺在床上想起萧景的风雅有趣,又想到他的薄情狠心,心里百般泛起滋味,数了几十只羊才睡着。
到了正式进宫的那天,贾政亲自领着贾环进宫把儿子交给殿下。
萧景客气两句,命首领太监把他送走,贾政临走又少了板着脸教训几句,什么“要勤慎肃恭以侍上,庶不负眷顾隆恩也。”之类官冕堂皇的话。
萧景等他走了对贾环嘻嘻一笑:“你这老爹还真是个老古板,难为你成天被他训。”
又略有遗憾地说:“可惜宝玉不能来。”
贾环心想:原来你要我当伴读,是为了把宝玉捎带上,所以拿我当陪衬,你这么爱宝玉,赶紧表白去吧。
嘴上却很恭敬地说:“他身子弱,这么热的天,出去一趟就中暑。”
其实他想反了,是萧景想要他做伴读,才把宝玉捎上才对。只是他没表露出来,萧景也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只是为不能见到宝玉有些遗憾,说:“他什么时候有空,我约他来城郊赐园玩,那里凉快。”
“他绰号富贵闲人,又名无事忙,成天没事,除了十五那天北静王约他去府里玩没有空外,其它什么时候都行。”
“那我也约他十五日那天来园子玩。”
贾环纳闷了:“我刚说了,十五那天北静王那边已经约好了。你改在十六吧。”
“我偏要约在十五那天,我倒要看看我在他心里有没有水溶的份量重。”萧景象个赌气的孩子。
贾环没想到他是安这么个心思,非要和北静王争一争不可,难道宝玉就这么人见人爱?
“我把话带给他,他怎么选择是他的事,我不管。”
萧景听了也不在意,一会儿就撂一边,为他引见师父。
淳王的举业师父有四位,分别讲、史、文、艺之类。
首席师父是国子监祭酒李琰。
接下来是光禄寺卿乔世宁,礼部郎中周开阳,翰林院侍读学士纪显。全是点过翰林的进士,都是挤过独木桥的饱学之士。
李琰先讲了一通规矩,宫里的规矩比家学里的严多了,礼仪也不可忽略,贾环一一记下,然后乔世宁大人讲史。
果然是饱读诗书点过翰林的,学问不一般,旁征博引,妙语如珠,还发人深省。贾环听得很认真。乔大人讲完也考了他一考,发现他居然熟读经史,见解也有独到之处,并不因循旧文,却也不是特别标新立异,比起那宝贝殿下还要高一层,更别说学习态度更端正。
乔大人用哀怨的眼光朝萧景瞪了一眼,意思是:瞧,这位比你小三岁的孩子都懂那么多,你好意思不好好学吗?
萧景收到师父眼神传来的信息,做专心读书状,心里嘀咕,没想到这小子学问居然这么好,以前真是小瞧了他,如果被他比下去也太没面子了。
乔世宁见淳王殿下终于能在书本前坐得住了,也能看得进书了,感动得老泪横流,果然找个好伴很重要啊。
讲过一段再提问尊贵的淳王殿下,却结结巴巴说不上来。乔世宁生气了。
老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乔老师拿起戒尺。
天潢贵胄可不比市井小民,金枝玉叶之体,哪里能打得,所以老师都是教训伴读,来使尊贵的主子有所畏惧,以期达到教育目的。
贾环见乔世宁要打自己,可不答应了,凭什么?
“殿下答不了问题,你打我做什么?”
“还敢顶撞。”乔世宁更生气,眼睛瞪得更圆,“殿下答不上来,当然是做伴读的受罚,这是规矩。”
贾环瞪了萧景一眼,心道:我说你怎么想着要我做伴读,原来是不安好心。
再毫不畏惧回瞪乔师父的圆眼,说:“敢问乔师父,做师父的难道只教殿下学知识,却不教殿下做人吗?”
“你这是什么话?教书和育人本来就是一体的。”
“这就是了。”贾环在前世里就特别反感在应试教育体制下,老师只顾分数不管学生做人,所以义正辞严教训起老师来,“他犯了错,师父却处罚不相干的人,就是告诉他,他可以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不是?做人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所谓有担当就是,可是师父却教自己的学生做下事情责任推给别人,那么他以后不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反正有别人替他受罚,为他善后。难道师父育人不教人负责任吗?”
乔世宁没见过敢这么顶撞老师的学生,一时愣住,贾环又继续侃侃而谈:“比如,他在街上撞了人,不想着承担责任救治伤者,反而把人家捅几刀……”
萧景骇了一跳:“你胡说,我撞了人给他几个钱就是了,怎么可能去捅人,我哪有这么坏。不信你问跟我的人。”
“我只是举例。”
“你不要瞎举例好不好?”
“都闭嘴。”乔世宁敲敲桌子,转向萧景说:“殿下答不出问题,请站着听讲,什么时候答上来了再坐下。”
再转向贾环:“至于你,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在书房学生是不能顶撞老师的,你犯了规矩,也要为你的行为负责。”
萧景看着师父手里的大戒尺,赶紧说:“师父打他也不是育人的好法子,不如罚他写字,写不上时再打,也让他心服口服。”
乔世宁不满地斜他一眼,说:“好吧。”又对贾环说:“罚你写一万字,明天交给我看,若是完不成……哼。”
然后接着上课,萧景猛翻书,希望赶紧找出答案停止罚站,又不时看向贾环,贾环收到求助目光,装做没看见。
外间的几位已经听到里面的争执,周开阳微笑捻须,悄悄对李琰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不一般的小子?果然心气高,嘴皮子也厉害。”
“连王爷也被他挤得说不出话呢。”李琰说。
纪显带着惋惜说:“可惜是庶出,再能干也继承不了荣国府。”
李琰不以为然:“你糊涂了,又不是女孩子,看什么嫡庶,你看史书上那些青史留名的人,都是记载其籍贯和功业,哪里见写着某某某,嫡出或庶出……之类的字眼。”
“这倒也是。”
师父们在外间窃窃私语,贾环毫不受干扰,只管低头看书,萧景还苦着脸罚站。
乔师父讲完是李琰讲《中庸》,李琰说话慢条斯理,总是很温和,不知怎么,贾环却怕他怕的比贾政更厉害,好象那双眼睛可以看透到他的骨头里。
贾环把脑袋埋在书里,李琰偏偏叫他起来回答问题:“说说第三十页第一句的意思。”
贾环一看,这题也不算难,当即答道:“在上位,不凌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这句话的意思是,居于上位,不欺凌位低者,居于下位,不攀附上位者,端正自己的作为而不苛求别人,这样就不会心生怨恨。”
李琰盯着他看,意味深长地说:“说的好,居下位者,不攀援上位,端正自己,才可以保持品性正直。”
贾环身上一震,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他的眸子里含着劝告,心里一动,又低下头看着桌上的书,却再也看不进去,也听不到讲的是什么。
直到未正时分才下课,中间休息吃饭半个时辰,再次上一个时辰的课。贾环规行距步,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行一步路,萧景读书间隙偷偷拉他的手用指甲划他的手心,他也不理。
“你怎么也不理我?”萧景还抓他的手不放。
贾环正色道:“尊卑有别,小人不敢和殿下玩闹。”
“你什么意思?”萧景不高兴。
“什么意思?”贾环转过头一本正经正视他说,“小人身份低微,本来就遭人轻贱,自己再不尊重些,更让人看轻了。”
萧景看着他眼里冷冷的,只得讪讪地松了手,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下了学,淳王贴身的太监张洪带了两个小太监送贾环出去。
刚到毓华宫门口,迎面就见一行人朝这里走来,贾环度其服色,领头那个昂首挺胸的家伙八成是萧景唯一的弟弟萧晨了。
贾环不敢抬头细看,赶紧跪下行礼:“见过裕王殿下。”
那穿着金黄服饰的确实是裕王萧晨,对贾环正眼也不瞧,也不赐平身,只说:“听说四皇兄新有个伴读,还以为是什么金贵人物,原来是这么个货色。荣府也真是的,皇子伴读岂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做的。”
贾环气得一抖,知道说什么都是错,只得不动声色低着头。
萧晨觉得没意思,发作起来:“本王跟你说话,你敢不理,好大的架子,给我掌嘴。”
裕王身边的人迟疑了一下,正要上前,只听一个威严的声音叫道:“谁敢?”
萧景带着人过来,看了贾环一眼,说:“你起来。”
又对萧晨说:“这么热的天,五皇弟怎么有空到我这里逛?却不在为何无故发作我的人,可是我得罪了你?”
萧晨勉强笑笑,说:“四皇兄还真把贾家的贱胚当自己人,可惜啊……人家未必把你当成他们的人,你以为这样就能拉笼了贾家,可是你想想,若是贾家真的想投靠四皇兄,就派嫡子过来伺候了,怎么会派个无足轻重的庶子?”
萧景寒着脸没说话,萧震身边的伴读可是朝中最大当权派的胡有恒的嫡孙,老师也是有实权的,而自己这边,不仅老师是不当权的,伴读也是无足轻重的,这是事实。
萧晨看他不说话,愈发得意,耀武扬威带着人过去了。
待他们走了,贾环拿个荷包悄悄塞张洪手里,道:“多谢公公了。”
张洪笑说:“你怎么不谢王爷,若不是他救你,奴才跑断腿也没用啊。”
贾环自动过滤了这句话,权当没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不知怎么回事,不能回复留言,但是偶都看过的,爱乃们……飞吻
下章:金钏事件
含耻辱金钏投井
贾府这边,荣禧堂东边的正房里,王夫人正坐在中间听周瑞家的回话,问道:“那次宝玉突然中邪发疯,你可看着有没有人很高兴的样子?”
周瑞家的回道:“倒没发现异样。”
“赵姨娘呢?是个什么表情?”
“好象有点怕的样子。当时那情景,所有人都吓坏了,这也不算什么异样。”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罢。”王夫人摇着扇子出神,又去佛前念经。过得一阵儿,听到丫环来报:“三爷回来了。”
贾环进来见过王夫人,等她发话让自己回去时好回屋休息,却见彩云朝他打眼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正揣摩着,王夫人说:“今天你在宫里可守规矩,有没有冲撞殿下?”
“一切都好。”
“你在这里读书吧,别去跟那些不长进的人鬼混。”王夫人吩咐完靠在竹子躺椅上闭目养神。
贾环只得在上房放下书本开始写字,屋内外静悄悄没有人声,丫头们也不顽笑,想必王夫人在休息。
刚写了两千来字,就听外面闹出动静来,王夫人呵斥声,女孩哭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贾环放下笔出去看究竟,却见金钏跪在地上哭:“我跟了太太十来年,这会子撵出去,我还怎么见人呢。”
贾环明白了,是宝玉调戏金钏事发了,激怒了王夫人,伸头左看右看,不见宝玉,悄问彩云:“宝玉呢?”
彩云说:“看太太发怒,早跑了,留在这挨骂不成。”
贾环的惜香怜玉之心比宝玉也不差,看着独自承受主子怒火的金钏哭得可怜,心里不忍,想她一个女孩儿家背个勾引少爷的名儿被撵出去,以后再难做人了。一想,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是宝玉惹出来的,还得他把这事平息下来。
贾环心里有了主意,就去往园子里找宝玉,可是大观园那么大,找个人哪里这么容易,没头苍蝇般乱转一番,终于在蔷薇架下找着宝玉,只见宝玉隔着药栏痴痴地看着一个蹲在地下拿簪子画字的丫头。
贾环过去说:“宝哥哥怎么在这里,要我好找。金钏姐姐挨了打还被撵了出去,你快想想办法,或是向太太求情,或是派人去劝金钏不要想不开,总之得想个法子。”
宝玉早已痴了,两个个眼睛珠只管随着丫头手里的簪子动,哪里听见别的。
嘴里只嘟哝说:“这女孩儿一定有什么说不出的心事,外面既这样儿,心里还不知怎么煎熬呢,看他这么单薄,心里哪还搁得住熬煎呢?可恨我不能替你分些过来。”
贾环要晕,没见过这人刚害得一个丫头挨了打撵出去,转眼又去心疼另一个丫头的样儿。金钏都要死了,不去救她,反而在这里心疼另一个女孩儿,还要替她分担。那你怎么不替金钏分担些?
贾环心里真想捞块板砖拍他一下子,可是没找着板砖,伏中阵雨飒飒落了下来。
宝玉赶紧找地方避雨,还不忘对那丫头说:“不要写了,快去躲雨。”
“哎,宝哥哥,我有话说。”贾环叫他。
“有话明儿再说。”宝玉抱着头往怡红院跑。
话说宝玉忙着跑去避雨,贾环知道他这一回去,会把开门的袭人踢一脚,不过他也没那心思救袭人,赶紧抱头回去,乔师父布置的一万字还差好多,完不成作业就得受罚,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管得了别人挨踢还是挨打。
薇儿见他淋成个落汤鸡回来,连忙带着丫头们上来伺候更衣洗浴。
却见贾环用干手巾擦干头发换了衣服,连晚饭也顾不上吃,就趴在书桌上写字。
薇儿在旁边伺候着磨墨剔灯,看他一脸专注地写字,略带稚气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趁的成熟,果然读了书的人气质不同,几年过去,先前行止粗俗的爷慢慢出落得飘逸洒脱,看他这么用功,以后只怕也能博个功名。早知如此,当初应该想个法笼络住,将来也好留在爷屋里做个通房姨娘什么的,可惜……
薇儿赶紧压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心道:我这是怎么了?想这做甚,容哥对我这般,还有什么不知足。
贾环不知道身边的丫环正在想七想八,心无旁鹜,全神贯注投入到写字上。
赵姨娘看他这么晚还不睡,还在拼命写字,也不敢惊动,悄悄坐有旁边陪着,看着儿子年轻的脸庞,满是专注和疲惫,心里又疼又骄傲,也不敢打扰他,只静静在旁边守着,心里说:“有这样的儿子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以后我再也不抱怨这抱怨那了。”
贾环全神贯注地写字,毫不理会两个守在旁边的女人心思万千。万籁俱寂中,只听到沙沙的写字声,时间悄然流过。
旁边写好的字纸越摞越高,直到东方微微发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贾环把笔一扔,使劲揉手腕子,叫道:“累死了。”
“快歇着。”赵姨娘和薇儿赶紧把他扶到床上,给他揉肩揉手。又把桌上厚厚一叠字纸整理起来,赵姨娘忍不住埋怨:“这淳王的师父也不知发什么疯,这样折磨人。”
一想到自己已经决定要知足不再抱怨了,便闭了嘴给他捶腿揉肩。
等贾环到了淳王宫里,乔世宁板着脸候在那里,一副子要你好看的样子。
萧景悄悄趴在贾环耳朵根儿说:“师父是吓唬你,若要打你,我会为你求情。”
乔世宁绷着脸说:“昨儿要你写的一万字可有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写不够必罚。”
贾环把写好的字呈上:“一万字,一个不少。”
乔世宁愣了一下,居然能在一日内写够一万字,实在是难以想象,又瞪他:“如果是找人代写,加倍罚。”
说着拿过字纸,一页页翻看,忍不住点头道:“好,好,笔势灵动,端庄中有气势,果然不错。但是,不要骄傲。”
“是。”贾环很恭敬地答应着,悄悄给他一个白眼。
看起来不会有惩罚了,萧景放了心,又在书桌下面用脚挑逗。
贾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