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 [综漫]还我西皮-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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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还自我赞同的点了点头。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呆滞了。

抛去其中他们不能理解的一些词汇不谈，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坦诚的说自己是笨蛋，视觉效果还是略有些惊人的。

连小流氓都对付不了的家伙，果然也是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利威尔直直地盯着他几度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阿生少年看他那样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补充说明道：“嘛，也可能是巨人先生想要在逃亡的路上储存些干粮……”当他脑筋慢半拍的意识到这个“干粮”指的就是自己时，他不自在的哆嗦了一下，“以备不时之需吧……”

利威尔忽然觉得，进入了三十代以后，自己的承受能力似乎大不如从前了。

他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转身就走，“再问也问不出来别的什么了，把他送到开拓地去吧。”

韩吉一脸“让你早不听我的”的表情跟在利威尔身后念叨：“我就说一开始应该直接去抓巨人的吧！”

虽然也不清楚开拓地是什么地方，但听起来总归是比地牢一类的名次温柔许多，阿生少年依稀有种自己得救了的错于是冲利威尔的背影挥挥手大声道：“非常感谢！果然还是同龄人比较好说话啊……”

利威尔抬到半空中的脚僵住了。埃尔温的脸微微泛着灰色。韩吉的眼睛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佩特拉简直快要哭了。

“喂。”

利威尔缓慢的转过身，额头的青筋暴起，眼睛凹陷的更深了。

“你说谁是同龄人，死小鬼。”

***

罗塞之墙的南方地区的训练兵团从104期组成的第一天起，每天傍晚将没有足够战斗意识的士兵送往开拓地的马车就没有停过。

艾伦已经习惯了在饭前的休息时间守在路口远远的看着马车带着满脸颓废失意的年轻人缓缓驶离兵营，并不是出于幸灾乐祸之类轻浮的理由——或许很奇怪，当他看到随着训练的进行新兵的人数逐渐减少时，沉积在他内心的斗志会被无意中激发，似乎他在告诉自己必须拼尽全力否则自己的下场便和那些人无异：嘴上空谈着不切实际的理想而实际上却弱小到连证明自己价值的实力都没有。

当然了，这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或许那些早早离开的青年们之所以难过或者麻木只是因为他们永远失去了前往内地享受安宁生活的机会而已。

至于杀光所有巨人换取人类的自由之类的乌托邦幻想……别开玩笑了，并非所有人都是少年漫男主角。

三笠一直安静的站在艾伦身后。

她的头发按照艾伦的建议剪成了齐肩的短发，发梢经常摩擦着她的后颈，痒痒的让人心烦。她蹙着眉却没有上前。

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就算不说出口也多少能够从言行中窥视到对方的想法，三笠虽然更愿意让艾伦跟她一起坐上眼前那辆即将离开兵营的马车前往开拓地——也许再也没办法吃到饱饭从此过着庸碌而平凡的日子，但那也总比死了强。

虽然之前就夸下海口说只要跟着我就不会死，但是战争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

旧时少年瘦弱的背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成了青年人的模样，瘦削而挺拔的脊背，好像凭着那副无论怎样打击都不会轻易弯折的身躯，便能撑起整个人类的希望似的。于是看着这样的背影，泄气的话，三笠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她垂下头，满是沙土的地面上有一只掉了队的蚂蚁爬上了她的鞋尖，她稍微一动脚，蚂蚁便落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让从营房中出来捧着立体机动装置想送到后勤处检查，最近的训练明显总是觉得控制不好平衡力而且一解下几公斤重的装置后就觉得腰意外的酸痛。腰力不够什么的，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一定是装备的问题。艾伦那家伙的腰带不是一开始也出过问题吗，他这次也一定是倒霉拿到了损坏的装备而已，嗯，一定是这样。

一走近饭堂拐角，他便看到一个少女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遗世独立。

自从第一次见面便惊为天人，三笠从此成为让心中的女神一直以来不从改变，只是……女神前面的那个家伙非常碍眼就是了。如果不是看在女神就在眼前的份上，真是忍不住见一次打一次……嘛，有的时候也是挨打……

但这种在肉搏与语言上的相互伤害中建立起的友谊才是真少年的友谊！

他撇过头想假装没看见艾伦，但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刹那，那家伙的声音偏偏又借着与生俱来的大嗓门传入他的耳朵。

他眉头一紧。

只听到艾伦忽然对三笠说：“三笠！那个……不是自由之翼吗？！是调查兵团？”


　26＇进击＇海潮04

在除了驻扎地以外的地方见到调查兵团的人的确算是件罕见的事。

那些人类中的革命派在很多时候并不只是希望与勇气之类积极的代名词；一百多年以来人们早已经习惯了在围墙之中过牲畜般没有自由但足够安宁的生活；哪怕在失去了大量的人口和土地以后；他们仍然倾向于龟缩在城墙的保护层之内继续苟延残喘着——人类是一种喜欢遵循常规的生物。

于是对于开拓者，人们的态度可以想见。

但艾伦耶格尔却显然不是普通的墙内少年，这一点从他看到自由之翼的那一刻两眼开始放光就可以察觉的出来。三笠走上前去拍拍艾伦的肩膀，“艾伦，我们走吧。”说罢甚至还在他的肩上施力握了握，但艾伦却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那种有些夸张的反应就像是青春期的少年见到自己梦中的女神那样，憧憬中带着狂喜——在后面围观的让对艾伦的表现嗤之以鼻。

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是两个人，穿着调查兵团斗篷的是个小姑娘，从身高体型相貌上看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特别显眼的地方；倒是跟在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和三笠一样黑发黑眼；身上的服装风格也古怪到难以辨认；让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三笠同样在视线扫过他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那种长相和发色在如今现存的人类中并不常见；实际上从她的母亲被杀的那一刻起，血统纯正的东洋人便已经彻底灭绝了。有些人会称她为东洋人的末裔，其实不然，她的父亲和这里的许多人一样有着耀眼的金色头发和蓝眼睛。

所以那个人会不会和自己在血缘上有些关系——虽然完全是异想天开的想法，但这个念头的确成型并且在她的头脑里飞快的一闪而过。她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凝滞了片刻，恰好同时东张西望的年轻人也发现了站在远处偷看自己的三个人。

恍惚间两人的视线交错。

“唰啦”一声。

一颗小火苗迅速从少年的心底蹿起，之后剧烈地燃烧起来。

——女、女神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正义和自由两个性别不明的生物以外，阿生少年唯二见过的女性就是亢奋妞和佩特拉，其中一个是科学疯子一个是软妹，都不是他的菜。

于是在无意中发现了三笠的存在的少年立刻像迎来了自己的春天似的，一张正色的苦逼脸瞬间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整个人都融化了。

他扯了扯佩特拉斗篷的一脚，在原地站住眼神悠远地望着十几米外的三笠，问：“那些人，也是士兵吗？”

佩特拉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现在只是训练兵而已，等到从训练兵团毕业后才能成为正式的士兵。”

阿生依然坚定不移的盯着三笠，口中一字一顿郑重道：“我想加入训练兵团。”

“……”佩特拉愣了一下，“哎？”

艾伦还依旧沉浸在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调查兵团士兵的喜悦之中，突然感到一阵风从耳边飘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一秒三笠的手便被牵起，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耳朵却已经先大脑一步捕捉到了某些……令人十分不愉悦的声音。

他说：“这位美丽的女士，你愿意在日落以后和我一起喝一杯吗？”

然后这个世界安静了。

打破这一片诡异的沉默的是让手中的装备落在地上发出“吭叽”的声音。他的双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硬在半空中，脸色就像闻到萨莎的屁一样难看，好像随时都会白眼一翻昏厥过去似的。

仿佛这次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更是对这个世界的信任。

那是女神的手啊！那家伙竟然若无其事的就摸了！

在觉得震惊的同时，他感到自己曾经生活的、看到暗恋的女人就会脸红的单纯世界开始产生了细微的裂痕。

艾伦这种单纯的小孩从降生至今的十五年中从没听过这样……近乎无耻的对白。就连同期的弗兰兹和汉娜那对笨蛋情侣一在一起就放闪都没让他的胃酸以如此剧烈的程度迅速逆流。

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竟然扑过来拉住了三笠的手，那可是三笠啊三笠！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同时是唯一仅剩的家人，与他而言如此珍贵的女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惨遭毒手——

他瞳孔一紧，看来之前和阿妮做的与人对战训练现在可以用的上了。

与此同时，让基尔希斯坦同学也是卯足了劲头，就连平时训练时都很少这么用心。一个暗恋着女神的少年的心情并不难理解，任何接近三笠超过安全范围内的人都会收到来自让的威胁视线一枚；像是艾伦这样的如果不是因为三笠一直在他身边形影不离的话，他应该被暗杀了千万次了。

哦对了，还有一个阿明。

那一只可以暂且不论。

虽然身处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但是让已经做好了要随时大干一仗的准备。

三笠在阿生冲过来的一刻愣了一下。

虽然她的心早就已经有所属了，但是那种超现代的搭讪模式的确让她十五岁的少女心尖尖上颤了一颤——只是一颤而已。接下来的瞬间她的脸色立刻就黑成一片。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她已经拥有粗略一眼便能分辨敌人等级的能力，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那种技能是针对巨人的，但偶尔用在人类身上也不是行不通。就比如说，现在。

抛开奇装异服和东洋人的长相不谈，那家伙的身板就连……说句伤人的，就连阿明都不如。那种体型实在属于偏瘦，而且目测一块肌肉都没有……

现在大概在开拓区背石块的十岁男孩都可能比他更强壮些。

在有了“这种等级绝对一击必死”的觉悟以后，三笠原本绷紧的准备照着对方脖子来一下的手刀放松了。她的身边母性的光环在闪闪发亮。

在看到弱小的东西的时候会油然而生强烈的同情感和保护欲，这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就算有腹肌也不例外。

她与阿生对视了一会儿，一抬手轻而易举的把他的手甩开转而握住了艾伦的手，淡淡的重复了一次，“我们走吧。”

艾伦虽然仍然心存不满，但看在三笠都已经做出了要让步的姿态，于是心想着自己也要当一个大度的男人，有的时候遇上某些患者实在不必要斤斤计较。将如上的话在心里默念三遍后，他长舒了一口气，握着三笠的手紧了紧，点点头，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让同学的心立刻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他看了看牵着手与他擦肩而过的三笠和艾伦，整个人瞬间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岂可修啊阿伦去死，竟然对三笠出手赶快去死。

在这种时候他就仿佛一颗点燃了的炮仗，正常人看到都会觉得离得越远越好，但主角桐岛生少年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大家都懂的。

被三笠一个字都不说就甩了的阿生并不因此而气馁，反而抖m体质发作胸中燃起了必胜的小火苗。

眼前唯一能看见的会喘气会说话的生物就是浑身颤抖的让，转眼他屁颠屁颠的跑上去自来熟的拍拍让的肩膀，称兄道弟的：“哟！初次见面！我想请问一下如果想要加入……什么兵团……来着……”他皱着眉费解的想了一会儿，发现记忆并没有主动将那些非重点的信息存档，豁达的大手一挥，表示无所谓，“管他呢，就是加入那个兵团，应该去哪里填申请表啊？”

他一定是不小心把兵团当成中学社团了。

此时此刻气愤两个字简直无法形容让复杂而激动的心情。

都是因为这个人突然的出现，莫名其妙的调戏三笠最后才促成了三笠与艾伦携手离去的悲剧，那个可恶的始作俑者竟然还敢凑上来，根本就是主动想要挨揍的节奏。

以上跳跃性的想法，如果用专业术语来分析，可以叫做不科学的怨念转嫁。但是凡事涉及到女神，让同学的理智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佩特拉之前的存在感一直和她迷你的身高一样微妙，直到她听到阿生提到想要加入调查兵团。实际上从训练兵团建成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半路接受新兵的惯例，他突然提出这种要求能否被准许恐怕还要经过高层，最起码是教官的同意。

这样随意询问他人，得到的答案都太草率了。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被他询问的那个训练兵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那个……生酱？”她不自在的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如果是加入训练兵团的话，具体情况可能还要询问一下教官哦？”

她谨慎的使用尾音上扬的疑问语气，这样可以让自己的态度显得柔和许多。虽然身为调查兵团中的精英，也丝毫不能掩盖她就是个软妹的事实。

但明显她的好态度并不能舒缓所有人心中的愤怒情绪。

在阿生发出“哦～”声的同时，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暴躁的情绪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阴沉的脸上浅亚麻色的眼中分布着淡淡的红色血丝，低声说：“就你这家伙也想加入调查兵团吗？我看根本没有必要麻烦教官，你这种程度就先去开拓地从搬石块开始学起吧。”

阿生撇撇嘴。

他抬手心平气和的拍拍让的脑袋，“你这种连基本礼仪都不懂的笨蛋中学生才应该给我回幼稚园从头学起吧。再这样下去老师会哭的哦，真的会哭的。”

“混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阿生抬头望了望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岂可修，如果不教训你这家伙的话——”

话说到一半，忽然凌空划过一声低沉中略带沙哑的男声，“你又在惹麻烦了吗！让基尔希斯坦！”

这熟悉的声音仿佛死亡的丧钟，让双手一抖，一秒钟迅速歇菜了。

他颤颤巍巍的回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夏迪斯教官土豆造型的脸上眼眶深深的向下凹陷，好像确凿的写着“残念”两个字。

让想，自己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大概也会以“残念”的状态悲伤的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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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各位~我来了！


　27＇进击＇海潮05

佩特拉正眼睁睁的看着人间惨剧在自己面前发生。

“既然这么有精力就给我好好做一下饭前锻炼蠢货！”

夏迪斯教官的脸永远像是受惊过度似的非常僵硬的绷着；一开口底气却足得不行；从喉咙中喷出的强气流使让脑门前的一撮看起来十分坚硬的刘海翻卷起来；莫名的搞笑。

当然让是笑不出来的。

训练兵团中的每个新兵，除了三笠那样顶尖的和萨莎那样缺根筋的以外；其他人见到教官都会立刻下意识的产生“这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刻了”的错觉。原因是这位脸上永远没有笑意的先生除了最初的恐吓式洗礼外还有无数种让人的肉体和灵魂同时陷入崩溃边缘的手段——让曾经目睹他让一个胆小到不敢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的士兵用绳索在悬崖下倒吊了一整夜的悲伤场面。第二天那个年轻人被解下来的时候整张脸肿得跟甜甜圈似的。

让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筋都绷紧了；立正握拳做了一个完美的敬礼动作同时大声答道：“是的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