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 [综漫]还我西皮-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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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被一匹马给鄙视了。
但所幸；公爵大人仅仅注重保持脸上虚伪的假笑以免不小心露出惊恐的神色，于是没有及时注意到那个细节。
不过那不是重点。
利威尔手中紧握着缰绳；眼睛注视着眼前那篇废墟对面的天空；悬挂在地平线以上的太阳隐隐泛着红，连带着周边的天和云层都一起渲染成血色。虽然他不是夸张的唯心主义者，但不知为什么，他在这一刻忽然有种……可能会发生什么的预感。
然后，似乎为了验证他的疑虑，三秒钟之后，背后坚固的巨大金属门还没来得及彻底落下，他就忽然听到来自公爵大人带着哭腔的叫声“哦呀~~~~”。
被这仿若出自男高音之口，带着歌剧唱腔的哀嚎震惊到的不止利威尔一个人。
让骑在马上的身形一哆嗦，手下一紧，被缰绳勒了一下的战马错误理解了让的意图，扬起前半身两条健壮的前腿在空中来回踢腾，做了个飞跃的动作，下一秒让连同他的马一起，如一支点燃了尾巴的鸡毛箭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萨莎的嘴角一跨，“呜哇”地哭起来——自从夏迪斯教官说：既然这样剩下的两个名额就是他们俩了，如果回不来的话就当是为自己的罪行赎罪，萨莎就一直努力咬着嘴唇假装镇定，实际上两条腿抖得膝盖都快要撞碎了。
相反，剩下略有经验的士兵，包括三笠在内，都迅速摸到了腰间的刀。
但当他们的目光全都投向哭喊着的公爵手指的方向时，在远方的地平线上除了坍塌的钟楼十字尖顶上落着的乌鸦埋着头整理自己身上的羽毛，只剩下一面墙还立着的教堂中长满青苔和不知名微生物的高大圣像，以及不知道谁家窗外晾着的床单染着血、飘扬在同样微红的阳光下仿佛一面来自地狱的招魂幡——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利威尔将几欲拔出的刀又重新插回去。
他想，自己大概也是紧张过头了，双腿下稍微用力夹了一下马腹，前进到公爵大人身边问：“您有什么吩咐吗。”这是在□裸地表达着自己的不爽，同时让人听了也同样十分不爽的语气，但显然，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吓得心跳过塑的贵族已经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细节了。
他的手依然坚持不懈地举着，指着斜前方的某个方向，声音有节奏地打着颤儿：“我看、见了、巨人！”
出于谨慎起见，利威尔再一次往四周环视确认，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毕竟巨人和小强是两种属性不太相似的生物，会在一眨眼的功夫躲到角落里让人找不着的，不管那是什么玩意儿，绝对不是巨人——利威尔把公爵的反应归咎于“硬逞强吓破胆”之类的原因。
不过这样也好，根本懒得反驳他。
“既然这样您想要回去了吗。”
话音刚落，公爵大人似乎自动启动了脑内修复系统，惊吓过后在短暂的时间内迅速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接连摇头，“为了……朗海姆家……的荣誉！”
利威尔别过头去犯了个白眼。他感到在自己体内，有一种叫做“忍耐力”的东西，仿佛被喷了杀虫剂的跳蚤们一样，正在迅速地大面积死去。
虚惊一场后三笠下意识地往艾伦的方向看。她发现艾伦的眼神自从出了城门以来就一直盯着利威尔看，连头都没转过。在这期间，艾伦唯一跟三笠说的一句话就是“那就是传说中的人类最强吗，好小啊”——在说这句的时候艾伦也没哟把自己的视线从利威尔披着绿色带有自由之翼斗篷的背影上移开；
三笠转过头看着艾伦，发现少年的眼中隐隐约约闪烁着某种……带着惊讶、憧憬以及各种古怪的复杂情绪混杂在一起形成奇异的光辉，让她瞬间鸡皮疙瘩掉一地。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矮子，绝对会成为自己今后人生中最大的敌人没有之一（从某个层面而言），于是她也和艾伦一样皱着眉头盯着利威尔的后背。如果眼光能杀人，利威尔恐怕已经被扫射成筛子。
利威尔并不是没有感受到从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怨念，只是他懒得回头。
与其把注意力花在没有被关注的价值的人身上，不如好好盯紧那位端着枪的手正在瑟瑟发抖的公爵大人，以免他再一惊一乍不小心走了火。
在马背上颠簸着同时嘴里大喊“喂给我停下！停下！”的让，一边哭一边从兜里摸出干粮的萨莎，用遥望高岭之花的眼神看着利威尔的艾伦和用同样眼神看着艾伦的三笠——跟这些人相比，桐岛生简直就是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与萨莎接近疯癫的恐惧不同，因为之前有与三个巨人小伙伴相处的经历导致他对巨人这种“温柔又可爱”的生物很难产生鲜明的恐惧感。在教官十分严肃地说起巨人吃人的事例时，他还会觉得大概是教官为了引起新兵的危机意识故意夸大其词。
在萨莎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问“你难道不觉得后悔吗因为偷吃东西被迫出墙什么的……绝对有可能下一秒就被巨人吃掉了啊”的时候，他甚至夸张地一摊手，一脸无所畏惧“怕什么！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绝对不能饿着肚子去死——这是我最后的底线！”，那一刹那，他仿佛从萨莎眼中看到了无比崇敬的眼神，好像在看卡密傻妈一样。
多亏他的“豪言壮语”，萨莎冷静下来想了一想，擦干眼泪一口气把偷来的干粮吃了个干净，并且下定决心，为了以后能一直吃到好吃的，一定要努力活下去，就算对方是巨人也不能轻易认输。
从现在开始，这就是她，萨莎布劳斯的忍道。
墙头顶上，一边擦着炮筒一边监视着下面的队伍一举一动的士兵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虽然说驻扎兵团19班被安排了保护外出狩猎的公爵大人安全并在巨人来袭时掩护公爵大人以及墙外的士兵撤退的任务，但他们所有人，包括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用望远镜看风景的19班班长在内，都没太把这个任务放在心上。
这些年来除了每隔几个月会有几头不超过二十米级的普通巨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墙角下游荡，其他时候都不曾再出现巨人威胁人类安全的意外情况。就连前一阵子的壁外调查据说都没有人员伤亡。
一段时间的安稳生活给了他们似乎巨人已经不会再出现的错觉，况且，就算这的那么倒霉遇到巨人，可是有包括利威尔兵长在内的五名调查兵团士兵在外面吧，大概在他们装填完炮弹之前，那些强得像鬼一样的家伙就已经削掉巨人的后颈肉了。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班长拎起座椅旁边地上的酒瓶抬头给自己灌了一口——啊，真是好酒！
虽然有点烈，眼泪都要出来了，但的确是让人的身心都瞬间舒畅了啊。
风和日丽，温度适宜，这个时候小憩一下简直是不能更妙的选择了。
正当他往背后的靠背上一倒，突然，“咚——”的一声，打断了他想要闭上眼睛的动作。
保持着双眼半睁的状态，他看到面前正在清洁固定炮台的士兵手中的刷子落在地上，年轻的士兵颤颤巍巍地挪动着脚步向后退，嘴里间歇地发出呢喃的声音。
“喂！士兵！怎么回——”最后的一个字尚未出口，班长手中的酒瓶便脱手落地摔了个粉碎。
他看见，在荒废的城镇另一端，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残破的高塔背后探出头来。它张大嘴，在眨眼的瞬间猛地向墙外毫无防备的人们扑去。
“奇……是奇行种！！”
他扯着喉咙的叫喊声传到墙壁之下已经很难辨识内容。
利威尔无法听清每个字的发音，却注意到从头顶传来接连不断的吼声。他侧过身子抬头费力地仰视上方，原本懒散的士兵们忽然躁动起来。发觉情况不对的当下他立即回身，原本空无一物的废墟中，一只巨大的身影正如敏捷的猎豹般佝偻着身子向他们飞奔过来。
它张大的嘴，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训练兵！掩护公爵立刻撤退！”当机立断地拔出腰间两把锋利的刀刃。
除了毫无经验的新兵以外，几乎所有剩下的士兵都立即做出反应。除了四周不足十米高的树木和两百米外的高墙，四处没有任何掩体，除了硬着头皮拖延时间等到新兵与贵族都确认安全后再撤退，或者干脆杀掉这头巨人以外，似乎没有别的方法了。
驻扎兵团的士兵毕竟不同于已经有足够心理准备直面和巨人的战斗的调查兵团士兵，他们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黏腻的手感让他们甚至握不紧手里的武器。
有人的小腿在轻微地抽筋。
但是没有人调头逃走。
艾伦的表情在看到巨人的那一刹那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却坚定。他握着缰绳的手在颤抖，但却不完全是恐惧，更有长久以来的夙愿终于可以实现的兴奋。
三笠揪着他的领子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的连喊道：“别傻了艾伦！那是奇行种！你再留在这儿是会死的！！”
艾伦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用力一拽缰绳，调转方向朝利威尔以及他的士兵们的方向冲过去。
三笠的手中一空。
她呆滞地注视艾伦的背影，愣了一会儿，脸色骤然一沉跟在艾伦身后。
已经开始策马往大门方向溃逃的让看到了那一幕，心中猛地震了一下——他忽然犹豫了，不知怎么想到艾伦之前看自己的眼神，无声地嘲笑着“胆小鬼”。
——回去加入他们，还是……以自己的安全优先……
——不、不行。不能回头，那是奇行种啊，如果去了的话就必死无疑了吧……
就在他动作放缓的瞬间，萨莎的马从身后猛地掠过他身边，头也不回地往城门的方向飞奔——一副真逃命的架势，别的什么都不顾了。
应该……还有那个家伙……
忽然想到什么的让放慢速度往后张望。果不其然，那位威风凛凛的公爵大人吓得早就丢了枪，连马也不会骑了，整个人如同一座木桩呆坐在马背上，瞪大眼睛鼻孔外扩，似乎马上就要惊吓致死的模样。
慌乱之中似乎只有阿生还记得这个人的存在，在他耳边不停喊：“阁下！你难道睡着了嘛？！利威尔兵长说我们应该掩护你撤退哦！”喊了好几遍也没有任何反应。于是阿生拖着白马的缰绳想要拽着他一起逃走，但是那匹马很不给面子地动也不动，一副除了主人谁也别想指使我的架势。
阿生“切”了一声。
就在让以为他要放弃公爵了的时候，阿生拎起公爵后脖颈的衣服一用力，那位身高至少有一百七十五公分的成年男性便被他“甩”到自己的马上。
在从他身边经过时，阿生冲他吼了一句：“这种时候还在发什么呆啊笨蛋！”
让猛地回过神来，却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便听到前方不远处萨莎绝望的哀嚎：
“——快点给我开门啊——我不要死在这里！！”
——因为害怕巨人会进入墙壁之内所以城墙上的守卫根本不敢有所动作。
——哪怕这些人全都死掉，也比让巨人进入墙里吃掉无辜的人好……
“大概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这样的念头在让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了，阿生停下来驾着马转身的刹那看到让脸上惊恐而绝望的表情，虽然平时总是打架拌嘴，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心一软想要说些安慰的话。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巨人没有人们口中说的那么恐怖。
——大概脾气不好的巨人的确会袭击人，但是其中的大多数还是好巨人吧，比如Freedom它们……
他至今还有这种想法，同时也没觉得自己是在逃命什么的，不过是撤退而已吧，既然兵长说了就按照他说的做。至于萨莎为什么那么歇斯底里、让表现的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这些他并不是特别理解。
“喂，让……”
他只是叫了让的名字。
之后他张着嘴却忽然发不出声音了。
他不知道在那两秒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不敢相信……
他的大脑还来不及反应，眼前便已经被一阵骤起的沉烟遮盖。
在一片棕灰色的视野中，巨人的脸紧贴在让的身后。
那张两米宽的嘴里咬着……一个人……
没错，的确是一个人，那个人的上半身还露在外面，从巨人的牙齿之间，滚烫的血液沿着牙齿缝隙流淌在它的嘴唇上。
红得刺眼。
它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蜷缩着身体，头压得极低，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类。
阿生咽了口唾沫。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
巨人口中的那个士兵，身上的驻扎兵团徽章已经完全被他嘴里吐出的血沫染红了。他仰面朝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生，似乎想要说什么，刚一张口——
巨人牙间一送微微一仰头，那个士兵眼睁睁地在阿生眼前滑进了巨人的喉咙，连最后的求救都没能说出口。
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眼角的余光从地面上扫过，巨人的脚下同样流淌着一片尚且温热的血。
那是公爵的白马本来在的位置。
“啊————”
女人尖利的叫声划破傍晚的宁静。
天上的云层，像是四溅开的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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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补一个皮埃斯：感谢H酱的雷！你看到作者君开心滴在滚来滚去了嘛~~~
37＇进击＇海潮15
与巨人的对视并不是一件令人心神愉悦的活动。
萨莎本来以为这次包括自己在内的训练兵全都要被吃掉了；所以又哭又喊好像到了世界末日似的。那一瞬间她的脑内闪过了无数个记忆画面；像是在老家等待自己回去的母亲；总是板着一张脸但实际上是个大好人的父亲；以及训练兵团厨房里的一筐白薯……那些美好而让人难忘的东西；她实在不想在自己还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说再见。
无论如何；也要反抗一下。
不、不就是巨人而已么，只要杀了那家伙；就能回去了。
她的下嘴唇还在不停哆嗦着；但强忍着恐惧感将手伸向腰间抽出两把崭新的战刀——
突然；就在巨人庞大的身躯背后，一颗闪亮的光点从它后颈边上一闪而过。金属反射着的日光明亮得刺目。
“这个时候在发什么呆呢——全身都是破绽啊，蠢货。”
萨莎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巨人庞大的身躯中迸射着四溅出暗红色的血；喷涌着染红了她眼前的视野。
前一秒还对着她的同伴流口水似乎随时可能一口将他们吞食入腹的巨人身体一斜；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几秒钟的时间内迅速蒸发了血肉只留下一具白色的巨大骨架。
透过骨架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不足巨人一根肋骨长的瘦削人类背对着他们，手里的刀上冒着滚滚白烟似乎刀刃沾上的血液正在如水雾般消散。
那就是……人类最强么。
萨莎惊讶地合不拢嘴。阿生被满目的烟雾呛得想要咳嗽，结果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让身上，制服里面的衬衣已经湿透了，浸满了汗水。他知道自己刚才几乎就要被巨人吃掉了，强烈而灼热的气息一直喷在他的脖颈，但他因为不敢亲眼看到自己被吞下去的画面而没有回头。
现在，他只想跪下来向上天祷告。
艾伦和三笠赶到利威尔身后时，还来不及说出自己想要协同作战的愿望，就听到利威尔冷冷的声音说：“‘撤退’这么简单的指令你们难道听不懂吗。”
“可是——”
艾伦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原本离他们还有好远一段距离的巨人突然间不知怎的瞬间从他们面前掠过！他只觉得眼前被一片暗色的凌乱线条占据，同时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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