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兽不易做-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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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凡小心脏砰砰直跳，清了清嗓子，说：“咪——”
啊，没有把翻译器打开，她忙把红色的晶石按下去。
又轻咳了一声，她张了张嘴，小声说：“那个……加莱，我……”
随着每一个字从她嘴中出来，加莱的表情僵硬不动，眼睛却越瞪越大，怔怔地看着米凡。
被他看得噎了下，米凡有点忐忑地停下来。
“你……刚刚是在对我说话？”沉默一会儿，加莱轻轻开口。
“是、是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她脖子上的项链，说：“翻译器？”
她点点头。
然后两人接着沉默。
米凡越来越不安，不会被当成妖怪吧？要是她现在求情他可不可能就不杀她了？
“我、我其实……”她颤巍巍地想要解释一下，被加莱打断了。
“那个大点的男孩曾经说过你可能是政府试验中换成小馠身体的人，是吗？”
哎？塞林怎么还相信着这个？她摇摇头。
加莱松了口气，他也觉得应该不是，他还记得刚带米饭回家时，她的确是什么都很懵懂，连话也听不懂的样子，内里不可能是人。
确定了这一点，他恢复了淡定：“那么，你是小馠吗？”
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米凡犹豫道：“身体是，但其实……我本来是地球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小馠了。”
“地球？”加莱一挑眉。
“嗯，那是我的家。”
加莱想了想，没在记忆中找到相关的内容，在资料库中搜了搜，全星系高等智慧星球联盟中，也没有地球这个名字，所以说，在这个从未听闻过的星球上生活的米饭，仍然是一种没有进化完全的低等生物。
“加莱，我想……”再次被加莱打断，米凡震惊地听到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该叫我主人。”
哈？
米凡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我不是小馠，我是人啊。”
“是地球生物。”加莱强调，“按照联合法，你们仍不属于智慧生物，经过稀有性、无害性等统一审核后，如果没有列入保护动物的范围中，你们可能被列入可食用食物名单，或者归入自由发展区内。如果是后者，地球生物仍可能流入市场成为新种宠物。”
米凡听愣了，她还以为顶多是被当做稀奇的外星人或是穿越者，但是从来没料到的，坦白以后竟然还是宠物的地位吗？
加莱食指撑着额角，歪着头看她纠结的脸。
“其实你还是有选择的。”
米凡已经不抱希望了，垂着肩膀问：“什么？”
“第一，作为新物种被国家物种归纳中心接受，鉴于你特殊的情况，是很好的研究对象，他们应该会好好对待你。第二，我放你自由，你可以随意去哪。第三，你跟着我。”
所以说，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可以回地球吗？”
加莱微微一笑：“如果能够确定地球的方位，并且有经过那里的宇宙飞船的话——”
米凡眼睛一亮。
“也要看我的心情。”
眼中的小火苗噗地一声熄灭了。
“好吧，好吧……我跟着你。”然后在心中补充，做你的宠物。
娱乐性地看着米饭脸上变幻个不停的表情，由惊到喜再到沮丧，加莱暗笑两声，长长的银白色睫毛眨了眨，他表情沉静地点了点头。
“那加莱，你能不能——”
“叫主人。”
米凡一顿，偷偷咬了咬牙，憋红了脸，吭吭哧哧地说：“主、主、主人！”
嘴角无法控制地微微翘了一下，加莱拿手掩住嘴，说：“地球生物连话也说不顺吗？”
米凡一瘪嘴，作为地球人代表被嘲笑了！
为了不给地球同胞丢脸，她挺了挺胸，鼓起勇气大声说：“报告主人！”
“什么？”加莱含笑问。
“久久和塞林两个其实是救了我，而且这个翻译器也是他们的叔叔给我的，你能不能不要追究他们的过错，把他们放出来？”
加莱没想到她会扯到那两个三级人身上，事实上，将他们交给伊凡夫后，他就没放心思在他们身上了。
一开始，是看她昏迷不醒，病弱不堪，以为她被虐待才会生气。然而，听她的说辞，那两个孩子却是对她不错的。
加莱从不会对那些三级人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然而也不像乌尔里和一些贵族那样，将他们当做脚底下令人厌烦的发臭的垃圾，所以他本不想再管他们的。
既然米饭这么说……
加莱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这一点面子他们还是会给我的。但是——”
看着米饭紧张的目光，加莱愈发感到了调戏她的乐趣。
“我为什么要帮你？”
“为、为自家宠物做一点事情又有什么关系！”米凡涨红了脸，为了无辜可爱的久久，泥煤的豁出去了，反正她之前也没拿自己当人，这点口头上的服软不算事儿！
加莱食指轻轻点了点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说的倒是。”
米凡仍不敢放松，等着加莱再反转一次，不过他挑了下眉毛，没再说什么，而是看着她。
米凡心里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放他们出来？”
“叫主人。”
米凡你要忍耐！！
她按下额头上爆出的井字，扯出来一个僵硬的笑容：“主——人——你明天能把他们放出来嘛？”
加莱微微眯起眼；“明天再说吧。现在先睡觉。”
米凡琢磨出味道了，加莱这是在逗着她玩呐。于是不满地瘪了瘪嘴。
加莱已经坐回了床上，屈膝撑着下巴，浅笑着说：“过来，睡觉。”
以前他不拿她当小馠，睡一起不在乎，现在都说她是地球人地球人了，在睡一起她会害羞的好吗？
好嘛，她知道，就想逗她觉得很好玩吧？想看她不自在，谁怕谁？
被加莱撩拨得有点炸毛的米凡撸了撸袖子，气势汹汹地跳上床，然后，因为床太高，上身一扑扒住了，可膝盖磕到了。
米凡脸埋在松软的被中，腿垂在床外，听见旁边加莱低低一笑。
、小短腿
米凡幽怨地趴在床上；这边家具都是按这些外星人的身高设计的；加莱这种一米九的身高也只能算是正常。平常不方便就算了；偏偏这时候让她出糗。
她埋着脸不想抬起来；加莱倾身；帮她扯了扯衬衫。他的手碰到了她大腿一下；米凡一个机灵蹬腿上床；扯着衬衫角十分不满地瞪了加莱一眼。
加莱面色古怪；侧过脸憋了半天；才轻声说：“屁股露出来了。”！！！
米凡绝望地捂住脸；她忘了衬衫下是真空来着。喂，你以前不是扒人家衣服都面不改色吗？现在一脸“非礼勿视”的正经样是怎么回事？不要这样好吗？搞得她更尴尬了啊！
米凡很想嘤嘤两声扑向枕头，事实上她只是放下手；红着脸淡定地说：“请主人明天帮我买内衣吧！”
加莱仍侧着脸，点了点头。熄了灯后，米凡可以不用担心走光了，抱着被子滚成一团，尽量地滚得离加莱远一点。
加莱虽然挺想抱着米饭睡的——可是考虑到这段日子她瘦得身上都没了肉，抱起来不舒服，而且她好像已经被他惹毛了，今晚还是不去招惹她了。
加莱如此体贴地想着，闭上了眼睛。鼻端米饭的浅香清晰地萦绕着，精神松弛下来，睡意很快涌了上来。
这边加莱安静地睡去了，而米凡仍是一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
比如身为地球人怎么还是个做宠物的命呢？再比如明天加莱真的会去救塞林他们吗？然后她还很悲愤地想，为什么她觉得加莱变得无耻了呢？
但是她还是很相信加莱说的那些话，比如如果地球被发现后可能面临的那些命运，被保护还好，列入可食用动物名单简直不可忍！还不如像她这样做宠物呢，好歹还能活着。
米凡的思维发散开来。
做宠物的话，地球上的萌妹纸们岂不都没法逃脱外星人的魔爪了么？要是遇上加莱这样的主人也就罢了，问题是危险的外星啊，做个宠物都时时刻刻有生命危险！
米凡又想起了布尔。
她一直不敢想要是布尔遭遇了什么，她会怎样面对内心的谴责。虽然理智安慰她，那时逃跑是正确的选择，可仍不能否认那时的她真的是太挫了。
加莱都找回了她，那同样是贵族的安丽尔，应该也能救回布尔吧？
对了，她还没有告诉加莱，她和布尔是在瞬移后才分开的，抓走布尔的那个人的相貌她还记得，这些应该是有用的信息吧？
她抱着被子翻过身，在黑暗中寻到加莱的脸。
他侧脸的轮廓很清晰，特别是高挺的鼻子，就像大师雕出来的一样。米凡趴着，甚至能看到他的脸那侧翘起的睫毛，让此时满怀心事的米凡滋生出一丝丝嫉妒。
睡着了啊……犹豫了一下，米凡还是没有叫醒他。她把下巴缩进被子里，接着想着满怀的心事。
这一觉睡得深沉无梦，加莱觉得好久都没有休息得这么好了。
应该是米饭的功劳吧。接着又想起了昨晚米饭表情多变的脸，他心情甚好地睁开了眼，看到一张认真凝视着他的小脸。
加莱愣了一下：“米饭？”怎么这么稀奇，比他醒得还早？
看到他醒过来，米凡的耳朵跟着高兴地抖了抖：“加莱天已经亮了，我们去救塞林久久他们吧！”
加莱抬手，捏住趴在他上方的米凡的耳朵，揉了揉。
米凡胳膊一软，差点没扑在加莱身上。她脸一红，连忙从加莱手底下解救出她的耳朵。
加莱眯了眯眼，懒洋洋地说：“又忘了？叫主人。”
米凡麻利地改口：“主人！”
加莱满意地低哼了一声，说：“大早上的起来，就是为了催我这个？”
“不是，还有！”米凡马上说，“还有布尔的事！”
加莱正眼瞧向她：“我倒还没问你，那时你被那只鲸哥追出去，是和布尔在一起的，后来怎么和他分开了？”
米凡皱了皱眉，一脸严肃地说：“我和布尔为了摆脱那只一直追着我们的鲸哥，就跑到瞬移点。我太慌了，也不知道传送到了什么地方，反正刚到那里，那只鲸哥就把瞬移点给毁了，连带着我们那边也烧了。”
“我跟布尔又不知道到了哪里，只好往前走，一路都没见到人，但是碰到了一个，他就开始追我们。”
米凡停下来，有点心虚地说：“布尔被他抓到了，我就逃跑了。”
加莱没有关注她心虚的地方，而是坐了起来，对米凡说：“你详细描述一下抓布尔的那人的相貌。”
米凡忙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加莱听了，又仔细问了几句话，然后给安丽尔发去了通讯请求。
安丽尔已经顺着米凡被塞林抓到的地方倒推了回去，循着一些蛛丝马迹倒是确定了一个比较大的范围，只是苦于无法确定。听到加莱告诉她的那些具体情况，安丽尔匆匆地道了谢，便去安排人手去了。
做完这些事，加莱抓了抓睡得有点乱的头发，从床上下来，扭头看了眼米凡。她身上只一件他的衬衫，这时蜷腿坐在床上，盖得腿都看不见了，袖子也耷拉在床上，只领口开得大大的，露出一大半圆润的肩头。
看来今天要帮她买衣服了。
洗漱吃饭，米凡一直眼巴巴地看着他。加莱被瞧得有些撑不住，敲了敲桌子，说：“你吃完饭我就去。”
米凡立刻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捧着她的食盘坐上桌。
加莱拿着刀挑了下眉。米凡立刻想起来，和塞林家不一样，她和加莱在一起都是蹲在地上用手扒拉着吃的。
都说了她是地球人——好吧，地球生物。不会连上桌吃饭的权利都不给吧？
米凡可怜巴巴地看着加莱。
加莱轻咳一声，垂下眼切了一块肉。连床都让她上了，他当然不会介意和她同桌吃饭，以前不过是以为她不用刀叉而已。
吃完饭，加莱本想歇一下检查一下邮箱再走的，但是米凡竟然抱着他的大衣一脸殷勤地凑了过来。
“带我一起去吧～”
看加莱沉吟着不说话，她急忙补了一句：“主人～”
瞪着大眼巴巴地看着他。
加莱嘴角微动，抑制不住地想笑，她一觉醒来倒是挺自觉。顿时心情晴好，他点了点头，用勉强的口吻说：“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米凡立刻雀跃起来：“太好了！”
“但是有一点，”加莱补充道，“你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开口说话。”
“哎？”米凡困惑不已：“为什么？”
“太可疑了……”加莱说：“伊凡夫到现在还在怀疑你是图卢卡敌对星系派来的，虽然看起来他是在开玩笑，其实，他是认真的，而且并不是没有根据。”
米凡瞪大了眼：“可我不是啊，我是地球来的！和你们的敌对星系有什么关系。”
“伊凡夫是图卢卡最年轻的少将，最近的星际局势他最了解不过。大战的预兆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而以往也不是没有过拟人态的外星人潜入过。”
加莱摸了摸米凡的脑袋：“还是小心为上，即使不被怀疑间谍，会说话的小馠，也是会被那些生物研究员虎视眈眈的。”
他不会对米饭说，他当然能保住她，但是为了尽量避开麻烦，还是让她自己有点危机感吧。
也是！就算加莱不把她这种地球灵魂小馠身体的特殊体质当回事，可别人不一定这么想。
如果她当着外人开口，是会被围观的一定是的吧！
米凡被加莱成功坑住了，并且想像了一番跟加莱走丢后被疯狂博士抓起来，抽血化验割开肚皮五脏六腑都被研究一遍的景象。
“我一定把嘴牢牢封死的！主人你放心好了！”米凡高举右手信誓旦旦。
“乖。”加莱满意地揪了一下她的耳朵，“走吧。”
米凡现在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个星球的地下城市区域划分很明显，比如之前的种植区，安丽尔所住的别墅区，不同功能区域之间壁垒分明。而加莱带她来到的这里，从周围严肃庄重的建筑风格，穿行在这里的人穿的军装上来看，应该是军事政治相关的区。
连道路都格外地宽敞平坦，米凡猜测或许是为了武器运输之类的特殊需要？
加莱的黑色靴子噔噔地踩在不知何种材质的坚硬路面上，步伐流畅毫无停滞。米凡快步跟在他身后，间或小跑一阵，才勉强能跟得上他。
加莱猛地一停，她差点没停稳撞到他背上，忙后退了两步，疑惑地看着他。
“你走得太慢了。”加莱平静地说。
米凡有点委屈，也不比比他和她的腿长，她已经尽力了。以前出门他不都是抱着她的么，配合她慢点走总比抱着她要轻松多了。
心里不满，但米凡嘴上还是说道：“那、那我再走快点……”
加莱摇了摇头，大爷似的伸出一只手：“过来，我抱着你。”
米凡瞪大了眼睛盯着他那只指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心里各种摇摆。
其实，让他抱着走挺舒服的，很有种高级坐骑的感觉。但是，这未免太有失尊严。于是米凡眼珠朝旁边撇了撇，小声说：“不要。”
“别说话。”
“……”米凡闭上嘴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过来。”
所以这是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嘛，米凡不满地扭过头表示抗议。而加莱就跟没看到似的，弯腰一把抱起她。
“太慢了，小短腿。”他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地说。
喂！谁是小短腿！
一路走来，容姿挺拔气质沉稳的青年在这个严肃的地界儿吸引了不少注意，不少人走过了后，还回头，看看从那青年怀中垂下来晃悠悠的黑色长尾。
米凡觉得他无视外物的功力真是深厚，明明都被当做新奇事暗暗围观了，他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喂……主人……”她皱着眉头问：“我们什么时候到？”
“如果不是你走那么慢的话，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加莱心平气和地回答。
米凡忧愁地叹了口气，闭上嘴不吭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