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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论王爷爱上学霸的可能性-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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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付东楼,见他一张俊脸皱到了一起,忍不住打趣道:“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能让北燕的柱国上将军给你牵马,你这可是和吾皇一般的待遇了。”
“史朝义,哼。”付东楼轻蔑一笑,“不过是个背叛君王杀父自立的畜生,不忠不孝之徒,别把我和他放一处比,我会认为你是在骂我。”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吾皇能够一统天下,还有谁会关心他的皇位是如何来的。前唐的时候太宗杀了一兄一弟方得皇位,如今还不是人人称颂他的功绩,废太子与齐王不过就是妄图谋害真龙天子的跳梁小丑罢了。”令狐纯一边走着一边笑道,“一句话,强者为王。”
“原来杀父弑兄在将军眼中都是小节。将军年纪轻轻便是柱国上将军,宰辅重臣都要让你三分,不能不算强者,而史朝义年老力衰不可不谓弱者,依将军之言,将军是否要篡位自立中兴大燕啊?抑或是干脆换个国号开宗建庙?待到来日将军一统江北江南,谁还会记得将军的弑君之举,史书怎么写还不是将军说了算。还是那句话,强者为王。”
付东楼很有些自负地睨了令狐纯一眼,骑马打仗我不如你,比耍嘴皮子,那你就未必比得上我了。
果然,令狐纯闻言杀气顿生,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付东楼一眼道:“休要胡言!本将从未有自立之心,毕生所愿唯踏平江南助吾皇一统天下以报吾皇知遇之恩。”
“瞧这话说的文绉绉的,看来你也是读过书的啊。”故意换了轻松点的语调,付东楼一手撑在腰上按揉着,懒洋洋地继续说道,“你既然读过书,就该知道帝王的疑心病有多重。即便是亲如父子,也出过汉武帝冤杀戾太子的事,你的地位身份可还不如戾太子呢。更别说,弑杀主君的将军在你们北燕比比皆是,史朝义他爹史思明不就是么。该说你们北燕是上行下效呢,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再说这功高震主。功高震主之人鲜少有好下场的,开国之君大杀功臣的更是不在少数,只看汉高祖就是了,常胜将军韩信不还是被吕后带着一群宫女拿竹签子捅死在未央宫钟楼里了。你敢说自己比韩信厉害?”
令狐纯撇了撇嘴:“荒谬,一派胡言。”
“别这么着急否认啊,真实情况如何你心知肚明。”
付东楼见令狐纯否认得干脆反而更有底气了:“你要不是怕史朝义猜忌你,何苦乔装易容多次出入大楚国境,这回更是甘冒奇险,带着这么几个人直接把我给绑架了。说老实话,你这次绑架我是临时起意吧?若是蓄谋已久,早在我去你营地找你的时候你就该下手了,何苦要等到我被金吾卫看管起来才行动,岂不是自找麻烦。”
令狐纯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叉着腰直直盯着付东楼,浅褐色的眸子中射出的目光如有实质。
“我一直觉得你是挺单纯的一个人,看来是我大意了,你和你那个国公爹一样狡猾,深藏不露啊。”唇角微扬,令狐纯的笑带着一丝邪气,“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多次来往大楚的。”
“你想问的应该是我是怎么知道史朝义猜忌你的吧?这没旁人你有话直接问何必绕弯子,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有话不直说的。”被令狐纯盯着心里发毛,付东楼面上却还要强装镇定,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你选的这条路偏僻难行无法驰马,一看就不是行军的路线,只有小股精英才能在其间穿行。你对此处路况甚是熟悉,可见不是第一次走了。”
“大楚查胡人查得那么紧,你又与我走得近,我不信卓成没查你。他都没能识破你的身份,就说明你在经商一道是行家里手,绝不是临时假扮的,以前大概也常干这种事。一个将军,没事儿就跑出去做买卖,不是为了打消君主疑心是什么?你们北燕就说不如大楚富裕,可也没穷到需要你这个柱国上将军亲自出去筹措粮饷的地步吧。”
“汉人有句话,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说的是有千贯家财的富人不会坐在房檐下,怕瓦片掉下来砸到自己。令狐纯,你这个柱国上将军比千金子可金贵多了吧,何必深入敌国以身犯险?卓成他们大肆搜捕北燕奸细想必令你损失惨重,史朝义要找你麻烦了,所以你才劫持了我想将功抵过,我猜得对吗?”
“付东楼,算我看走眼了,真没想到你如此精明。”令狐纯突然觉得手里这个山芋烫手了。
“过奖,其实我并不善于算计这些东西,可我不傻。之前想不到,不代表到了这个份上还糊里糊涂的。”付东楼说着伏低了身子,小声问令狐纯:“你知道有一种生物叫学霸吗?”
令狐纯挑眉,“那是什么?”
“就是一种学习能力非常强的人,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付东楼淡淡一笑,“恰好,我就这是这么一种人。王太卿殿下与卓成都是聪明人,我师父更是有神算鬼谋之称,我耳濡目染,怎么也能学点皮毛吧。”
付东楼才不会告诉令狐纯,为了琢磨清楚这点事儿他一宿没睡着。要不是现在孤立无援凡事只能靠自己,他哪能去琢磨这些。别看刚才自己说的头头是道,有一半都是蒙的,完全是使诈,端看令狐纯如何反应。不过历史上君臣相疑的案例多了去了,依葫芦画瓢也能明了几分。
“你胆子倒是大,你就不怕你说这番话之后我杀了你?”
“现在杀了我你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白了令狐纯一眼,付东楼扶着腰直起身子来,腰上的酸疼让他忍不住呲牙咧嘴的,少不得想起那日柏钧和给自己揉腰的好来。
“再说了,我要是个傻子,你绑我有什么用?绑到北燕去浪费你们的粮食?我要是真傻,你用我要挟柏钧和也白费,他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傻子答应你什么条件的,大不了我死了他再娶一个就是。”
“说的也是,不过你也要明白,我抓你不过是想让你如公输哲一般给大燕效力,只要你脑子好用就行了,最多再留你一双手。你要是想逃跑或者琢磨其他鬼点子,我就打断你的腿。”令狐纯说着还用马鞭在付东楼的小腿上蹭了蹭,蹭得付东楼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令狐纯你就是个蠢货!老子是看在咱俩朋友一场的份儿上才替你着想,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真以为抓了我就能跟史朝义表忠心了吗,说不准你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给你出个主意你还不听,你当你是卓成啊,耍脾气老子还要哄着!”
不对……卓成生气的时候我都没哄过……付东楼捂脸。
“不劳关心。”令狐纯说着继续牵马走了起来,付东楼只能看到他的后背,自然不会知道令狐纯已然脸色铁青……
柏钧和大军开拔很突然,一应壮行的礼仪排场全都没有,点齐人马带了粮饷便直接从城郊的大营出发了。
柏钧昊这一夜不知是怎么过的,可到底是在出征前下达了出兵的圣旨,免去了一场尴尬。
四匹战马拉着主帅的大辇,柏钧和在车辇中与江涵等人商议着作战计划。开拔前刚刚有汉中的消息传来,北燕大军已逼近汉中。似乎比起大楚,北燕反倒是更着急开战。
“诸位对此有何看法,说来听听。”柏钧和一身戎装站在沙盘前,身上的最后一点文雅都被冰冷的铠甲掩盖,锐利耀眼如同阳光映照下的横刀,刀芒上杀气凛冽。
范书意思忖片刻道:“末将猜测燕军此举有两种可能。如果真如上将军所料,劫走付公子的就是令狐纯,那此时令狐纯必已回到长安,否则燕军岂敢轻易动兵。如果劫走公子的不是令狐纯,那眼下公子应该还在我大楚境内,令狐纯之所以陈兵示威,无非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让劫持公子的人趁乱逃出大楚。”
江涵与其他几位将领闻言点了点头:“末将也是这个意思。”
柏钧和却是另有看法,他指点着沙盘上成都到长安的一路道:“今天是王卿被劫走的第三天,各位若是轻装简从,自成都出发日夜兼程满打满算两日,可能到达长安?”
“很难,哪怕走近路两日也到不了。”范书意当然知道道路难行,可若是令狐纯没回长安,燕军如何敢动手?“末将更倾向于第二种看法,劫走公子之人不是令狐纯。末将不信北燕敢拿令狐纯的性命冒险。胡人虽悍勇,可真正的将帅之才并不多,令狐纯是他们折损不起的。”
“不是公子是王卿。”柏钧和扫视众人一遍,“三书六礼只差迎亲拜堂,在父卿与本王心中,他已是大楚的瑞王卿,本王希望各位也给与曦瑜瑞王卿该得的尊重。”
羽林军中不是没有付东楼通敌的传言,如今柏钧和都这么说了,江涵为首的高级将领自然不能再猜忌,他们就算不信付东楼,也不能不信柏钧和。
“是,末将定竭尽全力救出王卿殿下。”
“本王并非此意。”柏钧和摆摆手,“无论是本王还是王卿,心中排在第一位的都是大楚的江山社稷。我们此番出兵是为了痛击北燕,震慑胡人,而非单纯为一人之安危。救出王卿是本王分内之事,各位安心御敌就好。”
“上将军,话不能这么说,王卿殿下为我们铸造新武器改良攻城器械,早就是我们羽林军的一份子了,救兄弟当然人人有责。”
说话之人是杨峰,专门负责羽林军军械调度的羽林军左将军,付东楼的功劳他可是比旁人更清楚。
此言一出诸将附和。
柏钧和略一点头却不多说,他要的就是这群人自己愿意去救付东楼,否则日后付东楼在羽林军中难立威信。
翟夕被柏钧昊弄来当“监军”,杨峰算是最直接被他监视的,毕竟是打着管理军械的旗号嘛。原以为这人会因着自己的缘故不给付东楼说好话,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翟夕淡淡一笑,继续站在车辇一角当摆设。
稳定了军心,柏钧和继续说起北燕进军一事:“本王以为,劫走王卿的就是令狐纯,而他如今就在大楚境内。燕军之所以会发兵,便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反其道而行之,让我们认为令狐纯已然回到北燕,这样令狐纯顺利带王卿出境的可能性才更大。”
“依上将军之意,我们如今该如何用兵?”江涵蹙着眉想了想,无论如何燕军大兵压境是事实,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各处出川的要道皆已封死,轻骑营已经直奔汉中。令狐纯能隐藏行迹这么多日定然走的不是寻常道路,本王调集了四川近畿的驻军在山川间大肆搜捕。而我们羽林军的目标是,长安!”
青城山一元居
“殿下大驾光临,稀客。”木炎对顾贤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将人引到凉亭摆茶,笑道:“殿下于烹茶一道比本座有造诣,今日本座献丑了。”
“国师说笑了,烹茶不如说是洗心。唯有心静心净,烹出来的茶才能芳香四溢。”顾贤以指尖在案几上写下“静”“净”二字,“由此观之,国师方外之人当是比孤更善于烹茶才是。”
木炎坦然迎上顾贤的目光:“能当殿下一句夸赞,本座也有和人夸口的资本了。看来殿下是被俗事惹烦了,我这一元居没别的好处,就是清净。”
“国师所言甚是,孤今日来就是图个清静。和儿大军一开拔,大大小小的官员就全跑去王府了,孤不胜其扰啊。”顾贤望着四周青翠的竹林叹道,“还是国师精明,早早收山,半点不留恋红尘俗务,逍遥似神仙啊。”
“想当神仙也要天下太平不是,若是王爷这次打输了,本座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今日请殿下喝茶也不是白喝的,殿下回去后还要好生督军,让王爷救出本座的小徒弟大败北燕才是。”木炎说着递给顾贤一碗茶,“本座这杯茶就当是劳军了,殿下请。”
顾贤接过茶碗略举一下,玉面含笑自是风华绝代:“国师此心孤定然转达给和儿。”


、第六十五章

柏钧和领兵出征,付泽凯戴罪软禁,大楚朝堂的两大权臣齐齐缺席早朝,这倒是近些年难得一见的景象。
柏钧昊原以为这是自己掌权的好机会。统筹全局调度钱粮,只要能在此期间稳定后方繁荣经济,便有机会将朝臣一一收服。更何况秋闱春闱接踵而至,能金榜题名的便是天子门生,纵然一时间不能都安插到要害位置,拉拢过来为己所用却是不难。
柏钧昊私心盘算着,等到弟弟凯旋归来,这朝堂上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可这如意算盘才打响,算珠横梁就被人给拆了。
柏钧昊斗志昂扬信心满满地上了早朝,一进大殿就见御座之下御阶之上立着一人。那人身姿挺拔腰悬银剑,一身黑色绣四爪金龙的王袍配上紫金冠,衬出浑然天成的王者威仪,不是顾贤是谁。
顾贤原是背对着殿门面向龙椅站着的,听到皇帝驾临的声响便回转过身来,对着停在殿门口有点发懵的柏钧昊躬身一礼道:“参见陛下。”
“王叔今日怎么上朝来了?莫非出事了?”柏钧昊想给顾贤一个笑脸,可实在是笑不出来,索性明明白白地着急起来,还快步走上前去虚扶顾贤,好像他真的很担心似的。
“陛下莫急,并非是出了什么事儿。”演戏谁不会,顾贤温和一笑就着皇上伸过来的手轻拍两下安慰道,“和儿率军出征,付相又待罪在家,臣担心朝廷中无人襄助陛下主持后方政务调度钱粮,这才来上朝的。”
“虽说这几年臣在王府荣养不问政务,可这也是国家太平方有此福。如今外有北燕犯境内有奸细作乱,臣岂能袖手旁观,否则岂不是愧对先帝先王在天之灵。”
柏钧昊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两声,他又不能把顾贤赶回去,这个早朝上得别提多闹心了。
一下早朝,柏钧昊立刻换了便服带着李全和几个贴身侍卫进了城,直奔国公府而去。
付泽凯被看管在相府正院,金吾卫层层把守看得十分严密,生怕再出付东楼那样的事儿。相府其他人虽然是行动自由,可日日和一群兵卒在一起谁能不提心吊胆,只看曲氏就知道了,都连着三五天没睡好觉了,吃饭更是没胃口。而此刻的付泽凯坐在屋中则是惊惧交加人都恍惚了。
怎么会是他……他居然没死,还扮作了……
下意识地瞟了瞟屋子里间一角一个不起眼的小书柜,那个小书柜后面是相府暗道的一个出入口。付泽凯狠狠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了几口气,强自镇定了心神,细细思忖着来人交代的话。
“参见皇上。”
外面突然传来兵丁的声音,把沉思中的付泽凯吓了一跳。紧接着,房门被推开,柏钧昊大步走了进来。
“付相近来可还好,这些军士没为难你吧。”
付泽凯又不是顾贤可以见君不拜,赶忙给柏钧昊下跪请安道:“罪臣不能替皇上分忧反而中了别人的圈套陷皇上于两难之地,臣罪该万死。”
“罢了,谁能想到北燕的奸细如此神通广大,竟能在博古苑这种地方下手,瑞王府看管不好自家王卿的产业,倒是连累付相了。”柏钧昊挑拨了一句,虚扶起付泽凯打量着他。
付泽凯闻言脸色一僵,却没说话。
柏钧昊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不多说,而是转了话锋道:“和弟今日一早已经带着羽林军出征了,朕并没有禁止外人给相府传递消息,这事儿付相应当已经知道了吧,付东楼被北燕的人抓走了,和弟说劫持付东楼的人很可能就是令狐纯。如今外有大军北征,内有未肃清的奸细,朝廷正是用人之时,朕意特赦你,助朕整顿朝纲。”
按照付泽凯对皇上的了解,如此大好机会皇上肯定是要揽权的,怎么会跑来特赦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付泽凯轻声问道:“陛下,是不是顾贤上朝去了?”
被付泽凯一句话揭了底柏钧昊自是尴尬,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才道:“付相果然料事如神。”
付泽凯没心思看皇上不自在,请柏钧昊在正位上坐下才慢慢分析道:“皇上,您若是特赦臣,就等于说是臣有罪,否则何来一‘赦’。若臣不能洗清私藏《浮世录》与叛国通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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