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想侍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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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太后在世之时,夏令姝已经受尽了这一对母子的苦楚,如今,她不再对他抱有希望,对他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都当作了笑话。
宠幸,只会让她觉得是侮辱。帝王真的将嫔妃当作权势的纽带,作践了她们,难道她们就真的也要自己作践自己,舍弃了尊严的去赔笑?哪怕知道对方对她的家族是利用,哪怕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哪怕知道一边侍寝的时候对方也在暗地里嘲笑她的下…贱,哪怕知道风云过后,她只有死路一条。她也还是必须陪着笑,感谢皇帝的恩赐,感谢皇帝的宠幸,感谢皇帝让她多活了几年?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说得好听,里面又有多少女子忿恨不屈的血泪。夏令姝不是弱女子,逼急了,宁折不弯,玉碎瓦不全才是她的复仇之道。
她话一停,顾双弦就出现在了殿门口,也不知道躲在外面多久,听了多少。
夏令姝瞟都懒得瞟他一眼,顾双弦是个能屈能伸的皇帝,也不恼火,自己弯下腰,往地面上放下一个白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一落地,看到美人就哧溜的飞了过来,像一只展开四肢的蝙蝠,直接扑到了夏令姝的胸口,吓了她一跳。仔细一看,这不是顾钦天前几日抱过的小白狐嘛。小白狐唧唧几声,脑袋在她胸口揉了揉,她去抓它脖子,它就窜到了她肩膀上,伸出小舌头舔她的脸颊。
赵王妃瞧了,知道这是皇帝特意送给夏令姝的礼物,正待行礼,顾双弦道:“一家人,不用见外了。”
赵王妃明白的笑了笑,问他:“听说皇上感染了伤寒,可好些了?”
顾双弦立马咳嗽了两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息不顺,两声之后又剧烈咳了起来,撕心裂肺的,脸颊通红。赵王妃不好去扶,夏令姝也不动,顾双弦咳了半响无人给台阶下,自己讪讪的坐了,与赵王妃闲话,不时看看白狐——脸颊边的夏令姝。
顾双弦的本意是让赵王妃来劝劝夏令姝。有夏令涴在一旁劝着,夏令姝也不会再对他举剑相向。毕竟,他们是夫妻,真正闹出了麻烦,是她吃亏,也会让他难做。可是,他没有想到夏令姝将他看作了种马,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上一个的花心男子。
男子三妻四妾有什么错?皇帝三宫六院也不是他定的。
他也没有想过侮辱皇后,他只是觉得自己对她宠爱有加的话,两人说不定还能够回到刚刚成亲的那一段时日。毕竟,她心里的确有他,他也不愿意放开她,为何就不能好好的下去。
“人都清理过了,这事,就此揭过。谁也别提,你也忘了的好。”顾双弦虽然面对着赵王妃,可是这话是对着夏令姝说的。
赵王妃当即恭身道:“臣妾代替皇后谢皇上不杀之恩。”夏令姝在那头闷不吱声。
顾双弦点点头,转开话题问:“七弟身子可好?去了战场之后,府里也请弟媳多看顾一些,如若愿意,回来北定城陪着令姝住上一段时日也可。”他不说将赵王府的人扣押做人质,反而是用着家人的身份,给了个提议。
赵王妃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在其中做个缓冲,不让帝后不合之事闹得满朝皆知,那时就会影响边界的战局。毕竟,夏令涴在此,夏令姝无论如何也是必须保护姐姐的安全,对顾双弦有再多的不忿也会强制压下,当下回答:“小女尚锦已快五岁,即将入白鹭书院就读,我会在娘家多呆一些时日。”
不久,谢先生来替皇帝换药。解开那手心的布帛一看,两边的肉条又翻卷开了,白卷之外是乌青一片,更有一些残存的药沫在上面,惨不忍睹。赵王妃见不得这东西,扭开头去。只能听到顾双弦偶尔的闷哼,抓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鼓起,红血丝在白得透明的肌肤下清晰可见,骨节狰狞。
等到胸口换药之时,顾双弦已经去了内殿,走路的时候人已经摇摇晃晃了。谢先生摸他额头,烫得紧,让人准备笔墨重新写药方。半褪下的衣衫里,心口那伤口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剑尖画下的花蕊,血染成的花瓣,半开着,在心里生了根。
顾双弦隔着纱帘往外看,夏令姝一手抚着白狐的背脊,镇定自若的与赵王妃说着家里琐事。眉目如画,姿态风流,别有一番雅韵。
偏生,她一眼都没有看向他,一眼都没有。
没多时,殿外只听到一声高呼:“太后驾到!”殿内众人几乎都下意识一震。顾双弦急急忙忙裹好衣衫,快步出来。
静淑太后由着嬷嬷搀扶进来,见着赵王妃跪下了,也不叫起,只冷声对她道:“你即刻修书一封给赵王,让他记得临去封地之前,哀家对他说过的几句话。”
赵王妃髻上步摇猛晃,垂首道:“太后教诲,赵王一直铭记于心。”
太后立在她身前,问:“那你说说,哀家对他叮嘱过什么?”
赵王妃叩首:“太后嘱咐赵王随时要记得他是先皇的第七个儿子,是大雁朝的赵王,更是皇上的子民。身为皇七子,要兄友弟恭;身为王爷,要尊君护国;身为子民,要舆国荣焉。”
“好!”太后喝道,“你就告诉他,哀家在这北定城看着呢,看他如何兑现自己的承诺;看看他是如何尊君爱国,保家保天下;看他是如何为了大雁朝征战沙场,扬我国威。”顿了顿,铿锵道:“你告诉他,为人臣子者,要懂得遵守自己的本份。”
赵王妃磕头:“是。”太后一挥手,赵王妃悄无声息退了出去。等到太后坐定,再一瞥眼,嬷嬷们就领着宫殿中其他闲杂人等出了大殿,并关紧了大门。
突如其来的黑暗笼罩在了诺大的宫殿中,已尽黄昏,最后的斜阳也停驻在了暗沉的门板上,越来越深。
‘嘭’的惊响,太后大喝:“皇后跪下!”
夏令姝肩胛一抖,上面的小白狐哧溜的一下窜上了屋梁,睁着金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下面。
太后在夏令姝身边绕了半圈,面上的怒色越来越隆重。顾双弦立在一旁,将手卷在袖中,心里已经知晓太后这一趟是为了治罪来了。本来,这皇宫里有太多的秘密,也瞒不住所有的秘密。太后方才那一下敲打赵王妃,明摆着提醒赵王为人臣子不要太过,让皇帝难受,保不定以后会兄弟相残。
皇帝的生母是静安太后,赵王是静淑太后的亲生儿子,作为母亲,静淑太后绝对不愿意见到皇帝与赵王隔阂。在朝中,太后的娘家韩家给足了皇帝面子,也懂得急流勇退。在后宫,太后轻易不与皇后碰撞,对皇帝能关心的就关心,不能插手的绝对不多嘴。所以,不管是内心还是表面,这一对母子当得上母慈子孝。
现在,太后亲自来皇帝的寝宫,关了大门,一副对着夏令姝即将发飙的模样还是第一次。也充分说明了,静淑太后是站在公正立场上,站在皇帝的身后为大雁朝打算。
顾双弦心里一松,隐隐觉得周身暖和了些,低声道:“母亲。”
太后一顿,颇为惊讶的望着他。顾双弦知道自己唤对了称呼,当即笑道:“母亲为儿子儿媳操心了。”亲自扶了她老人家坐下,低头道:“母亲可是听了外人的什么闲话,来儿子这里来寻真相。”
太后顺口气,半响,才道:“我是真的被气着了。令姝糊涂了,你一个当皇帝的也糊涂。她犯了大错,你居然就这么瞒了下来,以后若是翻出,夏家是要满门抄斩的。到了那时,太子可如何是好。”她不说夏令姝会如何,只说太子顾钦天的立场,正戳在了两人的软肋上。又道:“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门亲。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本不该管,可是我急。想当年,我与你父皇也是磕磕碰碰,每日里小吵不断,也没有如她这般,敢于对皇帝刀剑相向。”
夏令姝不言不语,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后叹气:“令姝,我知道你委屈。放在平常人家,你这些委屈是天大的事情,可若是放在皇家,错的都是你。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算得了什么!他一个未来的皇帝,难道要为你们女子之间的斗争去浪费光阴?你身怀六甲被人暗算,他当时为了大位之争焦头烂额,顾不上你也是情有可原。定康王逼宫,你在后宫,他在前朝,他面对的是祖宗基业是国家大统,那是天下。你身为后宫之主,就应当替他分忧解劳,为他扫除障碍。”太后拍了拍皇帝的手肘,“作为皇帝,忽略了一个女子,一个未出生的皇子,算不得大错。”
夏令姝紧抿着唇,眼睛开合几次,最终闭上了。
太后道:“作为皇后,你不单是皇帝的妻子,也是一国之母。你永远必须将国家放在第一位,然后才是后宫之主,才是太子的娘亲。没有了皇帝,哪里来的皇后,没有皇后就没有太子。你要记得,皇帝是天,太子是地。皇帝不能儿女情长,皇后也不容许气量狭窄。”
临走之前,太后再一次端详这一对夫妻,郑重地道:“皇帝在一年前抛下了你一次,让你们母子差点命丧黄泉,今日,他已经算是还了你一命。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若再计较……”她望向皇帝,坚定地道:“那就废后,另选太子。大雁朝,不能由废后之子继承大统。”
太子,是顾双弦心头的肉,也是夏令姝心口的刀。
太后明着是警醒夏令姝,其实是给了两人各自一个台阶,让他们化解最深的矛盾。
天家,天大的仇恨,都能够被最大的利益给解决。
皇帝保下太子,就能够让皇后相敬如宾;皇后为了太子,自然会对皇帝多多忍让。
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弑君’被皇帝与太后联合压制下,消失无踪。
夏令姝并不是愚钝之人,她懂得察言观色,更懂得审度形势,太后已经在她面前铺开了朝局的地图,她犯不着再夹在赵王与皇帝之间左右为难。夏家以后是太子的后盾,皇帝可以打压却不能铲除夏家。
宫闱之上,十七的月亮已经下弦,残缺的月色依然明亮的照耀在每一片绿瓦之上,留下齐整的倒影。
顾双弦在清冷秋色中,将夏令姝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低声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夏令姝揪着他的袖口,心里明白:好,或是不好,其实都由不得她。
作者有话要说:恩,第二更~~完成了~~
然后后面的展开谢先生的JQ吧,皇帝的虐要持续一段时间,还有他的绿帽子问题,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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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国庆快乐!呃,这一章晚了点,因为我重写了三遍= =
最后确定用这个版本,咳咳~~
其实太后是个合稀泥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皇帝,实际上也是给夏令姝退路,毕竟,在皇宫里,你一个女人怎么去跟皇帝斗?
不过,作为真正的太后,皇帝的一切都是对的,皇后嫉妒不行,皇后依赖皇帝也不行,皇后给皇帝委屈受更加是不行的
立场问题,嗯哼~
嗯,我好想写肉了,泪流,这个侍寝的道路貌似可以真正提上议程了【喂,那你以前写得是啥~~】
就是难度还有点大,唉,纠结
话说我今天看了《新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和华生好萌啊,还有福尔摩斯兄弟,啧啧,暧昧啊暧昧,一口气全部看完了= =
大家还有啥好片子推荐没?我要人物美型的【喂!】要剧情紧凑的,还要有暧昧有JQ的【众:你要求太多了了= =】
最后补一句:这一章打过分的美人们,再次留言请‘0’分,泪个
侍寝二一回
天齐三年,从开春就不是一个好年头。
蛰伏了三个月,横行霸道的海盗抢了银子过冬,没银子过春。扯开帆布,赶上商人们的春市,又开始在海面上横行霸道。
大雁朝安定帝年轻气盛,花了一年安了内政之后,一道虎符丢了下去,命南海夏祥民为主帅,万郾城赵王为监军,就近去剿海贼。因为万郾城靠海,一同连补给的问题都给解决了,再不行还有后面的金梁城呢。安定帝的皇叔那是一个钱兜子,里面有撒不完的金锭子。同时开往沿海线的还有几十艘不同规模的战船,在年后也浩浩荡荡的扬帆出海了。
今日还是年前的腊月,一切战争还没开始。
无烈日,无大雪,无暴风,很是安宁,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夏令姝在修葺完毕的凤弦宫醒来的第一个清晨,是被噩梦惊醒。睁开眼眸的时候,看到那大红的龙凤帐顶,她才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再一次回到了命运的轨道上,路牌标明——皇后夏令姝任劳任怨受苦受累的一生。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才一动,发现腿上压着一根‘柱子’,头一扭,一张沉睡的脸就贴在了她鼻梁上,是顾双弦。她毫不犹豫的推开那张可恶的脸,正准备起身,胸口又有一根挟柱子’掉了下来,是顾钦天。这两父子,一个从后面拥着她,一个从前面抱着她,将她当成了黄金饼中的那一块肉。
她毫不留恋的起了身,将小太子的双腿夹住皇帝的脖子,屁股瓣儿对着皇帝的下颌,拍拍手,下床。
凤梨与竹桃伺候着她洗漱完毕,再梳妆打扮,抽空问:“昨夜不是安美人伺候皇上么,他什么时候爬到本宫这边来的?”
小卦子腰间挂着一个笼子,笼子里面一只老鼠,老鼠有双贼溜溜的眼睛,同他的主人一般,目光炯炯的对夏令姝道:“回禀娘娘,昨夜皇上让安美人抄写了一晚上的佛经,说是太后礼佛,等着佛经要用。正巧安美人写得一手好字,可以代替皇上写佛经,给太后尽孝道。”
夏令姝一挑眉:“然后。”
“然后,今早梁公公让人给安美人送去了一套文房四宝,说是皇上赏赐。皇上是丑时初刻来了凤弦宫,那时候娘娘已经带着太子歇息了,皇上没让奴才们惊扰。”不一会儿,张嬷嬷捧了《承恩册》来,夏令姝随意翻了翻:“让安美人抄写佛经,邝美人给他吟诗作对,乔婕妤有孕在身不能侍寝,程充媛是给他弹了一夜的曲子……”三个多月了,皇帝面对众多的佳人们居然没有一次‘提枪上马’,奇怪,太奇怪了。
夏令姝低声道:“等会去请了太医来给皇上把脉,兴许是皇上这些日子操心战事,身子不适。”小卦子刚刚领命而去,内殿传出惊呼一声,不多会儿,皇帝提着睡得流口水还在睡觉的太子跑了出来,苦着脸道:“昨夜谁轮值的?居然又让太子撒尿在床上了。”他抖了抖衣襟,岂止是床上,他的衣衫从领口一直蔓延到大腿处,都是蜿蜒的一条湿漉漉的痕迹。瞧见夏令姝,就笑道:“今日休朝,不陪朕多歇息一会儿。”
夏令姝眼睛溜到他的衣衫上,顾双弦手一甩,夹着太子一起气呼呼地去沐浴。沐浴出来,就忍不住凑到夏令姝身后,笑嘻嘻的道:“今日无事,我们去赏花。离宫的秋菊开了不少,顺道去请了画师来替我们画一张画,如何?”
夏令姝正在给小白狐梳毛,梳一下,就掉一撮毛,飞扬在空中像是蒲公英的种子,闻言道:“既然皇上难得空闲,不如臣妾去唤了其他的嫔妃们一起开个赏菊会,让邝美人写诗,乔婕妤做对子,程充媛弹曲,安美人昨夜侍寝太累,今日就给皇上泡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