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休夫-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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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眼睛能感受到光芒的时候，她就努力地睁大眼睛，追随着沈慕帆的身影而动，听着沈慕帆一如既往的淡淡声音，还有那里面隐藏着的丝丝温暖，黄慧只悔恨地整个心都是纠疼的。
错过了一次，她决定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放任自己错下去。
在失明的时间里面，她早就想好了，等到眼睛一恢复，她就要来求见凤君、求见女皇，求他跟她放弃沈慕帆，求他们放沈慕帆留在药山、留在神医门，做他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事。
以前的她是觉得沈慕帆能嫁给女皇，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但经历此事之后，她才发觉对自己这个徒儿而言，最幸福的，还是应该留在神医门，跟同道的学医弟子一起探讨医术、共同进步。
况且，围绕在女皇身边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有了现今这么一次的误会休离，那就不能保证没有下次了。对方又是郦国第一人，他们惹不起，只能躲。
黄慧决定了，即使是得罪了女皇，她也要求女皇答应放了沈慕帆。
苏晓苒听了意清曲的话之后，憋不住心中的好奇，见了黄慧。
自然，身份的问题，两人是隔着幕帘的，苏晓苒从里面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黄慧的一举一动，黄慧对她却至多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双方客气一番之后，黄慧就直接跪倒在了地面上，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苏晓苒听完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之前这个黄慧就是自以为是，以为沈慕帆嫁给女皇是为了他好，才导致了沈慕帆两年多不快乐的日子。而现在，她虽然不敢说沈慕帆跟她在一起会多么的幸福，但至少她跟他们这些人比起来，是更在乎沈慕帆的。
再则，她想不明白黄慧到底是哪里得出来的结论，认为沈慕帆跟她在一起是不幸福的，以前那个只知道冷着脸的人，现在不是已经渐渐地学会了抿嘴微笑了吗？这个功劳，苏晓苒可一点都不会认为是神医门能带给他的。
因为气愤，苏晓苒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憋了半天也只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居然会感激你们”
越想，苏晓苒越是觉得之前自己对神医门的这两个老人抱着感激的心思，简直就像是一桩可怜的笑话。
而伺候在一边的意清曲跟云裳同时听到了她小声的嘀咕，俱是被震慑住了——长这么大，他们两个还是第一次听人自己用“狗眼”来形容自己的眼光。
不过，这也只能证明，苏晓苒是真的生气了。
62走还是不走
黄慧还跪在地上哀求着，苏晓苒没有开口，旁边自然不会有人越俎代庖要她起身。
苏晓苒那边安静的态度，让黄慧的心悬了起来。
其实她一开始也想过，女皇或许不会愿意放开沈慕帆。
自己的徒儿，黄慧是相当的了解的，沈慕帆不仅外貌长得好，学识、武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除开性子稍稍冷淡了一些，几乎就是一个完人了。
以前，神医门上上下下的那些女弟子哪一个不是对他芳心暗许？就算是现在带着被休弃的身份，那些念着他、向着他的心，还是多不胜数。
想到此处，黄慧的心就像是沉到了冰谭下面，眼眸之中的泪水不觉地掉落了下来——她那苦命的孩子，难道还要回到那个束缚了他自由的地方？
不，即使是拼了这条老命，她也要为他争取自由生活的权力。
“求求你了，皇上帆儿这孩子虽然从来不说自己有多苦，但是他已经受了一次伤害，现在好不容易回到了这里来，求皇上就让他留在药山、留在神医门，做他自己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事情吧。”
一边说着，黄慧一边磕首，咚咚的声响，搅得苏晓苒的心一片混乱。
她虽气愤黄慧的言行，气愤她总是以自己是为了沈慕帆好而做出这些其实压根就不是为了沈慕帆好的决定来，但听了她一席话，却也让她不得不反思。
因为黄慧话中的某些话，的确是有道理的。
沈慕帆对医术一道，的确是有着不属于他性子那般强烈的兴趣跟执着。
那么淡然的一个人，仿佛遗世而独立，这唯一的兴趣，好像是他跟世间的唯一联系，而她怎么可以剥夺呢？
黄慧注意到了苏晓苒的沉默，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又赶紧哀求道：“皇上，让帆儿留下来吧。从小到大，民妇都没有看到过他对什么事情热衷过，只有学医一道，他是真心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民妇才能看见他欢愉的表情。这个世上，再没有比神医门、比药山更适合他的地方了。”
一席话，只说得苏晓苒更加的沉默了。
“皇上的身边，优秀的男子多得是，凤君侍郎们更是个中翘楚、人中之龙。帆儿他性子冷淡，最不会看人脸色，皇上留他在身边，对两个人而言，都是一种伤害。这一次的休书，就是很好的证明。民妇斗胆……”苏晓苒的沉默，让杨慧越说胆子越大，渐渐地将话题绕到了苏晓苒最忌讳的休书身上。
“闭嘴”苏晓苒猛地一拍身边的桌子站了起来，差一点没有忍住就走出了幕帘之外。
她能承认黄慧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休书的事情，却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么简单。而她原本就痛恨这种什么都不知道还敢指手画脚的人，尤其涉及的还是让她如今变得很敏感的休书，顿时这头沉默的母老虎就暴走了。
“你以为你都知道些什么？你又以为自己了解慕帆多少？当初既然已经决定牺牲他来换取你神医门的安全，现在你还有什么立场在我的面前提什么放了他？是不是觉得神医门如今已经安全无忧了，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没有后顾之忧地想要撕毁条约了？”越说苏晓苒越是觉得烦躁，透过幕帘，手指着黄慧，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什么三年之约的，我早就不认账了。除非是慕帆自己跟我说他不想跟我过了，否则休想我放了他。”
说完话，苏晓苒就转身扬长而去，看都懒得再看一眼黄慧一眼。
黄慧被苏晓苒的怒气吓得蒙住了，半晌才察觉到幕帘之后的人正在退场，惶急之下，再顾不得其他，扑倒着向幕帘之后冲去，一边还高声叫着：“皇上，求求你，放了帆儿吧。你不是已经昭告天下，你休了他了吗？”
黄慧抢到幕帘边的时候，苏晓苒已然离开了房间，但即使是这样，皇家的脸面也不容许幕帘轻易被一个外人扯开。稍迟离开的江子默正要阻止她大胆的行为，抬起的手在察觉到外面正跟进来的人的气息之后，放了回去，同时也阻止了别的正要行动的暗卫，一起退了下去。
那个人既然出面的话，定然是比他们好多了。
扑向幕帘的黄慧只觉得眼前一闪，手腕已然被人握住，一声轻轻的叹息从耳畔响起：“师娘，你的眼睛，不能哭的。”
“帆儿”黄慧没有想到沈慕帆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顿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跟一种跟抓到现行的涩然，但一想到刚刚“女皇”的态度，心中的难受多过了羞涩，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
为了神医门，她的帆儿已经牺牲了两年的自由，而听刚刚女皇的话，难道当初三年的约定还不够，还要延长到一辈子吗？
女皇不是已经昭告天下休了帆儿了吗？既然都已经决定不再一起，为何还要说出那样要纠缠一辈子的话来？
“师娘……”沈慕帆看着越哭越凶的黄慧，冷然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些许的烦躁，但口气却还是淡淡的，“……你再这样，我这段时间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黄慧的眼泪这才勉强止住了一些，却是反手拉住沈慕帆的手，急急说道：“帆儿，怎么办？皇上她，她……”
沈慕帆暗叹一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给黄慧解释了，加上他的性子也不是那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将心中的事情说出来给人分享的，只能淡淡地笑笑，道一声“没事”。
如果是苏晓苒，她就会明白沈慕帆说的这声“没事”，其实是在暗示他对那件事情压根就不介意，是让人不要再去过问的意思。但落在黄慧的耳中就变成了这是他对她的一种安慰，是委屈自己也不想让她为难的让步。
她就是觉得沈慕帆为了神医门太委屈自己了，现在还为此落得了一个让全天下都唾弃的休夫下场。她本该被天下赞颂的孩子，本该是这天下最最傲视的孩子，为什么要落得这样的结局？
想来想去，黄慧都是把责任归在了自己跟神医门的身上。
自小，她就最疼爱沈慕帆，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孩子，如果说之前她是多么地为沈慕帆能够嫁给女皇感到高兴的话，现在她就是多么地为他逃离不开女皇而感到伤心。
可是，对方是女皇，是这个国家的第一人，自己在她的面前，连哀求的资格都没有，如何还能与她讨价还价，为沈慕帆争取自由的机会？
沈慕帆见黄慧脸上的哀伤越积越多，担心她眼睛不堪重负，只得出声宽慰：“师娘，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好了。”
黄慧却是一直摇头，她实在是不知道此事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但让沈慕帆自己去处理，与她的愿望却是相背离的。
如果他能自己处理的话，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她深知这个孩子，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他定然会念着神医门的恩情再次委屈自己的。
“帆儿，你知道吗？师娘是不想让你再留在女皇的身边了。可是，可是，她是女皇，师娘真的……”
她一早就该想明白的，伴君如伴虎，更别说女皇的身边，优秀的男子那么多，沈慕帆又天上的冷淡。这样下去，只会毁了他的一生。
“其，其实，她很好。”憋了半天，沈慕帆才说了一句跟自己性格迥然的话，虽然很简单，但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已经是大不容易的了。
至少，苏晓苒在听到暗卫的报告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
其实，比起期盼他的笑容，能得他一句真心的夸赞之话，才是对苏晓苒最大的安慰。
沉浸在纠结里面的黄慧还是没能听明白沈慕帆的话，刚刚消停了一会儿的眼泪更是想决堤的洪水一样地爆发了出来。
沈慕帆看着她的眼眸转红，看着那泪水里面忽然带着的丝丝血丝，不禁失色，心中已然明白说出口的话，不但不能起到作用，反而只会让事情越加的糟糕。无奈之下，他的手轻轻地击在黄慧的后脖上面，气力拿捏得很到位，让黄慧昏倒在了他的怀里面。
抱着黄慧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房门口的意清曲，经过他的身边时候，他听到了让他发愣的消息——“她明日要离开这里了”
那个“她”不需要多说，肯定是苏晓苒。
看沈慕帆停顿下来的背影，意清曲转向他，慢慢道：“她自然是要带着你一起走的。”
“我不能走”黄慧的眼睛明显是出问题了，不治疗好，他怎么可能走？
“我知道，”意清曲的眼光扫了扫黄慧，“不过，南轩的事情，她等不及了。”
“是看了那封信，才决定的吗？”那封信，沈慕帆也大概猜到了其中的内容，不过，真的跟自己猜得一样时候，他的心却不能想想象中那般冷静。
“嗯。”意清曲轻轻地点点头，又补充道，“所以，一定要赶在他的婚礼之前到达，时间不多了。”
沈慕帆很聪明，即使是意清曲没有将话全部说出来，但几个关键字的提点，他就能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顿了一顿，他忽然说道：“告诉苏晓苒，既然她说了我的事情我说了算，那么我的选择是——我要留下来。”
说完了话，沈慕帆就迈步开走，似乎是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
63你是女皇
意清曲疾行两步，横身拦在了沈慕帆的面前，双眼盯着他，道：“我知道你会留下来，那个也不是我想知道的。”
沈慕帆知道意清曲想问自己什么，他却是偏过了他的视线：“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意清曲带着不满的眼光望着沈慕帆明显是逃避的眼神，“难道你真想一辈子留在神医门？”
意清曲知道沈慕帆一定是会留下来治疗黄慧的眼睛的，这个当口，不管是谁都没有立场要求他离开，他想要问的是沈慕帆在治疗好了黄慧的眼睛之后，会不会去找他们。但沈慕帆却告诉他他不知道。
“那是我的自由。”沈慕帆被意清曲逼得急了，语气也跟着增添了几分寒意跟不悦。
意清曲看着他半晌，忽然侧身让开了。
这些事情上面，他毕竟是属于外人，不能过分插手。
望着沈慕帆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还有那略显仓促的脚步，意清曲轻轻地叹息一声，转身消失在了黑暗里面。
这些事情，不必他自己去说，自然会有人原原本本地转述给苏晓苒。至于苏晓苒最后到底会做出怎样的决定，那就不在他的干涉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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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苒走出房间之后，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理清一些事情，埋着脑袋乱走一通之后，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间霞山的脚下。
“老爷……”出了客栈的时候，江子默就将跟着的其他众人全部遣散了去，只他一人跟着苏晓苒而来。
他知道，苏晓苒定然是有些话想要问他的。
在客栈里面，有影卫暗卫，更有意清曲的人在场，有些话他不方便说。
苏晓苒以为跟着来的人会是初夏等人，没想到会是江子默，更没想到还只有他一人跟来的。微微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他的想法，开口问道：“他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洞房那天晚上。”这个江子默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怎么会？”据说失忆的人，除非是受到刺激，否则一般是很难恢复记忆的。
“他丢失的包裹被人送上门来，大概是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恢复了记忆。”这个，江子默倒是不多意外，沈慕帆是忽然失去记忆的，忽然恢复的话，也是常理。
“你们为什么瞒着我？”其实苏晓苒想问的是，到底是谁决定瞒着她的，是子默、还是意清曲，抑或是沈慕帆自己提出来的，“是不是背着我又做了什么交易？”
江子默老实地点点头，进一步解释道：“他想回去治疗他师娘的眼睛，也不想惊动你这边，便跟我们达下了协议。”
“他主动提出的？”
“嗯。”
苏晓苒刚刚还纠结惆怅的心一下子就变得舒缓了，沈慕帆原本是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的人，能主动提出留下来，对她而言，已经是很大的感情进步了。
“老爷，明天还出发吗？”江子默问道。
“明天？”苏晓苒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之后，攸地忆起，她还有南轩的事情要处理呢。
自从知道南轩并不是对她抱着杀害之心，苏晓苒的心中就像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刻意抑制的思念像是潮水一般地汹涌而来，让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见他。
可是，沈慕帆的事情摆在自己的面前，她该如何处理呢
攸地，苏晓苒的眼睛一亮，拉住江子默的手，说道：“子默，我们回去吧，先去见见慕帆。”
既然沈慕帆已经恢复记忆了，那她在他的面前也不需要畏畏缩缩地做人了，大家就坦白地谈上一谈，拿捏出一个好办法来，是最好的了。
“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