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浅光-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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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辰会如此惊讶倒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一直以来都只是拿小七当是妹妹来照顾。
虽然他们住在一起之后真的比以前亲近了很多，而且在这段他刚刚和韩霏霏分手的日子里小七也确实带给他很多的温暖，但他真的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
一次都没有。
小七长得漂亮是谁都否认不了的，但段辰从一开始认识她就没拿她当作是一个异性，只是个漂亮的小妹妹。
试问谁会对自己的妹妹起心思的？
所以现在小七突然说喜欢他，爱上他了，这感觉就好像是自家妹妹突然对自己告了白，惊讶在所难免，也根本谈不上接受或者是不接受，因为这本来就不在可以考虑的范围之内。
“小七……你……你先过来坐。”反应过来的段辰堪堪的拉过小七想要她先去客厅里坐下，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小七竟然还穿着外套，又赶忙帮她脱掉。
“段辰，你不喜欢我？”小七的直觉告诉她，如果段辰也喜欢她，他不会是现在的反应。
她突然觉得害怕，连声音都是怯生生的。
“我当然喜欢你，如果我不喜欢你，我怎么会让你住进我家？可是这种喜欢和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段辰自己说着都觉得乱套，最后只得结案陈词似的开口：“我拿你当作是我的妹妹，我对你是像哥哥喜欢妹妹那样的喜欢，你懂吗？”
其实段辰在冷静下来了之后反倒没那么惊讶了，他觉得小七可能是弄错了，她的喜欢可能并不是像她自己所想的那样。
只是因为最近他们两个确实亲近，所以她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他。
毕竟小七还小，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段辰小的时候还曾经偷偷的喜欢过隔壁的大姐姐呢。
可现在想想，那根本就算不上是喜欢，只是对比自己大的人的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原本段辰还想要去试着告诉小七，让她明白她只是误会了自己的情感，却被小七一句话就堵在了那里，半天都说不出话。
“可是我并不是你的妹妹。”
是啊，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段辰还曾经因为这个而想要小七搬回她自己那里，可现在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段辰，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什么哥哥妹妹的喜欢，我没拿你当作我哥哥。”小七是真的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不只是因为她其实比段辰要大上许多，更多的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那样想过。
她最开始想要做段辰的朋友，后来想要做他“里面”的人，再后来想要做他最最亲近的人，现在，她要做他的女朋友。
她从来没想过要做他的妹妹，所以她也根本不是像段辰所想的那样误会自己的感情。
“我之所以会穿成这样是因为我跟踪了你，我去了你相亲的餐厅，看着你和那个女的一起的画面我觉得很难过，我接受不了你和别人在一起，也接受不了你有一天会和别人结婚。”小七说得挺坦然的，完全没有因为段辰惊讶的神色而停顿半分。
“你喜欢今天那个女的吗？”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小七依旧觉得紧张。
听闻的段辰在一片凌乱的思绪中抬起头看小七，在对视上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的眼神时，心里顿时更加凌乱了，只能依照心里所想的轻轻摇了摇头。
仿佛放下心来般，小七轻轻吐出一口气，但转念想到不是这个女的也可能还有别的女人，小七又赶忙开口：“段辰，我比今天的那个女的长得好看得多，我还会做饭和收拾屋子。”
她急急的想要多说些自己的优点，却发现贫乏的让她自己都汗颜。依照一个人类的观念来看，她真的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吗？
“小七，不是那样的，我……我真的拿你当作妹妹看，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段辰是真的不愿意伤害小七，但他更加不愿意欺骗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七天生乐观起了作用，总之小七在听了段辰这话后竟然没有太伤心。
段辰说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并不是说不喜欢她或者是讨厌她。
“你没想过，那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想啊！”小七往左边凑了凑去抓段辰的衣袖，因为刚刚洗过澡的关系，段辰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儿，是小七喜欢的味道。
“小七……”其实段辰想说的是这并不是想一想就会改变的事情，但眼看着小七期待的神色，他又有些忍不下心来。
算了，就先这样吧，以后可以慢慢的让她明白，又或许她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过几天就忘记了也说不定。

过大年

那天小七的突然告白之后，他们的生活表面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改变，过去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过去怎么相处现在还怎么相处。
但是段辰觉得，有些事情的本质是变了的。
在明白了小七的心思之后，过去她的一些表情和举动在现在被冠以喜欢的名义之后，就带着些其他的味道，细细品来都是一阵翻天覆地。
那些在细小地方无处不体现的依赖和全然的信任，大概没有一个男人能不为之动容的。
段辰觉得自己非常的混乱，经常自己一个人头脑风暴而始作俑者的小七还浑然不觉的。
这样的感觉不太好，他觉得要是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疯掉的。
可纵使是有随时疯掉的可能但段辰终究是没做什么，带着一些放任的任由小七在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越发坦然的模样。
时间的滚轮依旧转动着，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眼看着春节就要到了。
本来段辰对于小七的何去何从还有些为难，可没多久就在唯风那里得知，小七要回去她的老家过年，一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也是小七最最亲近的家人想她了。
听闻的段辰觉得这样也无可厚非，但比他还要早一点知道这个消息的小七却有些纠结。
这个长辈自然就是小七的婆婆，小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也确实是挺想她的，但这就意味着要和段辰分开。
光是想想，小七就觉得自己有点开心不起来。
在发现小七的这个心里之后，唯风觉得稍微有些不可思议，他是知道小七有多依赖婆婆的，但如今段辰在小七心中的地位已经可以和婆婆相提并论了吗？
“这大概就是忘恩负义？还是重色轻友？还是恋爱大过天？”这天段辰要加班会很晚回来，唯风就约了小七一起吃饭，一顿饭下来，类似这样的冷嘲热讽几乎就没停过。
其实小七在心里对于自己竟然会抗拒离开段辰回小楼去也是有些愧疚的，所以一开始她也并没有反驳，但唯风完全不知道适可而止的一说就没完了，小七就觉得有些忍不了了。
“你还没完了？你要和你喜欢的人分开你心里会不难受啊？但是我难受并不代表我不想婆婆啊？你就非得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将筷子　‘啪’　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小七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而在说到喜欢两个字时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却让唯风看得有些好笑。
“你这么喜欢人家，人家现在喜欢你吗？”很不厚道的，唯风专挑别人的软肋戳。果然听了这话的小七气焰顿时就萎靡了下来，头也低了，漂亮的眼睛也耷拉了下来。
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并没有带给唯风什么成就感，反而忍不住的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稍微过分了些。
“小七，要我说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你又拥有这样得天独厚的长相，想要那个段辰妥协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大概是想要找补一下之前的不厚道，唯风试着去给小七出主意。
“什么意思？”但唯风这提醒对于小七来说实在是太隐晦了，她压根没听懂。
“我的意思就是说……”唯风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嘎然而止，只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教一只狐狸精怎么去勾（hx）引男人？
天啊，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什么啊？说啊！”说了一半就不说了神马的最让人难受了，小七顿时就炸毛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和你开玩笑呢。”唯风敷衍了应了一句后，突然又有点不死心，于是就又加了一句：“不过你记得哈，以后在段辰那里要是遇到什么你搞不定的事情，就把你整张脸都露出来，然后一边慢慢的眨眼睛一边说你的请求，保证事半功倍！”
没办法，小七嘴巴里的　‘愚蠢的人类’　就是这样的以貌取人，唯风也觉得身为人类的一员有些觉得丢脸，但这确实是事实。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小七绝对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
小七要回去小楼那天正是大年三十那天，段辰这天已经开始放假了，也打算今天回去他爸妈那儿。
上午的时候年节气氛还不是特别浓重，只是因为昨天夜里下了雪，路越发难走所以唯风一早就到了段辰家来接小七。
这一次小七回去大概会在小楼住一个多星期，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主要还是要看对象是谁，至少现在分离的对象是段辰时，小七觉得这十天左右的时间简直就快要要了她的命一样。
分离来的并不突然，却依旧叫她生死相许。
于是在小七单方面的难舍难分下，唯风僵了面部表情满脑袋的黑线，而段辰则带着些尴尬的但更多是复杂。
习惯确实是挺可怕，最近一段时间他和小七天天都生活在一起，现在冷不防的突然要分开了吧，还真的确实是有些不舒服。
“好了，回去好好过年，多吃点好吃的。”段辰想要试着安慰小七，满含笑意的说完后就像是习惯动作一样想要去摸小七的头发，却发现小七戴着帽子。
可就在他因此而打算作罢的时候，小七突然抬起手一把将头上的帽子拽掉，然后小脑袋向前面一凑，一副求摸摸的样子。
这个动作小七并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段辰仅仅只是愣了一下后就好笑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小七的头发，就好像在抚摸着一只大型犬一般。
两个当事人没觉得怎么样，但在一旁看着的唯风却是惊诧的嘴巴半天都合不上。这是什么情况？
想小七一只曾经那么流弊闪闪的八尾狐狸精就这样被收编，变成段辰的宠物狗了？
这不科学啊！
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离开，小七终久还是跟着唯风走了。等她走后段辰也没怎么多做停留，稍微收拾了点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就回去了他爸妈那里。
过年之于段辰来说其实真没什么特别的，只有可以睡几天懒觉这一点还稍微吸引人一些。
不过这一年对于段辰来说，应该算是挺折磨人的。
往年过年回家这几天最多也就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和他的爸爸意见不合，但今年的段辰还多了一个被人诟病的地方，那就是他和韩霏霏分手的事情。
段辰今年过完年之后是二十八周岁，其实也并不算大，现在的年轻人多半结婚都晚，三十好几还不结婚的也大有人在，但老一辈的人却不能理解。
在他们的观念里，三十岁那孩子最起码也要会打酱油了。
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巧今年段辰一直在外地工作的表弟还带了女朋友回来，打算明年开春就结婚。
他的表弟比段辰小三岁，今天才二十五，却眼看着就要先于段辰一步进入人生下一个阶段，段辰的爸妈如果还能淡定就有鬼了，因此段辰在家的那几天被爸妈以及各路亲戚念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除了念叨，还有好大一部分的亲戚想要用实际行动帮助所谓的大龄青年段辰，那就是给他介绍对象。
虽然段辰是真没那个心思，但毕竟都是亲戚，他也不好太过强硬的直接拒绝，所以只能强打着精神听着对方将那些个要介绍给自己的女生说得天花乱坠的，几乎个个都漂亮得跟范冰冰似的。
有几次段辰听着听着就不免走了神，想起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还和他朝夕相处的小七。
他想起小七在上一次他要去相亲时她的样子，想起那天在他回来之后小七站在家门口直截了当的对他说“我喜欢你，我爱上你了”时的样子。
其实也并不仅仅只是在被半强迫着听三姑六婆对他描述　‘范冰冰’　的时候段辰会想起小七，在很多时候，他都会不自觉的想起她。
想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这个年过的开不开心。
在这些有些过分密集的想念中，段辰不是没想过，或许自己对小七也并不是他认为的那样单纯？
可他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至少他对小七并没有那种对女朋友或者是对喜欢的人才会出现的欲（hx）望。
小七的长相那么出色，如果自己对她有心思，应该不是这样清心寡欲的，他虽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但也绝对不是柳下惠。
这边段辰正走着神想着小七，裤兜里的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说曹操曹操到的小七后，便对面前正在游说着他去相亲的大姑说了声抱歉后，拿出手机向阳台走去。
“吃过午饭了？”自从分开那天之后，小七就每天定时给段辰打电话，中午一个晚上一个，都是吃过饭的时间。
“嗯，你吃饭了吗？”通过电话传出来的声音多多少少有些失真，但小七的声音依旧是清灵灵的，很好听。
“吃过了，还喝了点酒。”段辰随口答了一句。
“又喝酒了？你们家怎么顿顿饭都喝酒啊？可别过年几天再把身体给喝坏了。”一听段辰喝酒了，小七有些不太高兴，却完全都是处于担心他的心理，段辰自然懂得。
“家里来了亲戚，就喝了点，不多。”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解释，总之段辰自然而然的就这样说了一句后，就将话题转到了其他的地方。
天天打电话而且还每天两个每个都都持续一段时间，段辰和小七都没什么话题可说了，但他们却依旧没有要敷衍了事的意思，一些毫无意义的小细节都能成为他们谈话的内容，而且两个人都乐在其中。
也许，分离比他们想象中真的要难熬很多。

失而复得

时隔将近半年的时间没回来，小楼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院子里的花草有些诡异的四季都开着花，以前一直都住在小楼里的小七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现在每次只要路过她院子都会觉得这简直是太不正常了。
变化总是在潜移默化间的，等你发现的时候它已经根深蒂固。
小七没想过这次回来要不要把段辰的事情告诉婆婆，她觉得这大概需要一个适当的时机。
可小七不知道的是，大嘴巴的唯风早就先她一步将一切都讲给了婆婆。该说不改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总之是事无巨细的都说了。
事先唯风已经设想过很多种婆婆在听闻了这些事情之后会有的反应，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对婆婆的表现感到意外。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不是高兴不是难过，不是生气也不是责怪，那是一种很深沉的情绪，唯风看不懂。
“挺好的，一段感情总是能让人很快长大。”这是婆婆在听完了唯风的话后给出的唯一一句话，而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才终于露出了一个唯风所熟悉的笑容。
小楼基本上是不过年的，一方面是因为婆婆是一个喜静的人导致小楼向来没有这个习惯，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对于狐狸精来说，年这个时间单位的意义对她们来说和人类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小七也没想着要过年，虽然她已经明白了春节对于人类来说的重要性，但她本身却并没有对这个节有多么的期待。
她现在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准确来讲是想的最多的一个人，那就是段辰。想念如有实质的将小七的心绪全部塞满，让她根本无暇顾他，几乎已经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而每天的两通电话，就好像是久旱中的甘露，重病中的良医。
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的婆婆从旁看着，却也并没有主动开口和小七提及，只是偶尔会露出一些或是欣慰或是担忧的神色。
大年初五的晚上小七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最终就好像是放弃抵抗了一样突然坐起了身，抱着枕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