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浅光-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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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就算段辰不生气，那她就真的忍心让段辰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小孩儿？
第一次，小七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百感交集，也是第一次明白了，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只要相爱就可以的。

时光慢些吧

小七最近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也不太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就是从段辰家回来那天之后开始的。
不对，如果说得再准确一点的话，应该是在段辰家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这样看来，段辰分析事情八成是发生在小七和自己老妈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然后自己老妈和她说了什么，才导致现在这样的状况。
纯粹靠猜想段辰只能猜到这里，其他具体的细节例如说自己老妈到底和小七说了什么，段辰就无从判断了。
他不只一次的问过小七是不是有什么心情，是不是在不开心，可是小七对他的回答皆是统一的摇头说没有。
这让段辰在很郁闷的同时，也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小七不肯说，他也不可能去问另一个当事人也就是他老妈，那样的话会给自己老妈一种小七在向他告状的嫌疑。
段辰可不想要平添这样的误会。
不知道根源，不能有效对症下药的段辰只得尽力的对小七好，加倍的关心她注意一切她情绪上的变化，带她去做一些她会开心的事情，多陪她去吃她喜欢吃的东西。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然后于此同时他也在希望着小七能够主动对他说出她的心事，无论是什么，他都想要和她一切面对。
对于段辰对她的好，小七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但奈何现在的段辰对她越好小七就会觉得越不安，越自责。
这样好的段辰就因为她而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这样好的段辰的小孩一定也很可爱很漂亮很聪明。
她以前在和段辰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是不是能够配得上段辰这一点。她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她觉得她爱上了段辰，她便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小七是真的爱段辰的，这份爱有的时候很自私，有的时候也很无私。她自私的想要独占段辰的一切，却也无私的希望段辰能拥有幸福。
所以当现在小七发现也许她没办法给段辰幸福的时候，那么她是不是就应该放手，不要再独占着他了？
小七真的是茫然了，她舍不得，两种选择她都舍不得。
舍不得失去段辰，可也舍不得让段辰不快乐。
她觉得她需要冷静一下，好好的想一想这个问题，所以在纠结了一个星期之后，小七对段辰提出说要回去小楼住一段时间。
听到小七这样说的段辰心里有些惊讶，也很有些失落。以前的小七是那么不愿意离开自己，他还记得他要她搬回去她自己那里住的第一天晚上她就跑了回来，蹲在他的门口等他。
可是现在呢？就在他希望她一直都留在身边，片刻也不想要她离开的时候，她却主动说要走。
段辰是相信小七的，他对他们的爱情没有任何的怀疑。可是他是个成年人，自然知道两个人在一起除了爱情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是爱让两个人走在一起，从陌生到熟悉，甚至是成为最亲密，可是让这两个相爱的人分离，却有着成千上万的理由，说都说不清。
他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和小七的身上。
“小七，你想要和我分开吗？”在小七提出要回去小楼的那天晚上，临睡觉之前，段辰对被他抱在怀里的小七问道。
他能够感觉得出小七也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她抱着自己的手不会比自己的放松一点。
“不想。”窝在段辰怀里的脑袋让小七的话听起来闷闷的，带着点委屈。
“既然不想，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小楼呢？”段辰继续问着，只是这个问题似乎是触碰了关键，让小七在几番挣扎之后，选择了沉默。
在无声之中轻轻的叹息，段辰现在才发现小七其实也是个死心眼儿，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就不管不顾的赖在他身边，甚至有的时候主动的不像个女孩儿。
现在她决定不把心里的心事说出来，那么不管段辰问多少遍，她都是不会说的。
最终段辰并没有强行将小七留下，只是和她说了一句什么想回来了就什么时候回来，他会家里等着她后，便去上班了。
等到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冷冷清清的屋子便只有他一个人了。
那天晚上段辰伤心了一小下，不过很快发生的事情就让他没时间再伤心了。就在他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好久不见的曾泽彦竟然在所里等着他，并且对他说要招他进重（hx）案（hx）组，上面都已经审批过了，现在就等着他的答复。
这个消息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段辰除了惊讶之外暂时还不太有其他的感觉，所以他只得回答说自己要考虑一下。
曾泽彦对于他的这个回答显然并不意外，也没太多说，只是告诉段辰决定了就直接打电话给他就可以。
送走了曾泽彦之后，林圣就一脸八卦的凑了上来，在向段辰询问了之后顿时兴奋了起来，一个劲儿的让段辰请吃饭。
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换作是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林圣不例外，段辰也不例外。
只是比起林圣段辰还是要谨慎很多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关系到以后人生方向的大事情，还是马虎不得的。
而且现在段辰手头上还有些工作没有完成，就算他要去重（hx）案（hx）组那边，也要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好，总之也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也正好让他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想一想。
其实段辰现在挺想和小七商量商量的，小七可以说是他最亲近的人，也是以后要和他相守一生的人，这样关于以后事业的重大决定，他还是希望能够征求她的意见。
可最近小七似乎有不愿意和他分享的心事，在昨天离开之后甚至都还没有联络过他，这又让段辰怯步了。
几番犹豫之后，段辰还是将电话放了下来，不是不打，而是他觉得还是晚上下了班之后再打比较好，如果小七愿意聊的话也不会被其他的事情给打断。
然而等到段辰晚上下了班，开着车还没到家的时候，就接到了另外一通电话，是他的妈妈打来的，语气着急的告诉段辰，他的爸爸突发心脏病，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段辰愣了三秒钟，然后猛地调转车头，向刚刚电话里妈妈告诉他的医院驶去。
一路上段辰都在不停的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自己老爸向来健康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可尽管如此，他抓着方向盘的双手依旧冰冷的出了一层薄汗，心跳也怎么都稳定不下来。
在手术室的门外看到了正在焦急等待的妈妈以及其他闻讯赶来的亲戚，段辰先是安抚了妈妈几句，然后才从其他亲戚那里得知，原来自己老爸是在洗手间里洗手的时候晕倒的，幸好发现的及时，就立刻打了急救电话送来了医院。
听闻的段辰又开口安慰了老妈几句，然后就沉默了下来，在不远处那盏显示着正在手术中的灯盏面前，一切的安慰言语都是苍白的。
只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突发心脏病真的是可大可小，现在手术没结束，那么就意味着依旧生死未卜，而他们，只能等待着宣判。
对于自己老爸会突然在洗手间里晕倒这一点段辰是非常吃惊的，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老爸一向身体很好，也很注重锻炼，除了抽点烟之外，酒都是很少喝的。
因为担心和焦急，此时的时间似乎显得无比冗长，两个小时的时间简直犹如两个世纪一般。
等到手术室的门终于被人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的时候，立刻就从椅子上站起身的段辰甚至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双腿也已经半麻痹掉了，也许是一个姿势坐久了的原因。
还好上天眷顾，医生带出来的消息是段爸爸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只是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这个消息让段辰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他觉得这是老天在为他敲响警钟，告诉他他的父母真的不再年轻了，不是他小时候可以在他们的庇护下任性妄为的时候了。
他现在长大了，而他的父母老了，是时候该轮到他来照顾他们了，他已然没有了任性的资格。
这一次他的爸爸是没有事情，可是会不会有下一次，谁也保证不了。如果今天医生带来的不是这样的消息，而是另外一种，段辰觉得他或许根本就承受不了，而他的妈妈也是一样的。
原本段妈妈是执意要留下来的，可段辰却最终用让她帮爸爸收拾些生活用品的理由将她劝说了回去。
等到妈妈和一众亲戚离开之后，安静的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段辰和依旧躺在病床上没有醒过来的段爸爸。
看着自己老爸鬓角的斑白，段辰的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再想起之前老爸一次又一次的说他老了，希望段辰能回去帮他的忙，和他一起打理生意，可是段辰却每一次都是开口拒绝，现在想来，真的是太自私了。

如果说了后悔

小七之所以会回来小楼，为的就是要避开段辰好好的想一想，所以尽管心里惦记着她也强忍耐着竟然五天都没有联系段辰。
想念以及担心，再加上本上对于这个问题的纠结，让小七几乎是吃不下睡不好，整天都没精神。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婆婆这一次却并没有主动出言去开导小七，她已经从小七那里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所以明白这件事情小七确实是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毕竟真的是事关重大。
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小孩儿，往大了说就等于是绝后了。
婆婆希望小七自己能考虑清楚，只是唯独对于她完全没有告诉段辰自己的顾虑就直接闷不作声跑回来这一点很不赞同。
遇到事情就要面对，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况且段辰也有知情权，而不是等着小七来为他做什么决定，哪怕是以爱的名义。
但尽管是不赞同的，婆婆也并没有说些什么，这一次她想要让小七自己来处理。
小七是在回来小楼后的第七天的晚上接到唯风打来的电话的，当她从唯风那里得知段辰的爸爸突发心脏病住了院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虽然唯风说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可这并不妨碍小七的自责和懊悔，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段辰该有多着急？就在他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该有多担心多害怕？
那个时候，她是应该陪在他身边的，尽管她不怎么会说安慰的话，但她应该是陪在她身边的。
可是那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呢？她躲在小楼里，没有和段辰联系。
这样想着的小七再也顾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下就和婆婆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小楼。
可就在她急匆匆的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根本就没有人。猜想着段辰可能是在医院或者他父母那里，小七又赶快掏出手机，按下了那个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碰过的电话号码。
“小七你回来了？”电话没多久就被接了起来，段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听着倒是挺正常的也没带多少疲惫，可小七依旧觉得心里泛酸，还有些疼。
她实在是太想他了，离开他仅仅只是几天的时间而已，她就觉得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真的没办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要彻彻底底的离开她，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小七觉得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要她彻底的离开段辰，说不定她会死掉。就好像鱼缺少了水，植物缺少了阳光，人类缺少了空气一样。
段辰对于她来说，是必须的。
“你在哪儿？”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七现在只想着要立刻见到段辰。
“我医院呢，你要过来吗？我爸爸身体不太舒服。”段辰还不知道小七已经从唯风那里得知了消息，特意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的。
小七难得的听出了段辰的用意，心里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段辰几乎是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都一肩挑下来，不给别人添麻烦，也不让别人担心。
可是他自己呢？他有没有想过？
“我要过去，你告诉我地址。”十分肯定的小七开口说完之后，又接着补充了一句：“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带吃的过去给你？或者是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也行。”
“我吃过饭了，你直接过来就可以，你不是速度很快的吗？我等着你然后我们一起出去转转，我爸爸说他想吃苹果，我们去给他买点苹果回来。”段辰的声音轻轻的，仿佛是不愿意吵到别人一般故意的压低了音量，却也格外的好听。
如果以后自己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如果以后都再也不能和他说话了……小七止不住的这样想，然后又止不住的心酸。
之后段辰对小七说了地址，那个医院小七是认识的，就在商业街旁边，有好几次段辰带小七去逛街的时候都有路过那间医院。
小七仔细的想了一下那个位置，然后闭上眼睛转瞬在屋子里消失了之后，下一瞬间便出现在了那间医院门口的一棵大树后面。
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这里后，小七才从隐身的状态下显露出来，并且离开大树向医院门口的方向来了一眼，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已经在那里等他的段辰。
段辰还没有注意到他，正拿着手机似乎是在和谁讲着电话，小七远远的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似乎已经烙印在了她的灵魂中，根本就是割舍不掉的。
他似乎是瘦了些，下巴都变尖了，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他的帅气程度，他依然俊朗不凡。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之后，小七终于忍不住了，盛大的想念几乎要将她吞噬，双脚不受控制的就向段辰的方向快速奔去，然后准确无误的扑进他的怀里。
正在打电话的段辰被突然砸进怀里的人吓了一跳，可那份熟悉又让他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没有去拒绝，反而还伸出手去将人抱住稳了一下身子，防止两个人摔倒。
“这是怎么了？”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无一例外都在昭示着怀里人的身份。
时隔七天不见而已，想念的不仅仅只是小七一个人，至少现在抱着她的段辰就不大愿意放手，哪怕这是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
面对段辰的问题小七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手上却更加用力的抱紧他的脖子，段辰的个子高，所以小七的这个姿势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感觉到段辰空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抚摸上了自己的头发，就在这一会儿的安静中，小七下了一个决定。
之前的七天她都没能做出的决定，却在此刻，就在段辰的怀里，她终于决定了。
她不要离开段辰，永远都不要。如果段辰以后因为她生不了孩子，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要和她分开的时候，那她就隐着身悄悄的跟着他，就在他的四周看着他，总之就是不要离开他。
大概是因为这个决定带着那么一份凄凉之感，小七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开口说了一句：“段辰，我不要和你分开。”
这样的告白显得有些突然，却并不突兀，毕竟之前小七的异样是段辰也清楚明白的，更何况两个人还因此而分开了几天的时间。
段辰其实很疑惑，他很想要知道原因，可是如果小七不愿意说，他也不愿意去强迫她。
两个人在一起，坦诚固然重要，可是包容，也同样重要。
“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也不想要和你分开呀。”所以最后，段辰选择了去轻声安抚此刻似乎十分不安的小七。
陪着段辰去买了水果的小七又陪着他来到了段爸爸所在的病房，段妈妈现在已经回去休息了，只留下段辰的一个堂哥哥在旁边照顾。
其实段爸爸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只是有两个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所以还不能出院。
小七和段辰回来了之后便让堂哥先回去休息，段爸爸现在在睡觉，段辰和小七便也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在旁边陪着。
段辰本来想要帮着削苹果，等一会儿老爸起来就可以吃了，可他这边才刚刚拿起刀，苹果就被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