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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清末阉伶-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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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府院门前白色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孤零零的显得格外的冷清萧瑟,从虚掩着的朱红大门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嘤嘤咽咽如泣似歌,仿佛在与死者述说她生前种种悲苦,令倾听之人无不心生酸楚。
眼前朱红色大门虚掩,只开了旁边的小角门,见此情景,杜平义一时间悲愤交加,怒吼道,“婉玉!你怎可如此轻怠敏贞!她是我的亲妹妹——”
从朱门后走出来的姑娘年约十七八岁,相貌姣好,举手投足间温润儒雅,想来是位修养极好的女子。此时女子披麻戴孝,早已哭成了泪人儿,一双眼睛凄怨的望向朱门后大片的阴暗,幽幽道,“这是老妇人的吩咐——”女子的声音再一次哽咽了。
“娘她怎么可以——”杜平义痛苦的摇了摇头,“孝”与“顺”乃为人之根本,作为子女的怎可指责母亲之过,可一想到年仅十六的敏贞背负世俗骂名喊冤地下,杜平义的心像是被人用利刃刮了般痛彻心扉,那种痛苦与绝望比失去科考资格,前途尽毁还要来得绝望千百倍!
就在杜平义痛得仿佛难以呼吸时,身旁的婉玉“噗通”一声跪倒在杜平安的脚下,“咚咚咚”以头撞地,在坚硬的花岗石上留下斑驳血迹。这一突变来得太快,直到瞧见了血,杜平安才恍然,急忙去拉人,“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没想到小小女子如此大的倔性,硬是在杜平安的拉拽下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才缓缓抬起头。此时女子额头一片鲜红,滚热的血沿着额头流下,混着眼泪模糊了女子那张娇俏的脸庞。乍见女子一脸的鲜血,杜平义惊呆了:痛苦、绝望,还有那一丝丝想掩饰却掩饰不住的怜惜。。。。。。。
“婢子只是小姐身旁一小小的贴身婢女,从小和小姐一同长大。婢子婉玉比小姐长了两岁,没人比婢子更了解小姐。她善良,单纯,美好,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婉玉露出淡淡苦涩的笑意,思绪仿佛回到从前单纯的日子,一起玩耍,一起学习女工,一起月下抚琴,一起背靠背念着女经,想着“嫁人”时的情景,脸羞红着互相打闹着。。。。。。。
“那一日小姐从龙王殿许愿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不肯出来,一个晚上洗了七次澡,从热水洗到水冷。婉玉知道小姐一定是出事了——”婉玉深深内疚,如果当时她不顾敏贞的阻止闯了进去,结果会不会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生离死别。
“婉玉虽只是杜府一小小婢子,却常听小姐和少爷提及杜大人——”婉玉的目光极其隐晦的扫了一眼杜平义,继续说道,“婉玉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然而婉玉却不得不恳求杜大人帮帮我家小姐,她是清白的!找出那个畜生,替我家小姐报仇!”说完深深弯下腰,鲜血直流的额头再一次重重磕到了坚硬的花岗石上。
婉玉美丽温柔的眼眸之中闪现比海还深沉的怨恨!她恨那个毁了小姐一世清白的人!婉玉这辈子的愿望便是陪伴在敏贞身旁,这是她的命。如果还能时不时见到他,知道他过的好,这一辈子,婉玉便没什么遗憾了。然而现在她的梦碎了,碎成这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尽泥土,渐渐消融,等到太阳出来了,就再也找不到曾经“活”过的痕迹了。
杜平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将虚掩的朱门推开,步履沉重的走了进去,在他的身后,婉玉趴在冰冷的地砖上放声大哭,哭声响彻夜空。
大厅内白色素绫飘飘荡荡,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停在大厅西北角,除了棺椁前一张供着烟烛的香案,便再无其他。
“敏贞,你平安哥哥来看你了——”杜平义哽咽了,燃起的青烟微微发着抖,在空旷寂静的灵堂内袅袅消散。杜平安接过杜平义手中燃烧着的冥香,三拜之后将香柱插进香坛,默默的盯着那口孤零零的棺椁许久。
杜平安只觉得喉咙干涩得难受,同样带着怨恨与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他得到了重生,现在杜平安希望,那个本该无忧无虑生活的女孩能延续他的幸运。杜平安转过身,却发现辛子昭正幽幽望着他,四目相交的那一刻,杜平安能够感觉到对方眼中的忧伤,和一丝的庆幸。
杜平安再一次接过杜平义手中的冥香,交到辛子昭手里,缓缓说道,“假如结果坏到了极点,已经不能再坏了,我们应该相信一切都会有转机。上苍不会总针对他一个人,他老人家也很忙的。”杜平安的俏皮话不知道是在安慰杜平义,还是辛子昭,还是那个躺在棺材里失去生命的十六岁的敏贞。




、56第五十六章节

“谢谢!”听惯了“节哀顺变”之类苍白的安慰;杜平安的话,让杜平义痛苦纠结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脸终于微微上扬了;虽然这个笑容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然而沉浸在悲伤颓废之中杜平义终于有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是还妹妹一个清白!
“你这个丧门星还来干什么?!平义,赶他走!”哭得鼻红脸肿的杜席氏从内堂冲了出来;举起手中的拐杖就向杜平安的脑门砸来。辛子昭一个侧身将呆愣着的杜平安护在身后;手中紧紧捏着那根淬毒的金簪。
“娘!赶走他;还会有谁来送敏贞最后一程!”杜平义挡在了老妇人身前,圆睁的双目之中饱含盈盈泪水;痛苦有之;绝望有之,埋怨有之——
“都是他,要不是他;你怎么会前途尽毁,敏贞又怎么会嫁不出去——,要是她嫁人了,今天就不会死——”杜席氏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手中的拐杖几次落下,都被杜平义硬生生的用胳膊挡住了。
“娘!这一切都怨不得别人,是儿子认人不淑,认贼作父,无情无义,愧对父亲在天之灵!”杜平义“噗通”跪倒在杜席氏的面前,深深垂下脑袋抽泣着。
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陷害了他,日夜相处的老师背叛了他,如今连他的“开心果”妹妹也走了,一个天子骄子一夜之间沦为人见人嫌的倒霉鬼,这样的落差,这样的失落,这样的绝望,他杜平义必须像个男人一样一声不吭的背起,然而面对自己的母亲,请容许他放纵的哭一回。
“不!不能怪你,平义最乖的。是她!都是她害的,要不是她说龙王殿的签灵验,敏贞怎么会偷偷跑出去!我要去打死那个贱婢——”杜席氏扬起手中的拐杖,跌跌撞撞朝内堂跑去,口中依然咆哮着,“贱婢!你给我出来,你个丧门星,我打死你——”
“见谅,我母亲她——”杜平义叹息着摇了摇头,任谁都看得出,那个曾经彪悍市侩的老妇人,如今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楚了。
“少爷,婉玉姑娘让奴婢将这个玉簪送来,说是小姐生前最喜欢的东西,让小姐也一并带走——”一个小丫鬟将一只精美的盒子交到杜平义手中之后,红肿着小脸,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杜平义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翠绿簪子,其上流转温润的华彩,一看便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古玉。缓缓盖上盒子,杜平义拿着盒子走到棺木前,轻轻推开棺材顶盖,那般轻手轻脚,好似担心打搅了女孩儿甜美的午觉,终究会有一天她会醒来。
棺木之中,敏贞静静的躺着,紧皱的眉峰可以感觉到女孩生前的忧伤,白净的脸蛋一半恍如生前,一半却臃肿泛着青紫色。胸前那双隐藏在荷叶袖口中的纤细手掌紧紧捏成了拳头,如果这样的死状是“自杀”,那在这大清朝还有他杀的案件吗?!杜平安的心中咆哮着,怒吼着,也不平着。。。。。。
“她手的姿势——”很奇怪,辛子昭微蹙着眉毛道。也不知道奇怪在哪里,总之辛子昭感觉不和谐。
许是关心则乱的缘故,再一次审视女孩子的手掌:紧紧拽成了拳头,置于身体两侧,却都微微抬起。杜平安知道,人死后肌肉会拉紧,加之如今天气酷寒,这样绷紧的姿势很正常。怪就怪在,眼前死去的是一个女孩,一个深养闺阁之中足不出户的千金大小姐,她的一双玉臂想来定是柔弱无骨,怎会因肌肉紧绷而前曲?!
原因也许只有一个:死前紧紧握着,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杜平安心中一动:她还有话要说!
杜平义将盒子置于敏贞枕头旁,最后一次将妹妹的容颜刻于脑海中,正要合上棺材盖。杜平安急忙走上前道,“等一下!”杜平义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走到敏贞棺木前,杜平安双手合十,温柔仿佛在安抚惊恐之中的孩子,“敏贞,哥哥得罪了。”说完掀开敏贞袖口,露出里面一双捏得泛青的拳头。见到这双拳头,杜平义的眼泪再一次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杜平安费了很大的劲也没能掰开那双紧握的拳头,一旁的辛子昭淡淡的说道,“还是我来吧!”辛子昭一根根将早已僵硬冰冷的手指掰开,期间甚至传出指骨脱臼的“嘎巴”声,有几次心生不忍的杜平义想开口阻止,最终都忍住了。
扭曲摊开的手掌上,一只五指指甲嵌进掌心,留下早已干涸的褐色血迹;而另外一只手掌心却显出一个长条形的规则菱形花纹!三人将脑袋凑近着仔细瞧,三个人的脸上露出三种复杂的表情。
“妹妹在暗示我们,那个侵犯她的人身上一定有她留下的抓痕!”杜平义的目光阴森,带着即将复仇的恨意,灼灼的盯着杜平安。杜平安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条规则的菱形花纹。
“你瞧出来了?!”辛子昭也抬起头,望向眉头紧蹙的杜平安道。
“你也看出来了!”杜平安望着辛子昭,从对方眼中,杜平安得到了答案。人在愤怒的尽头反而更容易冷静下来,只是这个时候冷下来的恐怕不单单是思维,还有良知!杜平义做不到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冰冷的盯着杜平安,问道,“那个畜生是谁?!”
“带着武士刀的东洋人!”杜平安的话音刚落,杜平义只觉得一股炙热的岩浆直冲脑门,烧毁他全部的理智。蓦然转身,操起大厅内作为摆设用的大刀片子就往屋外冲,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目的,活劈了那两个游荡在暨阳县整整月余的东洋人,把他们的肉剁碎了,直接喂狗!
杜平安慌忙上前抱住暴怒之中的杜平义,压低嗓门低吼道,“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是他们!他们害死了敏贞!我要杀了他——,放开我——”杜平义发了疯似地挣扎着。长辫散落,盘扣崩裂,脚上的鞋子也踢掉了一只,却依然无法摆脱杜平安钳制。于是两个同姓“杜”的兄弟扭打成了一团,辛子昭没有劝阻,只是淡定的将棺材板合上。
两个人打累了,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杜平安摸去嘴角的血液,苦笑道,“如今的形势你比我清楚,慢说你这样报不了仇,就是报得了仇,你想过后果吗?!那个被送上断头台的除了你,还有你那个年过五旬的老母亲!你于心何忍——”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杜平义吼道!蓬乱的头发下,杜平义的那张脸扭曲近乎野兽般的狰狞着。
“当然不是!”杜平安大声道,一双眼睛透着无尽的冰冷,缓缓说道,“他们一定会后悔生到这个世界上,我发誓!”
“将人吊起,手脚束缚,嘴巴封上,只用一根竹管插进小腿血管上,看着血液一点点流出身体,“滴答,滴答,滴答”,那样静静等待死亡的恐惧,一定会让神都吓得尿了裤子。”辛子昭阴冷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灵堂久久回荡。他就像一句魔咒在瞬间安抚了杜平义胸中肆意癫狂的地狱恶魔。
“还需要等多久?!”蓬乱的头发下杜平义一双眼睛藏在黑暗的阴影之下,干燥裂出血丝的嘴唇紧绷,露出嘴角嗜血的阴狠。
“不需要多久了。”杜平安淡淡的回答。如果说一开始对于“杀人”杜平安这个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新青年有心理阴影,那么在这一刻杜平安感觉杀了他们跟踩死两只人见人恶的蟑螂没什么区别!
“这里是十两金锭,你收着。”杜平安从怀里掏出钱囊交到杜平义的手中,杜平义紧抿的唇角一沉,刚要拒绝,就听杜平安继续说道,“拿着吧,这是我答应伯母的!再则——”杜平安犹豫了片刻说道,“将家中银票碎银都换成金锭吧,这玩意全世界都流通,比较安全。”
杜平安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身旁辛子昭那双比尖刀还锋利的眼神,杜平安将面部表情揉成少女般天真无邪,面对辛子昭那张冷若冰霜略微有些疑惑的脸,杜平安解释道,“银子哪有金子值钱,还——还不占地方,不褪色——”
杜平义还能说什么?!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伸手接过杜平安手中的钱囊,算是收到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白包”。想到“白单”上孤零零一个吊唁亲友的名字,杜平义的怨恨与痛心比这寒冬里的冰雪还要锥心刺骨的冷。
“少爷!少爷,不好了——”刚刚退出去的小丫鬟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哆哆嗦嗦连话都讲不出来,泪水却像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婉玉姑娘她——,她——,呜呜呜——”
“她怎么样?!”杜平义心头一跳:难道母亲又为难她了吗?心头酸楚又无奈,加之敏贞骤然离世,杜平义好像很久没有关心到那个总是默默隐在他身后女人,在冬天帮自己缝制夹袄;在春天采摘自己最喜欢的梨花布置床头,在夏天端上一碗冰镇酸梅汤,在秋季书桌上多了一盒淡淡漂着梨花香的滑脂粉。
小丫鬟见一贯风度翩翩儒雅温和的杜平义面露狰狞,吓得本就哆嗦不已的嘴巴更加结巴了,杜平义恨恨的一跺脚,旋风一般朝大厅外跑去,小丫鬟抹着眼泪“哇哇”大哭着也跟着跑了出去。杜平安与身旁辛子昭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一丝不好的预兆,随后两个人默契的跟了上去。
“婉玉——”一声凄厉的吼声传来,杜平安心知糟了!加快步伐,弯弯绕绕,终于来到杜府大院的西北角,一间颇为简陋的木质阁楼。房门大开,屋内荧荧跳动着微弱的烛光,杜平义撕心裂肺哭嚎声从里间传来。
杜平安的心一下子纠紧,却在这时感觉手掌心传来冰冷滑腻的触觉,低头一看,却是辛子昭的手正紧紧握着他的手。杜平安抬起头,辛子昭淡漠的脸上泛起了愁容。心头微颤,下意识,杜平安紧紧握住!




、57第五十七章节

三尺白素;悬挂于房梁之上,婉玉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哀伤与解脱;脚下倒着的脚榻旁一张宣纸上只写了三个字“对不起”,其上点点泪渍,与尚未干涸的墨迹;让堂堂七尺男儿杜平义跪倒在婉玉的脚下哭得声嘶力竭。
人还暖着;却已经没有了呼吸;将人从悬梁上放下来,杜平义抱着婉玉跌坐在地上;一遍遍爱恋的抚摸着婉玉修饰过的鬓角;那一朵灿烂的绢丝做的梨花依然开的热烈。杜平安与辛子昭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也只能看着,然而他们互相牵着的手却越捏越紧。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梨花吗?”杜平义紧紧抱着婉玉;将她拥入怀中,脸颊贴着婉玉带着体温的脸庞,痴痴笑着,泪水却划过眼睑、鼻梁,眼睑,一滴滴滚落在婉玉渐渐失去色泽的脸颊上。
“第一次遇见你,那年我十六岁,你十五岁,你站在梨花树下,像雨后绽放的梨花般绰约风姿,楚楚动人,也只有这比雪还圣洁的梨花才配得上你。”杜平义笑得很温柔,仿佛正在跟自己的爱人絮絮着绵绵情意。
“梨花盛开在雨中,却不耐风吹雨打。遇见我,终究是害了你——”杜平义哽咽着。十六岁那年便喜欢上婉玉的温柔,婉玉的体贴,婉玉的细腻,然而少爷与奴婢的身份无异于浩瀚宇宙与尘世间一粒微尘,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一道难以逾越的世俗鸿沟。
“我们先出去吧。”辛子昭拽着杜平安的手走出了房间,将身后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了,到处是白皑皑的一片。辛子昭摊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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