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多娇-第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岫烟已经笑道:“不是我说,宝兄弟是个粗心大意的,你却太小心了些。宝兄弟也不是去帮外面不相干的人,是听人说二姐姐被人打了,这才过去,难道大老爷见亲生女儿被欺负,不但不理会,反而要迁怒帮忙的宝兄弟?可没听说过这样的歪理。”
袭人羞得面红耳赤,晴雯却大喜,她心中暗忖道:好一个邢姑娘,原来还有本事叫那西洋哈巴儿哑口无言的时候。不过。。。。。。说起来,袭人可不是那种轻易就向人屈服的主儿。
必定是邢姑娘拿住了她什么软肋。
她一定要想法子将这秘密挖到手!
想到此,晴雯忙殷切的陪笑道:“还是邢姑娘说的在理,宝玉他要是没些担当,只怕老爷才不喜呢!要是知道他为姊妹出头打抱不平,肯定另眼相看。要说这事儿也不怪二姑娘,都是她房里的婆子们太不像话,今儿趁着姑娘们在园子里游玩,她那奶娘的媳妇就偷偷去了缀锦楼,准备偷二姑娘的一副镯子出去。赶巧被二姑娘一进门逮住了,换了别人,早就吓得胆战心惊,可这恶贼婆不但不害怕,反而嘲讽二姑娘是个软弱。二姑娘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出奇的愤怒,上去和那媳妇撕扯起来。缀锦楼离着藕香榭又近,可不就叫几位太太听见了?”
袭人觉得这种丢人的家事不该当着一个外人讲,便连连瞪了晴雯数眼,只恨她多张了条舌头似的。
晴雯全然不理会,只顾着应对邢家小姐。
岫烟闻言,这才带着自己的丫头和香菱、晴雯出怡红院往藕香榭去,袭人紧咬贝齿,想了又想,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上去,一并往藕香榭来。
谁想,此刻的藕香榭里只余下残羹剩菜,几个粗使丫鬟正装盘收整,她们不认得岫烟,却知道袭人,赶忙放了东西来请安。
“先别忙这个,姨太太和东府大*奶呢?”袭人急忙问。
“都往东去了缀锦楼,说是看二姑娘去了。”
果然,还没进缀锦楼院外的围墙,已经看见不少丫鬟婆子往里面探头探脑,不守规矩的模样叫岫烟大皱眉头。
怪不得探春曾说,这样的世家大族,若从外头杀进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荣国府用这种不守规矩,窥探主子私密的丫鬟仆妇们,怪不得日日赌牌吃酒屡禁不止,连凤姐儿那种脂粉堆儿里的英雄也难作。
岫烟被晴雯迎进院子,缀锦楼下立着探春的丫头侍书,宝钗的丫头莺儿,惜春的入画,黛玉的丫头紫鹃。。。。。。
都一个个屏气敛息,不敢随意妄语,倒和外面泾渭分明。
“邢姑娘!”紫鹃赶紧迎了上来,她低声道:“咱们太太和薛姨妈、尤大*奶和大*奶都在二楼上呢,几位姑娘也都在。”
“是二姑娘被打了,还是她打了别人?”
紫鹃欲言又止,许久才艰难道:“二姑娘的脸被划破了。”
紧跟在岫烟身后的袭人和晴雯目瞪口呆:“那媳妇还敢对二姑娘动手?”
紫鹃叹道:“说是她手上戴的绛纹石的戒指不小心划在了二姑娘脸上。”
岫烟抬脚上了缀锦楼,二姑娘的房里挤满了人群,惜春坐在小杌子上,冷冰冰的眼神看着跪在地板上老泪纵横的乳娘。
众人见是岫烟进来,忙让出条路来,卢氏冲女儿招招手:“宋家给的那除疤的药膏可还有?你这就打发了人回家拿来些。”
岫烟点点头,径直来到迎春面前。二姑娘心中羞愧,扭头想要避开她的视线,可脸上的长疤却难遮一二。
也亏得绛纹石的戒指划的不深,不然半张脸都废了。
迎春的乳娘和她儿媳哭的好不可怜,前者更哀求的看着迎春:“姑娘发发善心,好歹我奶大了你,不看在别的上,也为这个饶你奶兄弟媳妇一条命。”
玉柱媳妇忙道:“求姑娘开恩,我再也不敢了。”
迎春的丫鬟司棋恶声道:“你刚刚跟姑娘撕扯时候的胆子哪儿去了?好没廉耻的东西,姑娘养活了你们家,你反而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儿!”
小丫鬟绣橘与众人哭道:“几位太太、奶奶们别信这婆媳俩的话,我们姑娘多少好东西都被她们偷盗了出去,连玉柱媳妇手上的绛纹石戒指都是史大姑娘送我们姑娘的那个,刚得就被她藏掖了起来。”
史湘云大声道:“我就说呢,二姐姐再糊涂,也不会把我的东西给一个脏婆子!她哪里就配用我送的东西!”
乳娘婆媳俩头垂的更低,根本不敢再狡辩。
卢氏心中冷笑,便淡淡与尤氏和李纨道:“照理说,这事儿可不该我插话,但二丫头好歹也是我的外甥女。。。。。。”
尤氏是东府的人,几代人下来,和荣国府也快出五服了。李纨是二房的人,再加上她胆小怕事,这时候可不愿意出头。至于被王夫人委以重任的薛姨妈就更没话语权。
人家邢太太才是正儿八经的大房亲戚,李纨都不在意,自己何必自讨没趣?
于是几个能当家做主的人都对卢氏表示支持。
卢氏想了想,“既然不难为诸位,就叫人先抄了她们家,将男人绑到二门房,严加看管起来。搜缴不出来再另做定夺。”
乳娘脸色骤变:“二姑娘,我的好姑娘,你可发句话啊!这家万万抄不得!”要是真抄了家,那可不都露了馅?
岫烟站在迎春身边冷笑:“你莫不是心虚了?既然想表清白,就叫大伙儿好好见识见识。”
乳娘大恨邢家多事,心内不断咒骂,脸上却只能带着哀求的神色。
不多时,林之孝家的带了七八个婆子,抬着三口大箱上了楼。但见那些婆子步履漂浮不稳,众人便知,箱子颇沉。
一时间箱笼被打开,司棋第一个跳了上去,拿着最上面一对青花葡萄纹的梅瓶:“这是我们姑娘的东西,搬家进园子的时候不见了。”
探春也走了过去,捡了一支攒珠累丝金凤:“这是老太太给我们三个姊妹做的,年前的时候说是叫我们戴,我还好奇二姐姐怎么换了别的。原来也被你们婆媳俩贪污了去!”
这还算少的,箱笼里从梅瓶摆设,到珠玉钗环,甚至连迎春小时候穿的几件料子极好的小衣。。。。。。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贾宝玉大怒:“我说的再没错,这些老婆子们私心最重,她们一凡成了人家的媳妇,便什么丑事恶事都做的出来。快将她们打发出去,也不用等太太回来,直接打发到田庄上去!”
林之孝家的便笑道:“二爷不用着急,太太两三天的功夫就回来。我刚刚细细的查了一遍,这玉柱家不但偷盗了姑娘的许多东西,还借着二姑娘的名声,在园子里会赌局,私放印子钱。园中有一般的媳妇都吃着她们家的高利贷。”
众人哗然。
王熙凤为什么被赶出家门,没有一个不清楚的,大家都知道这印子钱害人,没想到迎春的乳娘竟胆大包天至此!
林黛玉悄悄拉了岫烟的袖子,低声道:“这二姐姐也太软弱了些,难道丢了那些东西就从不吱一声?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儿。”
岫烟没搭话,黛玉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探春也管过几日的家,李纨更是奉命照顾她们姊妹,难道就没一个听说风声的?
连她这个不常进园子的人都知道迎春过的艰难,何况是她的堂姐妹们!
李纨果然面色尴尬,厉声呵斥着玉柱媳妇:“我们家待你们也不薄,你就这么欺负年轻主子?罢罢罢,我也不和你理论,就照舅太太的吩咐做,先绑了你们,也不用等二太太回来,我这就叫人把人牙叫来,远远发卖了你们一家!”
玉柱媳妇是嚎啕大哭,二姑娘的乳娘也啜泣不已:“姑娘,我知错了,可不能叫大*奶卖了我们! 我那小孙子才三岁大,要是卖进那歹人家里,可不活活要了我们的命!”
李纨怒道:“敢情你也知道我们是好人家,可瞧瞧你们做的好事!”
“大*奶教训的是,是我老糊涂了,输了几个钱,就想着再捞回本,没的发财地方,所以借了姑娘这些东西,没想到弄出这档子事儿。”
乳娘哭哭啼啼道:“虽然这样,到底是主子的东西。我们确实不敢不还。如今求姑娘看在从小吃奶的情分上,个各位太太和姑娘们讨一个情来,好歹饶了我这一遭。”
PS:先上来草稿,马上捉虫
149、木头迎春一鸣惊人
)
149、木头迎春一鸣惊人
乳娘又是哭尤氏求,她儿媳妇也早就泪流满面,被她婆媳二人打的破了相的迎春这才淡淡开口:“嬷嬷也不必再说这种话,没的叫人听了脸红羞臊。若你只借一件,大家何必闹到今天这步田地?还不都是嬷嬷太过贪心,将贾家的东西当成了自己的私产,我房里但凡有一件新鲜玩意儿,只要入了你的眼,必第二日就没了踪影。”
迎春懊恼的看向李纨和尤氏:“这累丝金凤是老太太赏的,要不是嘱咐我们几个重阳的时候要戴,自然是给的第二日便要进了玉柱媳妇的袖袋里。也不知道她们婆媳俩赌钱输了多少,又心里痒痒还偷盗这个。两位嫂子也别怪我闹事,左右我也早没了脸面,不如大家捅破这层窗户纸,叫大伙儿都知道知道我们大房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薛姨妈直念“阿弥陀佛”,李纨和尤氏一齐来劝迎春。
玉柱媳妇一直在婆婆的纵容下,对二姑娘从没半点尊敬的意思,这些年下来,她早欺压主子成了习惯,加上府上知道的这件事的,不知道这件似的,都没一个敢管,倒叫玉柱媳妇早忘了体统规矩,只当眼前这帮太太、姑娘们都说话的。
玉柱媳妇的浑病便又犯了,收了残泪,一时间脸上过不去,也欺负迎春素日的好性儿,便挺着脖子与满屋子人道:“各位太太、奶奶和姑娘们是明白人,可得给我评评理。二姑娘也别太张势了!你满家子算一算,谁的妈妈奶奶不仗着主子哥儿姐儿得些便宜?远的不说,就是宝二爷的奶嬷嬷,她和我婆婆一样用血养大了主子,凭什么她儿子如今就做了外院的小管事头目?我们当家的就只能苦哈哈的守着大门,风吹日晒,连个油水都捞不着!说到底,还不是姑娘自己不争气!连累了我们这些当奴婢的!”
迎春的奶娘傻呆呆的看着媳妇,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玉柱媳妇口中说出来的。
奶娘便扯了儿媳妇低声哀求:“快别说了,你难道疯了不成?”
“婆婆何必再怕?个个都活的比咱们强,偏到了咱们这儿就要钉是钉铆是铆,只许她们偷偷摸摸的哄骗了去,难道就不行我们占半点便宜?二姑娘拍拍心口问问自己的良心,自打进了这园子,哪一样不要钱?还时常是短了这个,少了那个,还不都是我们供给着?谁又要去!不过大家将就些罢了,算到今时今日,少说也有二三十两。姑娘一月的月钱统共才多少,我们这一向可不就白添了呢!”
探春先忍不住,上来啐道:“做什么白添了你二三十两的东西?二姐姐什么人品难道我们不知道?从来不与人为难,况且,我们一个姑娘家,吃住都是家里供给着,还从没听说过叫奴才出钱养活主子的谬论!”
贾宝玉连连悲呼:“我竟从来不知,二姐姐身边还出了你们这样的刁奴,可恨可恨!大嫂子,也不用再审了,直接押出去,远远打发到庄子上,眼不见心不烦,太太回来若问,直说冲撞了我,太太必然不会再追究。”
迎春的乳娘大急:“二爷饶命!”
玉柱媳妇还不依不饶:“我们是大老爷的人,看谁敢绑我们!别以为大太太出了门,我们大房就没人了!”
李纨和尤氏大为尴尬,玉柱媳妇正说到点子上,若真在这个时候收拾了迎春的乳娘,大老爷面子上过不去,还不得和二老爷、二太太打擂台?
届时二太太心里不熨帖,倒霉的还是李纨和尤氏。
玉柱媳妇见二人不说话,自为得意,认准了二房的人不敢动她们分毫,便冷笑道:“三姑娘也用不着说风凉话,我们手脚不干净,你的奶嬷嬷也未必清白到哪儿去!园子里谁不知道,二太太放权给你管家,你那奶嬷嬷揽了湖里捕鱼这一宗最大的买卖?那湖里每年出几千斤的好鱼,府上吃不完,都叫你奶兄弟拉出去卖了!那是谁的钱?三姑娘眼睁睁看着,难道就不管管?”
大家第一回听说这事儿,不由将狐疑的目光落在探春身上。
探春又羞又愤,气得连连说了三个“好”字:“就叫人去查我奶娘家,若抄没出半点不守礼制的东西,我自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探春最要强的一个人,根本听不得别人说她以权谋私。加上她被贾母从管家的位置上拉下来,探春本就不舒服,如今又被玉柱媳妇反口一咬,她如何能不急?
任凭大伙儿怎么拦也不行,探春立叫了外面伺候的侍书去外院叫人。
岫烟却一笑,高声道:“三妹妹糊涂,你这么做可不就中了这婆媳俩金蝉脱壳的诡计?咱们问心无愧,你此时抄了自己奶嬷嬷的家,不但不占理,还叫人寒心!”
探春被这么一点,忽然惊醒,细细一想,可不就像邢姐姐说的?
玉柱媳妇面色上一闪而逝的愤怒,卢氏看在看重,冷笑道:“她们是二房的人,管不得你,可我是迎春丫头的舅母,你毁了姑娘一张好容颜,就凭这,我就能治你的罪!”
“哎呦呦,舅太太!亏的叫的一个亲热呢!我们太太何尝就把你们当亲戚了?都是你们家。。。。。。”
不等玉柱媳妇说完,迎春已经厉呵一声:“你再敢说舅太太一个字,我便叫人直接卖了你们一家去盐场做苦役!”
这一嗓子尖刺入耳的断喝叫不少人怔住!
二姑娘就是个木头,人扎她一锥子为未必吭声,今儿这是怎么了?先是动手与人厮打起来,现在又语气极重的要将人买到那种腌臜地方去!
贾家这种积善之家,还从没对下人做过这种事情。
“二姑娘。。。。。。 ”迎春的奶娘痴痴地看着自己奶大的孩子。
奶娘也知自己有不是的地方,可眼瞧着大房没出息,眼前着当年一同进府当差的老姊妹们个个油水十足,她怎能不恨?
从别处讨不来便宜,就只好在二姑娘这儿下手。
时间久了,这种小偷小摸就成了习惯,连着自己的儿媳妇也开始毫不遮掩的将那些看上眼的东西拿到自己家去。
奶娘看着冷冰冰,不带半点情谊看自己的二姑娘,这才第一次产生后悔的意识。而早先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过是赌二姑娘心软放自己一马。
迎春丝毫不理会奶娘的目光,径直起身走到卢氏面前,屈膝往下一沉腰:“我给舅母赔个不是,舅母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卢氏早拉住了迎春,看着迎春脸颊上那一道长长的血印,不禁叹道:“何苦来的,你早有这个决心处置她们,也不用。。。。。。”
迎春摸了摸脸颊,不以为意的一笑:“舅母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等老太太回来就禀明,求她准我到栊翠庵去陪妙玉,今后只清清静静的在家修行。”
众人大惊,都道迎春是痴了,老太太怎么可能准她走这一条路!宝玉和史湘云等就留在缀锦楼苦劝,一个好端端的生日宴却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薛姨妈和尤氏、李纨送卢氏出大观园,一路上大家不免唏嘘,尤氏叹道:“可怜二丫头,那么长一道疤,今后可怎么说亲?怪不得她说要去当姑子。大老爷要是知道,还不气病才怪。”
薛姨妈心中一动,继而不动声色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看那伤疤虽看着吓人,其实不深,将养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不过说起来。。。。。。二丫头确实到了议亲的年纪。”
尤氏看向卢氏:“二姑娘只比邢姑娘大几岁吧!”
“哪有,不过差了一年!如今也暗暗替她寻合适人家呢!”
尤氏和李纨便满眼的羡慕:“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