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良缘-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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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着。
德妃所出的庄王和仁王,时常携带妻儿进宫探视母妃,总能遇见皇帝,因此得着超出从前好几十倍的圣眷,在德妃有意无意的操持安排下,皇帝与两个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们相处融洽,也能享受到寻常人家祖孙三代聚居的诸多乐趣。
这些,太子和端王赵瑜,还有其他诸皇子当然也看在眼里了,太子不作声:庄王、仁王之前因德妃被闲置冷宫,曾经落魄到每年只能进宫三两次,在皇帝面前头都不敢抬,皇帝平日连他们的名字都不会提一下,他们如今即便再得宠,能比得过端王去?端王都比不过,拿什么跟他坐得安稳端正的太子争!
而其他的皇子们唯有感叹自己的母妃不会争宠,无可奈何。
端王对小乔说:“庄王、仁王自来勤于致学,涵养修身,庄王才学很不错的,有些见识,但愿他会惜福。仁王年轻,就不一定能控制好自己,德妃相助在父皇面前得宠,便有些胆大妄为起来,前一阵子京城出了两件大事,都与他有关!”
小乔吃惊:“你该提醒他啊,自家兄弟嘛!”
赵瑜笑笑:“京城之中,我不会过问,自有太子教训他,听不听,那就是仁王的事了,毕竟现在还是父皇的天下!”
第二百八十六章 打架
除夕夜仍是宫中最热闹、最欢庆的夜晚,皇室宗亲、龙子凤孙聚集,寿仁宫华筵初开,灯火辉煌,满殿绮罗锦绣,笑语喧喧,浓郁的酒香肉香透出琉琉瓦面,直冲云霄,怕是天上玉帝见了人间这帝王家的和乐繁华,也不禁要羡慕三分。
皇帝身边除了皇长孙赵烨和端王长子赵炫,还围着时常见面的庄王、仁王两府小儿女,皇帝祖父今日放下万人之上的威严架子,和孙子孙女们挤在一个软榻上,有问有答,祖孙们笑声不断,喜乐开怀,就连太后也显得比往年精神,让人抱了赵炜、赵雯两个双胞胎到身边,大人小孩呃呃哦哦不知是谁逗弄谁,总之都笑得高兴,皆大欢喜。
小乔看见太后鬓角似乎又白了不少,没来由地想起周冰雁来,那一位也不知过得怎么样?
敬王府的女眷今年仍然缺席,敬王妃身怀有孕不方便,新纳娶的侧妃高氏贤惠体贴,自愿在府中陪伴王妃,敬王一扫往日颓废气色,神清气爽,满脸和熙的笑容,一看便知小日子过得挺顺心如意。
相比于庄王、仁王府的妃妾们,太子府的女眷就显得沉闷多了,太子妃前前后后帮着德妃娘娘打点事务,妆容虽精致无可挑剔,面色仍稍嫌暗沉,平静得有点过份,言语不多,田氏、韩氏则像两个木偶人,不说也不动,除了需要应景,时不时露出一个笑容,其他时候基本可以当她们是透明人。
小乔看着就觉得怪怪的,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了。
她自生下双胞胎之后很少能出门。老老实实、安安心心呆在王府里调养身体、相夫教子,青梅、海棠放回家去过她们的小日子,与外界各方面有关联之事全部交由雪柔(小羊)、雨润(小鹿)掌管,相当于小乔放在外边的眼睛和耳朵。但端王一直就嫌小乔操心太多,不想让她在不相干的事情上胡思乱想,花费精神心力。因而时常会想法子遮了她的“眼睛”和“耳朵”,不让她知道太多,包括太子府后院那件妻妾争宠、殃及子嗣的糟心事,寻常人不懂,端王岂会没察觉?因那事发生在小乔生双胞胎之际,那时太子和太子妃正守在端王府祈求她母子平安,鉴于小乔惯常肯认下人情。怕她过意不去,端王压下不提罢了。
宴席上,小乔循例向太后、德妃等后宫妃嫔一一敬酒,轮到太子妃这边,特意关心地小声询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若是太累了可歇着。余下的事自己可以替上。
太子妃微微一笑,也轻声说:“因忙乱间吃了半盏冷茶,觉得胃里寒凉,如今已无事了。弟妹带着炜儿和雯儿呢,够你操心的,凡事都有我,你且安心坐着吧!”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进,微笑着朝左右两边看了看,田氏和韩氏俱都垂下头去。装作不在意二人说些什么。
太子府里,太子就是她们的天,这个天温润多情时令人神魂迷醉,一旦狠厉刻薄起来也足以让人摧心断肠,太子妃不敢多嘴,田氏、韩氏更是噤若寒蝉。三个女人已是同系一根线上的蚂蚱——太子府内事无论谁传出去,三人同罪!
未登皇位,先奉旨打理国事,朝政掌管了几年,贤名传扬四方,岂能让人笑话英明的太子连一个后院都整治不好!
年夜饭后,年轻人带着孩子们走出殿外去燃放烟花炮仗,有了点年纪或相对稳重些的则随着皇帝,坐在温暖的殿阁内品茶闲聊观赏歌舞,殿内是丝竹声声,轻歌曼舞,一派升平喜庆,殿外是火树银花,光华璀璨,孩子们的欢笑声自敞开的殿门传进来,随之进来的,还有炮仗燃烧之后余留的浓浓火药味儿。
皇长孙赵烨每次进宫,由皇帝身边的内侍照顾,赵炫自从会走路会跑,也和赵烨一样,进宫便由张童或秦澄领到皇帝身边坐着,想四处走去玩,专门指派皇帝近身内侍跟随左右。
这算是个特例,论排行赵炫行四,若论嫡出他也还是排在第三,虽然没人敢说什么,小乔心里仍有些微不安,都不用留意观察就能看到庄王妃、仁王妃甚至太子府侧妃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忿表情,只有暗自苦笑,她也不想的啊,可皇帝要以这样的方式表示他的疼爱,有什么办法?
赵烨七岁,小小年纪规矩学得非常好,一切听从安排,绝不会擅作主张,赵炫就不同了,规矩他也在学着,但终究还太小,未满两岁的小屁孩,只听从自己的小脑袋指挥,在外边看完烟花回殿,跟着赵烨走向皇帝座位,走到中途忽然折身跑掉了,两名内侍不知所措,又拦不住他,也赶紧跟着他跑,皇帝以为赵炫是跑去左下方席位中找他父亲赵瑜,谁知他并不找赵瑜,却是拐过隔屏,往侧殿女席那边去了。
皇帝呵呵笑道:“这小子,原来要去找母亲呢,倒是跑得够快!”
带着孩子们出去燃放烟花炮仗的庄王、仁王,还有宗室子弟们也陆续回来,行礼罢,各自归位,赵瑜看着奉旨出去观看的张童悄然走回到皇帝身后站定,皇帝问了他一句,他躬身回答,脸上微现笑意,两只酒窝若隐若现。
应该是出了点什么事吧?赵瑜猜想,赵炫和小乔母子贴心,只要遇到什么新鲜好玩的事儿,他不一定告诉父亲,但绝对会告诉母亲,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跑去叙说,定是这件事放在他心里实在太大了,他藏不住。
过了一小会儿,赵炫在两名内侍陪同下回来了,朝皇帝躬身作了个揖,皇帝含笑点头,也不扶他,只说了句:“自个儿上来!”
然后看着孙子三爬两爬地爬上右边的位子,端端正正坐好,这才摸摸他的头问道:
“找你母亲去啦?”
“是!”
“做什么呢?”
“告诉母亲烟花好漂亮!”
“就这个?”
“呃……”
“不能告诉皇祖父么?说!”
赵炫抓抓头,笑容古怪:“打架了!”
皇帝被他的表情逗笑:“你参与了吗?”
赵炫赶紧摇头:“哥哥要疼爱弟弟和妹妹,弟弟不能打哥哥!”
皇帝哈哈一笑:“孺子可教也!”
转脸朝着下边众儿孙说道:“男孩子打架不足为奇,但兄弟间为点小事打起来就不好了吧?小小的炫儿都懂得这个道理,兄友弟恭,各自懂得退让一步,便可无争执。”
不咸不淡几句,将外边发生的事儿揭了开去,并未多问张童,也不再追究,只把面前一碟坚果拿给赵炫抓一把,又拈了片果脯给赵烨,然后从容含笑与近边的宗亲继续闲话。
太子和赵瑜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刚才谁打架了?不好立即起身去打听,只有坐着等过后再问。
稍后边的席位上,庄王和仁王互相看了一眼,庄王是埋怨,仁王眼里却微有得色。
赵炫所谓的打架,其实是在仁王鼓励丛恿下,几个幼童为争抢点燃最大最美烟花箱的机会,互相推搡拉扯,太子次子赵炬比较强壮,将仁王长子赵焕推倒在地,自己拿着香枝上前点了烟花,赵焕也是个厉害的,居然懂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爬起来等了好一会儿,趁赵炬仰头看天上的烟花毫无防备,用力把他推下台阶,赵炬在雪地上滚了两滚,幸好没伤着,却跌痛了,赵炬哇哇大哭两声即被仁王以惊扰圣驾为由喝停,廊下侍立的太监和宫女们赶紧哄着,赵烨也上前安抚他几句,便一起回来了。
其实若论过失,当怪庄王和仁王等人,带了孩子们出去玩又不看管好,有失长辈之责。
太子知道后自是气愤,四个儿子,长子体弱,两个侍妾生的也瘦小得不像话,唯有次子赵炬长得健壮结实,没病少灾的,他喜爱赵炬的程度几乎超过了赵烨,就这么被仁王父子欺负了去,岂不心痛!
皇帝却只问过张童几句便不再追究,也不怪罪仁王,就放着事情过去了,明显偏袒仁王和赵焕,有失公允,太子即使心头窝着一口气,还不能怎么样!毕竟只是小儿间的争执,大过年的,大人不好太过认真,而做为长子和大伯父,在皇帝面前更要显示出宽仁大量之态,这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过完元宵,年节就算过完了,开始正常上朝议事,皇帝不知转了什么心思,让庄王、仁王参与朝政,学习管理百官政务,庄王才学不俗,往翰林院去督促文史编辑考较,仁王爱马,对马匹颇有研究,从小好骑术懂些武功,也研读过兵书,派去兵部,领了个监察边防兵饷军资发放情况的差事。
像是专门与太子作对似的,短短一个月内,仁王竟然找出好几项军资短缺或兵饷迟缓发放的证据,其中一桩便是端王上表欲组建巡防东境的骁骑兵营,早已获准却久未领取到军资,有名无实。
第二百八十七章 挑拔
仁王以恐误国防边关事务为由,一道奏折参了太子。
有人劝告仁王不要上折,庄王也陈述厉害,告诫仁王:此事要有论说也该是端王出面才对,你懂得多少?或许太子与端王之间早有合议,不然端王为何不声响?
仁王不以为然,当着众幕僚清客和下属的面冷笑道:“我不用懂多少,事实证据俱在,这便是眼睁睁地妨碍军机!天下谁不知端王英勇果敢、忠孝两全?当年追随父皇清除叛乱,立下汗马功劳,之后又马不停蹄奔赴西北,数年镇守边关,驱逐胡人。太子忌妒贤能,吃定端王厚道不忍发作,掌管国库却不肯配合出资,事关国防军机,岂容草率迟缓?他也不过就是占着长子之势,咱们弟兄尊敬他,他却未见真心爱护底下弟弟们,心胸可谓狭窄之极!好在父皇英明,对四哥端王始终圣眷隆重,宠信有加,你们看看端王府建制便知,父皇心中真正属意哪一位?应早就看着太子不顺眼……”
仁王赵璎今年不过二十岁,刚开始入朝参政,身边人虽多,哪及得浸淫朝政多年、资历深厚的太子精于防范,老谋深算,一早在仁王身边插了人手,这番诛心之语很快便传入太子耳中,气得太子肝痛想吐血,若是再年轻几岁,只怕会冲动得立马灭了德妃母子。
无知狂妄的臭小子,当年没有本太子追随在父皇身边,带领一群死士,在方先生辅助下勤勉于政,冒死几度下江南筹措钱粮,父皇能成就今天的伟业,给你小子裂土封王?
还有端王,当初流落民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若不是本太子遇上了把他带回来。方先生施医术救治让他恢复记忆,他能有立功的机会吗?
如今一个两个过上好日子,翅膀都硬了,要合力来排挤自己这个太子!
太子痛恨之余。心底涌起一阵悲凉,对方先生说道:“是老四故意给我惹事吗?若不是他,德妃此时只怕还呆在冷宫里不被父皇记挂,如今父皇失了淑妃,将德妃视为老来伴,凡事依赖,百般顺从。庄王府和仁王府这两年得的好处都快比得上端王府了……先生您看,老四他意欲何为?”
方先生沉吟道:“依殿下所言,当初端王只为厌恶淑妃,才将德妃引出为其操持大婚,那时他刚遇到小乔,只想尽快婚娶,或许没有太多思虑,并未想到今日之势。至于德妃。应属贤良女子,不然也不能被皇上宠信依赖,为母自是要为儿女谋利益。儿女能否消受,端看其心志如何,这个仁王,眼见生母得宠,他们兄弟也可日日伴在君侧,承欢膝下,或许皇上怜爱之时还对他有过什么承诺,如此便生出非份之念,确实太过狂妄,贪心不足。其心可诛!”
太子冷笑:“就凭他也想与我争?岂有此理!”
方先生说:“殿下却也不可太轻看仁王,他如今已得势,有皇上宠护,想要达到目的,没有他不敢做之事!单看他查出的这些事由,件件桩桩只针对殿下。试问京城之中,满朝文武还有众皇子,有谁敢这般明目张胆?他不但自己做了,还拉上了端王!若是端王有心,附和之,殿下就显得势单力薄了。”
太子垂下眼眸:“我与四弟有过合议,于此事他应不会与仁王同流!”
“这般也好,亲兄弟是否齐心,借此机会可小试一回!”
方先生颔首看着太子:“只是仁王查出来的那些……”
太子微微一笑:“六部尽在我掌握,国库帐册本就有两套,只准官员查阅,不准带走,欠缺缓发的那一套就是特意拿给仁王看的,我随父皇打过仗,主管朝政这么多年,岂会不懂兵饷军资拖缓不得?至于四弟建的那支骑兵营,当时筹银子确实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能拿得出来,我与四弟明说,也让他看了帐册,说明今年开春之后再划拔军资,他自己先行填了银子去组建……”
太子收敛起笑意,微叹口气:“四弟,他就算放了兵权,也还会有不少暗中势力,我的人只能捕风捉影,却是查不出来!”
方先生说:“我说过,殿下与端王,一为井水,一为河水,互不相犯,殿下宜求稳,只要殿下不乱了本心,一如既往待端王,端王亦能守本份,不越雷池!只是仁王这一闹,我觉得,倒是个机会……”
“先生请指教!”
方先生含笑道:“且看着吧,如今还说不好。”
端王府内,端王和众谋士议谈过后,才将此事告诉小乔。
三月初春午后,阳光正好,小乔正在拍抚赵炫,哄他睡午觉,小故事讲了两三个还不够,赵瑜进来,往床边一坐,大掌盖住额头和眼睛,一个字都不多说,赵炫很快不动了,过一会放下帐子,夫妻二人相携走到圆桌旁坐下,小声说着话,青鲤领侍女们悄无声息地端上热茶和点心,奉上热毛巾,又悄然退去。
小乔用热毛巾替赵瑜擦拭双手,一边不满地说道:“仁王看着清爽俊秀一个人,心眼却长歪了,他这番说辞,纯粹是挑拔,把火苗引往咱们端王府来了?像老人们常说的——绑着马尾巴打架!”
赵瑜好笑,伸手捏捏她下巴:“又从哪里听来的俚语?还真有那么回事,绑住马尾,看两匹马谁更厉害最终能踢倒对方,没倒下的那一个也伤残得差不多了!我和大哥是什么人?又不是十几岁轻浮少年,岂会浅薄到经不起半点挑拔,做出那种无聊之事!仁王这小子想看热闹顺带拿点利益,让他先睡个好梦去吧!”
“阿瑜来吃水晶糕,莲藕和百合做的,你昨晚喝醉酒,这个清火解热毒!”
小乔端着个碟子,用筷子将水晶糕喂给赵瑜吃,继续议论仁王:“你说他怎么这么大胆,惹上太子了?他怎么不惹你?”
“他与太子有隙,明里暗里招惹一下太子,太子要顾全兄长之仪总会隐忍,他倒是不来惹我。”
赵瑜觉得水晶糕爽口好吃,连吃了几块,才又说道:“庄王和仁王,因了德妃的关系,如今是父皇的宠儿,父皇好像到现今才发现庄王学问做得好,时常带在身边与众文臣谈古论今,对仁王的喜爱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