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百次人生-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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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三爷答道。

“那汝可知吾是何人？”

“不知。”

不明生物展颜一笑，仿若飞花轻绽。

“吾名观世音。”

三爷睁着一双黑眼泡子，接道：“有事？”

观世音再次展颜而笑，言道：“汝知否自己此世的宿命？”

“乖乖的，看来这次来的是个硬茬子啊。”

幽泉趴在地上私下里联络宿主，看是否能抽冷子将闪亮生物给捅死。

“阿弥陀佛，阁下的魔气还是收敛些的好，我意普度众生，但不是毫无理由的放纵。”

老魔头心里一惊，知道这次真是碰上行家了，索性也不趴在地上装死人了，‘哈哈’笑两声，从容地爬了起来。

“看来今天是本魔的大好日子啊，竟然遇到一个有几分真本事的。”

观世音浅笑不语，三爷死脸静默。

幽泉也没在意，大眼在闪亮生物身上转了两圈，勾起一抹‘老子是魔王’的笑容道：“早就听闻观自在菩萨风神秀丽、资质无双，乃佛门中最闪亮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观世音坐于莲花台上，闻言不曾答他，只是转首看向一直静立的男子道：“他如此嚣张、奸猾，也就是你这般性子才会收做灵契。”

老魔头细眉又高了一吊，却未说话。

“还好，看习惯了也挺好的。”

观世音神情有一丝的僵住，不过少顷就恢复过来，它的目光不再看向人与魔，而是朝向无尽的苍穹，声音竟然透露着丝丝空冥。

“你可知这天地缘何存在，生命又何以生生不息？”

“有过听闻。”

“哦？”

面对着一魔一神的注视，三爷淡定地答道：“听说有个叫盘古的男人劈的，后来又得以女娲伏羲努力造人，才形成今天这番景象。”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秃驴。”幽泉嘲讽地骂道。

观世音却称了一句佛号，“你说的尚且可算一份因由吧。天地的确借由盘古而开，生命也确是诞于女娲伏羲的结合，但那却是‘道’的必然衍化。‘道’要生，就必然会出现产生它的媒介，没有盘古也会有盘山，没有女娲也会有娲女，因此重要的不是它的‘出生’，而是它的‘生存’。”

三爷和老魔头都是一脸高深莫测地注视着闪亮生物，没有去答一句话。

观世音悲悯一笑，声音隐隐带有梵竹相磬之音：“无论人、神、妖、魔都身存‘道’，因它而生，无它则亡。我等虽则九天、幽冥各有所在，但共系一处，共同遵守着一个道——那便是秩序。”

“你们看那人间朝代更迭，盛极必衰、衰极必盛，名字、景色、人物都在变化，但是有一项是不变的，生命的流动。他们处在历史之下，共同遵守着历史的秩序，由旧推新，因新生变，经变而获得了持续的生。这便是‘道’了。”

三爷沉默半响后，道：“你有事吗？”

老魔头斜嘴一抽，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观世音三次展颜，笑道：“刘彦昌，你是生‘道’的人。”

“你说我是盘古？但我不喜欢劈山，我更擅长扎灯笼。”

“好样的，秃驴。”老魔头暗地里大赞一声，心想真不愧是我血魔的宿主啊，真有本魔的风范。

“盘古是盘古，你是你，自是不同。现有的‘道’已经快要枯竭，需要新的‘道’诞生，或许称之为天地间的秩序已经被生灵桎梏住了，它需要自由。”

“你让我破天条。”

三爷眼底滑过一道冷光，打心眼里觉得这个闪亮生物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让他去和天庭作对，以呆头鹅的实力去耍孙猴子的威风，真当他许三是傻子呢。

“本魔就说这些神佛没一个好东西，这次摆明是在阴咱们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祭出摩罗残影、我拼着剩下的修为不要将这东西给干了，怎么样？”

“捅死它容易，我们却再也不可能离开这个世界。”

被道出残酷事实的幽泉心里发狠地骂了句‘格老子的’，这是他新学来的口头禅，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途。

“你无需惧怕，刘彦昌。”观世音拈指抽出柳条，朝人魔组合掸了掸，只见黑夜之中荧光闪烁，美丽梦幻，“这是无根水，可掩饰你等身上的魔气百年，在此期间你们尽可行于天上人间，不会为人所怀疑。而且我并非是让你破天条，那事自有人做，只是这人却需要你的介入才会诞生，所以我才说你是生‘道’之人。”

人魔混搭组感受了一下无根水的效果，又胁于不能将闪亮生物灭的连渣都不剩，经验丰富得答应了。

生孩子这种事，对于两个坏家伙而言再简单不过了。

就在双方签订生‘道’之约、又或许说之为谋逆之约后，正要挥手再见时，坐于莲台的观世音却回眸一笑，道：“我似乎没有告诉你等，那孕育的女子正是三圣母杨婵——阐教三代首席弟子杨戬的妹妹。”

仰望着闪亮生物离去，直到黑夜再度恢复它的本色，幽泉疑惑道：“杨婵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杨戬听着也挺熟，你知道他们是谁啊？”

三爷将攥了半天的钱袋子放进怀里，就朝着自家的屋子走去，其淡淡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老魔头的耳中，“没听过。”


　57三　宝莲灯系列

自从和闪亮生物签订谋反之约后；人魔组合终于脱离纸醉金迷的春花楼；开始研究杨婵和杨戬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深奥的问题。

经查典籍两三本；两人悲催地发现他们好像要招惹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幼年之资便砍杀九大金乌、打上天庭逼得玉帝退避三舍、更是放言‘听调不听宣’，这般厉害的小子将来要成为自己的大舅子，三爷觉得有点压力。

奈何现在这个世界对他的限制颇大；还真不能想干啥就干啥；最起码那个观世音目前还是不能得罪的。经过一顿饭的工夫，一人一魔决定先去找三圣母提亲才是要紧事，于是两人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就上路了。

此番回去的路程比来时顺利许多，老魔头阴险地想这也许是观世音那个家伙做出的布置；三爷对此没有发表看法。

事实上；他一路上都在绞尽脑汁从魔王大人那儿弄点钱，好用做置办聘礼的资金。奈何实力不如前的幽泉连心眼都无限制地缩小，两吊钱都不肯拿出来，并且还阴阳怪气地讽刺他的宿主。

或许这老魔头还在对杨婵做非分之想。

最后，三爷看华山脚下的桃花开得十分旺盛，又想起她的庄园尽是绽放的桃花，就挖了十几朵又大又娇艳的绑在一起，权当做求婚的媒介了。

怎么说也是在各个时空混过的人，对于追女人还是有几分见地的，什么样的女人喜欢什么样的格调，老土匪心知肚明。

“所以你就打算捧着这捆野花去提亲？我说秃驴，本魔记得你给傻丫提亲买的还是两只母鸡呢，怎么给杨婵的就是这些东西？”

“你不懂，待会就呆在外面吧。”

面对宿主那张棺材脸和黑眼珠子，幽泉表示很想用自己的触手抽他几鞭子，看着实在是蛋疼。明明是自己先看上眼的女人，结果却变成这家伙的，着实让魔恼火啊。

“哼，本魔还懒得看你那虚伪的嘴脸呢。”

说着将手中的野花往前一扔，细眉一吊就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已经习惯他发神经的样子，三爷淡定地不去计较，扬手接过掉落的桃花，就身正如青松地朝着自己未来老婆的家前进。

还是那个庄园、桃花依旧盛开得娇艳十分，杨婵仍是着橙黄衣衫，笑得温婉动人。不同的是，她的旁边坐着一名黑色衣衫的男子，手执玉白雅扇，微笑间仿若春风撩动，好看的紧。

只是目及进来的人，他收敛了笑意，神色之间有些淡漠。对于身旁妹妹心境的微妙变化、瞳眸中那点晶亮的光芒，男子眉峰微动，却未说什么。只是将扇子合拢上，反而端起石桌上的茶浅啜着。

“刘公子，”女子有些意外地站起来，言语之间透露着几分隐匿的欣喜，“杨婵刚才还在想这股熟悉的气息是谁，不想竟是公子，你在长安可还安好？”

“嗯，还好。”

闻言，她嘴角上扬，如水的眼睛似是浸润着阳光，十分动人。

过了片刻，许是想起自己的身边还坐着兄长，她转过身去，笑道：“二哥，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公子，刘彦昌。上次我们和妖魔争斗时险些误伤了他，后来他在我这里养了段时日才痊愈。”

“是吗，”男子淡淡地回了句，从杯盏中抬头看向自己的三妹时，又是一派温和，“那二哥倒要借着刘公子向华山百姓道声对不起，若不是我一时疏忽，也不会造成那番劫难。”

“二哥不要过分自责，你已经竭尽所能减少伤害，出了那样的事，谁都不能事先预料。”

“我知道。”

男子拍拍女子的手，有些安慰地道。

自进来后又变成木桩子的三爷很是淡定地站立着，他对于自己能在这种时刻遇到那名仙将感到有点悲剧，本来还想着先下手为强，却不成想撞到了枪口上。但是来到这儿也没有回去的道理，似乎这种时代是讲究先知会兄长一声的。

“刘彦昌是吗？在下杨戬。”

男子和妹妹说了会话才想起前边还站着一个人，适才转过身来轻轻抱一拳见礼。

“早就听闻二郎真君丰神俊朗，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有礼了。”

杨戬浅笑，星眸蕴意，转而言道：“先前在华山差点误伤先生，还阴差阳错地造成贵夫人的过世，杨戬深感愧疚。所幸三妹将你救起，才不致我罪过加深，若是先生有何需要，杨戬定会尽力帮忙。”

三爷凝视着男子身旁的女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我是来提亲的。”

杨婵一惊，水眸微微睁大。

杨戬却是神色不变，只是深邃的眼中滑过几道冷光，手中的玉白扇子转了两转，他抬眼看着前面的男人，声音清冷如昔：“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既然来了，自是知道。”

“刘公子，你…来此是…向杨婵提亲的？”

女子迟疑地望着他，仿佛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她对这男人的确有着思慕之情，或许起源于那冥冥之中的感觉，或许是产生于他和他妻子之间的挚情。杨婵分不清是为什么，但是她能够体会到自己现在这份悸动的心情，若是…若是…

敏锐地感受到三妹的变化，杨戬眉头微皱，他一直以来最大的期望便是她的幸福，但绝非是这种情况。这刘彦昌虽然有些修为，到底是凡世之人，他们若然结合到一起绝对难逃天庭的追杀。脑海中蓦然闯进父亲和大哥惨死的摸样、还有母亲化为灰烬的画面，心中一痛，有些松动的心思立刻坚硬起来，他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再遭遇那番痛苦，不能。

杨戬眸光一冷，手中的玉白雅扇仿佛也泛着冷冽的光芒，他对男人说道：“你说向我三妹提亲，礼节是否应该先告知她的家长？长兄如父，先生去拜会我一声是应当的吧。只是杨某看先生的言行不像是规规矩矩提亲的，倒像是要私下会我这妹子的。”

三爷闻听此言，心道又是个弯弯绕的小子，这是拐着弯骂他罔顾纲理伦常、拐骗良家女子呢。再看杨婵，果然投来犹疑的视线，一看就是被她二哥给忽悠进去了，虽然那小子说得的确在理。

“在下的确想过拜访真君，只是真君公事繁忙、上天入地难以找到所在，刘某才想着先来见杨姑娘，再由她引见真君。”

杨婵神色一缓，看刘彦昌的目光温暖了许多。

杨戬却是嘴角微弯，玩味地瞧着男人，凉凉地道：“刘先生不愧是读过书的，很会说话。既然你饱览诗书，就应该对神话传说了解几分，不知对仙凡结合是如何看待的。”

“二哥，刘公子不是仙界中人，你何必吓他。”

“那三妹是天庭任命的三圣母，自是知道仙界的规矩了。”

杨婵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自己兄长冷面的样子，相处多年当然明白他这是真的动气了，又想到自己的心思的确是违反天条的，愧疚、心虚一举涌了上来，也就不再张口了。

“在下的确看过些神话志怪的文章，里面大多是妖精和人类结合的，涉及仙界的很少。”三爷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桃花，接着道，“但想来结果不会是好的，毕竟一是仙一是人，身份、地位、寿命和规矩都是截然不同的。”

杨戬闻言一诧，他这才细细打量那人，一身灰白劲衫，穿在身上倒也算挺拔俊气；轮廓分明、似是刀斧雕刻一样，流露出一种意志坚定的意味；本来可称之为过于刚硬的气质，却被那双黑色的瞳眸消去几分，融合进些许沉静。

总的来说，这个男子当得起‘不错’二字，可惜却不是三妹的幸福。想到自己唯一的家人，他有些痛楚，恐怕自从她接受三圣母的敕封之日起，就失去了平常女子的幸福，因为那可恶的天条戒律。

一直充当木桩子的三爷淡淡地扫了眼杨戬握着扇子渐渐收缩的手指，静眸中暗光一闪而过。杨戬在想些什么他能猜到几分，看来这天条秩序的确是不得人心，连司法天神都对它存着逆反之意，更遑论被压迫已久的众生灵呢。

“既然你明白，为何还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可知今天这事要是依天条，本君可以让你魂飞魄散。”

杨戬冷言道，手中的扇子应和地发着寒芒，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变成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三尖两刃枪。

“二哥…”杨婵皱眉，手微微握紧腰侧的黄绫，眼中的担忧之意很是明显。

就在气氛凝滞时，捧着桃花许久的男人开口了，其眸是静默的，其声是淡淡的，但是杨家兄妹仍然感到一丝压抑，一种本不可能的感觉。

“对于杨婵我是势在必得。”三爷无视了杨戬凛冽的杀气，转而说道，“阴阳结合乃天经地义的法则，既然九重天上可以有玉帝王母、雷公电母，为何不能有刘某和杨婵。”

“呵，九重天…”杨戬星眸微眯，周身煞气萦绕，“你只是一介凡人罢了，如何能上得九重天。况且他们都是至阴至阳的代表，结合并非是源于私情，你又怎能比之。”

三爷周身同是一肃，不管二者惊讶的神情，直接稳步上前去，离他们不过两步之距。看也不看旁边的杨戬，捧着手中的桃花就送到了杨婵的身前，静眸直直地看着那双无措的水眸。

“我不是至阳，你不是至阴，但刘彦昌定会在十年内修炼成仙，与你并立仙界。纵使天条戒律不承认你我夫妻的名义又如何，树木腐朽了就该切断重生，这过时的东西也该学着顺应自然发展。天庭若是大肆追杀，刘彦昌必定站在你前面，你活着我便陪着你，你若死了我便活着念着你，终不至让你一人。”

这一番话说来虽则语气淡然、神情冷峻，但却成功让杨婵红了眼眶，努力做出来微笑的样子似是哭泣，想是情之所至，只有用情的人才能感受其挚。

杨戬自始至终旁观了这份告白，抚着扇子的手不知何时停顿下来，周身煞气也滞了几滞，他抿抿唇却未曾在此刻开口。深邃的星眸忽觉有些涩然，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个悲苦却坚强善意的自己手举着丁香花向寸心许诺的画面，再想到他们如今的境况，一个九重天、一个西海深渊，倒是讽刺了。

心绪虽然因此有些波动，但身居司法天神之位千年，杨戬早就深谙喜怒不形于色的权术。这个男人是情到深处也好、是别有用心也好，他都不容许自己的三妹有半分危险的可能。

“刘先生对三妹情真意切，杨戬看得出三妹对先生也不是全无感情，自是不想做出棒打鸳鸯的恶事惹三妹伤心，伤我们兄妹的情谊。”

“二哥，我…”

杨戬笑笑，安抚地拍了拍自家妹子，接着道：“以先生的见识想是明白你们如此做的后果，纵使我因着司法天神的职位有意偏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