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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大汉未央-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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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蠢,昨晚对付野猪,弩弓是真的没箭了,可我还有袖箭啊。就算阿越没杀死野猪,我也不是徒手就戮的。”刘彘丢下作掩饰的弩弓,回头道,“阿越,你有没有事!”

“放心,咱们对练的时候,你踢的不比这个轻,我挨揍的经验丰富的很。你呢?”我抹了把脸,袖子上一团污红。

“这边断了,碰都不敢碰。”刘彘的左臂无力的垂着,“被野猪拱伤的右臂还好。”他小心的从左腕取下袖箭,瞄准那倒地的军士,防止他暴起。

我捂着肚子拄剑站起来,强压下喉中腥甜。

内脏仿佛被抽走,换成一堆尖锐冷硬的石头,随呼吸而起伏而麻木的钝痛。我在幻觉中听到它们互相摩擦的声响。

然而消除了三天来时时刻刻挂在心头的隐患,想到未央宫就在前面,疼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耐。

“你既然对我们如此了解,为何却又全盘相信了我们所说所作的一切?”那军士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我轻轻踢了踢他的身子,箭伤处因他急促的呼吸冒出一连串血泡。

与两个成年军士相比,我和刘彘实在是弱小的不像话。正面对敌必然无法取胜。

欺骗,从第一天晚上便开始了。

那晚,火堆之外的野兽虽然对我们虎视眈眈,却动作踌躇。我便猜到,或许它们防备的不止是火焰和我们手中的箭,还有另一个方向的攻击。

途中微小的细节,更让我肯定,安排这项计划的人,正在背后盯着我们。他从我们的遭遇中享受到足够的乐趣后,便会举起屠刀。

我与刘彘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开始半真半假的表演着绝望与无助。

被野猪袭击,弩弓的箭矢用尽是真,刘彘束手无策,坐以待毙是假。对方错以为我们再没有其他武器,才敢放心靠近。

疲惫是真,累到难以行动是假。这样会保证他在我们真正失去体力前动手。

受伤是真,重伤是假。刘彘表现出一副失去武器,又再难行动的样子,让他放松警惕,专心对付我。在我再无半分还手之力时,他得意的靠近,接着,被忽略的刘彘手中的袖箭才是真正的杀招。

不过我让刘彘离开,却不完全是演戏。

“阿越,你刚才表现的那么真实,要不是小时候被你骗过,我差点就走了。我若真的独自逃走,你会恨我吧?”刘彘心有余悸的埋怨道。

我笑道:“怎么会,你当时要是逃走了也好,就不必两人一起冒险了。那两个平民不像与他们一伙的,受伤的车夫追不上你,我拖住地上这个,你逃生的可能性很大。”

“你要是不在了,我一个人就算苟活又有什么意思。”刘彘不屑的撇撇嘴,他走到那端,给车夫和平民补上一剑。 

不知是怎样的怨恨支撑着他,脚下中箭的军士死死瞪着我:“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这句话异常耳熟,似乎传奇话本里,被杀的好人通常对恶棍这么说。也许此时我应该笑一笑。

“为什么。”我从善如流的回应他。

“我哥哥目不识丁,他不懂什么大道理,他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还父亲的赌债,免得一家人被官府判做奴隶,为了让我们一大家人可以活下去而已。”

“你们这些贵族,你们的一切,都来自百姓的供奉。百姓一年到头辛苦劳作,来供养什么都不做,只知享乐的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肆意杀人,诛我三族。就算我杀不了你们,将来也有别人!”他用生命凝聚的恨意如有实质。

军中是不是该灌输一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了?

我冷冷的质问:“他所偷窃的是祭天的器具和黄金,祭天之物,怎可亵渎。父皇只诛他三族,已经很仁慈了。偷窃难道没错吗?偷窃祭祀用具不该死吗?你哥哥偷窃被诛,难道是发现他偷窃的我们的错吗?”

“你为了给区区一个宦者报仇,妄图杀害两名诸侯王,一名翁主。你有没有想过,被发现之后,你的九族都会因你死?”

他目龇俱裂,面貌扭曲,箭伤渗血,染红了一大片。

“你说出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家留一个旁支。”一个小小的军官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虽然可能有运气成分,但说他背后无人,我是难以相信的。

他闭口不言。

其实他一开始说的没错,我和刘彘不在乎那宦者是否偷窃,指出他藏匿的行为,看他慌乱恐惧,确实是为了好玩,以及练习太傅所教的知识。

我们从没考虑过那些被捉弄过的人的后果,也不需要考虑。景帝是天子,我们是天子的儿子。庶民的喜怒哀乐,乃至生死,与我们何干。

然而没想到的是,我和刘彘仅仅是一时兴起之举,便招致一个小民的这么大的怨恨,甚至几乎置我们于死地。更不解的是,他竟想以我们的命祭奠家人,难道几个小民的命有我们尊贵吗?

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然而也无法忽略他的憎恨。

我举起剑,打算了结他,却被刘彘打断了。

“阿越,那个少年被我射中了,居然没事。”

他递给我一个金属带扣,上面是匈奴贵族常用的纹饰,中间一个新鲜的锥痕,来自刘彘的袖箭。

“我去看看。”我抛了抛带扣,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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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昏迷中的少年被刘彘拖到一块干净的雪地。

少年十一二岁的样子,眉色略浅,双目紧闭,鼻梁挺拔,唇色青白,乌发带着极浅的卷儿,柔顺的贴在颊上,肌肤与雪几乎难以分辨。

五官深刻而不粗犷,肢体修长有力,倒像个异族马背少女。

但不论是头发样式还是衣着,都与汉人没有两样。若非因那带扣,事先认定了他是匈奴人,谁也不会觉得他来自外族。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忘却疼痛。

那匈奴少年渐渐醒来,迷茫的睁开眼睛:“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挣扎起上半身要后退,但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只是勉强扭动而已。

“二叔,二叔你怎么样了!二叔!”他用熟练的带长安腔的汉话对躺下的两个人大喊,“你们把他怎么样了?”神态动作也与土生土长的汉人没两样。

“你是匈奴人?”我面无表情的抛着青铜带扣。

“还给我!”那匈奴少年听而不闻,在地上扭动着,怎么也挣不开绳索。

我揪着他的衣襟半提起他,痛殴一拳。

他嘴角渗血,倔强的瞪过来。

我连着几巴掌重重的扇去。与刘彘对练几年,我已能拉开一石弓,右手力气并不小。

那匈奴少年一张漂亮的脸肿的不成样子。

那边躺着的二人身下浸染出的红雪,让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声音由低不可闻渐至声嘶力竭:“你们,你们杀了我二叔!”

侮辱,震惊与悲愤似乎激发了他潜藏的匈奴凶性,他瞪着我的眼神就像一只狼崽子。

刚对付完地上的几个,这样小小的獠牙对我根本就是隔靴搔痒,反而激起了我将他揍服的欲望。我狠括他一巴掌,冷冷的问:“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大汉?” 

他从地上弹起,额头不要命的顶过来,恨不得生生从我脖子上撕下一块带血的肉。

愤怒的人力气虽大,却无章法。我没有躲闪,在他力道即将用尽时,抬起膝盖撞击他的下颚。

他似乎咬到了舌头,闷哼一声坠回地面,冻的青白的唇被血濡湿,陷入微微的晕眩中。

我一脚将他踹清醒。几年在教场跌打滚爬以及与刘彘对练的经验,让我熟知怎么样可以让人疼痛难忍。于是将手段一股脑的往他身上招呼。

他一开始硬挺着身子不躲,怒斥我们不是人,接着在暴风骤雨般的疼痛席卷之下,变成没有理智的胡骂;后来体力用尽,狼狈的堪堪躲闪;最后连躲都不敢躲了,看起来要哭不哭的,缩起身体,只余细微的呻吟。

因为越是他所想要掩盖的地方,我会越用力的去揍,去踹。

他无所适从的由一只狼崽子变作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双手捂着脸,蜷缩着腿,又因毫无理由的暴力,不敢彻底把自己遮掩起来,而是露出最柔软的肚皮。

“回答我。”我有点气息不匀的揪起他。

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彻底躲开,低头逃避我的注视似乎可以让他减轻畏惧,但眼中的恨怎样也无法掩饰:“我本是匈奴人,不记得为什么,四五岁的时候孤身出现在边关,被一对汉人夫妇收养。他们待我如亲生儿子。三年前他们迁居到长安附近,我就跟着过来了。”

“很好。”柔顺是个好的开始,即使并不纯粹。

我从靴筒里抽出用来给动物剥皮的匕首,锋利的刀尖深深浅浅的从他的心脏升至喉咙。

他几乎忘了呼吸,瞳孔因恐惧而放大。

贴近了才知道,原来那双眼睛是深蓝色,像傍晚炊烟袅袅,夜幕尚未落尽时的天空。

“你们还有多少人,现在在何处?”我将刀尖贴紧他锁骨上的凹陷,一道血线沿着刀刃坠入满地的洁白。

“没有别人了!那两个军士与我和二叔无关,我们只是趁冬季出来打几只狍子的普通村民!因为我们对附近很熟悉,于是被那两个人胁迫着带路。”

他受了惊似地大声解释,声音像一张松了弦的名贵古筝,时而圆润时而尖锐,还夹杂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是吗。”我淡淡的应着,刀尖从他的脖子上离开了一点。

他喘息几下,鼓起勇气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二叔,他连武器都没有,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

“那又如何,那两个人令你们带路,你们本可以拒绝,却选择了协从。他们罪诛九族,而你们则足以牵连三族。不光你二叔要死,你也要死,你的养父养母,兄弟姐妹,都与此事有牵连,难逃一死。”

我每说一个死字,他的身体便向地面贴紧一分,仿佛不知道雪地有多冷似地。

“你知道什么是死吗?”我俯身轻轻的问。

那匈奴少年恍如受了蛊惑。

他做梦一般喃喃答道:“死就是……闭上眼睛,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能触摸、不能想,失去一切快乐的、悲伤的回忆,永远醒不过来。最后连肉体也渐渐腐烂,被所有人遗忘……”

他似乎陷入了过往的回忆,眼泪无知无觉的流着。

“那么,你是想现在启程,还是看着你的养父母先走?” 

“不,不要……”他无助的摇着头。

“你在命令我?”我五指灵活的转动匕首,成反握的姿势,高高举起,疾速刺下。

“求你,求求你!”那匈奴少年闭上眼睛大喊。

“我为什么要饶你?”

“我知道附近的路该怎么走,哪里的村庄离这里最近。”他终于在喉咙被刺穿前的一刻,找到了生存的契机。

这就对了。

不是我请你为我带路,而是你求我施舍你机会为我带路。窦婴所教的‘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大概就是这个用法。

我琢磨着,挑断他脚上的绳索。

站起身,踢踢他的膝盖。他双手依然被捆着,依靠肩膀施力,艰难的跪起来,以头触地。

一张漂亮的脸凄惨的不成样子,眼底恨意深埋。

“你的名字?”我将青铜带扣丢给他。

他受宠若惊地捧住带扣,疑惑而又珍惜的放回怀里:“我,我叫句黎湖。养父养母没有给我取汉名。”

“你生在胡地,却由汉人养大。那在你心中,你究竟是汉人,还是匈奴人?”我转身示意他跟上来。

走了几步,听见的不是他的回答,而是耳后的风声。

真不新鲜。我弯腰躲过他手中树枝,佩剑连着鞘横劈他大开的肋下。

我观察他右手粗壮,想必经常劈柴,又尚未真正屈服。袭击的行为和方式并不难猜测。因此早有准备。

他撞到树干后落下来,环抱身子缩成一团,一动不能动,额角冷汗簌簌。我毫不留情的将他踹的天昏地暗:“你想杀我?”

“不,不是,”他想是怕了,拼命的摇头,畏惧的往后挪,“我只想打倒你,然后杀了他为我二叔报仇。”他意指刘彘。

我勾起唇角,带着冷冷的笑意将他扶直,他几次吓得要滑下去。

我拍拍他身上的雪,为他整了整半旧的白羊裘:“你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想法,我不介意在回到未央宫后,找到你所住的小村庄,将其夷平。记住,如果他们死了,必是你害的。”

他僵着身子,不敢躲开,却在我触到他时,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寂寞求抚摸T_T




16

16、3132 外臣 。。。 
 
 
31
“阿越,阿彘,你们在这儿啊,我顺着脚印,好久才找到你们。”阿娇撑着一支横生的枝干,微微喘息。这个向来明媚跳脱的少女,披着白狐裘竟显出弱不胜衣之感。

“阿彘你在干嘛。”

刘彘将靴尖探入那军士被铁簇撕裂的伤口,不紧不慢的碾压。那军士抽搐着,渐无声息。

“阿娇姐姐,”刘彘低头时的阴霾,在看见少女后即刻化为晴天,“就是这个人害得我们这么惨,我想问他背后的指使者,可惜没问出来。” 

阿娇嘟起嘴:“就是他啊,这样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要是能把他活着带回去,我一定让皇帝舅舅把他一片一片活剐了。”

我想白她一眼,迫于她的积威,只是撇了撇嘴:“阿娇姐姐,不是让你趁机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吗。幸好现在他们死了,要是我们还在对峙中,或者我们被抓住了,你这时候出现了怎么办。”

“你们说要我安心等你们回来,可我还是不放心啊。欸,那人是谁?”阿娇注意到我牵着绳索拖过来的匈奴少年。

“你没杀他?”刘彘了然笑道,显然早知道会这样。

“他中了你的袖箭都没死,老天让他活下来,必有道理。他叫句黎湖,生在匈奴,长在大汉,是附近的村民。”我觉得这少年骨子里仍是个匈奴人,可以通过他来了解匈奴。

阿娇抚掌笑道:“那真是太好了,今晚有地方住了。”几日的疲病消磨了她的盛气凌人,她柔软的青丝披散至腰,其上仅以金簪松挽一缕堕于耳后。白裘红袖素手,皑皑严冬恍然化作桃花遍野的深春。

句黎湖连背影都描着凄然之态。但没有因阿娇而湮没作杂石野草,反而像一株癯羸的墨梅。枝干伤痕累累,却宁曲而不折,点点墨瓣于严寒中沁香。

他于我而言不过是个蝼蚁一般的庶民,然而我楞了一下,瞬间不知掠过怎样的思绪。

积云低垂,日光隐没在其后。

据句黎湖所说,傍晚之前可以找到一处村庄。

我和刘彘搀着尚未完全病愈的阿娇。句黎湖背着包袱,在前面带路。不许他休息,不许他吃东西,不许有任何异动。

他的双腿越走越迟缓,到中午时分,终于啪嗒一声,面朝下摔倒,半晌也无声息。

我揪起他半长的乌发,盯进他木然的双眸:“别给我耍任何花样。”

涌起的恨意终于支撑他再度站起来,继续蹒跚前行。

阿娇眯着眼睛看了那匈奴少年一会,对我道:“阿越,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阿娇姐姐,我和阿越都很累了,你就和我们一起慢慢走吧。”刘彘说。

“不行,我就要他背。”阿娇说。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上来。”

“你背的动?”刘彘狐疑的说。

我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可我现在能说吗。

况且阿娇的身体确实虚弱的很,我背起她,四人的速度反而快了一点。

刘彘的左手碰都不能碰,帮不上忙,只能不时担忧的望过来。

也许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也许走了一个时辰,我累得记不清时间。忽而听得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殿下!殿下!”

我们僵直了身体,缓缓转过去。

“见过胶东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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