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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汉未央-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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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的眉如柳叶,面若桃花,肤如鲜荔,目含春水。看起来聪慧可亲,与以前的印象差别不大。

“太子殿下,让你亲自光临寒舍,是刘陵的不是。”刘陵盈盈一拜。

我也回礼:“刘陵姐姐不必如此。”

两人寒暄了一会,进入正题。

“不知刘陵妹妹所说的先生是何人。”

刘陵笑道:“殿下请随我来。”刘陵将我引出前堂,来到一间厢房,她站在门前,看了看韩说,向我示意。

我越来越好奇刘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我让韩说候在门外,独自进去。

房里燃着香炉,弥漫着袅袅白烟。

层层帘幕分系在柱旁,两座青铜烛台照亮了小小的一块,更显得其余地方的清冷。

帘幕形成的道路末端,一个青年男子对窗立着。

一袭水蓝色阔袖。细软的绣纹帛衣,从内里叠叠沓沓的迤逦下来。

窗外是一丛丛早开的杜鹃,初雪半覆,只露出点点粉红。室内的热气将叶子上的积雪融化,洗尽了尘埃。那湿漉漉的碧绿之色,恍如深春。

耳边响起的,不知是琴声的流泻,还是佩玉的铮鸣。

他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立着,不言不笑,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背影清冷沉肃,却掩不了骨子里的一段风流。

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无论身形还是气度,都酷似重阳宴上的周仁,抑或是另一个早已离开的人。

我止住步子,远远的站着。审视了那男子一会,感到即失望又好笑。

刘陵费这么大的劲劲吊起我的胃口,就是要送我一个男宠?

还特地给他安排了先生的身份,这也太想当然了。

就算刘彻将韩嫣送给我,倘若韩嫣没有真才实学,我也不见得会任他做太子属官,何况是一个从没见过的人。

不过总归是刘陵的美意,收下也无所谓。

我有些意兴阑珊的带韩说离开。

刘陵殷勤的送我至门前。

说明日便带先生入太子宫。我不甚热情的客气了几句。她没有一点失望的样子。

上车之际,我抬眼看了看少女翁主笑盈盈的模样。她究竟从何处得知我对周仁有意?难道是刘彻无意间透露的?他们何时有过接触?

回到未央,天已经快黑了。

我打算回寝宫换身衣服,途径园子,看见太傅正在赏雪。

“太子回来了。”太傅转过头微微笑道。

“太傅。”我深深施礼。

“太子此次出门一趟,可是收获不小。”太傅淡然道。

我听出他的指责,笑道:“太傅多虑了,刘陵不过送我一个玩物而已。何谈收获。”

太傅是太子宫中百官之首,我的所作所为又从没打算瞒他,他得知的这么快,我倒也不觉得奇怪。

太傅正色道:“刘陵翁主的祖父为先帝所废,淮南王至今郁郁不能忘。我看这刘陵翁主在长安的一番所为,似有所图谋。她所赠之人,太子应多加提防。”

“太傅说的是,学生知道了,”我虽应了他,却不觉得刘陵一个女子能做出什么事,这只是翁主和公主们常用的邀宠手段而已,就像馆陶长公主之于景帝,平阳公主之于刘彻,“请容我先告退更衣。”

“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六七有更新~

以后尽量更大章,不更半章





30 绮颜

雪后的清晨,在庭院一角的亭中下棋,似乎很是风雅。

小径,花丛,树梢,檐顶,都铺了厚厚的一层雪。天空纯白而又静谧。

亭子的四角燃着火炉,藕色纱幕从檐角垂落,因着亭内的热气,坠下来的底部像水波一般翻滚。

亭外又用十几面屏风围了半圆挡风。

我裹着厚厚的狐裘,披着大氅,怀里还抱着银制炭笼。就是这样,我还觉得冷。

那年我和刘彻阿娇从荒原上一路走回来,导致至今都有些畏寒。

棋局即将终了。

见太傅落了子,我不舍的将手从银笼上拿开,从匣中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青玉。棋匣下面用炭火暖着,倒也不觉得触手生寒。

我的棋力与太傅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太傅评价我布局松散,无形也无神,而且心性未定,时而激进莽撞,时而过于畏缩。

太傅一贯有法子将我引导的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时,哪里还藏得住心思手段,因此仅仅下个棋,他便能将我里里外外看透。

太傅让我五子,今天这盘棋我倒有些胜算。

在青玉的温度消散前,我看准了位置,揽起袖正要落子,太傅却将我拦住了。

他轻轻按住我的手,我一怔。我与太傅师徒多年,这样亲密的接触不是没有,但极少。

濯青的乘云纹锦袖之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比冰雪添一分温润细滑,比青玉多一分晶莹剔透。

轻柔的触感,带着温玉般的微微热度。

“太子,落在这里,虽是一步好棋,但失之暴虐,且易于被人看透。”

太傅淡然的声音让我突然回过神来。他刚才说的话,仅有只言片语入耳,我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

回忆着停在耳畔的残句,我努力抛开杂念,思索如何走会更好。

然而他的手腕延伸至袖中的淡青与莹白,让我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

指腹温软的触感,使得我的手亘在半空中,收也不是,留也不是。我觉得眼前的棋局一片混乱,怎么也理不清头绪,心中烦闷,几乎想弃子认输了。

太傅轻轻将我的手推往棋盘的左下角,缓缓按下。

我顺着他的动作,将青玉贴在棋盘上。

太傅拿开手,我的手背再度接触到冬日微凉的空气。一时间,四周蒙上一层白雾的世界清晰起来,耳边的声音也不再断断续续。我松了口气。

与太傅第二次见面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会紧张。

“这样走就好多了。”太傅说。

看向棋局,情势果然豁然开朗。

如此,我胜局已定。

“太傅总能在乱局中找到获胜之机,并轻易的让混乱的局面变得井井有条,学生受教了。”我抬起头,看向太傅那张近年来温和不少的面庞。

自我真正以弟子礼恭恭敬敬的对待太傅之后,太傅便待我如师如父。也不知是我融化了他,还是他融化了我。

太傅不紧不慢的说:“这并不难,身在局中,心在局外,便可以轻易做到。”

我低头笑了笑。确实不难。难的是身在局中,心在局外。

随着年龄的增大,我曾经那样努力的想要避免的与景帝之间的隔阂,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我与景帝在朝堂的距离近了,两颗心反而渐行渐远。

他将更多的心思投向近来热衷于饮酒作乐的刘彻,和听话乖巧的刘舜。

面对我时,永远以太子相称,谈话的话题只有国事。我想以阿越的身份,而非太子的身份同景帝说些什么,到了他面前,却一直开不了口。

自我涉足朝政与军权后,他甚至对我产生了若有若无的提防。

祸患常起于微隙。再小的罅隙,在漫长的时间和有心人的催化下,足以变成巨大的裂痕。

在历史上为了继位而父子相残的事情数不胜数。我明白,在君权面前,我们这种父子,不可能像民间的父子那般,只有单纯的亲情。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承受起来时另一回事。身在局中,要让自己的心置之度外,谈何容易。

太傅像半个父亲一般的存在,才让我不那么苦闷和难过。

“殿下。”站在帘外的韩说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着棋局:“什么事?”

“白露阁的那位李公子想要见您一面。”

“李公子?”

“殿下,就是前几天刘陵翁主送来的那位公子。書香門第”韩说提醒道。他的声音轻缓恭谨而不失坚定,像冬日冻结的湖面上蓬松的厚雪。

“是他啊。他见我能有什么事。”若不是看刘陵的面子,我根本不会带他回宫。

我对刘陵所谓的‘先生’实在提不起兴趣,便将那人晾在一边,想让他息了那莫名的心思,没想到晾了几天,他还是不知进退的要见我。是想做最后一搏么?

“让他继续等着吧。寡人还在和太傅下棋。”

韩说正要应诺,太傅道:“太子何不去看看,说不定此人真的值得一见呢。”

我略有些奇怪的抬头,太傅上次还让我小心刘陵送来的人,今天怎么转了口风:“那这局……”

“下棋不急在一时,臣就在这里一边赏雪一边等太子回来好了。”

既然太傅这么说,我去一趟也无妨。

我放下银笼,让宫女给我揉了揉跪麻的双腿,走出帘外。

此时小径上都扫干净了,四周映着雪,照出白晃晃的冷光。韩说将我的大氅又裹紧了一些。

进入白露阁,穿过曲折的回廊,我推开朱色大门,感觉里面并不比外面暖和。天光暗了下来。

堂内的布置很是简洁。

一张榻,一张红黑相间的漆案并两张蒲席,一对香炉,以及几座烛台。或许是因为太空荡,让并不太大的前堂显得宽阔起来。

淡淡白烟从青铜兽香炉中缓缓飘出。一缕一缕,像曲裾衣襟的绣纹,浮在半空不愿散去。

上次见到的那青年男子远远的背对着我。他仍着一袭郁蓝色阔袖。腰间用碧色丝绦系着佩玉,素白的绣纹帛衣,从衣缘内里叠叠沓沓的迤逦下来。

窗外的雪景,衬得他清丽出尘。

一个背影便是如此,也不知他的相貌到底生的有多好。

我看了看笼着濯青承尘的床榻,猜测他会在多久之后开始宽衣。

“李公子可是要见寡人?”我在漆案前站住了,等他过来。如果他打算吊我的胃口,到现在也该差不多了。

再继续下去,反而会让人生烦。

那男子竟然还是自顾自的站在窗前,不请我入座。

他的第一句话,却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太子殿下现在想必正为不知如何取得皇上欢心,而苦恼吧。”他的声音如朝露坠于水中,端的动听。

欢心。这个词让我眉头微皱。仔细想想,也不算错。亲情淡了,可不是连欢心都讨不到了?

或许我想差了,他真的是刘陵为我招揽的人才。

我温声道:“请问李公子有何赐教?”

那男子背对着我道:“赐教不敢。在下以为,要取得皇上的欢心,有各式方法。”

“刘舜殿下得之以稚。用稚童的乖巧与小儿情态,令皇上怜爱。刘非殿下得之以忠。因此他招揽四方豪杰,好勇武,骄奢甚,皇上却从不疑他。刘彻殿下得之以顽。他有才华,然而聪而不慧,顽皮惹祸,令皇上既喜欢,又伤脑筋。为他伤多了脑筋,反而又更添喜欢。”

他接着道:“而殿下,宽宏而持重,无论何事都能处理的合情合理,得到众大臣的称赞。这样并非不好,然而皇上无以教您,也无需为您烦恼。这使得父子之情淡了,君臣之别反而站了上风。”

“殿下如今在朝中人望渐高,皇上不得不提防殿下。当有一天,殿下得到整个大汉的人望,皇上就不得不……”

他没有把话说完。也不需要说完。

他一言点破了迷津,我却心下黯然:“先生说的是。我做了这许多,原来是做错了。然而父子之情,本该是天性,我不愿以作伪的方式取得。”

那动听的声音连冷笑也不显刺耳,他缓声道:書香門第“除天道外,仁孝礼义这些世俗之道,本都是矫情伪饰。天道亘古长存,人因之用之。仁孝礼义却是本来没有之物,由圣人所造有。因此仁需要学,才知如何为仁,孝需要学,才知如何为孝。礼需要学,义同样需要学。人不学,何以为人。”

“太子殿下,古往今来,那些名垂青史之人,他们的名声是由真性情得之,还是以伪饰得之?世人皆行伪,您何不同样糊糊涂涂?世人昏昏然,您又何须明察秋毫?”

我站直了身子,开始正视他,恭敬的问:“那么在先生看来,我应当如何做?”

那人道:“三位殿下的法子都好,然而这些您都不可以用。”

我略微失望。

“否则就是拾人牙慧,反而不美。太子殿下可知何谓孝?”

他刚才也提到一个孝字。然而自古及今,因愚孝而死的太子和皇子世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失笑道:“孝?这就是先生要教孤的?”

刚才那番话,我本以为他是个心思通透的人才,没想到他却陷入了腐儒的死胡同。

他肃然再问:“太子殿下可知何谓孝?”

我无奈道:“对父母尽心奉养和顺从,便是孝。”

他笑道:“看来殿下和大多数世俗人一样,只抓住了孝的皮毛。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殿下可否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我敷衍道:“这是说,父亲过世后,三年也不改父亲的道,继续完成他的理想,叫做孝。”

他说:“殿下习中庸之道,解的中规中矩,固然不错,但也应当举一反三才是。孔夫子为什么说死后,而不说死前呢?难道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就应该胡为吗?”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他这么说,确有道理。

他继续说:“父亲生前,不改其道,不仅做给父亲看,也是做给大臣看的。即使父亲不领情,世人也会领情。而父亲去后,您仍然无改于父之道,是做给大臣看的。您认为,臣子会尊重一个前后如一的孝子,还是一个一继位就锐意改革的新皇帝?”

“先生说的好,”我说,“可是,难道我要一直遵循父亲的道路?

他说:“太子殿下就不明白,为何是三年,不是九年,也不是一年?九是大数,象征无穷。一就是一。而三年则不一定是三年,或许两年,或许四五年。等时机成熟,朝局稳定,您当然要开拓自己的道。”

我眼前一亮,趋步走过桌案,上前道:“先生,这样真的有用吗?”

他说:“殿下可知何谓情投意合?”

我说:“大概是说两人相爱的时候,心意相同。”

他说:“正是,男女之情如此,兄弟之情如此,父子之情同样如此。可问题就在,要投什么情,合什么意,才能与对方相爱呢?”

我突然觉得大道就在眼前。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他说:“要喜他之所喜,恨他之所恨,爱他之所爱,行他之所行,道他之所道。如此,便情投意合,默契无间。你在他身边时,他无一刻可以离开你,你远去时,他无一刻不在思念你。如此,太子还有什么需要担忧的呢。”

我恍如醍醐灌顶,掸掸衣服,走到他跟前,深深一拜:“之前是我怠慢了,先生切勿怪罪。还请先生留在宫中教我。”

他转过身来,洁白的绣纹帛衣微旋,如流风中的回雪。沓沓叠叠的下摆,便是风停云顿时,缓缓坠于树下的千堆玉屑。

他垂着眸子,施施然扶起我,长而翘的眼睫洒下淡淡阴影。我抬头看见他的容貌,心跳忽而一顿。

绮颜如玉。

这张面容的主人,曾抱起我承诺一起去上林苑打猎;曾在校场看着我和刘彻玩闹时,黯然神思;曾在书房伴我五年春秋;曾坐在一辆孤单的马车中,远去在长安古道的尽头;曾随着那张信笺一同化为灰烬。

我以为今生再也无法相见了,现在他却鲜活的立于我面前。

他的身形变了,容颜变了,神态变了,目光变了。他从纤细的少年长成青年。总覆着愁雾的杏眸变得狭长而淡然。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今只余清冷。或许一切都变了。

可是那打心底的熟悉,和相连的血脉引发的悸动,让我仿佛觉得他看见我时,会笑着说一句:好久不见,阿越。

“刘荣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那家伙的理论,大家不要全信。 


 



31

31、距离 。。。  

“刘荣哥哥,你还活着?”我惊喜的上前,抓着他的手。

他垂着眼帘,睫毛微颤。

我想到景帝,担忧的说:“刘荣哥哥,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从中尉府逃脱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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