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千金-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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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信任，一种很难说的信任。他相信夏遥，相信清夜，相信清水，相信就算自己离开了，也没有什么不妥。有时候，只牺牲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083。六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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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离。
“母后……”宇文阳皱巴巴着自己的小脸，看着眼前那个一身华服表情严肃的女子。
“嗯。”夏遥看着眼前的煮茶工具，缓慢的拿起来，把事先准备好的材料都放进去。
“母后……”宇文阳看着眼前这个不咸不淡的女子一副无关事实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听见了。”夏遥倒是没有不耐烦，只是看着眼前的孩子，把手中的茶壶略微的摇晃一下。
“我不想做皇上……”宇文阳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的越来越低，两只小手搅在一起。
“然后呢？”夏遥把茶壶放在煮茶的底座上问。
“父皇一定会回来的。”宇文麟的小脸看起来都要哭了出来了，只是眼前的人好像完全没有心软的意思。
“然后呢？”夏遥看着眼前泪眼汪汪的小孩子，笑着问。
“然后皇位还是父皇的，阳儿要跟在父皇身边学习。”宇文阳抬起头来，声音难得的变得有一些底气了。
“然后呢？”夏遥看着他。
“然后……帮父皇分担困难。”母后怎么那么然后啊……
“然后呢？”
“然后……”
“然后你父皇驾崩，你登上皇位。”夏遥说着，看着眼前的茶已经煮的差不多，倒在被子里面自己先喝上一口。
“母后……”没想到夏遥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宇文阳显得有些惊讶。
“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现在全东离的人只收到了一个消息，就是你的父皇已经驾崩了。那么你等父皇回来，少则一天，多则一生。你能确定你父皇就能立刻回到你身边吗？你是他的儿子，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个担子，只有你一个人能挑起来。你也可以不登基，那么母后也不要在你这里浪费时间了。我收拾收拾东西先逃跑好了，等到人家打到我们的宫门口，你一个人这里面对天下人吧，面对那些因为战争而死去的东离的子民吧。”夏遥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面，看着眼前小人儿，说出这样一番话。
“母后……”宇文阳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时而温柔时而精干的女子，一瞬间仿佛懂了点什么，但是又不是太懂。
“没有人希望你父皇不要回来。你父皇走的时候把东离交给我，就是抱了必死的决心。阳儿，若是你父皇回得来，他已经跟母后一起回来了。他选择了万民苍生，你却连天下的仅仅东离这一片地方都撑不起来。”夏遥的声音里面没有赌气，只有一个母亲叫道一个孩子时候该有的语气。
“母后……阳儿知道了。”宇文阳抽抽鼻子，挺起胸脯，看着眼前这个妆容和衣着没有一丝破绽的女子道。
“阳儿，你知道保护重要的人的心情吗？”夏遥看着远处问着眼前的孩子。
“阳儿知道，阳儿不希望母后受到伤害，也不希望馨儿受到伤害。”
“阳儿，这样同等的不希望，也要放在所有东离的子民身上。这是你必须要做到的事情，你知道吗？”夏遥同样斟一杯茶，递到宇文阳的手里。
“阳儿知道。”宇文阳结果夏遥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是苦涩的味道，他从来没有品尝过这样苦涩的茶水，母后从来不煮苦茶，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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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离八年，处于乱世。麟帝驾崩。各大王爷争相继承皇位，最终都在桑恒和宇文晨的制约下没有失败。太子宇文阳顺利登基。改国号东阳，号称光帝。尊先帝皇后为为太后，原太后为太皇太后。封赏宇文晨、桑恒为摄政大臣。
同年，太后产下先帝遗腹子，女婴，取名宇文忆。
同年，太皇太后因思念先帝忧伤过度，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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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北洋的使节明日就到了。”宇文阳坐在夏遥的身边，结果夏遥递过来的茶杯，又是苦茶。自那日之后，母后一直都是饮这样的苦茶的。
“嗯，哀家陪同你一起接见吧。”夏遥看着宇文阳，宇文阳现在也算是一个小大人了。最初见到宇文麟的时候，他才五岁，那时候就已经有了不同于同龄人的思想，而现在，宇文阳也有十四岁了，看起来已经倒是像一个少年了，完全没有了当年的稚嫩，距离宇文麟的离开，也有六年了。
“好，母后身体近日可还好？”宇文阳有些担心的看着夏遥，夏遥的鬓角居然隐隐出现了一些白发。
“还好。有忆儿在身边倒也开心，你有空也多来陪忆儿玩玩，她喜欢跟你这个哥哥玩。”夏遥抚上宇文阳的额头，宇文阳越发的长大，看起来就跟宇文麟越来越像，到底是亲生子。
“儿臣知道，儿臣会的。”宇文阳笑开来，看着舒适极了。夏遥摇摇头，还是不像的，这个孩子眼中是清澈的，而宇文麟是一汪深邃的潭水。
“母后为何摇头？”宇文阳不解的问。
“没什么，听说你王叔最近闲云野鹤去了？”要说这件事，还是叶漓告诉夏遥的。据说宇文晨那个闲散王爷受不了朝堂上的压抑气氛和每日繁忙的公文，居然不告而别了。连叶漓都没有通知，叶漓还为这事发了好大的火，不出三日就追着宇文晨的足迹找去了，势必不把他弄死就不叫叶漓。让夏遥羡煞了好一阵，闲散鸳鸯，当真是好的。
“嗯。王叔可是给儿臣出了一个大难题，儿臣夏遥正打算收拾这个烂摊子呢。”宇文阳的小脸难得的又皱在一起，这个王叔，除了会给自己添乱，还真没帮过多少忙！带兵打仗不愿意，处理公文也不愿意。
“你王叔这一走，朝纲也许会出现不少乱子，这些都要靠着你来处理了，不要让母后失望。”夏遥看着宇文麟的表情，有一瞬间想要发笑。
“儿臣知道了。母后你这一说，儿臣想到之前已经约见了桑大人。晚上儿臣再来陪母后用膳，母后您下午多休息一阵子。别太过操劳。”宇文阳看看外头的日头，说道。
“知道了，去吧。”夏遥笑着道。
“儿臣告退。”宇文阳恭敬的退下。
要说宇文麟这几年给夏遥留下的财富，也就是这一儿一女了。宇文阳完全把自己视若生母，每天都会来请安，几乎是餐餐都陪在身边的，来跟自己说上几句话，还有一些朝堂上的事情。这几年，在桑恒和宇文晨的帮助下，宇文阳已经把朝堂治理的服服帖帖，只是宇文晨这一走，朝纲必定动摇，不过夏遥心里还是相信宇文阳的。这孩子毕竟也不小了，很多事情，都可以独当一面了。在想想自己这个五岁大的女儿，倒真是惯着长大的，最近让自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第二日，夏遥难得起了个晚，从寝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宇文阳早早等在外头了。
“怎么来的这样早。”平日里宇文阳也回来，只是都是早朝下了有一阵子才过来，今日好像是踏着早朝的点到的。
“今日下朝的早，母后忘记了？要同儿臣去接见北洋的使臣。”宇文阳上前走到夏遥身边扶住夏遥道。
“当真是老了，许多事情都记不住了。”夏遥倒是真的把这回事给忘记了，若是宇文阳不过来提醒她的话，估计今天都想不起来了。
“没事，儿臣在母后身边提醒着母后。儿臣跟使节约见的时辰也快到了，儿臣搀扶母后过去吧。”宇文阳笑笑，有些担心的看着夏遥，他已经有一些意识到，夏遥的记忆力真的是越来越差了，偶尔跟夏遥说起几天前的事情，夏遥通常都是不记得的，要让他在一旁提醒着才行。只是，对于以前的事情，夏遥倒是还是多数是清楚的。
“还好哀家的身边有你，不然哀家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夏遥也意识到了，最近自己编的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这样对夏遥来说，当真是一件比较严重的事情，她真的怕，若是有一天，自己连宇文麟也忘记了怎么办。是不是老年痴呆已经提前了。
一行人倒是很快的就到了接见世界的紫霄殿，显然是来的有些晚了，事先使节已经等在那里了。要说这北洋来的使节也奇怪，是一个十几岁大的女孩子，样貌是当真的标志，口齿也伶俐，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可爱极了。夏遥也当真喜欢。险些要把这个女子还许配给宇文阳了，倒是可以真的考虑一下。北洋近些年跟东阳的关系变得近了许多，虽然那北上羽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是当年宇文阳登基的时候，北洋，南海，西河，倒是都有明里暗里的帮忙。自那之后，夏遥也算是亲自去道谢过，只是觉得那北上羽是真的不好接触，不过他对夏遥已经算是热络了。南宫信和端木允河自然就不用说了。
“这次交谈真是相谈甚欢，还请回去待我向北上皇上问号。”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夏遥也算是开心的道。
“这个一定办到。只是太后娘娘，可否跟小女两个人交谈一下。”对面灿若星眸的女子看着夏遥道。
“这个……”宇文阳在一旁有些担心的看着夏遥，他一向是跟在夏遥身边的，何况对方是使节，若是有什么不利……
夏遥挥手示意宇文阳不要再说下去了，反而是对着面前的女子道：“可以。大家都下去吧，阳儿，你也去吧。”夏遥对着身边的宇文阳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
“嗯，儿臣在外面等母后。”宇文阳说着站起来就走了出去，他一向是尊敬夏遥的，在任何方面。既然不能留在这里，就出去等着好了，万一有什么事情，也会第一时间冲进来。
“皇上对太后，当真是好。”对面的女子看着夏遥露出一个笑容。
“哀家就这一个儿子，也是我宠坏了他。你别介意他刚才。”夏遥也笑笑。
“当然不会。太后娘娘是不记得我了吧。”那女子帮夏遥斟了一杯茶问。
“嗯？”夏遥不解。
“我是北上糖。六年前跟太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太后娘娘还记得吗？在幻境之中，我是北上羽怀中的那个孩子。”北上糖看着夏遥笑着说。
夏遥有些惊讶，当年那个孩子，夏遥是有印象的。且印象深刻，其实说到底看的也不真切，当时自己真的是一点劲儿都没有，只能是勉强的看看。只是知道北上羽很重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差一点死在幻境之中，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而北上羽派来的世界，竟然是北洋的圣女。
“记得。只是没想到，你都出落的这般标志了。”夏遥也笑了，着算不算是遇到故人了。
“女大十八变嘛。”
“真是可惜了。”夏遥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北上糖。
“太后娘娘此话怎讲？”
“哀家原本还想说，跟北上皇帝商量一下，将你许配给阳儿。哀家看你可是真的喜欢。只是只怕是没有机会了，你是北洋的圣女，真是可惜。若是哀家开了那个口，只怕是北上皇帝也不肯，到时候还要跟哀家生气了呢。”夏遥笑眯眯的调侃着眼前的人儿。眼前的人儿倒是真因为夏遥的这番话闹了个大脸红。
“太后娘娘千万不要捉弄糖糖了。糖糖此番前来，是北上羽有话让糖糖带给太后娘娘的。”对面的小姑娘低下头去，不敢看着夏遥。
“哦？你且说。”夏遥也笑，这样害羞有可人的女子，北上羽只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北上羽让糖糖带话给太后娘娘，一月之后，商州见，太后娘娘今年一定要赏脸，北上羽说，若是太后娘娘没有点头答应，我就不要回北洋了呢。”对面的女子有些紧张的看着夏遥，生怕夏遥会拒绝自己一般。
“嗯。知道了。你回去帮我谢谢他，告诉他，今年我一定会到。”夏遥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一月之后，就是宇文麟离开的整整六年。每年，南宫信，北上羽和端木允河都会相邀自己去商州一聚。只是自己因为前几年忆儿出生，加上自己也着实的不是很想去，所以一直都推掉了，这次，看来真的是要去了吧。（
084。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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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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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颠簸让夏遥有些作呕，不过好在很快的就到了宜州。
距离一月之期，自己这次来的还算是早多了吧。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前几年都不愿意去，今年倒是有点期待。宇文麟啊，这算不算是你的不算是忌日的忌日纪念会呢。
夏遥笑笑，吩咐车夫现在赌石坊。既然来早了，怎么也是要去看看语莫的。自己平生的朋友也不算多，就那几个。在阳儿登基之后，自己就找到了小柔温温和平安的藏身之处。立刻就把他们遣到了身边，这几年，他们在身边，自己的心情也不至于那么压抑。清水嘛，也是会时常进宫的。阳儿不讨厌他，自己就教阳儿叫他舅舅，阳儿还算乖，一口一个舅舅把清水哄的还挺开心的。不过，每年清水总有大半年会呆在商州，这样也好，自己并不想欠他太多，与其他在身边容易遭人非议，还不如让他去商州，回来的时候还会带一些好玩的东西。至于叶漓嘛……那个四处游荡的人，根本拴不住，宇文晨因为摄政王的身份不能陪她，因为这件事情跟夏遥沟通了许多次了，这次倒好，直接跑了。就剩下语莫了，这一来二去，也该来看看她了。
从马车上面下来，看着眼前的赌石坊，这块招牌，还是自己亲自挂上去的。宇文阳登基那一年，夏遥就已经把着赌石坊的招牌换了，改成了金子赌石坊，是自己亲自挂上去的。当时谁也拦不住，还带着几个月的身孕，非得爬上爬下，吓坏了好多人。最终这赌石坊连同西河的一起被夏遥教给语莫和桑远，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这一别六年了，到底心里还带着些感伤。
“遥儿。”语莫的声音在夏遥的背后响起来。
夏遥回过身去，就看见语莫在自己的身后站着，表情带着一些惊讶。语莫看起来又成熟了不少，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姑娘了。之前就一直干练，夏遥越发的干练了。让自己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回来看看你。住上几天。”夏遥露出一个笑容，看着眼前的语莫，心里也开心的很。
“早该回来了。”语莫一向跟夏遥都不客气，哪怕夏遥现在已经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在她面前，还是那个事事都需要她来督促的夏遥。
“我回来晚了。你倒怪上我了。”夏遥笑着走进语莫，拉起语莫的双手。语莫本来就是练家子，这双手上的老茧只怕是这辈子都要跟着她了。
“不怪你怪谁，一回来就知道看这赌石坊，也不说回宅子去找我？”语莫的语气里面还有些责怪。
“你那么认真，我想去了宅子你也可能不在。不如来这里碰碰运气，谁知道你今天偷懒，这会子才过来。”夏遥看着她那责怪的样子就想发笑。
“你看你说的，还怕我偷懒了。明儿我就一把火烧了，给我落得个清净。这几年真心把我累死了。”
“哎呀，还生气了。别气了，带我进去看看，几年没回来，还真想看看。手痒了，也堵上几把。”夏遥拉着语莫往赌石坊里面走，一点都不像是太后的样子。
赌石坊里面跟夏遥走的时候几乎是没什么大的差距的，只是人越发的多了起来。据说西河那边也是，所以桑远干脆在西河定居了，只是偶尔回来看看。这样一来这边就全然交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