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天下-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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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苏澄虽然自问的确阴险狡诈了些,却也不是个蛮不讲理之人。让人取来笔墨,唰唰唰就在他手中那空白折扇上提了一首诗,签上大名递上,“拿去!要是皇上怪罪,就把这个给他,皇上看了就不会怪罪你了。”
这么牛叉?念福将信将疑的把扇子接过,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她一个也不认得。
可宋思源却含笑悄悄道,“苏先生的字可极是有名,这样一个扇面,就是三五百两只怕也是有人要的。他在皇上跟前,也是少数能说得上话的人之一。不行还有师叔在呢,必不会为难于你。”
念福张大嘴巴,就这几个破字就赚三五百两?那这位苏先生每天写上十七八副,岂不是要发死?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苏澄不屑道,“君子岂可因蝇头小利就辱没斯文?你要是死不了,这扇子回头还得还我。”
想得美!小心的把扇子上的墨迹吹干,念福准备出门了。
可余三胜还有话说,“那个月饼是什么东西,还有没有,给我几个试试?”
念福才要拒绝,可欧阳康却已经进屋去拿了。
他早上又偷吃了两块,已经知道放得软的才好吃,进去又挑了几个出来包好,一包给了余三胜和宋思源,另一包给了苏澄。
“几位到此,仓促之间,连杯茶水也未奉送,小小心意,还请不要见怪。”
欧阳康是倔强,却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余宋二位都是顶级厨子,跟他们搞好关系。对念福将来大有帮助。
至于那位苏先生,好吧,欧阳大少承认,在人家拿出荐书的时候,他就已经心动了。再听他跟念福说那番话,欧阳大少已经明白,苏先生之所以之前会那样对他。只怕是故意的。
大凡名士都有些怪癖,象吴先生,起初不也跩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再看人家苏澄随意提扇面的那几笔字,欧阳大少已经服气了。难怪人家敢这么牛气,真是有几把刷子的。所以适当的讨好一下老师,也是很有必要的。
挑了挑眉,给他一个“你很上道”的表情,苏澄袖着月饼,飘飘若仙的走了。
念福给余三胜宋思源拉走了。这对叔侄在啃了一口月饼之后,已经急不可耐的跟她讨论起做法来。
至于欧阳锦,在那儿站了半天,看儿子既不给他拿月饼,也不给他倒茶,不觉有气闷。刚想说点什么找回场子。却发现儿子一转身,招呼也不打的回房了。
欧阳锦正要再骂几句,忽地只觉鞋上一热。低头一瞧。不知何时跑过来一只毛茸茸的小团子,正用那圆滚滚的小屁股对着他,弓着背用力,然后一坨新鲜出炉的臭臭夹杂着热乎乎的便便就正好落在欧阳大人今日特意换的新鞋上,连新衣的下摆也沾染了不少。
小团子拉爽快了,还转过头来甚是无辜的看了欧阳锦一眼,然后迈着小短腿,颠颠儿的欢快走开了。
这,简直忍无可忍!
欧阳锦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抬脚就踹。旺财警觉的往旁边一扑,钻进路边一尺来高的草丛,两下就没影了。
“快。去给我追!非打死这个小畜生,扒了它的皮不可!”欧阳大人看着自己的鞋,简直要气疯了!
下人们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突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马嘶,一只毛发黑中带紫的高大骏马呲牙裂嘴的站在不远处,冲欧阳锦跺蹄低吼。那个干坏事的小灰团子还在它脚边嗷嗷呜呜的叫唤着,好象还在告状。
呃……好男不跟马斗。那样不善的表情,是个人也不敢靠近了。
欧阳锦又没彪悍到自己敢亲自上前,于是只能在已经走得空荡荡的院子里冲下人们发起了火,“你们,你们统统给我回去!不许再在这里!”
可是,不好意思。除了他自己带来的下人,没有下人出来应他。
县官不如现管。已经吃过亏的下人们深知,这位大少爷可不是好惹的。你们父子斗气,干嘛要我们这些下人当炮灰?况且送他们来的可是谭氏,夫人没发话,谁敢走?
等回头欧阳锦回家换鞋时,谭氏听说了这边的热闹,不过这回她倒是把大局看得很分明,“要是老爷实在不愿意管大少爷,那就用我的私房银子出那边的月例。总不好让人说我这个做后母的跟他一样不懂事。”
总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欧阳锦要树立他的酷爹形象,那谭氏自然也会配合做一个无奈又好心的后母。
欧阳锦换了衣裳,又匆匆赶回宫中去了。可才到宫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吕正铭见了他,就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你这究竟怎么回事?明明是你先去请人,怎么让御膳房的把人带回来了?尚书大人憋了一肚子气,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我不知给你说了多少好话,才让尚书大人勉强把气压下来。下午的事你也不用在这儿管了,先回去吧。”
欧阳锦一怔,不对呀!这吕正铭怎会如此好心放过自己?
另寻了个人一打听,欧阳锦简直肺都快气炸了。
(偶……欠2更了,大家帮偶记着。昨天陪亲戚去逛商场,累得腰酸背痛,人都快倒了,今天争取抽时间出来码字。希望不会有变化来打扰,抚额~~~)
第120章 闯祸
欧阳锦打听方知,原来那沐姐儿来了之后,迅速给番邦使节重新上了份烤羊肉。也不知是那番邦使臣哈斯朝鲁被大梁群臣灌得酒精麻木了,还是那沐姐儿真的有水平,总之他对新烤肉是交口称赞。皇上一高兴,特地命人赏了御膳房。眼下里面大家正高高兴兴等着分礼物,谁愿意还多一个欧阳锦?
可这份功劳原本不应该是他的吗?欧阳锦在回家的路上还在忿忿想着要怎么扳回这一城,却不料第二天就等来了内部处罚。
在皇上没有问罪之前,礼部尚书联合吕正铭已经主动把他报上去当替罪羊了。之前的事情没做好,总得对皇上有个交待吧?
没说的,罚俸。三个月,刚好从九月到十一月。至于腊月能不能拿到钱,还得看他到时候的表现。毕竟年宴,又是一大摊子要紧事的不是?
这是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啊。欧阳锦怄得简直想吐血,年前正是家家户户要用钱的时候,少了三个月的俸禄,这个年让他怎么过?
有心告个病假,索性躲过这一阵,可不好意思,年前太忙,尚书大人虽然也犯了旧疾,但还在“带病”坚持工作,至于其他人,还有想请假的,请自动向尚书大人看齐。
欧阳锦气得绝倒。
尚书大人不过是没事咳嗽两声,哪有什么毛病?没看他上蹿下跳,龙精虎猛得很,向他看齐。那谁还好意思请假?
秋凉的夜里,欧阳锦硬是燥出一身的汗,又气又贪凉的跑去给小风儿一吹,这回是当真病了。风寒。还很严重的那种。
烧得昏昏沉沉的,想告假又给骂作矫情,只能天天苦撑着上衙门当差,那份难受劲就甭提了。不出几日,人就迅速消瘦下去。因为生病,人的精神自然也差了许多,办起事来难免容易出错,又不知挨了多少骂,受了多少气。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还是中秋。在欧阳锦从宫门口给打发走之后。念福完成任务领了赏。也想回家过节了。
余三胜真舍不得她走,这丫头实在是个好苗子,她烤的羊肉他特意留下了一块自己吃了。火候非常老到。甚至余三胜自己来做,都未必有她这个水平,可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烤的?
念福没在宽敞的御膳房里献艺,而是单独要了一只炉子,一间小房,自己进去烤的。最关键的步骤没看到,余三胜心里痒得哟,就象是有千万只小蚂蚁在爬似的。
“这两匹宫绢是皇上赐的,你拿回去做两身新衣。唔……沐姐儿,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瘦小的干巴老头在前面赔着笑。引领着后面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往外走。要不是那姑娘的衣着过于朴素,简直要以为这个老头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居心了。
念福无奈的叹口气,“余师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对学厨根本没兴趣,我也不想成名成家,就眼下这样,挺好。”
余三胜急得无法,“你怎么能没兴趣呢?你火生得这么好,还会做那么些特别的菜式,你要不是个真心喜欢厨艺的,怎么懂得这么多?”
那都是几千年的智慧结晶好不好?随便派个人回到几千年后,也一样能带回这么多菜式来。念福无力解释,只能告诉他,“我是喜欢琢磨点吃的,可也就仅限于此了。要我偶尔做几道小菜还可以,让我正儿八经的去做什么大菜,我是一概不会的,你就别浪费时间了。”
“你这年纪也不大,说话怎么老气横秋?以你这个年纪,好好跟我学上十年,不,五年好不好,我包你能进宫当个司膳女官!”
没兴趣。念福心想,五年十年之后,姐姐早就嫁人生娃了,到时自有长期饭票包养,干嘛还要来个宫中当个煮饭婆?
“余师傅,我真的没那么大志向,你就饶了我吧。要是往后你不嫌弃,就来里仁坊找我,要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只除了生火,那个事我也说不清楚,你们也学不会。”
她总不能建议各位先在家里放把火,再等着烙一个火神的祝福吧?
“我明白,我明白。”余三胜就很是理解的连连点头,“其实生火在厨房里看似并不重要,实则最为要紧。再好的菜,如果没有好的火候,那也不能充分体现出菜的水平。这个东西是天份,真的没法学,不过……”
他还想游说游说收下这个徒弟,忽地有只手横空伸了出来,“茶来!”
余三胜说话没留神,差点给这人绊一跤。低头一看,却是个红袍青年,一身酒气的躺在路边的栏杆上,也不知睡了多久。眼下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只觉口渴得厉害,也没看清身边是何人,伸手就要茶。
余三胜虽不认识此人,可他知道今日宫中来了不少官员才子,所以虽不认得此人,态度却还不错。只是他要送念福出宫,左右又无旁人,便道,“请大人在此稍候,一会儿我看到小太监,自会让他们送茶水过来。”
可那青年却把他的衣摆揪住,“不行,我口渴得厉害,你就去给我倒碗茶来吧,清水也行。”
这可怎么办?跟个醉汉怎么讲道理?念福瞧此,正好觉得可以摆脱锲而不舍的余三胜了,“余师傅,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人来吧,横竖宋师傅还在宫门外等着呢,一会儿有他送我回去就得。”
把他的手中的两匹绢接过,念福迅速溜之大吉了。这老头实在太唠叨,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受不了的点头答应,那不是找虐么?
想想宋思源那样的神乎其技,还被这干巴老头骂得狗血淋头,念福真不敢想,要是做了他的徒弟,该是怎样的地狱训练。
顺着这路走不多时,正好瞧见一个小太监拎着壶茶经过,念福忙把人拦下,“那边有位大人要茶水要得紧,你快去吧。”
可那小太监看她那与宫中截然不同的打扮,警惕的问,“你是什么人?怎么到宫里来的?”
念福呵呵一笑,“是御膳房的余师傅带我来的。”
没想到干巴老头的名头还挺好使,那小太监一听,顿时堆起满脸笑意,“姐姐是陆家的人吧?那这壶茶就给你拿去。不是我偷懒,实在是我这壶茶也是贵人要的,现给了你,我还得回头再去拿,耽误工夫就不好了。请姐姐回头见了余统领,务必跟他提一句,茶水间的小井子跟他请安了。”
小太监口齿伶俐的说完,把手中的茶壶带茶杯整个塞她怀里,转身就跑了。
什么鹿家羊家?念福还没搞明白,人就跑没影了。得,念福只好认命的转过身,又往回走去。
可走着走着,她发现不对劲了,她是这绕哪儿来了?四周的花木越来越多,好象已经不是来时的路了。
糟糕!沐路盲正在四下观望,想寻个宫女太监打听打听,忽地瞥见两个衣饰华贵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德清,你既看上那个状元郎,不如求皇上作主,把他赏你做驸马不就完了?”
“瑞安,我欣赏状元郎,是因为他在番邦使节前给我们大梁争了光,却无关男女私情。再说,他都有妻儿了,我要他何益?”
“有妻儿怕什么,让皇上赐下一封休书不就完了?你要还嫌不痛快,索性把她们赐死,岂不清静?”
这什么人哪?明目张胆的鼓动别人做小三,还要逼死元配?念福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可她刚躲到一丛竹子后面,那个叫瑞安的女子却是把德清也往她这边一拉,压低了声音,“你说那个定国公家的孙子真得很帅?”
公孙弘?念福屏住了呼吸,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片竹叶。
对面,那位稍年长些,也更清雅出尘的德清笑得有几分促狭,“怎么?你心动了?”
名叫瑞安的女子一笑,容貌姣好的桃心脸上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确实有一点。不是方才昌乐说,这里所有的男子都及不上他,我才好奇的么?他现在人在哪里?”
德清的笑容里有了几分别样的意味,“他现在可不宫中,听说调到郊区的扶南县去了,你要想见他,恐怕得亲自跑一趟。”
瑞安奇道,“怎么他过中秋也不回家的?”
德清才想答话,忽地瞥见对面的竹叶之间隐隐露出一角红裙,顿时厉声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念福心中叫苦,捧着茶水出来,“我是……”
没等她解释,那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大,叫瑞安的女子抬手就一耳光打了过来,“贱婢!居然敢偷听本县主和公主说话,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念福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本能的伸出手去挡了一挡,啪的一下,那一巴掌没打到念福,却打在了茶壶上。
滚烫的茶水早已经把壶烫得极热,这一巴掌下去,烫到她自己的手不说,还把茶壶打飞,正好落到德清身上,滚烫的茶水瞬间泼洒出来,立时浸透了大片衣服,烫得德清惊声尖叫。
完了,念福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下闯祸了。
(谢谢大家的票票和打赏,这几天是真累,做一大家子的饭菜带吃完收摊,简直是百忙之中才抽出空来码了2章,想加更,估计只能等到亲友团离开了,orl)
第121章 贱婢
虽已入秋,但爱美的女孩子却依旧穿得单薄漂亮,用那薄薄的丝绸紧紧勾勒出曼妙的青春,美则美矣,不顶事啊!
眼看德清裸露的胸口已经泛起了大片的红,念福慌了神,“快来人!快叫大夫啊!”
后面远远跟随的宫女太监听她叫喊,全都跑了过来,而那个名叫瑞安的女子却在看清德清伤势后,把念福一指,“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打死完事!”
念福张大嘴巴,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就要把她打死?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啊!
可是后面那些宫女太监哪里知道原委?只看公主受伤,人人都怕牵连到自己受罚,眼看有个替罪羊,那还用客气么?顿时如狼似虎的冲来几人,拖着念福就要往外走。可真要跟他们走了,那还有个好?
“救命!救命啊!”危急关头,念福的语言功能终于恢复了,简直是撕心裂肺的在喊,“冤枉!余师傅,余师傅你快来!扇子,我还有苏先生的扇子!”
念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喊什么,脑子里已然是一片空白。在被拖出去数十步时,她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又充满威严的轻喝,“住手!”
“参见齐王殿下。”
下人们的脚步终于停下了,因要见礼,念福给扔到了地上。直到被摔的剧痛袭来,念福才恢复了已经麻木的知觉,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全是吓的。
在见识过这个时代的强权之后,念福知道。如果没有刚才那一嗓子,她可能就无法幸运的逃过这一劫了。
连滚带爬的奔到那人脚下,念福连看也没看,就拽着人家衣角大哭起来。“不是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