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止韶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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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韶华往旁边躲去,避过那扇柄,“那得多谢信公子让我赚了这么些银两。”
二人笑闹成一团,与这冷肃的靖王府万分不衬。
眼见天色越暗,段韶华很快定过神来。毕竟这里处处皆是裴靖的地盘,万一落了他人耳目!
忙不迭地的止了他的胡闹,总算安静下来。
段韶华凝视了他片刻,脑中一闪,握着银两的拳头生疼。
“信公子。”他缓缓开口,带了两分踌躇,“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是段某已视信公子为好友。”
信若元眼神一飞,只默默而笑,表情中俱是得意。
他自信如天人,光辉若明日。
段韶华颔首,不由紧张起来,“如今,我有一事要烦劳信公子。”
信若元早料定他有所求,只“哦”了一声,“说来听听。”
段韶华淡然一笑,透了些凄苦之味,将手中银子递到他面前,“不瞒信公子,这些银两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只想将之交托给我的家人。但如今我身在王府处处受人限制,恐怕连走出大门的机会都没有。可我挂念家中老幼,且,我如今更不知他们的去向,实在担忧……”
信若元静静听着,偶一点头。
段韶华本是寻求帮忙,但渐渐着却也难受起来。原先的房屋定然是已经被人收走了。而那夜之后他就已经全然不知了,现在,现在他们到底在何处?
但那包银子还在,还有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所准备的银钱,要找得一方住处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可清楚的记得裴靖提过那句“卖身银”,他们会不会忌讳?
往事一俱回想,双眸顿时黯淡,站立不安中静默。
一阵凉风送来,正看信若元瑟瑟发笑。
“是有难言之隐?”信若元依然柔和的笑着,“看来靖王府也并非万好,活像入了后宫的妃子一般,对外边就是一问三不知了。”
他打趣着,段韶华无措的低着头,心里灼灼的烧着。
“罢了,帮人帮到底。”信若元一口承担了下来,竟无半点推脱,还主动的接过他手中的银两。
“你只管告诉我他们姓甚名谁,不出三日,我定能打听出他们的去向。”
他说的这般肯定,段韶华可谓大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信若元则眨巴着他的桃花眼,一笑显风流,“美人所求,哪有拒绝的道理。”
段韶华被他呛的说不出话来,但依然表了感激,只差千恩万谢。
算想着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信若元转身看了看那依然通明的内园,拿折扇指了指,寓意明显。
好在实情已述,段韶华明白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
二人俱朝了相反的方向而去,数步之距,段韶华忽而转了身,只看那袭水墨印衫被夜色熏染的越加沉重,一走一动间,如琼树临风,如明珠似玉。
正文 第26章
清猗园不再清净,只看来者纷纷举杯,只听美言美语。席间觥筹交错,谈笑惬意。丝竹笑语,声声交织。
不知多少杯佳酿下肚,裴靖却依然面色如常。很快就听一顺的溜须拍马,皆来句“千杯不醉”。
与这片兴致高昂相反,穆青尘已经越来越坐不住,双眼中的焦急是一刻也停不住,隔着几秒就要一扫某个方向,期待中的那抹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忆起刚才,阵阵恼意滋生。
虽说信若元是借酒醉离席,他人不知,但穆青尘却是清楚的很。他酒量非凡,这一两杯他怎会放在眼里,更别提酒醉一说。
何况,穆青尘烦躁的捏紧酒杯,信若元为何要跟着那个琴师出去?
即使未亲眼所见,但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穆青尘不安。一分一秒都变得那样难熬,他左等右等,恨不得就这么冲出去寻他。
他的忧虑不安怎样都无法隐藏,落在裴靖眼中,拧成两股蹙眉。
他所期待的潇洒始终未出现,最后等来的却是信若元身边的小厮。
小厮恭敬着万分抱歉,只道他家大少爷不胜酒力,为免失态于唯有先走一步,只盼王爷见谅。
裴靖面上自然没有怪罪一说,面色如常中继续饮酒。
穆青尘顾不得还在裴靖身边,兀自沉了脸色。
他向来厌恶这些以权势交织的酒宴,若非为了见他一面,他何必沾染这俗事。
而现下他心念之人已经离开,他又何需再次强颜欢笑。
“王爷。”很快开了口,他冷着脸,“我有些不适,就不陪王爷了。”
声音是冷的,面容是冷的,就连眸中也闪着寒光。明明是该请求,却本末倒置。
反之裴靖并无不快,很快就答应了。
穆青尘很快退下,临走时忿忿的看了一眼信若元所坐的位置,拂袖而去。
身后的丫鬟几乎跟不上穆青尘的脚步,只知他定是生气了。
西内院早已挂上了灯笼,穆清尘阴着脸走进了一片烛光里,心绪不宁。
他颇为心烦的在房中踱步,房门忽然被推开,一门丫鬟急步走来,神色显尽慌张。
明明失礼也未怪罪,穆青尘一看到她心中立刻稍定,但看着她面上急色,又觉不对。
那丫鬟也不废话,走上前在穆青尘身边低头耳语,几句过后,可见穆青尘的铁青脸色。
“句句都是你亲眼所见,若说错了一个字!”
听他疾言厉色,丫鬟吓的立退了一步,“奴婢不敢。”
这一下,空气中的火药味可谓浓烈。
“好。”穆青尘攒紧了拳,竟还笑了一下,“我竟不知还是他的旧友。”
这一听已是怒了,丫鬟更不敢言语,生怕穆公子火气上来又挑她们的毛病。
意外的是这次半响没听到动静,刚放下心来,接着竟听了一句,“带我去见他。”
丫鬟面上一惊,“尘主子?”
穆青尘厉声道:“没听清楚!”
丫鬟吓的低下了头,“奴婢不敢,只是,只是王爷!”后面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那位段公子怎么说也是府上的相公,况且听说最近王爷对他还很上心。
她哆嗦着不敢言语,穆青尘越加心烦,“那就不劳烦你了,我亲自去。”
说着就举步朝前走去,半点都不拖拉。
这一下可把丫鬟吓得不轻,一咬牙也顾不得了,只能硬着头皮在前面带路。
清猗园的宴席还未散,这厢又来开场。
穆青尘虽在王府已久,但他素日里也不爱走动,哪怕再无事也不会平白出去西内院。现下跟着丫鬟走了不过两盏茶的时间,顿已觉头疼。
他虽未抱怨,但是丫鬟只觉背后阵阵发凉,脚步愈快。
等到了屋前,丫鬟的一颗心悬的更紧,正欲嘱咐上几句。却看穆青尘急速扫了一眼房门,接着直接上前推门。
他动作之快,可见其怒气。
“嘭”的一声巨响,那一下简直可以说是砸门了,惊的房中二人一抖。
穆青尘寒着一张脸看去,除了一个目瞪口呆的小丫头的外,剩下的就是一名青年男子。
段韶华也不过刚回房而已,闻得这震响也不禁惊愕。抬头一看,却是位从未谋面的公子。
怔愣间,只看那陌生公子朝他走来。
一时无话,段韶华疑着,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你?”不过刚说了一个字,却看他一手高高扬起。还未寻得反应,顿受了一记掌掴之辱。
这一声可叫清脆响亮,疼痛不记,只道是真正的来者不善。
东儿短促的叫了一声,正想冲上前去却被那丫鬟一把拉住。
段韶华被这顷刻间发生的事震惊的无法言语,脸颊上麻疼着,证明了这真实。
而后,却看那人转身就走。
莫名其妙而来,打了人之后又潇洒而去,这般的利落,这难道是靖王府的传统吗!
段韶华愤然喝道:“站住。”
穆青尘果然是停了一下,但也只是转身嘲讽的一望,随即继续朝着房门离开。
“敢问。”段韶华急忙拦在他面前,双眸染火,“你我素不相识,不知段某怎么得罪了公子?”
穆青尘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反而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充满了嘲意。
“你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吗!”
又是莫名其妙的一句,段韶华更是一头雾水,自己到底如何得罪了他,竟惹来这样大的敌意。
段韶华本是个内敛的人,一直以来所奉行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直到遇到了靖王爷,甚至进了这王府,怎地一切都在和他过不去。
今往相交,段韶华也腾生了一股怒气,眉间紧拧,寒霜尽显。
领穆青尘来此的那丫鬟光看也知道二人之间是暗流汹涌,就怕段韶华会动手,顿时也慌了神。一个闪身就拦在了段韶华面前,急道:“段公子不可动手,入了府就要分尊卑,不能对尘主子不敬。”
天外一声,段韶华的怒气渐沉,只疑,尘主子?
段韶华将这个称谓在心中咀嚼了两遍,初时无味,直到看见了东儿朝他使眼色,忽而开始清明起来。
恍惚记得东儿跟他提过,那尘主子似乎是这府中最受宠的相公。
意识到此,他不由的朝那尘主子多看了几眼。
淡眉秋水,韶颜玉肌,眉目口齿,般般入画。
此看,的确受得起那宠爱。
只是,疑然不解。他为何要跑来对自己寻不痛快?
冷冷的再顾,可看他已离去。
那名丫鬟也紧紧跟在穆青尘身后,走的叫一个洒脱。
这般闹了一回,房中再度恢复沉静。
东儿心口还是怦怦直跳,她快步走到段韶华身边想说上几句,却看那烛光中的脸已透了青,双拳紧握,显然已是气极。
“公子。”东儿努力安抚着,“公子千万别生气,没得还伤了身子。”
段韶华捏着拳不语,转身坐到了桌边,拿着茶杯就灌了一气。
生生受辱的确难忍,除了那一掌,还有可叹可气,都有了这等美人在府,为何王爷还不肯放过他。
这一想,更是唉声叹气起来。
东儿明白他的心情,也是,平白受了一巴掌还要生忍着,换谁谁不生气。
看他还是未能平复的样子,东儿蹲在段韶华身边小心道:“公子别怪我多嘴,想来定是尘主子看不得王爷宠爱公子,这才闹上了门来。东儿来看,这其实是好事,可见公子的地位。”
她说的很是认真,毫无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但段韶华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指了指自己腕上还隐现的红痕,“王爷这是宠爱我?”
东儿顿时语塞,瞧着那烛光下似乎更加红艳的痕迹,也无话可说了。
“今日之事。”段韶华理性的叹了口气道:“明日起一个字也不要再提了,任何人问起来也不能多说。”
东儿自然明白这其中的严重性,若闹大了谁也得不到好处。当即点下了头,表示自己不会多话。
正文 第27章
段韶华完全将掌掴之事吞了下来,东儿也未曾多嘴。接连几日,只看府中也无动静,段韶华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于是乎,他放正心态,照旧饮茶喝药,在房中安心休养。
难得的是严总管也不怎么过来了,除了每日要喝药,段韶华的饮食用度又恢复了刚入王府那时,再无什么特别了。
这几日中段韶华都盼着再见一次信若元,希望从他口中探得宝丫头的一点消息。
不过没想到的是没等来信若元的一星半点的消息,倒是迎来了一个小厮。
段韶华是没见过他的,但心跳隐隐的已经开始加快。
黄昏下,太阳隐退,就见那小厮快步而来。
瞧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段韶华却侧过身去喝了口茶,小厮猛的就变了脸色。
“段公子。”他还算客气,毕竟担了王爷的命令而来。
段韶华只“恩”了一声,仍未看他。
小厮忍不住翻眼,加重了口气道:“段公子,王爷请您去一趟。”
果然是了,段韶华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一口饮尽杯中茶,还算配合的站起身拉了拉衣服,“那就劳烦带路。”
小厮领了人就不再说话,段韶华一路跟着他。这次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一路上倒是满满的闲情逸致去看周围之景。黄昏落,花已合,绿草未变,暖人眼。
段韶华一路中在左看右看下过去,一直走了小半个时辰,天已全黑时领路的小厮才终于停下。
借着挂起的纸灯一看,段韶华倒有些奇怪,怎么不是去浴池吗?
想到那层层繁复的清洗,段韶华忍不住一抖。既不是浴池,该庆幸才对。
小厮没看到他的犹豫,只催促道:“段公子,王爷就在里面等你。”
段韶华顿了顿,终是举步上前。
踏进了园子,身前豁然开朗,极目处,竟是一片绿翠。
轻风过,竹叶相碰,沙沙声擦过耳边。
园内纸灯高挂,亮如白昼。段韶华在左顾右盼下穿过那片竹林,鼻间尽是竹叶清香。
没想到靖王府还有这片清净之地。
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顷刻又被自己否定。
靖王爷要在这里见他,注定不会清净。
又向了前去,眼前已是一片开阔之处。
竹林环绕中,却看白烟蒙蒙,翻腾不止。
而后又听水声淅沥,渐闻渐响,段韶华起了好奇,走上前去细下一看竟是一处温泉。
水波晃动间闪烁诱人光点,拍打在修葺精致的温泉池壁上。
没想到此处竟有温泉,莫大的惊喜叫他欢呼雀跃。
段韶华忍不住靠近,一清的温泉水明亮柔和,在烛光下更显其光亮,叫人直想一试。
他半蹲了身下去,似乎想一触那温泉。谁知刚伸出手去冷不防就听得一声,“怎么不下去?”
听这声音,可不就是靖王爷。
段韶华忙缩回了手,转过身看着不知从哪突然出现的靖王爷,规矩着施了一礼。
因为温泉的欣喜竟是忘了,正是王爷让他来此。
漫天的水雾中相见,因为模糊也降低了心中惊怯。
时间仿如就此静止,只闻晃动的水声。
柔和间的波动,交杂竹叶交碰。水雾拂面,很快沾湿了面颊。
听久了,竟隐觉至两分暧昧。
裴靖负手而立,看着似乎许久未见的段韶华,发了一声轻笑。
忽闻对面的笑声,不免让段韶华心内一紧。
接着,就看裴靖缓缓走来,靠得近了,已看清五官。
这张脸所标刻的就只有暴力和胁迫,就这样忽然放大在段韶华眼前,他无法不退。
裴靖却一把拉住他,逼得段韶华不得不与他对视。
但是这张脸无论什么看,都颇具威严。
可惜,段韶华暗暗冷笑,标准的表里不一。
他冷着脸,裴靖却微笑,“你就想这么一直呆着,叫你来温泉还不知道做什么!”说着还拿与他身份十分不符的轻佻目光一扫。
段韶华喉间像堵了一团,在裴靖目光下,他好似已被扒光。
可见他迟迟不动,裴靖已含不耐。
听到他的嗤声,段韶华很快回了神,对接下来的事已经了解透彻。
他揉了揉似乎还带着疼痛的手腕,略带讽意,“王爷这次又带了麻绳?”
虽端的是嘲讽之言,仍不无担心。
裴靖听来只笑,伸手一触段韶华的侧脸,“这样冷,果真是害怕了。”
置身于温泉,股股热气蒸腾而来,哪有冷的道理。
不过一恍神,温热的气息席卷而来,只是这次不是雾气,而是裴靖的唇舌。
下巴再次被捏住,在他靠上来的时候段韶华已经发抖,他忍着想紧闭牙关的冲动,轻颤着接受裴靖的亲近。
接着,一只手已盘踞上他的腰间。
唯有闭着眼,接受。
腰带被解开,一层层卸下。
“王爷。”段韶华突然分开二人,表情却已平和。
这次由他亲自动手解了那里衣,施然,“怎劳王爷亲自动手。”
裴靖微微一愣,接着同样大方的褪了自己的衣物。看他难得的乖觉,不由笑道:“若每次都这么听话,本王怎么舍得让你受伤。”
记忆中裴靖似乎不只一次这样说过了,段韶华连连忍耐,努力维持此刻镇静。
速度再慢,衣服也总有脱完的时候。
只能在心里叹气,清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