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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平生相见即眉开 作者:长干-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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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说道,“你画美人儿有什么用?画得再像也就只能算个匠人罢了。”
贺平安无辜道,“我本来就是个木匠啊。”
才子道,“来来来,我给你五十文,你给我画一首江平曲。”
“江平曲是首歌,歌该怎么画啊?”平安问道。
才子笑了,“这就是我要考你的地方。”
五十文可不是小数目,贺平安心想。
于是,他认认真真的听着那歌女唱着江平曲,边听边画。
先是一片岸柳,随微风浮动。再换浅墨,一排芦苇勾勒出来,下面的白纸便似一条江河了。
最后,再点小小一叶扁舟,便见天地之悠悠。
才子称赞是好画,又拍拍脑袋夸他有灵气。
平安嘿嘿嘿的傻笑。
才子数都没数,给了好几串铜钱。
平安收起画材,蹲在小角落里,认认真真地一串一串数完,然后开开心心的回书馆去。
一路上蹦蹦跳跳,铜钱在腰间叮叮咣咣。
后来,许多人都会来找平安画画。
那些个文人墨客,一本正经的提出各种刁钻要求,又是诗词又是字谜的。
他们都是无心乱提的,小平安可是认认真真当回事的。无论多奇怪的要求,他也要绞尽脑汁的画出来。
然后,众人看着他耷拉着眉毛,愁眉苦脸、苦思冥想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仿佛得到了乐趣。
贺平安不知道自己只是人家的一个乐子罢了。
人家冲他一个假笑,他便还一个真心实意的傻笑。
可是这天,陆沉就站在门牙前,看着这衣冠满座,个个悠然自得,或饮茶欢笑、或与那姑娘打着诳语。
皱起眉头。
还记得那时,有多少潸然泪下?
没想到,时隔十五年,自己再听到扶风歌的时候,竟是有被人这样轻轻巧巧的念出来的。
于是他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自斟一壶,冷眼旁观。
“这可是天下最好的一支曲了,你画不出吗?”那书生问道。
平安嗫嚅道,“哪有曲子呀,你只是把词念出来了。”
“单单是词,意境已经够了的。况且,这扶风歌早就没人会弹了,十多年前便成绝唱。”
“绝唱?没人把谱子记下来吗?”
书生摇头道,“唱着曲子的人,名叫陆长归。据说是性子极为古怪的一个女子,她一生中唱这扶风歌的次数也没超过十回。听过的人都叹这是天下第一曲,却没一个想起来应把这曲子记下来。后来陆长归病死了,这曲子也就失传了。”
书生这么一说,在座的许多人都感叹道可惜可惜。
只有陆沉冷笑,心道,人有心的话,曲子哪里会失传?
人死了,才会被捧得那么高。
况且,被摁着头灌下的毒药,怎么能算作是病死?
“这扶风歌,在下十多年前有幸得以耳闻。”说话的是一位年过四十的大人,身着一件枣红色绸衫,身材很胖。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望着他。
“曹大人,可否给在场诸位来讲讲?”有人道。
胖大人笑着摆摆手,“这等三生有幸、千载奇遇,我当为自己好好留着,才不讲给你们这帮凑热闹的听。”
众人笑谀他,“你不讲我们还不稀罕听了呢。”
最后,胖大人指了指贺平安,笑道,“来来来,我呀,只讲给你听。”
“我?”贺平安指了指自己。
胖大人点点头。
贺平安放下纸笔,兴冲冲的跑过去。
因为胖大人说只讲给贺平安一个人听,于是两个人凑的很近。脑袋几乎靠到了一起。
陆沉在坐在远处一角,冷冷看着。
他虽然听不见那个胖子在说什么,但是他却知道,那个胖子说的全是瞎话。
这人根本就没听过扶风歌。
当年听过扶风歌的人都是有来头的大官,无权无势的,连陆长归的面都见不着。
更何况这么一个混了半辈子还坐在凤鸣楼二楼的小人物。
陆沉一直看着贺平安和那个胖子。
胖子很胖,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位置。贺平安很瘦,与他挤在一起。
胖子借着说悄悄话这个幌子,行为十分亲热。
肥硕的大手搭在平安的肩膀上,平安不以为意。渐渐的,那只手就没那么老实了。从肩膀慢慢滑到了侧边的脖子上,大拇指正好抵在脸蛋上。
平安一直在认认真真的听他说话,于是只是觉得两个人凑得太近了,下意识的把头偏开一点。
胖子把胳膊搭紧一些,一脸亲热的样子。
胳膊肘往里勾,整条胳膊把少年的脖子几乎围了起来。
手掌自然而然的盖在了从衣领露出的锁骨上,指尖几乎探了进衣服里。
平安觉得好痒,就挠了两下脖子。
这人又把手退了回来,老实放好。
老实了也就那么一小会,渐渐的这只手就开始向下滑,顺着脊梁骨,一寸一寸的向下滑。
陆沉在远处看着,也不知这胖子对贺平安说了些什么。使得贺平安半张开嘴,听得全神贯注的,连人家揽住了他的腰都不知觉。
原来松松垮垮的衣服,被人在腰间一揽,便勾勒出了单薄的身线。
只见那只手已经顺其自然的放在了少年的腿上。
后来,两个人越谈越开心,胖子开玩笑似的咯吱了贺平安两下,贺平安笑的前仰后合。
这时候,胖子捏住贺平安的下巴。
贺平安“啊?”了一声。
然后,就看见这人对着他的脸颊,狠狠的亲了下去。
这下子贺平安突然愣住了,他猛地站起来,捂着被亲的半边脸,后退了好几步。
整张脸胀得通红。
这时,周围的人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胖大人也在笑,“我这不是给你开个玩笑嘛,好像过头了,这里赔罪赔罪。”
陆沉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场闹剧。他听得出,在这家妓院里回荡着的笑声有多难听。
可是贺平安听不出。
贺平安红着脸收拾着画材,决定今天早点回家。边收拾边在想,曹大人为什么要亲自己。想着想着,忽然想起自己也是经常亲哥哥的。对呀,既然自己经常亲哥哥,那曹大人亲自己一下仿佛也没那么大不了了,说不定就是想开个玩笑。
反而是自己的反应太丢人了,居然突然就跳起来跑开了,惹得这么多人笑话。
然后,贺平安也决定以后再也不亲贺温玉了,他自己被人亲了才发现——原来被人亲是这么古怪的一件事情。难怪每次亲哥哥的时候,哥哥都要皱眉头。
临走的时候,贺平安觉得如果直接走了的话,就太像逃跑了,更被人笑话。
于是他鼓起勇气走到曹大人面前,“谢、谢谢你,告诉我了这么多。”
曹大人笑道,“没事,明天还来玩儿。”
就这么,从头到脚的被人家吃了一遍豆腐,临走还说了声谢谢。
喝完酒,陆沉也离开了凤鸣楼。
不远处,他看见了贺平安,白晃晃的小影子,背着一堆画材,走得晃晃荡荡的。
贺平安走得很慢。
陆沉走得很快。
于是过了好久好久,陆沉,仿佛是自然而然的在贺平安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
陆沉忽然说道,“以后别去那里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剩下贺平安愣在原地,怀疑自己到底听见没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扶风歌》是西晋刘琨所作

第四十七章

虽然陆沉告诉贺平安,以后不要再去凤鸣楼了,可是第二天,他依旧是去了。
因为小平安需要钱呀。
自从独立门户的和哥哥住在书馆里,小平安就不好意思问赵家要钱了。其实赵中丞倒是问过一次他们缺不缺钱花的。结果贺温玉回了一句“不缺。”
赵老爷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缺?”
小平安在心里想“缺呀缺呀缺呀!”
结果死要面子的贺温玉说,“如今我和弟弟住在书馆,尚可自足,不劳大人费心。”
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们的贺温玉贺公子那可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不知柴米油盐贵”的主,他还真以为有个书馆就可以衣食无忧了,殊不知弟弟拖欠了多少伙计工钱。
于是,生活的重担都压到了小平安的身上。
为了养活哥哥,小平安打算再在凤鸣楼里多赚几天的钱,起码支撑到哥哥的科举考完。
贺温玉这几日天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学习,小平安心想,至少晚上要弄一顿肉补补身子。
结果,就因为在凤鸣楼多呆了两天,出了事。
事情的开始,是因为吏部尚书蒋独照。
这天,焦头烂额忙完青苗案子的蒋大人决定来凤鸣楼图个乐子。
上二楼,便见一片热闹非凡。姑娘们跳着胡璇舞,原本衣冠楚楚仿佛正人君子的大人们,此刻也毫不计较颜面,敞开了衣口,大口喝酒。拿筷子“叮叮咣咣”敲着盘子仿佛给跳舞的姑娘伴奏。吆喝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就是在这么一片混乱之中,蒋独照看着了一抹安安静静的小白影子。
孩子坐在小角落里,腿上放着一个木托盘,一张宣纸夹在上面。左手扶着托盘,右手立起一根狼毫笔,竟是在画画的。
蒋独照走上前去细细看,画的是不远处一个弹琵琶的姑娘。
小少年,弯着身子,一双淡淡的柳叶眉,忽闪忽闪着眼睛,一会儿望望弹琵琶的姑娘,一会儿看看自己的画。嘴巴微微张开,显然画得已经痴了。
白瓷样儿的面容,点缀着眉如墨画与唇红齿白。
有趣的是少年的肩上还趴了一只麻雀,衔着少年散在肩上那柔软的发丝,围了个窝。
在蒋独照看来,少年画的美人,倒还不如他自己别致。
当真是白画了。
于是蒋独照搭话道,“你在画画呀。”
少年回过头,弯起一双凤眼,笑眯眯道,“是呀,大人您要不要也画一张?”
“噢,你在这儿是卖画啊?也好,一张画卖多少钱?”
平安道,“头像要十八文,全身像二十八文,如果要带上景再裱起来,那得八十三文。”
蒋独照微微一笑,“这样吧,我给你三两银子,你画一张你自己给我。”
平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你要我画我做什么?”
蒋独照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这不是为了考考你嘛,画别人容易画自己难。若是你看不见自己还画得像,那才是真本事。”
平安点点头,“嗯行,那我试试。”
小平安忙活这几天加起来还没挣够三两银子呢,于是他赶忙换了张纸,开始画自己。
贺平安一边画,一边摸摸自己鼻子、摸摸自己嘴巴。渐渐便画了个八九不离十。
就在该画头发的时候,平安愣了半天,他忘了自己插的那个簪子长啥样了。
想了想,便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比着画。
只见一头的云发堆积在一瞬间铺散开来,犹如江河,飞流直下三千尺。
蒋独照在心中惊了半拍。
“哎呦喂,是蒋大人来啦。”
忽然,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子插进了贺平安与蒋独照的中间。
蒋独照一笑,“呦,冯娘。您现在可是大掌柜,越来越见不着面了。”
冯娘一抹笑容,“瞧瞧大人您说的,上次您交代了要见春江姑娘,这几天我都没敢让姑娘赴别人的约,一直等着您呐。”
蒋独照笑道,“这倒奇了,春江姑娘竟也会等我蒋某人?”
“可不是,朝思暮想,都等了大人好几天了。”
“好,那我可得去见见。”
蒋独照满面春光,随着一小婢朝里屋走,回头对贺平安道,“你先画着,画完了送我府上。”
贺平安正想问“你的府上是哪里啊。”
刚抬起头,就被那名叫冯娘的女子挡住了视线。
冯娘看着贺平安,一张笑脸忽然就冷了下来。
她已经注意贺平安好几天了。
话说什么样的人看见什么样的世界。在冯娘的眼中,贺平安就是一个小贱人。
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
冯娘从不认为贺平安单单是来画画的。
进了妓院还不碰姑娘,这不是明摆的——定是想勾搭个官老爷。
你说他身为一个男子,竟也可以这样不要脸。仗着自己那几分姿色,装作一脸懵懂无知样儿,与客人们打情骂俏,让众人围着他团团转。
原本,冯娘是不屑于给贺平安一般见识的,她的凤鸣楼每天人来人往上千号人。单单赶走一个贺平安,反倒让人笑话。
她有这一屋子倾国倾城的姑娘,难道还要怕被个小子抢了生意?
自降身份的事决不能做。
但是这天,贺平安真的抢了冯老板的生意。
蒋独照是吏部尚书,官居正三品。
在经常来凤鸣楼的朝廷大员里,蒋独照的官位绝对可以排进前五的。一年花在凤鸣楼里的银子够把整条街都买下来了。倘若蒋大人被贺平安给勾走,这可是要断了冯掌柜的一大财路。
此时,冯娘盯着贺平安。
她问道,“在画画?”
“嗯。”贺平安笑着点点头。
只见冯娘弯下腰来,捡起地上贺平安已经画好的画,以及毛笔墨瓶等画材。
“你要干什么?”贺平安不解道。
冯娘不搭理他,一步步走到窗台前。
哗——
她把贺平安的东西从二楼直接扔了下去。
“你、你……”
贺平安吃惊的看着冯娘,说不出话来。
冯娘微笑着看着贺平安,嘴里吐出三个字,“小嬖子。”
贺平安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他愣了一下,慌慌张张的跑下楼拾自己的的东西去了。
冯娘站在楼上,继续把贺平安的东西一件一件扔了个干净。
她站在二楼窗户口,俯视着正在下面慌忙拾东西的贺平安。
冷冷道,“小嬖子,再敢来一次,打断你的狗腿。”
贺平安低着头,就听见正头顶上正有人在骂他。咬咬牙,没吭声。继续拣自己的东西。
凤鸣楼的伙计和姑娘们见老板娘发威了,便也跟着助助威,骂人的话一波接一波传来。
一阵阵的叫骂声回荡着,贺平安就觉得脑袋发翁。
小嬖子、小贱人、小婊子……
骂的词一个比一个难听。
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儿,贺平安一直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其实平安也想争辩几句的,但是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先涌出来了。
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眼泪是很没面子的。
于是他一直都闷不吭声。
蒋独照听见了外面的叫骂声,便推开了窗户想看个究竟。
只见贺平安正蹲在大街上捡东西。
除了店里的叫骂声,几个街坊间的孩子也跑过去落井下石,捡起他的画撒腿就跑。
“你们还给我!”平安撵了上去。
可是这一群孩子拿着他的画,围着他团团转,耍来耍去就是不还他。也学着老鸨的口气骂他“小嬖子”。平安追着他们跑来跑去,一个也撵不上。
蒋独照冷眼旁观着一切,却并不打算阻止。
他要等着少年哭起来,再上前去安慰。
这样,少年才会更感激他。
蒋独照想过的,刚才给三两银子,这人儿就能那么高兴,若是突然给个一百两,肯定能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回家。
这可比从凤鸣楼赎出来个姑娘便宜多了。
蒋独照正想着,只见一个人走到了贺平安面前。
陆沉皱着眉,看着贺平安。
这天,因为婚事,陆沉又来了凤鸣楼。来的时候,看见贺平安正在画画。心想,这人怎么还来,却也并未在意。
临走时,便看见了这么一幕。
周围有人悄悄提醒了一句“晋王”。于是,叫骂声渐渐平息下来。
贺平安抬头看着陆沉。
莫名其妙的,仿佛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陆沉看了看状况,大致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心想,这下,应该不会再来了。
于是转身而去。
即使是做了王爷,陆沉依旧是独来独往。原先他上街会一个人骑着马,可是他的马是战马,走在大街上仍然很打眼。于是渐渐的,他习惯了步行。
王府在金明池,离御街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即使陆沉走到很快,也需要整整一个时辰。
经过铁匠铺的时候,陆沉进去看了看,买了一把称手的小刀。店主在一旁天花乱坠的一套说辞统统充耳不闻,掏了钱就走。
在大街上走了很久,陆沉才淡淡的想着,自己大概是买贵了。
然后,陆沉回过头来。
正好看见了身后白晃晃的小影子。
陆沉对贺平安说,“你跟了我这么久,做什么?”
贺平安的眼睛已经红成了兔子,他赶快摇摇头,“没跟着你,我家也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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