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药别停!-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日便启程吧。”
李嘉咬饺子的动作停了停,不带半点犹豫道:“好。”
萧和权没有因她的干脆生气或黯然,看了看她伤口未愈的胳膊和僵直的双腿,想笑没有成功:“回梁国后尽量不要掺合到太子和靖王的破事里,即便要掺合先要保住你自己。”
“好。”李嘉旁若无人地继续吃饺子。
“如果这次我活……”后面的话堵在萧和权口中,将李嘉漏下的发丝理了理:“鄱湖边那家的藕粉很久没有尝过了,下次去金陵时我带你一起去吧。”
“好。”李嘉答得干脆,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了,抬起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萧和权笑了笑:“有,下次见面时再说给你听。”
“好。”
夜里李嘉望着枕边月光,她与萧和权从初见到现在,离时多见时少,下次见面又是多久之后呢。
“高幸,”李嘉的声音响起:“你去相国寺,告诉公主一声,网可以收了。”
┉┉∞∞┉┉┉┉∞∞┉┉┉
次日,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萧和权将最后一本书放进李嘉的书箱:“该走了。”
“嗯。”李嘉略略翻查了遍,看看有无遗漏。
“那你多珍……”萧和权说的艰难。
“将军,平宁郡主来了。”
这个时候来,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萧和权道:“不见。”
“让她进来。”
武一左右为难,是听将军的,还是听将军他心上人的。
少年这种问题还用考虑么,你家将军都要听他心上人的啊。
、第45章 肆伍
平宁是来向李嘉道歉的,当日她在茶水中下药时只是想恶作剧地整一整李嘉而已;万没想到闹出那么大的响动。不仅惊动了皇帝;更将大理寺也牵扯了进来;若非她贵为郡主,亦难逃牢狱之灾。
“那日的事是我的错;对、对不起。”平宁生硬地向李嘉敛衽一礼。
李嘉对平宁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能让这心高气傲的郡主亲自登门致歉,十有八九是燕帝的意思。再怎么说,平宁确实害得她生受了两道伤,李嘉受她这一礼倒也不为过。
李嘉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平宁既尴尬又暗火,她乃堂堂大燕郡主;给他一个五品小吏行礼还给她摆起谱来了。可陛下的圣旨压在头顶,咬着牙关生生咽了这口气去;却仍带几分不甘与委屈地看向萧和权。
李嘉挑一挑眉,尤有兴味地也看向萧和权。
在旁低声叮嘱武一行程安排的萧和权似才注意到这边动静,萧和权撇过李嘉看好戏的表情,径直看向平宁,剑眉紧拧:“我不是个同女人计较的人,但这次的事如果不是李嘉劝着、陛下压着,不管你是郡主还是公主,我都不会放过里头的任何一人。”
平宁唇上的牙印倏然加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许久带着哭腔大声道:“我知道错了,我受的罚还不够么?因为这次的事,陛下已属意将我嫁去梁国和亲。”她眼含恨意地看向李嘉:“他明明是个男子却胜过我,叫我如何甘心?!”
嫁去梁国?从未听说过的李嘉大感意外,她假作诧异地失声问道:“和亲?”
平宁拭去脸上泪痕,抽噎道:“你莫要在这装无辜!你是梁国使臣,岂能不知你们家陛下早就有意来攀求这门亲事?”她深吸一口气,细齿一咬,你脚一跺,杏眼一横:“哼!嫁就嫁吧!总好过在这天天看你们这对狗男男!”
说完,纤腰一扭,一路狂奔不见了。
“狗,狗男男?”萧将军一时间对这个新奇的称呼消化不能:“狗男男是谁……”
李嘉体贴地为他释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
“……”
李嘉轻轻掸去袖上的毛绒,摇头道:“嫁去梁国,不还是能看到我么,啧。”
武一立即对郡主殿下表示了莫大的同情。
平宁这一闹腾,李嘉启程时已过了辰时,日头高升,外街上已是人来人往。萧和权担心人多眼杂,犹豫着要不要推迟一日走。
李嘉不甚在意,卷起地图放入袖中:“有心在路上堵我的话,早一日晚一日都一样。”
萧和权内心酸溜溜地直嘀咕:这丫头心够狠啊,一心只想离开,敢情只有他一个人牵肠挂肚不舍。
身后没有跟来的脚步声,李嘉回头看见他的黯然失落哑然失笑:“舍不得我?”
萧和权耳根一热,几步到了李嘉跟前,搂着她的腰往怀里狠狠一带,粗声道:“舍不得!”舍不得媳妇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李嘉一迟疑,轻轻抬手在他背后拍了拍,像是哄他又像对自己轻声说:“会再见的。”
┉┉∞∞┉┉┉┉∞∞┉┉┉
八月初一,入夜亦是热浪滚滚,路上的石子被白日里的日头烤的发疼,夜晚的露水一浇,滋滋冒着烟气。
“到哪了?”
“已经过了寿阳入梁国境内,快到保信节镇了。”没日没夜的赶路让高幸的眼底也起了层淡淡的青色,他常年习武都如此,怕是马车中的李嘉更熬不住了,便道:“公子,寻个客栈歇歇吧。”
李嘉揉着疼得发紧的太阳穴道:“不用了,我担心靖王会在五日后的中秋有所动作。”
高幸一怔:“公子,今日是初一,离中秋佳节尚有半月。”
李嘉稍是一恍惚,才初一么……眸里的迷茫稍纵即逝:“那,便在前方的镇子里歇一歇吧。”
高幸忍不住多看了眼已放下卷帘的马车,李嘉刚刚的神情与平时很不一样,那是种让人心生不安的不同。
马厥镇依着淮水一支分流而建,向着东南一百余里即是保信节镇的府城泸州。原定的路程在李嘉出汴梁时即被她改了个面目全非,舍弃原先定好的水路,专挑偏僻陌生的小径。即便这样,有几次还和行踪诡秘的黑衣人险些迎头撞上。若不是高幸异常警觉和随行的侍卫训练有素,就是有九条命李嘉怕也回不了梁国。
到了镇上已是戌时三刻,沿街屋舍俱是寂然一片,高幸寻了间尚留了盏灯笼的客栈。未想,李嘉才一入门,里边早已候了一人一蛇。
“六郎你竟然破天荒地迟到了,叫爷爷我好等哇!”老者拍着大腿,夸张地哭嚎着。
李嘉摸摸顺溜盘在膝上的小白:“吵死了。”小白很久没有见到李嘉,想她想得恨不得整条蛇圈在她身上。可这些年来,它的体重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飙涨,到了今日亦全然摆脱幼时的萌态,成为一条彻头彻尾的——
“死胖蛇!快从我乖孙的身上下来,你想压死她么!”李家爷爷嗷嗷叫。
小白的蛇尾巴在地上甩的啪啪响,一双红眼睛委屈地满是泪,头埋在李嘉怀里死活不动:嘤嘤嘤!人家不是死胖蛇啦!
李嘉托着它确有几分吃力,在小白一扭一晃间已是面上发白,心道你真的要减肥了,小白……
突然,撒娇的小白尾巴一抽,倏地从李嘉身上滑下,重重摔在地上。小白大怒,张着嘴嘶嘶一口要去。结果捏着它尾巴尖的手眨眼卡住它的七寸,五指一扣,白蛇咕唧一声,眼一翻,焉了。
不仅胖了,还依然这么没用,李嘉嘴轻抽。
李爷爷瞟瞟高幸利索地将小白圈成了个圈拎到了外面,鬼鬼祟祟地凑到李嘉身边:“孙儿啊,我看这小子不错哪。”
李嘉似笑非笑道:“是不错。”
“武功不错,长得还可以。就是比你大些,大些好,懂得疼人。”李爷爷拈着下巴三寸长的胡须:“比燕国那没轻重的糙小子顺眼,考虑考虑呗。”
“他是个宦官。”
“假如他不是宦官呢?”李爷爷眯起眼。
李嘉听着,眼里的阴沉得万里雪飘:“是与不是,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李爷爷研究着她的表情,嬉笑之色渐为严肃所取代:“六郎啊,你老实告诉爷爷,你的病是不是又重了?我就劝你,好好地留在广陵过清闲日子不好么,我就是搞不懂你这娃是咋想的,明明不是贪恋权势的人,非要卷进这摊子浑水里。”
李嘉被他念叨着心烦,瞥到高幸走了回来:“既然见到了我没事,你就带着小白回广陵去吧。”
李爷爷叨叨咕咕:“你从小就不愿欠着别人,麻烦别人,生怕因为自己连累着别人。可孩子啊,光是一个人在这世上是走不下去的,总有个时候要人帮你扶你一把。算了,我也不回广陵了,我和一同去金陵好了。”
李嘉蠕动着唇,半晌吐出两个字:“随你。”
……
“公子睡不着?”
李嘉坐在窗下望着地上清辉,嗯了声,道:“高幸,我们以前认识,或者说你认识我?”
高幸从阴影里走出:“公子想起来了?”
“没有,只是感觉。”
“那公子说这话的意思是?”
“我想说,我大致能猜出了那人把你派在了我身边的目的。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
高幸站在她身后沉默了下:“那萧和权呢?”
“大概,也不能吧。”李嘉笑了笑。
“为什么?”
“因为我病了啊,有个词叫慧极必伤,我就是这样。”李嘉微微笑起,浸在月色中的脸庞仿佛散着淡淡辉光,仔细看会发现那层颜色里充斥着枯朽的灰白:“越是用心费脑,我便会越快地忘记。身边的人,发生的事,一个个,一件件,总有一天会全部从我脑中全部消失。”她抬起头看了看高幸:“你,爷爷,小白,还有萧和权……所有人我都会忘记,最后的结局大概就是成为你们口中的……傻子吧。”
说到这,李嘉自己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告诉我?”高幸声音极为压抑。
“因为你差不多快发现了吧,”李嘉重新看向窗外明月,慢慢道:“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由我告诉你,一个人承受着这个秘密也是件很难受的事。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要走要留随你的心意。但你若执意留下,我只要求你一点,不生二心。而那人能给你的,要不了多久,我也同样能给你。”
月从中天滑到西边,站在暗处的高幸终于开口道:“已经走到这一步,哪怕我再回去,也不能得到那人的信任。公子不嫌弃,便让我留在身边吧。”
“高幸。”
“在。”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有时候客气地让人很讨厌?”
“很多人,那有没有告诉公子你,你有时候冷漠得也让人很讨厌?“
“……好吧,也很多。”
┉┉∞∞┉┉┉┉∞∞┉┉┉
李嘉赶回金陵的那日,燕国皇权与权禹的势力交锋以燕国刑部尚书的倒台而正式挑起。而梁国这边……
“李大夫你不是在燕国吗?”襄王震惊地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金陵的李嘉。
“我若仍留在燕国,我们大梁龙椅上的人换了几遭,殿下怕都还不知道呢。”李嘉淡淡讽刺道。
襄王神色仓皇,移开目光,嗫喏道:“父皇正当壮年,而太子他对我……”
“事已至此,殿下认为你还有回头路可走吗?!”李嘉咄咄逼人,不给襄王留有任何回还之地:“从你说出对那把龙椅的野心开始,从你别有用心的站在太子身后开始,殿下你就只能为了自己朝着皇位走下去了。纵观古今,失败者的下场,殿下需要我一个一个列举出来么?没有必要吧,无非一个死字。”
话音未落,李嘉霍然拔出高幸腰上长剑,出其不意抵在了襄王喉头:“既然早晚都是死路一条,不如让我先成全了殿下!”
“你!你放肆!”襄王被李嘉逼得颜色尽失,怒极之后所有气势在一刻间跌落殆尽,颓然地捂脸道:“太子和靖王势力雄厚,而我只是个无名庶子,如何与他二人争夺?”
襄王果然不适合个做帝王的种,李嘉叹息,长剑丢到脚下:“殿下莫不忘了陛下除了太子和靖王外还有其他皇子了吗?二皇子的母妃青嫔虽然不受宠,但到底出身名门王氏,王家久居崔氏和李氏之下,想要翻身已非一日两日。而青嫔与殿下您的母妃在闺中时是手帕交,殿下明白了吗?至于朝中其他臣子,由我替您游走便是了。”
襄王沉默地点头应下,忽然抬起头问道:“重光呢?”
“殿下放心,他很安全。”
襄王走后,李爷爷从屋中走出啧啧道:“他要是知道你想扶上龙椅的是重光而不是他,恐怕就不会这么听你的话了。”
“那是自然,”李嘉淡淡道:“天家无父子。”
、第46章 肆陆
七月流火,大星西行。
苏苑里丹桂开得正好;一枝枝点金簇银;深屋浮香。
“姑姑教给你的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着了一身正装的重光乍一看拔高了不少;学着李嘉的样子正襟危坐,活似个小大人:“进了宫就不说不动不看。”
李嘉翻了翻他的衣襟;点头道:“不管是谁,问你都不要答话。第一回进宫,对你来说是难了些。”到底是总角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好奇心重光也有。
“不为难,姑姑说什么重光就做什么。”
李嘉凝眉看着他,慢慢绽开个笑颜;摸摸他的头:“你更像你娘些。”
重光咧嘴憨憨一笑,好似眼里闪过的悲伤不曾有过:“重光更希望像姑姑一些。”
这孩子到底是有心结的;被生身父亲遗弃,娘亲又早逝,这样的遭遇不是每个像他这样的孩子都经受得住的。李嘉知道重光心底有阴影,有也好,过去的苦难会逼得他不断前行,为了忘记也为了不再重复。
“早知便不该放你和太爷爷在一块,什么没学会倒将他的贫嘴学了个十成十。”李嘉扳着脸假作动怒地教训了他两句,看看日头:“好了,时间到了,走吧。”
今日十五,梁帝在延英殿摆了团圆宴,大宴群臣。襄王依着李嘉的提议,带重光寻机面圣。子孙稀少的梁帝见了重光自是欢喜,而重光的木讷迟钝也不会太招他人眼光,顶多以为是襄王一个庶出的子嗣罢了。
重光要登基为帝,便需要一个光明正大、众人承认的身份。中秋佳宴是个露脸的好机会,百官出席,各位皇子世家也皆在场。当然,李嘉的主要目标是梁帝,对重光的第一面印象未必会很好,但有了第一面就会有第二面。细水长流,以重光的本事,迟早会得梁帝欢心。
“太子与靖王迟早会有一方倒台,万一先倒台的是太子,那么殿下亦会受其牵连。”李嘉是如是说服襄王带重光去见梁帝的:“狡兔三窟,殿下理应给自己留条后路。”
听着屋外的车轱辘走远,李老爷子探出个脑袋哼哼唧唧道:“你对别人说得好听,你就不怕襄王对你也留个后手。”戏腔拖长:“可叹我胸怀大志、气吐虹霓成妄想。可叹我运筹帏幄、决胜千里为谁忙。这才是飞鸟尽、良弓藏”
气吐虹霓成妄想,决胜千里为谁忙……
巴掌懒懒在小白脑袋顶上一拍,李嘉轻喝道:“去,咬他!”
“乖孙,你好狠的心啊!!!!”
她不是韩信,她也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成为斩她的萧何!
┉┉∞∞┉┉┉┉∞∞┉┉┉
中秋家宴的结果从襄王回来时脸上掩不住的喜色即可得知,将重光送回苏苑时襄王看着迫不及待要奔向李嘉的重光,眼光黯了黯:“我与这孩子好不容易团聚,且王府有重兵把守。在这总叨扰先生也不是长理。”
李嘉对他的话已有所警觉,面上不动声色地笑道:“重光认床,人又怕生,我担心他去了王府反而不得好。”低头和蔼地问重光:“是不是啊,重光。”
重光紧紧捏着李嘉的衣角,人挨着她:“重光不要离开叔叔!”
说到底孩子还是与自己不亲啊,襄王看着泫然欲泣的重光重重叹了口气:“也罢,那就劳先生费神了。”
“陛下怎么说?”李嘉将重光交由十二娘带入屋中。
“陛下一见重光很是高兴,但这孩子话少,没说上两句。”
李嘉闻之微微颔首:“这个开端已算不错,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靖王那边呢?”
襄王皱起眉:“靖王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