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楼溶黛情-第6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水溶一抬头,看着黛玉清澈灵动的眸子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分明是在疑惑,不觉一笑道:“我知道玉儿心里疑惑,放心,等你一会儿吃好了,我就告诉你。”
黛玉轻轻的哼了声,因着实饿了,再加上眼前的膳食十分合心合口,也不再理会他。水溶也先不顾自己,只是忙着为她夹菜布菜。
黛玉看着一只青花汤碗始终盖着盖子,便问是什么。水溶笑道:“我也不知--看看再说。”
盖子揭开,暖香扑鼻,是一碗云吞。
黛玉一闻那味道,便呆了:“这个味道是……”
水溶舀了一小碗给她放在面前,黛玉用汤匙轻轻的拨着那小巧玲珑的云吞,青碧微黄的汤色里,云吞如一朵朵的雪白的栀子,看着便让人喜欢,黛玉舀起一只来,嗅了嗅,便启朱唇微露银齿轻轻咬破,一只小小的云吞却被她足足分了六次才吃下去。
水溶不解道:“不就是云吞么,至于这么着。”
黛玉拿帕子轻轻的拭了拭嘴角:“你哪里知道,这个味道,旁人是做不得的,小时候身体不好,凭家里的厨娘做了什么,都吃不下,母亲便亲自做一碗云吞来给我,就是这个味道,后来母亲不在了,便是嬷嬷做给我--我猜这一定是王嬷嬷做的。”仰起脸望着水溶:“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水溶淡淡一笑,温柔的揉揉她的发丝,算是默认了。黛玉反握了他的手:“怎得就要这么费心。”
“虽不能见面,可这样也可以让你的家人知道你都好,没有因为我的缘故受委屈--玉儿喜不喜欢?”
黛玉笑笑,点头。
水溶便道:“虽是我安排的,我却不知是什么味道,玉儿赏我一个好不好。”
黛玉扑哧一笑,推他道:“说的那么可怜见的,不给,自家盛去。”
说着也不理他,只是又舀了一只,略吹凉,便轻轻的咬破了,正准备下第二口的时候,小手连同汤匙一并被握住,黛玉一怔,抬眸,水溶便扶着她的小手,送至嘴边,就着她的手和汤匙一口吞下,尝过,心满意足的道:“果真美味,和素日府中做的,都不能比--”
一面揉着黛玉若无骨的小手,不肯松开。
黛玉哭笑不得,挣开手道:“你还是个王爷 呢。那边碗里没有么,非要我的做什么。”
水溶悄悄的凑近她耳畔:“还是经了玉儿的小嘴才更香甜。”
黛玉啐了声,浅浅一笑,她的饭量本就有限,今日却是被水溶立逼着多用了些,也不过用了七只云吞,外加那些菜品,捡自己喜欢的一样用了几口,也就罢了,然后却道:“灏之,告诉他们以后可不能这样铺排,太过了。”
水溶笑道:“急什么,我还没用。”
也不另取碗来,拿过黛玉的碗便用,黛玉怔怔的看着他:“你还是再取只干净的碗来。”
水溶看了眼她:“难道玉儿嫌弃我?”
“什么话!”黛玉无奈:“我是说,我都用过了的……”
“正是玉儿用过的才好。”水溶满不在乎,便连带着黛玉剩下的两三只云吞,自己又加了些,开始用膳。
黛玉侧了侧脸,几乎泪下。
世上的男子,有谁能如此的待自己的妻子,这般倾尽一切的呵护体贴,为人所不能为。平常人家,都是男子吃过,女子才可以用膳,可他,一位王爷,纡尊降贵,却吃她剩下的东西。
水溶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停箸,扳过她的小脸,望着她雾气迷蒙的眸:“玉儿真是水做的,多大点的事儿,不至于的,嗯?”
黛玉望着他,痴然的眸中溢满泪光,若梨花带雨,清荷滴露,看的水溶心跳都漏了一拍:“玉儿是诚心不让我用膳,是不是。”
黛玉不解:“我哪有?”
“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秀色可餐?”水溶笑道。
一句话,又把黛玉逗笑,推着他:“且吃你的去。”
一时,用膳完,有人递上清茶漱口,又品了会子茶,水溶便携着黛玉的手,出了门。
门外,竟然是垂柳依依,一鉴清波,皓月婵娟,滟滟随波。清池之上,荷叶青碧,白莲亭亭,还有素帷轻舟,悠悠然轻晃。
这里,恍惚就是仙境,就是他们的世外桃源。
黛玉望着,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晚上,有太多的惊喜了,让她仿佛身处梦境之中。
水溶亦不言语,挽着她腰肢,扶着她,上了船。轻轻摇橹,一叶轻舟在水面上悠悠荡开,船在水中,人在月中,荷叶田田,莲香清远。
浩渺清波,令眼眸都一并清明起来。
黛玉坐在舟中,或攀清莲,或将小手撂着水玩,正是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她正顽的高兴,水溶道:“玉儿,别玩那水了,仔细冰着手。”
黛玉听见,抬眸望他,狡黠的一笑,忽然冷不防的掬起水撂向水溶。
飞溅起来的水花,如碎开的水晶。
水溶躲不及,被她撂了一脸水,水打湿的碎发,轻轻垂在额前,愈发显得发如墨染,容似和阗白玉,黛玉在对面笑弯了腰。
水溶丢了橹,凭小舟漂浮在水上,便过来捉她:“好大的胆子,玉儿,还敢作弄我。”
黛玉又笑又躲,最后还是被他搂在了怀里,一面笑着一面抬眸望着他,顺手便用帕子轻轻的拭去着他脸上的水迹。
水溶俯身望着她,嘴角含着一丝淡笑。
月华流转,他的面容浴在清澄的月色中,以至于他整个人像是月中走来的谪仙,清隽卓然,不染俗尘。
黛玉望着他,忽然笑道:“幸好,幸好。”
水溶不解:“什么幸好。”
黛玉抿唇笑道:“幸好如今没有掷果投花的风俗,否则,灏之每日出门,岂不是危险了?”
水溶失笑,捏捏她的鼻道:“好调皮的玉儿,我现在,不是想出门都出不了。”
黛玉轻轻的哼了声,斜睨着他道:“恐怕,并非如此吧。”
能安排下这样一个洞天别院的人,那被幽禁,恐怕也是做给人看的罢了。
“是么?”水溶挑眉,轻轻的笑。
黛玉便缠着他:“现在,有些事,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这个地方,是我安排下的秘密藏身之处,虽在京城之内,却无人知道是咱们的产业,暗与北静王府相通,所谓大隐隐于市。”
黛玉慧黠的一笑:“是狡兔三窟才对。”
水溶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这个地方四通八达,若从密道,可以轻易出城。宇文祯想困住我,恐怕也是白费心思。”
黛玉望着他:“照这么说,你交出兵权,恐怕也是你布局中的一步吧,也不全是为了我。”
说着嘟起小嘴,扭过身子,早知道他城府不可量,怎会轻易认输,倒是害她白白担心愧疚了那么久。
水溶搂过她来,耐心的解释道:“宇文祯令我外出平叛,我无论胜还是负,结果都会是一个。你在京城,本就是他挟制我的一个筹码,他想要的,一个是我手里的兵权,一个是你,两者,我只能留住一个,所以……舍鱼而取熊掌。”
黛玉起先听着还有些感动,听到后来又跺脚嗔道:“原来,你眼里我就是熊掌。”
水溶朗声一笑揽紧了她道:“那你还怀疑我的用心。”
“谁知道你呢。”黛玉道:“当你的对手,还真是一点赢面都没有。”
“这世上,还是有人能赢过我的。”水溶敛容正色道。
“谁。”黛玉有些好奇。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水溶在她侧颊轻轻一吻:“就是我的玉儿。”
黛玉清灵的眸中多了几分若有所思:“我想想,你交出北疆三十万兵马的符印,必是也留了后手?”
“知我者玉儿也。”水溶微微一笑:“你不妨再想想,我留下了什么。”
黛玉思忖着道:“自来调动兵马,只凭兵符印信。可是北疆的兵马是你一手拔起来的……”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是了,你虽然交出了兵符,可是却留下一样东西,这却是旁人无论如何无法取而代之的--积威服众,不战可屈人之兵。皇帝恐怕急切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压服那些远在边关的悍将,若此时北疆再有战事……”
水溶听着,不禁叹了一声道:“好险。”
“什么好险?”黛玉不解的道。
“好险,幸而你是我的妻,若是对手,岂不是太险了。”水溶拥着她。
黛玉甜甜一笑,靠在他怀里。水溶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临水而立,衣袂曳曳,如羽化登仙的神仙眷侣。
转眼夜深,黛玉身体本娇弱不胜,水溶便安排她睡下,这才出来。
祁寒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水溶在廊下负手而立,听报。
“王爷所虑不差,宇文祯果然怕生出哗变,命人将王爷这里的消息封锁掉,不令北传。”祁寒道:“可是此时,王爷被夺权幽禁的的消息已经到了北军驻地,约莫明日便会哗声一片,那裴兆那几个人,都是勇猛刚毅的性情,又唯王爷一人之命是从,肯定会怒不可遏。”
“令他们暂时安静。不得生事,我只要他们不动--无论发生什么。”
“是。”
“赫连冲那里……”
“很快也会得到消息。”
宇文祯,你以为夺了兵符就万事大吉了么,只恐怕你要失望了,带兵统帅,并不是只靠那小小的一枚印信。
“起事之后,本王不希望王妃的家人有一个落在宇文祯的手里。”
“是,属下明白,已经安排下了去处。”
水溶点了点头,微微阖眸,沉吟不语。
“对了王爷,有些事,还要请王爷示下。”祁寒观察了下水溶的脸色,见他并无反应,便说了下去:“前番宁荣二府被抄之时,泻出些密事,其中有几桩和王妃有关。”
水溶皱皱眉。
“王妃当日在府中,曾遭人屡次陷害。”祁寒道:“早在王妃初至荣府的时候,就有人在王妃服的人参养荣丸里下了毒。”
水溶的脸色霎时如冰:“贾王氏?”
“是,还有其妹薛王氏。”祁寒道:“薛王氏之女贾薛氏,在贾府抄没之时,一并被牵累,已经被卖入忠顺王府为奴,不过,还未能证明她也参与其中,王爷看,要不要……”
得罪王妃的人,王爷岂能容他们。
水溶微微勾唇:“祁寒,不必这么费力。将那些罪证劣迹,捅给刑部,宇文祯会知道怎么做的。”
祁寒一怔,高,借刀杀人,不必动手,便可用最冠冕堂皇的方式,将这些小人一并根除:“那,贾宝玉……”
水溶冷声道:“也算是王妃的表兄,留他条生路。”
“是。”
第三十章 因果
一缕曙色透过窗棂,漫启含露目,环顾那熟悉的香榻纱帐,黛玉才知身已回北静王府。
昨天夜里的洞天别院,仿佛都如梦境一般,一时坐起来,仍不由得有些迷惑。
“玉儿醒了。”水溶撩开纱帐,端了一碗蜜水,坐在了她的身边,将蜜水递给她。
从欧阳绝说,每日清早令黛玉喝一碗参蜜,能调身体,补血气,素日便都是紫鹃做的。此刻,黛玉接过来,低头望着那冷热刚刚好的蜜水:“你……不该做这些事。”
水溶淡淡一笑,一面将手指埋进她柔顺乌黑的发丝间,轻轻的梳理着:“真是个傻丫头,你是我的妻子,我照顾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我说过,我不能让我的玉儿受一点委屈--快喝,这种东西冷了热了都不好。”
黛玉笑一下,小口小口的啜着,一碗清甜的蜜水,却令她自唇齿甜至心底。
水溶静静的坐在一旁望着她,初醒的美人,青丝如瀑般的垂下,更衬的一张小小的脸庞如同美玉雕琢的一般玲珑精巧。
因最近清减不少,裹在寝衣里的纤薄身子越发显得怯弱不胜,领口亦显得有些宽大,顺着削肩微有滑落之意,是以露出一截柔颈,一片冰雪肌肤,锁骨精致,别有一番撩人风情。
水溶一时竟然有些失神。
黛玉将蜜水喝完,将碗放在一边,随手拿了方帕子拭了拭唇角,却见水溶的神情古怪,便顺着他的视线低了低头,忙将领口拉上来,微红了脸嗔道:“呆雁,看什么。”
水溶回过神来,一把将那玉做的小人儿搂在怀里,促狭的道:“又不是没见过,昨晚还是我帮玉儿换得寝衣,有什么好羞的。”
这一说不得了,黛玉一呆,昨天在别院,本是说着话,却不知不觉便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后面的事,却也都不知道了,此时听见水溶如此说,顿时脸都红透了:“你欺负我。”
水溶心道我倒是想,也只是拥着她温存着,闹了会子,方起身梳洗。
虽说只是二人相对,黛玉仍然细细的挽了堕马髻,精致里透出几分慵懒风情,脸上亦是薄施了点子脂粉。自水溶前番外出平叛,她已经许久没有用胭脂水粉之类,此时稍一妆饰,竟然比前几日显得气色好了很多,正是女为悦己者容。
水溶从身后轻轻的搂住她,望着镜中倩影,镜旁娇容,轻声念道:“炼型冶神,莹质良工,当眉写翠,对脸敷红,如珠出匣,似月停空,绮窗绣帷,俱涵影中。”
黛玉一怔,旋轻轻而笑:“好才思。”
“是好容色。”水溶吻了吻她的发髻道。
这里,祁寒早使人悄悄的将早膳送了过来,至于外头送进来的东西,自然是另作处理,水溶黛玉也不理会。用过膳,便携手在院子里走走,时而耳鬓厮磨,时而欢语调笑,又或只是凝眸相望,脉脉不语。
这之后,几乎都是日日如此,早上缠绵至三竿方起。及至起身,有时候,二人是轩窗下对弈,棋逢对手,一下便是到了日色西沉,或者,黛玉抚琴,水溶或以玉箫相和,或舞剑以伴,再便是谈事论赋,评点诗文,这句穿凿,那句纤巧,甚至于手把着手一起在窗下作画。
旁人看来,这二人哪里像是被幽禁,简直是隐居避世的神仙眷侣。
这日,一曲琴箫相和的《瀛洲古调》悠扬盘旋而起的时候,暗伏的眼线无趣的撤了回去,盯了半个多月了,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混账,能不能给朕报点有用的消息!”宇文祯耐着性子听了半个月,这日终于忍无可忍的拍了桌子。
来报的侍卫垂着头,额上冷汗涔涔,心中苦笑不止,他也想报点有用的东西,可是那位北静王和王妃偏偏每天不是琴棋书画,就是诗词歌赋,要么就是拉着手,搂着腰,情话缠绵,他能怎样,总不能胡编吧。
宇文祯平息了下怒火,不耐烦的挥手道:“以后,这些事情可以不用再报。”
反正无用,报上来,又太过刺耳,臆想着那些画面,却又十分刺心。
“是,皇上。”
侍卫如蒙大赦似的退了出去,宇文祯脸色仍然是阴沉不定。
这位北静王,他是越来越看不透。
那天,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令他自行交了兵权。他不是没怀疑过他的用心,所以将他幽禁,暗中埋下眼线,实则是试探他的反应。
整整半个月,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是真的沉得住气,还是确实深陷温柔乡中?
越想,宇文祯的心里便越觉得烦躁,内侍总管悄悄的走进来:“皇上,刑部侯旨请见。”
宇文祯揉了揉额角:“宣。”
刑部尚书颤巍巍的走上来,行过礼道:“启奏陛下,前番陛下交代,彻查宁荣二府的劣迹,臣已经都详查清楚。”
“这些事不用面奏,写个折子递门下省。”
“是。只是皇上,前几日,臣接到匿名的奏报,觉得事情非同小可,特意来面禀陛下,请陛下定夺。”
说着,将一摞卷册呈上。
宇文祯略翻了一遍,脸色却是慢慢的沉了下去,最后简直是阴戾,咬牙道:“此报当真?”
“是。臣已经令人详查,并审问了当日荣府的仆婢,两相印证,确乎属实”
玉儿我竟然不知道你曾有过那样的艰难,竟然有人处心积虑的要害你性命,不知便罢,如今知道了,岂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