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权术-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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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散步在北宫庭院,后面低头跟着十几个宫人,她的身侧后却没有能够站上来的身影。这个位置,不是可以让宫女随便站的,只有她的亲信才可。可她的亲信呢?没有,从来都没有吧!
正想着,那边的道上转来一列队伍,宫人阵势与她相差不下。宫人跟随人数是由主子的品级决定的,卫子夫不由多看一眼,那队伍最前面走的一个女子长相清秀,身着一身青色曲裾,卫子夫差一些就认不出来了。那正是王初颜,从前的……“亲信”!
王初颜也看到站在另一旁的人,眉头扬起舒展。面带笑容而来。可近了几步,面对卫子夫冰冷的神色,王初颜有些突兀地微惊,收下脸上僵硬的笑意,恭敬低身:“拜见卫夫人。”
卫子夫瞧着她,冷冷一笑,心里也是缩了缩:“你不必向我低头,你我现在平起平坐。”
王初颜似有些疑惑,欲言又止:“卫夫人,我……”
她能说什么呢。自己还能告诉她什么。
卫子夫看她忧伤的样子,不由讽笑起来。第一次见到王初颜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后来她以为她们二人是真心相待。在王初颜被封了夫人时,她虽然气,但还有一丝期盼那其中是有误会。可那封信……那封信整整将她对她仅存的信任摧毁干净!
嘴角擒着一丝笑,仔细看起来更像是愤怒。目光掠过她,卫子夫望向远处盛开的杜鹃:“本宫比你先入宫。若你不嫌弃便喊本宫一声姐姐。反正当初本宫也是把你当姐妹的,但迫于身份所以没能坦坦白白的喊,现在好了,正大光明。”
王初颜感觉有些腿麻,那话里藏了一根根刺,扎在她每一根绷紧的神经。她绕开话题。轻轻颤问:“给卫夫人的那封信,可看了?”
她竟还能提起信!卫子夫心里更冷更怒,从牙里咬着告诉她:“看了。每一句每一字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想再跟她说下去。卫子夫望向前方,直直擦过她的肩膀。王初颜踉跄两步,站在道旁有些呆滞,恍恍扯开一个失落的自嘲:既然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那还能说什么呢。要说的早已在那封信上全说了,可现下卫子夫的态度。着实令人伤心。
然而王初颜并不知道卫子夫看到的信并非是她当初所写。而卫子夫也毫不知情,她看的那封信并非是王初颜真正的意愿。
角落,一个身影闪没。
卫子夫急急走出那片院子,她的确不想再说下去,她气得紧,怨的深,因为王初颜,因为刘彻!
这时,一个原本守在披香殿的宫女寻到卫子夫的身影,从另一道神色慌张跑来。到了卫子夫面前,因跑地太急气喘吁吁,也不敢把要说的事情怠慢,急喘着气说:“禀夫人……卫……卫长公主荡秋千,摔下来了!现在已经抱回了披香殿!”
卫子夫大惊,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扭头赶回披香殿。
披香殿里,小小的人儿平躺在榻上,额头上高高肿了一块血红,宫女说那是从秋千上扑在地上时磕到了石面。幸好不是石角,否定……卫子夫不敢多想下去,挨在榻子旁,心疼拍拍刘妍稚嫩的小脸:“妍儿?妍儿?”
刘妍眯眯睁开,“母亲,母亲”含糊轻轻叫了两声,又闭了过去。
卫子夫更紧张了几分,回头问:“御医,卫长公主怎么样了?”
陆御医在卫子夫赶来之前已经看诊完毕,他并未开出药方,而是给了宫女一瓶金疮药:“回禀夫人,卫长公主摔了脑袋,有点震动。多休息几天,吃些清淡的就好了。”
可是刘妍都没有清醒过来,卫子夫放心不下再三确定问:“其他没什么大碍吧?很快就会好是吗?”
陆御医点头,确定:“是。臣过三天再来复诊,那时候卫长公主应该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有了他两次肯定,卫子夫才松一点气,颔首道:“好,有劳你了。”
陆御医笑了笑,拜手说:“不敢。微臣告退!”
后退出了殿子,他提了提药盒,大步跨出大门。才刚出门一脚,突然就被一人拽了过去,陆御医正想骂话,转头见是杨公公,立马和下脸。杨公公白了他一眼,一边往林道上走:“快随咱家过来,皇上要见你。”
一听是刘彻要见,陆御医连忙整好刚才拉扯时斜下的帽子,跟着杨公公穿过竹林,到一处的小亭。刘彻负手站在亭中,墨色的背影投出淡淡的孤凉。
杨公公哈腰进了亭子,对刘彻笑:“皇上,陆御医到了。”
刘彻转过,陆御医拱手低身:“微臣拜见皇上!”
刘彻不多言,见到他直接便问:“卫长公主如何?”
当传来刘妍从秋千上摔下来的消息后,他立马赶往披香殿。就要转进门前的道时,看见卫子夫也匆匆从外面赶回来。他心口一颤,脸冷下来,退回弯道。不知为什么,他有点不想面对她。不过……是不想吗?还是不敢?心里好像堵了一座墙,面对她要用什么样的情绪,要对她说什么?他不知道。之后,他打算守在不远处的亭子,让杨公公去披香殿门口等御医出来,再亲自将她们母女二人的情况一问究竟。
第133章谁人加害
“公主这次是摔晕了脑袋,不过并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好。微臣三天后会再复诊,那时候已经痊愈了。”陆御医说着,一边偷偷探了探刘彻,在他回过神来时又立即低下头恭敬站着。
听他一说,刘彻似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好看面孔又微微一紧,似是犹豫嘴唇动了动,后才问:“那么卫夫人呢?”
陆御医老实答:“卫夫人的风寒已经渐好,但并未痊愈,身体还比较虚弱。这两天多走走,吃些营养的东西,就能补回来。”
刘彻脸上并无变化,点点头:“朕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陆御医讶然,愣愣退出亭子。
刘彻让杨公公守在披香殿外,把他从披香殿叫到这来,就是为了问着两个问题?那为什么不直接赶去披香殿,不就全都知道了吗!但又回想过来,刘彻刚收了一个王夫人,那王夫人之前是卫子夫身边的贴身宫女,王初颜。他曾见过几次王初颜,她和卫子夫的交情甚好,却在一夜之间成了夫人。他们三人之间,必有难以捉摸的事情,刘彻对卫子夫心有愧意,所以就没有赶去披香殿,才悄悄把他找过来问话。
这样一想,陆御医心里有数了,看来还是卫子夫在刘彻心上占份多。这些,恐怕是宫里人难以看出来的,自己凑巧因为刘彻的悄悄问话知了此事,往后可要对披香殿更加恭敬奉承。
那厢,王初颜也听闻卫长公主摔伤的消息,虽极想亲自看望,但又想到卫子夫方才对她的样子,不禁犹豫起来。她之前不敢见卫子夫,是不知道该如何当面解释。后来碰到霍去病进宫,便写了一封信交给他带去披香殿。原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今天却给了当头棒喝。
事与人违,她失落伤怀,最终只派了一个宫女去披香殿问候。
三天后的一早,披香殿混乱。
卫子夫伏在刘妍身边,手掌覆在刘妍的额上,眼里已经急出泪花。奶娘也急地跺脚,忙着宫女一起换水给刘妍擦汗覆冰。守在殿外的宫人也是一片紧张,他们害怕卫子夫一下之下,全重罚了他们。眉眼间相互偷来望去,终于盼到出现在门口的陆御医。
陆御医听到来的宫女说刘妍不好了,立马匆匆赶到。这天气还不算热。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陆御医记得自己三天前说过刘妍会痊愈,也清楚刘彻是多少关心刘妍的身体,所以当宫女告诉他的时候,他暗地里已经紧张地冒汗了。
到了殿中,卫子夫一见他顿生满肚的气愤。质问他:“陆御医,你不是说三天之后公主就完全康复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陆御医看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刘妍,脸上淌下汗来惹得发痒也不敢拿袖子去擦,提着药箱惶惶说:“这……当初卫长公主的确只是摔伤而已,突然发了高烧……容臣仔细查看。”
一味的质问是无济于事的,卫子夫沉着一气。让开榻子,让陆御医上前来隔着床帐子诊脉。
陆御医摸了摸刘妍的手心,果是热地烫人。再将指拈在脉上,细细诊着。片刻之后,他下来告诉说:“卫长公主的烧热不是风寒引起,但和摔伤有一定关联。不过当初的伤势并不太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是误食了什么。”
卫子夫顿是气急。不信道:“公主一日三餐都是由本宫亲自督促检查,怎么会误食!”
陆御医摇头则说:“卫长公主的烧热是从胃肠发出。请问卫夫人。公主这两日是不是吃的越来越少?”
卫子夫点点头,开始认真回想:“不错,公主吃的不多。相比起来,还是喝的水多。”忽然意识过来,赶紧叫人,“水壶拿上来!”
陆御医接过水壶,打开盖子嗅了嗅,拿指沾了一点在舌头上,眉头一紧问卫子夫:“这水无色无气味,尝起来却有一点药香甜。夫人可是在水里加了什么吗?”
卫子夫摇头,心里越来越不安:“本宫吩咐下去过,这水单单只是煮热,并未加什么。”
陆御医合上壶盖,请求说:“臣现在还不能肯定到底是吃了什么的原因,不过这水实在是奇怪,容臣带回去仔细研究,查出原因后,对症下药。这段时间,夫人一定要对披香殿里外严加管守,不可再出现对卫长公主不利的东西。在找出原因之前,只能先由凉敷控制公主的热度。”
既是这样,卫子夫也无再好的办法,允了陆御医快回御医殿。不过此事确实来的奇怪,对她下手也便罢了,竟是冲到刘妍身上去了。卫子夫又是心痛又是气恨,质问殿里的人:“这两天,谁来过!”
殿中一片沉默,最后有一个宫女低着头站了出来,说:“回夫人,只有霜云殿的柳翠曾奉王夫人之命来看望卫长公主。”
霜云殿!卫子夫怒起,二话不说大步快向门外。
谁都看出来卫子夫这是要去哪里,宫女那句话最明显不过,直指的就是王初颜。其实宫女也是实话实说,但也最能让人理解成那个意思。卫子夫心疼刘妍,更气更怒宫女所说,一时之下决心要去霜云殿讨说法。
还没出门,一个人影忽然扑在卫子夫面前,用自己跪趴的身体挡住她的去路:“卫夫人请三思啊!不要因为表面现象而错认的真相!”
卫子夫停下脚,低头看地上的人。蓝白色的宫女服抱着纤瘦的身子,长长的秀发随弯曲的腰软软贴垂在腰侧,尤其是刚才说话那声,虽然惊惶但仍能听出其中的娇嫩,年纪定该还小。同时,卫子夫也把她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笑笑道:“哦?那么你认为的真相是什么?”
小宫女仍压着脑袋,似乎抑着喉咙里的哭意:“奴婢不敢妄自猜想。”她稍稍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向上一颤,快看了卫子夫一眼又伏在地上,“奴婢曾……曾受过王夫人的照顾,并不认为王夫人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时,一旁的一个宫女忽然发话,眼神语气中都含着鄙夷:“絮眉,你受过王夫人的恩惠,当然是帮着她说话了。现在卫长公主危在旦夕,事实已经摆的明明白白,怎么能说是卫夫人错认呢!”
第134章冷颜暗讽
“闭嘴!都下去!”卫子夫沉声,尤其瞪了那发话的宫女。她最讨厌有人在她耳边拉嘴架,尤其还扯到刘妍!那宫女恐慌低低头,立马跟着别的宫人一起退下。卫子夫叫住方才为王初颜辩解的宫女絮眉,“你留下。”
絮眉缩回脚跪回原地,垂着脑袋僵僵坐着。这样刚好能从上看到她的样貌,卫子夫一边打量,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问:“你为什么要么肯定,就是因为她曾照顾过你?”
絮眉抬抬头,瞄了卫子夫一眼很快又惊慌地低下眼,闷着头说:“柳翠来的那日,奴婢也在场。奴婢看到她只是向宫女问了卫长公主情况就回去了,并未看到她久留或者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更没见她接触过披香殿里水壶之类能盛水的东西。”
听此,卫子夫有些豁然。看那小宫女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却又偏偏觉得人不可貌相,正如……王初颜那般。这个絮眉,人如其名一般貌美,骨子里甚至还透着一股纯澈和稚气,宛如柔水一样。如果她也曾是家人子,怎么会成了宫女,甘愿居人篱下?如果她原本就是宫女,那么她……可真真是个祸害。
卫子夫无意追究她以前的身份,她不太喜欢这个宫女,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心里想着,卫子夫便问:“她对那样照顾,你想不想去霜云殿,跟着她?”
絮眉大惊,趴在地上磕了三记:“奴婢不敢!卫夫人不要敢奴婢走!”
这样的话,卫子夫听在耳里都快起了茧子,也因为这样,她不耐烦甩甩袖子,往内殿走:“没什么不敢的,等会儿你就收拾好东西。搬去霜云殿。她见了你,定会很高兴。”
第二日,絮眉还是出现在了披香殿,她并未进到大殿,只是守在殿外。卫子夫见到她,并不多说什么,直径进了刘妍的小殿子。
那个絮眉,可真谓是王初颜的心腹,王初颜只不过帮过她,她就这般相信。是她太真心。还是自己太私心。卫子夫这样想着,心里隐隐难受。其实絮眉的话她也想过,如果当初真的冲到霜云殿质问王初颜。此事怕又是一段风雨,说不定正好合了谁人的意。还有,王初颜不是不敢到披香殿来解释吗?为什么那日在外面她见到自己就直接笑盈迎了过来?她突如其来的失望当初并未在意,现在想来很有玄机。
而絮眉不走,让卫子夫有些嫉妒。王初颜只是帮过她。她就这般信任王初颜,她清楚的知道,一旦她真的去了霜云殿,那么卫子夫和王初颜之间的误会就会更加深刻!
奶娘和一二宫女已在殿子里照顾刘妍一夜,今日刘妍的气色看起来还是那样憔悴虚弱,卫子夫等不及。让宫女快去御医殿问请陆御医。
一大早,刘彻也听闻刘妍生病的消息。先前他问过陆御医,所以比较放心。突然听到伤情变病情,再顾虑什么也直往披香殿来了。
进到门前,宫人们纷纷行礼。刘彻正要迈进殿子,恍然一眼瞟到门外的絮眉。絮眉缩着小小的身子,这记拜里实在心不在焉。一双水灵的大眼总往那殿子里看,不知端量什么。刘彻多瞧了一眼。正奇怪着,卫子夫走了过来。
“她叫絮眉,皇上若看得喜欢,就拎回宣室殿吧。”卫子夫在边上这样说了一句,脸上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
刘彻定定顿了卫子夫一眼,擦身过去刘妍身边。
刘妍浑身发烫,紧紧闭着小眼,因为太热,是不是拿脚踢开被子。这不刘彻刚坐下,被子一角又被她踢开,顺势夹在两腿之间。刘彻疼惜地拍拍她那双小腿,将被褥重新给她盖好。刘妍在昏迷中极是不愿,皱着两眉,小嘴微微张开,像是要出口反抗,却没那个力气。
这让刘彻更加心疼,他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擦刘妍头上的汗,有些责备说:“前几天不是说只是摔伤而已,没什么大碍的吗?”
卫子夫笑笑,冷冷说了一句:“难道皇上是怀疑臣妾害了妍儿?”
听了这句,刘彻不可思议抬起头来。方才的责备之意其实并不是对她,多是着急过问一句,竟被她曲解成了如此。刘彻不悦拧起眉头:“妍儿现在还发这热烧,你还说得这样的话!”
卫子夫却是挑挑眉头,满脸冷笑:“别人要来害妍儿,怎么防都防不住,陆御医说可能是水有问题,被人下了药。可这几日出了霜云殿的人来过就再无他人,臣妾是相信霜云殿的人不会如此,想必皇上也是。妍儿怎么会病的重,臣妾也不知!”
刘彻深深平了一口气,好生慢慢道:“此事朕暗中会查探清楚。”
卫子夫摇首,一幅“算了吧”的样子,脸色随说的话越来越沉:“只怕到时候皇上又不能治罪了。这么多事情以来,皇上又哪一次是真正治罪的。这次,又会有谁来受受妍儿所受的苦痛!”
刘彻叹一口气:“从前的事,你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