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权术-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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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巫蛊之事流传于后。宫,也是由后。宫而起,陈阿娇没有及时查办是她的疏忽,倒不想给卫子夫攒了这个空子。
陈阿娇无言以对,若继续坚持不许,怕凭卫子夫那张嘴又该说出什么不像样的话来,结果将事情越说越大。到时候传遍整个宫闱和前朝,自己也是免不了那些闲言蜚语,渐传渐真。可卫子夫此行,必然是做了准备,不管是退是进,看来是免不了这一劫。陈阿娇两两是难,微微压着声音,像是绷着:“卫夫人此行,皇上可知?”
此行,卫子夫并未向先行刘彻请示。然而卫子夫抬抬下巴。弯唇道:“皇上知道。”
听到这句,陈阿娇恍了一阵,断然笑了笑。咝咝咬着牙:“好,你们……进去!”
卫子夫舒展两眉,做着规矩对身后两个宫女道:“皇后娘娘的寝殿不是随便能进的,尤其是男子。去,你们两个进里面。照碧桃所说的,跟着秋兰一起找。”
宫女应下,拖起地上的秋兰往殿里去。陈阿娇与卫子夫在烈阳下大约冷持了一刻,那两个宫女匆匆从殿里跑出来,两人手上都揣着什么,不敢贴近怀里。颤颤巍巍呈在众人面前:“卫夫人。”
秋兰则愣愣跟在后面,惨白的脸颊随着牙齿打颤,“扑通”一声又跪在陈阿娇身后。卫子夫冷冷扫一眼宫女手上的人偶和摇铃。凉讽道:“碧桃和秋兰说的没错,娘娘真是让臣妾失望。”
在宫女从殿里捧出东西来之时,陈阿娇已经脸色巨变,此时看清他们手上的东西,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喉咙里宛如有一口气换不下去,喃喃道:“这不是本宫的东西。这不是本宫的东西。本宫……本宫见都没见过!”
最后,她几乎是要嘶吼起来。巫蛊之罪,就连皇后之位也保不了她呀!
卫子夫轻哼了一声,眼微微凛凝,铮铮地说道:“整桩事,臣妾都是据理而为,如此结果也是出乎意料,还请娘娘不要记恨。娘娘请好生呆在甘泉宫,不管有什么要紧事都要先等皇上的话下来。”
陈阿娇狠狠望着她,眼神一点一点淡去,随后飘过一丝轻屑,扭头转回殿去。
卫子夫此次在甘泉宫带了那么多的宫人,陈阿娇塌下被查出巫蛊之物很快又流传开去。刘彻拿到卫子夫呈上的人偶和摇铃,看到两个人偶上刺的是王初颜和卫子夫,当下愣了一惊。他所熟悉的陈阿娇虽然任性嫉妒,但还没绝到这个点子上。他知陈阿娇对卫子夫和王初颜的怨,也是最可能害她们的人,可从小她对鬼神表现得并不畏惧,以至于她总会用装神弄鬼的法子,从不顾忌如此可能有所冒犯,而现在怎么又突然信起了巫蛊?
证物当前,又有数十个宫人眼见,卫子夫也是层层寻查下去,他也找不到可突破的漏点。在宫内使用巫蛊,这是多大的罪名啊!就连王太后也匆匆从长乐宫赶到宣室殿,问起整件事的状况,又是紧张又是气愤。
“皇上打算怎么处置皇后呢?”王太后最后问。她对陈阿娇下巫蛊一事也是惊叹,更多的是惋惜,争宠争到这个分上,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刘彻想了想,说:“软禁甘泉宫,听候发落。”
当陈阿娇接到圣旨的时候,她恍恍笑了笑,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他既然批准卫子夫来搜她的宫,现在又何必不当机立断?他不是想……不是最想让卫子夫当上皇后吗?”陈阿娇再完全昏过去前,心里这样念叨,只觉得自己每一根神经都要被绞裂了。
甘泉宫无人能进,无人能出,宫外最着急的还是馆陶公主。
这日,卫子夫受刘彻之令前往宣室殿,忽然望见馆陶公主正坐在前面的亭子,正有宫女向她这边跑来:“卫夫人,公主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总算是将她逼出来了。
进到亭子,卫子夫微微含笑,首先恭恭敬敬唤了一声:“馆陶公主。”
馆陶公主用了个眼色,将卫子夫单独带到一旁的树荫下,确定周围无人,才低着声音道:“皇后她……根本就不知巫蛊之术!”
原来馆陶想借她求情。无比尊上的馆陶公主也会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儿有求与人,真是可贵,况且她……她也不想此事再查下去吧。卫子夫依然说:“可那些东西的确是在皇后的甘泉宫搜出来的,还能有假?”
馆陶公主抖了抖双眉,目光乍然尖锐,又在下一刻暗了下去,对卫子夫说:“本宫……本宫知道如何解救王夫人。你……你要保皇后的命!”
她总算是进到正题了,卫子夫听着她的话,不为所动:“连御医都没法治好,公主殿下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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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为她赦免
馆陶公主瞧着卫子夫满脸不屑,纵然肚中火大,也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本宫认得江南一位神医,能治百病解百毒。可惜他在三年前就已经归隐山林,但本宫与他略有交情,只要本宫开口,他就可以为王夫人治病!”
“哦?”卫子夫目光一转,询问道,“那么,馆陶公主什么时候能请神医过来呢?”
馆陶公主说:“要神医过来最快也要五日,本宫可将御医写的症状单飞鸽给神医,神医参透完后便后制作解药方子。这样,比让神医亲自过来要快得多。”
卫子夫的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她弯唇笑一笑,宛如春日的媚光:“馆陶公主请放心,只要王夫人无事,此事也不会闹得太过分。”
这束光直直投进馆陶公主的心头,燃起一团一团的焦火。她只有忍,也只能忍,忍住满肚杀人的愤怒和对女儿的无比愧疚,万不能流露一丝令人思解的破绽。
话别馆陶公主,卫子夫来到宣室殿。进入殿中,杨公公就撤下所有宫人并将大门合上。
那尊贵之人此时就坐在那儿,手里捏着一杯茶盏若有所思。卫子夫举步上前,向他福礼:“臣妾拜见皇上。”他似乎并未发现她到来一般,一双眼始终望着茶盏里悬浮的茶叶。一种沉硬之气好像顿时压入体内,卫子夫苦中笑笑,此时此刻他找她来还能为了什么事呢,于是她问:“皇上对皇后实行巫蛊一事可是已有决定?”
刘彻果然这才看眼理她,却是嘴角冷冷一瞥,脸色沉得发黑:“此事,全天下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你还需要来问朕的意思么?”眉宇间难抑一丝怒色,搁下茶。他向她走来,“你下手倒还挺快的,你知不知道,巫蛊之罪,她罪无可恕,必死无疑!”
陈阿娇被软禁甘泉宫后,皇后实行禁术俨然不是一个秘密,已在后。宫、前朝炸开,陈家更是朝上无人慰助,人人避而远之。刘彻并不知卫子夫会突然使来这一招。他还听说卫子夫在搜甘泉宫的时候还告诉大家是受了他的允许,这简直、简直是!如果他要提起,她可又要受“假传圣旨”之罪!
开口就听到刘彻的这一番质问。卫子夫怆然,问他:“皇上要救她吗?”
刘彻反问,语气却带了肯定:“还有办法可以救吗?”
卫子夫一口截道:“有!她所施的巫蛊是指向披香殿和霜云殿的。只要臣妾为她求情,她就可以不死。”一听到刘彻为了陈阿娇而怀疑她,卫子夫心中如同塞了一块巨石。
刘彻听她如此。只觉得一股威胁之意弥漫在两人之间,顿时生了怒气:“你!你要朕求你求情?”
卫子夫则是摇头,心里苦笑。她道:“错了,现在只要皇上点头,臣妾便跪在宣室殿前一夜,皇上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赦免她的死罪。”
随着她的话。心口突地跳了一跳,刘彻眼中多了丝丝复杂,眉头更是结为一团:“你明知道……明知道……”
明明是自己挖了这个坑拉着刘彻来试探谁最重要。听到这样不明不白的答案,心中愣是难受低落。卫子夫说:“如果臣妾告诉皇上,此事并非无中生有呢?”
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刘彻问:“什么意思?”
敛起所有情绪,卫子夫沉声说:“是馆陶公主私下实施巫蛊之术。还记得皇上七日前去甘泉宫馆陶公主也在吗?馆陶公主信奉巫蛊。想要用巫蛊害臣妾和王夫人,在最贴近受益人的地方实行巫蛊之术。后来皇上来了。情急之下她就把东西都塞进皇后的塌下,那天就没有机会将东西拿出来。之后几天,皇后不离寝宫,馆陶公主也就没有办法。后被秋兰发现塌下的东西,她以为是皇后所为,传言就由此传开。于是臣妾就将机就计。”一口气将事情原末说完,卫子夫缓一缓语气,告诉刘彻之后的计划,“可见,皇后并不知情,甚至还可能对巫蛊十分厌恶,所有馆陶公主才没有在她面前拿出来。由此,皇上请想一下,这是近十年以来最好的机会。如果不先拉下皇后的位子,到时候陈家冷不防会死而复生,既然得到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就干脆做得干脆,把陈家彻底打压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而皇上若舍不得皇后,只要你现在点头,她就不会死。”
听她说完这些,刘彻恍然,心中对陈阿娇的愧疚却是越沉了几分,恼心道:“就算我于她没有男女情爱,可她陪伴我多年,性子虽烈却始终为我,我不能不念一点情义!”
卫子夫扯一扯笑,犹如深叹了一口,有些淡然:“臣妾深知皇上对她的情义,所以才一开始便打算好了,无论你是什么样的答案,她都不会死。”
刘彻顿顿望着她,目中绕转万千,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最终闭一闭眼背过身去。
他记得清清楚楚,她曾答应过他万事都与他先做商量,可这一次……这一次纵然也有为了他,可他却咽不下这口气。
对着他沉默的背影,卫子夫弯弯唇,开了大门走下台阶,袍子一提跪在地上,向殿里大呼一声:“求皇上对皇后娘娘网开一面!”
现在正值午后烈阳,火热的太阳晒得石砖发烫,絮眉连忙一起同她跪着,一边要把卫子夫扶起,劝说道:“夫人不要跪在这地上,有话可以和皇后慢慢商量。”
卫子夫摇摇头。她既已下了决定,就要做到给刘彻看。她不事先跟刘彻商量,就是怕刘彻留情。她对刘彻的全部所说并不是虚假乱造,而是絮眉和几个宫人们一起查到的实事。那天前往甘泉宫的路上,她就已经决定好现下这一步。
而她知陈阿娇无罪却偏偏拿她开罪,原因有二。
一是用陈阿娇失去皇后之位打压陈家,二便是用陈阿娇引出馆陶公主的解药。巫蛊之罪,罪无可恕,馆陶公主必定会为陈阿娇的命主动献好,可她自己又是巫蛊的真正实行者,所以也定不会将此事再追究下去,否则不止止和陈阿娇,她和陈家人的性命就真的葬送在这一次大意中了。
ps: 剧情啥的,大家不要当做真历史哦,不然就是小荚的罪了……所以,小荚筹划着下本架空了。
第155章落井下石
卫子夫现在还不知道馆陶公主是用什么办法让王初颜染病,这其中和陈阿娇经常出入霜云殿有没有什么关系?目前最重要的是,将陈阿娇从皇后之位拉下来,为王初颜求得治病良方。
她曾经想让陈阿娇死,到现在也是如此。可是刘彻不肯,他想让她活着。
这就是从前她几次三番考虑要不要爱下去的原因吧,既然她选择爱下去,那就只能让仇恨淡化。爱,是唯一能包容世间一切的感情。
是吗?卫子夫不止一次问自己,在接下去三个时辰的求跪中。
这三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不过烈日当头,实在让人难受。絮眉怕卫子夫晒着,特意取了伞和茶水,可卫子夫却不许。三个时辰后,刘彻命杨公公将卫子夫请起,进殿说话。
这时候的人已经口干舌燥,进去前猛灌了半壶凉茶,一下子进到阴影之地顿时有些晕乎,站久了一会儿才觉好些。膝盖麻得生疼,卫子夫一步一瘸地扶门进去,看见刘彻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
刘彻二话不说横腰抱起她,轻轻放在软席上,幽沉的目光深深注视着面前的人,让她忍不住避开双眼。刘彻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是不想让陈阿娇死,但也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一点伤害,而她却为他选择的后者。他一直不喜欢她这一点,总是打算好了一切,容不得任何人改变一丝,就算代价是自己也一样。
他觉得最过分的还是自己。如果自己没有事先筹划好所有,又怎么轮到她想办法。她在外面跪了三个时辰,他在里面又岂是安心的?
他打开瓶盖,指腹沾了一点药膏,轻轻在她红肿的膝盖上晕开。一圈圈打转。清凉的刺感令卫子夫一下子没承认住,冷不防从齿间吸了一口凉气。刘彻看看她紧眯的双眼,动作尽量又轻柔了一点,去抹另一个膝盖:“你真是!真是自讨苦吃。”
卫子夫咬咬唇,两只膝盖好像顿时麻痹了般,却又在下一刻感受到刘彻轻柔的动作,刺凉的感觉缓缓散发,痛感也淡了许多。等再过了一会儿,膝盖上的药膏干了,她放下裙子。一边说:“只有这样,皇上才有理由保住她的命,不是吗。”
刘彻呆呆望了她几秒。忽然倾身紧紧拥住她,额头贴着她的肩膀,长长叹一口气:“卫娘,为什么有时候我站的离你那样远,但又感觉那样近;可有时候我抱得你这样紧。却又感觉你那样远。”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感觉有点痒,她动了动脑袋,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的心还没有平定。”
扶着她两臂,两人拉开些距离,刘彻定定望着她。目光渐渐转坚定:“这次之后,就真的定下来了。我希望今后的路一帆风顺,国泰民安。”
卫子夫微微笑。心疼道:“还要辛苦皇上。”
刘彻也是对着她笑,大手抚着她细腻的脸颊,她乖巧地将自己贴向他的掌心,一点点稀释属于他的温度。揣摩一阵,他撤开手对她说:“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今天我就不去你那儿了。”
有略微一怔,继而卫子夫点点头:“嗯。”
一整个夜。卫子夫的膝盖热的发麻,几乎一夜都睡得不好。早晨起来睁不开眼睛,听见絮眉在她耳边轻轻说:“听杨公公说,皇上今日要宣布陈皇后巫蛊一案的结果了。”
卫子夫彻底惊醒,揉揉眼睛看到窗外光线柔和,又听到絮眉说:“皇上还没有下朝,等下朝了一定第一时间告知夫人。”
膝上感觉一阵清凉带着略微刺痛,原来絮眉是进来给她擦药的。此药六小时抹一次,从昨晚到现在差不多过了六个小时。
卫子夫坐起来,拿过药瓶自己擦,吩咐絮眉去取水来洗漱。
这一天,她等了太久,她想亲耳早点听到那个结果,那么浮动了十年的心,就可由此安定。
洗漱之后,她匆匆来到宣室后殿,刘彻和诸位大臣还在前殿,此时正在商议有关匈奴和卫青交战的情况。从他们的话中卫子夫听到卫青已经抵达边境,大意的匈奴以为大汉军队不可能这么快到达,第一次就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这让众大臣和刘彻赞赏不止,唯有站在大臣最前面的陈相国郁郁寡欢。
“卫将军这次可说是给匈奴了一个下马威,等卫将军胜仗归来,朕必定好好嘉赏!另外……关于皇后在甘泉宫实行禁术一事,爱卿们怎么看?”对于巫蛊一事,刘彻首先问。
大殿里忽然安静下来,众人脸上的喜色顿时转暗。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领统后。宫,却做出此等恶事,罪无可恕啊!”最先说话的是尚书俞大人。卫子夫记得他,刘彻曾说过此人与陈家有些过节,但忌于陈家势力一直忍气吞声,如今被他抓到这样一个大好机会,还不立即落井下石。
这时,在旁的另一个站了出来,年纪看起来四十有余,他的目光向陈相国顿了一眼,拱手问刘彻:“听说昨日卫夫人为皇后在宣室殿门前跪求皇上开恩,不知皇上可有答应?”
问起这个,刘彻似无奈一笑,说:“卫夫人脾气犟,也是有心为皇后,无奈之下朕是应了。”
一旁的陈相国抖了抖身子,表情有些激动,也站出一步问:“皇上金口既然应了卫夫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