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宅斗女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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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你这又是何苦?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自认为十分了解您的性子。六姑娘年纪那么小,老奴只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那些陈年旧事,奴婢一个字都没跟她提。您偏偏要设计牵扯上她,只会徒惹王爷恼怒!”薛奶娘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的神色,话语里句句透着妥协。
薛奶娘从生到死,这一辈子都几乎被凌王妃攥在手中,唯有屈服才能换得一条贱命。此刻连存活的机会,凌王妃都要收走,薛奶娘就只能最大限度地保护着凌仪蓉。
凌王妃听了她有些大言不惭的话,不怒反笑,眼睛里渐渐就蒙上了一层水光,几乎都笑出泪来了。
“六姑娘是谁,她可是从玉枝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天生就比旁人多长了几个心眼儿。若是不除她,我这心里头始终不是滋味!”凌王妃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阴狠。
漂亮的女人她不怕,王爷玩腻了弄死便是了。聪明的女人她也不怕,根本就入不了王爷的眼自然也爬不了床。凌王妃这辈子最怕的便是,聪明而漂亮的女人。许侧妃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她能一直活着。而玉枝则是很聪明很漂亮的女人,所以凌王妃费尽周折也要弄死她!
薛奶娘的眼神一暗,最后低垂下头再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显然凌王妃已经是铁了心,多说无益。
“如果六姑娘闯了进来,就直接送你们主仆俩一起上路。若她真的狠情决意没来,只能说逃过一劫了!”凌王妃轻轻眯起眼,冷声说着。
她抬起手一挥,立刻冲上来几个婆子,将一块锦帕塞进薛奶娘的口中。
“行刑吧,拖得远点儿打,但是得是显眼的地方!”凌王妃挥了挥手,便站起身姿态妖娆地回了里屋。
几个婆子二话不说,抓住薛奶娘的手臂就往外拖。通往馨予院的一条必经之路上,横放着一张长凳子,薛奶娘被粗鲁地推着趴倒在上面,几个婆子手里拿着粗长的棍子就走了过来。
薛奶娘偏头看到这一副熟悉的场景,不由得笑了。只是嘴里被锦帕塞满了,显得整张脸有些怪异。这是王妃惯用的伎俩,打板子。二十板子为一次,歇了一炷香的时候再接着打,中途若是晕了便用水泼醒。曾经她、玉枝和于嬷嬷都还是凌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时,经常要看着执行的婆子,谨防她们受人收买打得轻了。
“啪!”正在胡思乱想间,第一板子已经落了下来,久经风霜的身体哪能禁得住这样的折腾。一整日滴水未进,昨晚上几乎没合过眼,第一板子就让她有一种快撑不住的感觉。
“啪、啪、啪!”接连不断的板子落在了身上,不仅是屁股上,就连后腰上都不能幸免。显然王妃为了对她特殊照顾,竟然让四个婆子同时拿着板子打她。速度快、力道猛,刚下来几板子就有些吃不消了。
撑到第二个二十板子的时候,薛奶娘便晕了过去,一桶冷水浇下来,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隐约可以瞧见偶尔有几个丫头探头探脑的,似乎在看薛奶娘的惨状,偏生由于几个婆子下手太猛,又很快惊慌失措地跑开了。
不过好在没有凌仪蓉的身影,薛奶娘心底也稍微放下心来。她轻轻闭起眼,板子落下的沉闷声如影随形,像是符咒一般刻进她的脑海里。
玉漱阁里,从薛奶娘被拖进馨予院的那一刻起,凌仪蓉便收到了消息。锦儿就候在她的身边,秀珠负责打探消息,每当有新的情况就进来汇报。
“六姑娘,这已经是薛嬷嬷第三次晕过去了!”秀珠已经记不清自己走进里屋多少回了,从打了多少板子,到薛奶娘晕了多少回,事无巨细,一一汇报。
“薛奶娘肯定四处张望着,在寻找着谁呢?这都晕了三回了,也不知下一次还能不能醒过来!”锦儿站在她的身边,每当秀珠汇报一次,她就冷嘲热讽一般。
凌仪蓉坐在里屋,对着门口的光亮,手里正拿着针线缝着。锦儿的话音刚落,凌仪蓉的手便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针尖刺进纤细的食指里,鲜红的血珠子立刻滚了出来,染红了一方正在刺绣的锦帕。
“够了,都给我滚出去!若是要我死,便直接来玉漱阁,否则我死都不会去的!”凌仪蓉猛地把手中的刺绣扔到了地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尾调破了音夹杂着几分刺耳。
秀珠和锦儿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转而沉默地看向她。半大的女孩子浑身发抖,嘴唇发白,面目狰狞。但是眼神里透着那股子执着劲儿却不容忽视,那是一种不屈服不妥协的目光,即使此刻她最后的亲人正在接受酷刑。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皆转过头准备离开,锦儿关上门之前轻声留下了一句话:“六姑娘要记住方才的话,要死便趁早,也好让奴婢和秀珠领了功劳,否则就好好地苟活着!”
屋子里一片寂静,凌仪蓉再也坚持不住,蹲□来双臂环住小腿,将脸埋在了膝盖间,开始哀哀地哭泣,仿佛受了伤的小兽般低声呜咽着。
“奶娘,你再等等我,再坚持一下。青天白日的只能一起死,到了晚上我再去救你,我们要一起活!”她抽泣地念叨着,像是在告诉奶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惜这些话没有其他人能听得见。
薛奶娘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即使几桶冷水浇下来,她的眼皮都太不起来了。明明就像这么闭眼蹬腿去地底下找玉枝罢了,可是意识却始终还保留些。她要守在这里,直到王妃给她个痛快,否则一定不能让凌仪蓉出现!
“如意姑娘,您瞧瞧,这真的不能再打了。王妃要个能出气儿的,冷水都泼不行了,恐怕都不能称作是活物了!”其中一个领头的婆子,凑到了一直在监督的如意面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有些巴结地说道。
薛奶娘毕竟年岁已大,这婆子怕失手真的打死她,到时候王妃那里肯定不饶她。
如意垂下眼睑,亲自检查了一下薛奶娘。见这个狼狈的老妇人后背都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长凳上,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多少了,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收手吧,我去禀报王妃!”如意有些无奈地挥了挥手,转身便走进了院中。
过了片刻,她再次走了出来,脸上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神色。那几个婆子都腆着一张笑脸静静地等候,心底却在诧异,王妃院子里出来的人,每回见到都是冷冰冰的。
“你们都回去吧,薛嬷嬷就这么放在这里!”如意冷冷地甩下一句话,便又回身走了。
所有人都退开了,只留下一张长凳,还有一个躺在上面的人。薛嬷嬷几乎浑身是血,后背自是不用说,早就皮开肉绽了。王妃特地留下的吩咐,一定要见血。那几个婆子为了讨好,自然是使了浑身解数。
滴滴的血慢慢地顺着长凳,一直流到地面上,偶尔几滴直接落到了地上,溅起一个小小的血花。浓重的血腥气稍微凑近了些,便能闻得十分清楚,王妃当真是下了狠手。
王妃派人去各个院子发了话,晚膳都在自己院子里解决,不用到馨予院来,她要着重审问奸细。
馨予院的下人都在自己院子的小厨房做了膳食,很少有人再出去走动。大门口便横着那条长凳,上面的血迹还未干,的确是怪吓人的。一直到了晚上,都没人来看薛奶娘一眼。
晚膳时分,凌仪蓉照着往常的饭量吃了些,脸上的神色十分平静。直到夜色渐渐深沉,她才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裹上深色的披风,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院子,准备推门而出。
“六姑娘还是喜欢做这种有勇无谋的事儿,明知道去了就是死,还要如此的奋不顾身!”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凌仪蓉吓得连忙回头,一下子就看到了锦儿站在院子中央,手里执了盏灯笼,映的面色泛红。
凌仪蓉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但是今儿晚上没有月亮,所以根本瞧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我去了不一定会死,但若是我不去,奶娘就一定会死!”凌仪蓉轻轻压低了嗓音,冷冷地回复道。
院子守门的婆子已经不在了,显然是被锦儿给调开了。此刻听了凌仪蓉的话,锦儿的脸上露出一抹透着兴味的笑容,转而低声道:“好,奴婢就成全姑娘一回。若是你回不来,我和秀珠都会受到责罚,但罪不至死。若是你回来了,我们大家都相安无事,只是王妃会气得七窍生烟。”
凌仪蓉无声地挑了挑眉头,显然对于锦儿的这番话不感兴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等着锦儿摊牌。
“姑娘去吧,这里由我守着。回来了,你便还是这里的主子,回不来只能证明,奴婢每日说您懦弱无知的话语,是非常正确的!”锦儿提起灯笼,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挑了挑发髻,透着别样的风情。
凌仪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推开门融入了夜色之中。
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人,她的心里却像是打着小鼓一般狂跳。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馨予院走着,明明是初夏的夜晚,她的身体却止不住地打颤。
她不敢走在路中央,只贴近侧边,偶尔借由回廊的柱子遮住身体。远远地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她下意识地抬起头伸长了脖子看。
馨予院的大门敞开,灯火通明,那条孤寂的长凳异常显眼。薛奶娘就那样沉寂地躺在凳子上,有些干涸的血迹,在灯光的映衬下,透着诡异的黑色。
凌仪蓉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死死地捂住嘴巴,阻隔住嗓子里的呜咽声。抬起朦胧的泪眼,四处扫了扫见没有人,心里也顾不得其他,猛地就往外冲。
刚跨了一步,她的手臂就被人拉住了,猛地向后一扯,跌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里,然后滚进了后面的小花坛里,视线变成了无边的黑暗。
、032 女王守则七:风起云涌(四)
凌仪蓉被人搂着摔倒了后面的小花坛里;传出一道悉悉索索的声音。立刻空无一人的馨予院门口,竟是从四面涌出许多婆子来。
“谁?”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婆子低声喊了一句,但是回复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婆子手里都拿着棍棒,面上凶神恶煞的,显然都是埋伏在周围,专门等着凌仪蓉落网的。
“怎么回事儿;我方才明明听见动静的!”另一个婆子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头摇摆地像是探照灯一般,满脸警惕显然在搜寻着什么。
“得了;少罗嗦。好好地守着,若是半大的小姑娘过来,直接捂上嘴拖到暗处;乱棍打死!”方才那个领头的婆子,深深地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句,脸上俱是阴狠的神色。
得了她这一句话,那十几个婆子再次像来时一样,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馨予院的门口,依然只有那一张长凳,奶娘像是一具尸体般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凌仪蓉瞪大了眼眸,呆愣愣地看着馨予院的门口,心底慢慢发凉,手脚直哆嗦。她的嘴巴仍然被捂住,身后传来温暖而绵长的吐息,后背紧贴着发烫的胸膛,快速的心跳声在此刻显得尤为清晰,也提醒着凌仪蓉,此刻她还是个活人。
“别动,乖乖跟我走!”一道故意压低的男声,紧贴着耳边传来,声音透着熟悉,语气也十分平稳。她细想一下,便猜出是今儿早上嘱咐她活着的三少爷。
凌仪蓉狂躁的心情有些平静了下来,理智慢慢回到脑子里。虽然心里知道自己要尽快离开这里,但是身体却动不了,连从三少爷的身体上爬下来都不行,浑身僵直。
三少爷见身上的女孩子没有动静,不由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眼眸里闪过几分忧虑和坚定,他慢慢抬起一只手臂,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推着她的肩膀,好容易才帮助她移动下去。
两人相互扶持着站起身,三少爷十分精准地摸索到她的手,便紧紧握在掌心里,轻轻捏了捏示意跟着他,抬起脚就往前走。
凌仪蓉回过头看了一眼奶娘,夜色深沉,但是那滩在地上发黑的血迹,却是那样清晰。她一闭眼,几乎就可以看见满眼的红色,眼泪“唰”地一下子流了下来。
三少爷顿了顿脚步,无声地扯了扯她的小手。他的眸光也情不自禁地扫向那条长凳,却是硬逼着转了方向,不让自己看到长凳上趴着的老者。
别了,奶娘。别了,这个世上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亲人!凌仪蓉的心底涌出这两句话,红唇一张一合,无声地诉说着,便转过头跟着三少爷,不再回头多看一眼。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三少爷的腿脚不便利,所以行进的步伐很慢很小心,生怕弄出声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少爷的掌心很暖,带着凌仪蓉一路慢慢地前行。他似乎很熟悉凌王府的下人轮值制度,总能巧妙地避开那些来往的丫鬟婆子。走了好长一段路,三少爷的步伐才停了下来。
凌仪蓉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扇小门,四周都很偏僻,连一盏灯笼都没有。三少爷抬起手推了一把,那小门就“吱呀”一声开了,腐旧的声响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显得异常诡异。
两个人踉跄着走了进来,荒草遍地,有的甚至都遮住了膝盖。三少爷跛着走进来显得更加艰难,偶尔摇晃几下,还要凌仪蓉搀扶住他。直到走了几步,凌仪蓉才窥清全貌,这里显然是一个宽敞的大院子,几间围在一起的屋子,还是显示出曾经的奢华。
三少爷拉着她走到了主屋,琐都已经锈掉了,稍微一摆弄就掉了下来,刚推开门。带起的一阵风就吹起几层白色的帘幕,拂过二人的脸颊,透着冰冷的质感。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显得异常恐怖。
凌仪蓉不由得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整个人就贴了上来,两只手抱住三少爷的手臂,有些警惕地看着屋子里。眼睛眨了眨才适应了周围黑暗的环境,三少爷拍了拍她的手,带着她走了进来。
门被关上,没有风的吹拂,白色的帷幔也安稳地垂在那里。忽然屋子里变得亮了起来,凌仪蓉眨了眨眼,才瞧见三少爷手里拿着点亮的蜡烛。昏黄的烛光映在少年略显稚嫩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再加上此刻他面色苍白,神情算不上好,瞧着更加可怖。
有了烛光,凌仪蓉才得以观察四周的景象。屋子里显然是很久没人打扫了,到处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不过这里的摆设倒是十分奢华,各式的器具都没有收回仓库,依然陈设在柜子上,透着被遗弃的沧桑。
凌仪蓉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这里应该不会再有王妃的人了。整个人精神放松的时候,才感到腿脚发软酸痛,眼睛一扫便看到不远处的矮桌上比较干净,她随手一扫,便跳了上去坐着。
三少爷斜着蜡烛滴蜡,似乎想让蜡烛固定住,此刻抬起眼瞧了她一下。秀气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转而低下头再次关注着蜡烛,冷声说了一句:“你的背后竖立着我娘的排位!”
凌仪蓉吓了一跳,连忙跳了下来。回转过身,仔细瞧才看清矮桌后面又有一张稍微高一点的桌子,桌子上的确供奉着排位,由于烛光太弱,根本瞧不清楚。
三少爷瞧见她定定地看着排位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拔起好容易才固定住的拉住,轻轻走到她的身后。手中的蜡烛往前凑了凑,足以让凌仪蓉看清楚排位上的字。
凌仪蓉的眼眸皱缩,心脏似乎骤停了一下。昏黄的烛光映照着,“发妻玉枝之位”显得尤为清晰。她的身子开始发抖,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那块木牌子,触手是上好的红松木,被雕刻上去的字体,坑洼不平。
这是一块有人精心制作的排位,并且整间屋子只有供奉排位的桌子最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
“这整个院子是玉枝生前的居所,这排位是凌王爷亲自做的,可惜却不能被旁人忘记。后来因为这院子时常传出闹鬼被封了院子,凌王爷身边又是美人倍出,这排位便一直被遗弃在这里。我经常会来打扫,不能让它蒙了尘。”三少爷举着蜡烛,声音里听不出起伏。
凌仪蓉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