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江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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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自己门下那天起，季云罗就在费心思考该如何草拟新一期的变法计划。
自己一向以为自己就已经够激进了，但是碰到澹台明之后才发觉自己已经保守地不能再保守了，大约自己是老了。
这个晚上两人便在商量最后呈给皇上的奏折该如何拟写，季云罗嫌弃澹台明写的太激进，于是便有了澹台明那滔滔不绝的话语。
人都是安于享受的，所以在定了一个目标之后，在达到目标的过程中并没有自己期望的那般努力，所以本以为十成的努力，到最后也就最多付出九成。
再加上这个世间守旧的人多，安于现状的人更多，所以在一个新的事件努力诞生过程中必然会遇到极大的阻力，所以即便是自己十成的努力，到最后能付之于行动的也就九成，更不用说自己那里已经折扣，所以最后付诸行动的也就八成。
并且做了不一定能达到预期效果，因为很多因素是考虑不周全的，所以十成行动能达到的效果也只有九成，而事实上行动也最多八成，所以效果最后最多七成多一点。
但是效果出来了，还要考虑最终的影响力，因为变法不是一个地方成功就好，需要推广到整个皇朝，而这影响必然也还会打折扣，于是最后真正的实效也就六成左右。
于是，为了最后能达到更多效果影响，必然得在一开始计划的时候计划到十成十足！
季云罗被澹台明硬是说的哑口无言，倒不是说澹台明的说辞有多么完美，而是被澹台明那意气风发的心态感染了，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那故作成熟的幼嫩，那指点江山舍我其谁的傲岸……季云罗忽然笑了，笑地澹台明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不同意也不要这样，咱们再商量！”澹台明以为季云罗又要惩罚自己了，刚拜倒门下的时候，就因为自己四书五经没有读熟练狠狠的惩罚过自己，谁让自己不喜欢读那些书本呢。当时那人就是这样不明所以的笑，现在又来了，难道是自己拂了丞相的面子，丞相要惩罚自己。可是，丞相明明说过私下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可以随便说的，哎呀，自己果真是太天真了，尽然相信了这老狐狸的话。
“我跟你说啊，季丞相虽然你是一品大官，但是我可是皇上亲自交给你，你不能那样对我！”
“哦？我怎样对你！”季云罗眯起眼睛，笑地很意味不明了，看着眼前故作镇定的人忽然就想好好玩玩。
“哈，我去重新写奏折，这个上面圈点太多！”澹台明拿奏折立马消失，这个时候待在丞相身边那就是太傻了！
季云罗看着一溜烟跑掉的人，笑地好舒畅，洗洗脚准备歇息了，明天的早朝该是又一场争斗！
澹台明回到自己房里，心跳依然降不下速度，在心口往下拂了好几次才自言自语说道：“言公子说让我把这人压倒，这样下去怕是被压的是我了，一定是这人在朝堂上没少得罪皇上，言公子才要我来压他！我真是苦命啊！”
感慨半晌，自己研磨细思，写下了明日早朝季相要用的奏折！
第二日，东方无名在小元子来催自己的时候都没起来，在东方言动了动，无名才和小元子嘘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起床！其实小元子看到这样的皇上是很无语的，怕是言公子早就察觉自己脚步声了，皇上还这样，该说是傻呢还是该说是爱呢！
你看，言公子都嘴角含笑了。可不是咋地，二货皇上是言公子最爱了。
也便是在无名和小元子上朝之后，东方言就起来了，去偷看。
之所以说偷看，是因为现在还有一个人也在偷看，那就是何一。都蹲在大殿房梁之上，还跟言公子打招呼！
无名坐在那里正在听下边的人三呼万岁就发觉上面有人来了，一抬头果真是自己言儿，瞬间心情大好！昨晚上是不是折腾的少了，言儿尽然还可以爬起来！
东方无名自己都被自己的缺德征服了！
朝堂之上第一个上奏折的果然就是季云罗，在这些事情上，季云罗从来不屑于做幕后之人，永远是当仁不让，即便可能被驳回被怒斥的奏折都是这样积极。
季云罗慷慨激昂的把自己的奏折陈词说完之后，下面马上就炸开了锅，果真是太过激进了。季云罗笑笑，现在想的尽然都是家里那位，那位现在该在端门外等着自己下朝呢吧。
倒是东方言在房梁上听着满是赞赏，但也马上明白过来，很多东西想来是得到了澹台明的推动，不然季相不会这么富有激情。果真把小孩子放到季相身边是个正确的选择呢！
“真吵！”无名就说了这么两个字，很淡然的说了这两个字，因为下边太吵他听不到言儿呼吸的脉动了。
但是皇威浩荡，就这么两个字就让下面静悄悄了。
“王相，你怎么看？”东方无名心里想的却是，知道你要反对，就让你在朝堂上撒撒气，省的下去了在那里说的满城风云。
“皇上，依臣愚见，季相这次的主张是让天下大乱啊！国初定，当此之时应以修养为主，如今大兴土木兴修学堂当不是明君之为。月牙岛地方虽小，亘古就属于我东方之国，岂有不收回之理。四夷野蛮，岂能于我泱泱大国通有无，此等蛮夷当永为属国！”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就是一个意思，凡是季云罗主张的他都反对，凡是季云罗认为正确的他都以为是动摇国之根本，那就是说季云罗的变法他一个都不支持！
“哦，听王相所言，我们大泽皇朝就沿用前面王朝的做法就好了！”
“圣上英明，这是古老相传的礼法，不可毁坏！”
“王相真不亏是前朝的好官啊！”这句话的意思就很内涵了，前朝余孽怎可在当今朝堂上嚣张啊，前朝礼法若是好，怎么会灭亡呢！这无名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于是王相不好言语了。
……
“老臣汗颜，令皇上蒙羞，既如此，老臣当辞官归田，把这右相的位置让给我朝新近有识之士！”说着老丞相还又流下了如泉泪水。
“既然丞相执意如此，朕也不好勉强，就赐丞相五十金吧，老丞相在老家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啊！”那意思是一定要见证朕变法改革之成效！
无名现在心里对老丞相可是欢喜地很啊，昨天才刚刚想让你辞官归田今天就自己主动请辞，真是太宽心了。
王老丞相蹒跚的离开这金銮殿，离开了这自己待了四十多年的地方。东方无名觉得老丞相忽然就老了，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是，变法势在必行，总是要辞退一些人的！或者给老丞相一个什么封赏吧！
这朝堂之上最顽固的一个走了，其他人也便没那么执念了，人家皇上要改，谁能拦得住啊。再说了，改便改吧，改了也好，说不准有跟多机会能往上爬呢，这不右丞相的位置都空出啦了，六部尚书都瞄着呢！
三日后老丞相携家带口要回老家，一道圣旨封了一个安乐侯，而且还赐了更多金。那意思大家自然明白，老丞相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安安分分在老家安享晚年吧。
老丞相走了，也便一天，人们就把他忘却在自己的生活中，六部尚书卯着劲的想要得到那右丞相之位。这几天左丞相季云罗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大家都是来表示很赞同季丞相提的变革之法，表示自己和季相是一伙的，那意思是让季相推举做右丞相之后季相可就多了左膀右臂。
季云罗实在是烦了，所以这天下了早朝就留下来觐见皇上，意思很简单：就是赶快把右丞相之位填补上，明明就已经有人选了，还压着不说，是诚心欺负下官呢！
东方无名笑着答应了，第二天早朝便公布了右丞相人选，竟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一时间朝堂之上再次议论纷纷，很吵！
作者有话要说：自古变法者都艰难险阻，但是反对的都是用心险恶的！无名皇上没有羁绊，唯一的弱点言儿是变法的极力推行者！所以也许可以很顺利，东方言的身份大大们能猜出一二吗？



　、【非番外：凌乱宫闱事】

打从东方无名入住皇宫之后已经快要六年了，没进行过一次选秀。选秀其实也不尽然都是给皇上选嫔妃，宫中一应事务除了内监之外可是也少不了若干宫女，所以这选秀还有一个用途是充实各宫宫女！
东方无名一则出身草莽受不了那么多人照顾自己，再则不希望自己言儿被人那么多女人揉来揉去，感觉很不爽！所以如今的后宫宫女树量虽然也不少，只是不太有年轻的就是了。
这些宫女自然都是前朝留下来的，打从皇宫换了主人，就不想熬到年头后赶快出宫。
因为众宫女不必为得皇上赏识而勾心斗角，又看着一年年人越来越少，自己的待遇相对而言越来越好，最最主要的是没有皇上宠爱的嫔妃，每年宫里面的事务不知道要轻松多少，起码做衣服就只给皇上和一干下人做就好，首饰什么的几乎可以免了。现在在宫里基本上是一众内监宫女自给自足，捎带的给皇上和言公子做几件衣物。
还有一个主要的因素，那就是对于侍卫们和宫女发生的男欢女爱之事，皇上不仅不管，还乐见其成，已经有很多宫女被侍卫娶回家了！在宫里积攒些钱财，然后再嫁一个太平盛世的护卫，也算一个幸福的结局。
但是宫女内奸们却并不是没有心烦之事。
一个是事情不多，所以表现自己的机会也就没有，所以得到皇上赏赐的机会就少很多。当今皇上入住皇宫几年来，除了小元子以外，也就司膳寺得过一次赏识，那还是因为言公子说了一句，今天早膳可口。
另外一个令大家头疼的事情就是皇上本着仁爱的做法，前朝的一些妃嫔并没有强行赶出宫去。而是专门弄了那么三个宫让那些不愿意走的人留下来安享晚年。
一个清静殿，里面住着的都是看破红尘的人，每日青衣古佛倒是很好伺候。
一个流光殿，里面住着当年被打进冷宫已经年华不再，大约垂老的宫女妃嫔，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伺候起来多多麻烦太医院的人罢了。
另外一个，也就是最麻烦的就是华阳殿，这些人都是当年得了宠风化正茂的一些人，如今连个光鲜衣服都穿不得，自己又不想出宫，而且还不能像宫女那般干净的嫁人！所以只能在这里等死，而且还是没有希望的等死。可想而知，心情就很糟，但是皇上又下令不可以虐待这些人，所以一众内监和宫女最难办了。
这一日忽然从华阳殿里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这下可热闹了。
此时东方言和无名正在御花园看雪景，实在是不能怪人家听力好，因为下雪了，天地间太安静了，所以嘹亮的那一声啼哭，虽然很远了，但是还是被清晰传入众人耳朵！
“言儿，你可听到了？”
“听方向当是华阳殿那边吧！”东方言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何少侠，今日上午在这里站了一上午了，现在帮你找点事情做做？”东方言看着憋屈的何一，不想小元子离开的自己视野范围，可是小元子非要在言公子和皇上跟前服侍着，所以自己也就站在旁边，或者蹲在墙上看着。
“说！”只那么一个干脆的字，一个爱说话的人，忽然不说话了，那得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啊。
“带着小元子马上到华阳殿那边去，千万别让这新生孩童受人欺负啊！”东方言考虑的果真周全，这莫名其妙的孩童诞生，说不得有人拿去做文章！无论是怎么回事，先保下这孩童要紧。
“南宫！”
“属下在！”是在御花园一边守卫着的南宫硕应声出现。
“去看看你的属下有没有因为这件事神色不对的！”东方无名想着的是要真是有一对小情人那就成全了的好。
“是！”南宫硕脸上好不自然，自己属下怎么和华阳殿的人扯上关系了，平时和一些宫女你情我愿那也说得过去，如今这是个什么事呀。陆游维上去轻轻碰碰南宫硕的手背，“没事的，刚才皇上也不是责怪，有情人终成眷属，皇上和言公子也乐见其成。”
“嗯，我没事！咱们一起去看看！”南宫硕心情变好，这句话的重点绝对是“一起”二字。
过了好久才看到何一抱着一个小孩跟在黑着脸的小元子回来找东方言和无名。
“孩子娘没保住！”是何一只张嘴不发音告诉无名两人到底发生什么是。怪不得小元子脸黑呢，原来是挑战了神医的医术了。
“哼，要不是怀孕的时候没照顾好，致使元气流失，怎么可能死在我手上！”小元子没有回头也知道何一在告状。
“嗯嗯，天下就没有我们家元子哥哥治不好的病！”
“哼！皇上，公子，这孩子怎么处理！”
……
“言儿，好可爱啊！”看着东方言把孩子抱在怀里，也不知道无名是在说抱着孩子的东方言可爱还是东方言抱着的孩子可爱！
“当务之急是找个乳娘来吧，其余的等南宫硕那边找出孩子他爹再说吧！”东方言永远是这么不急不躁。
“咦，我怎么觉得小孩的鼻子和嘴巴和皇上长得好一样！”何一这个嘴巴实在是口无遮拦。
“何一，别乱讲！”
“哦？不会是你拿次醉酒之后做的好事吧，上次听说还对那状元郎有那种想法啊！”
“言儿，怎么可能！”东方无名急得顿足，怎么可能啊！
……
话说这一日晚上，乳娘把小孩喂饱了，小孩甜美的睡着，东方言爬在婴儿床边看着小孩，不理无名，还在让他解释为什么小孩长得和他那么相似。
无名怎么解释啊，满眼都是对小孩的敌视，忽然心机一转，赫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此之时是该去处理何一，都是今天他的一句话，让言儿不理自己。
所以何一这一整晚都没有睡好觉，而且还没有调戏成元子哥哥
。只要他想要靠近元子哥哥，皇上就有事情，不是让小元子去做什么，就是拜托自己去做什么，直接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朝之上皇帝一脸黑色，而且还有些迷糊，这也算是欲求不满？
南宫硕那边却没有带来有用的消息，查不出谁是孩子他爹。南宫硕没有不好意思，确实查出了自己手下也有和华阳殿女人私通的现象。但是大家都有各自的伴侣，没有人承认有和死去的这女人发生过什么。当然也不排除那人现在见到有人死了不敢承认，可是又不能动刑，因为皇上当年登基强势推行的其中一条律法就是审问犯人不可以动刑。
“那些女人可有承认？”东方言问了一句。
“有！”
“那便容易多了！”这句话是对无名说的，于是这一天无名下了很多圣旨，专门为赐婚所用，令他们即日成婚！所以在这个多事的日子里，有了那么一场集体婚礼！
自然是颇多欢喜，而在这欢喜中，东方无名作为主婚人自然要接见众新人的朝拜！还给大家青睐戏班子，给大家唱大戏。
此时此刻，那“一国之母”却和奶娘在御花园的亭子里逗弄着孩子，陆游维在旁边负责护卫，因为护卫南宫硕负责喜宴那边的安全去了。
“来来！”陆游维站在边上就看到东方言对着一个角门招手，原来那里躲躲闪闪有个中年太监。
那太监畏畏缩缩的过来，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啊？”
“奴才愚昧，不知道如何……”
“以后就叫言公子吧，你认识这个小孩的娘还是爹？”
“回公子，奴才当年同青儿一起进的宫。”
“哦？那你可知道孩子爹是谁？”
“奴才不知，只是青儿近几个月都比较开心，出来找奴才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奴才以为青儿找到喜欢的人了便没去打扰，不曾想还是所遇非人！”这太监越说越伤感，东方言便明白原来这应该是一个爱了多年人的苦命人。
可惜，世道如此，没有在一起的开始，也没有在一起的终点。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啊？谢主子赏识！”
“没什么，一起照顾孩子而已，你是？”
“奴才，张颌！”
“游维，咱们走，咱们也去看看那些结婚的人！”就把小孩留给张颌和奶娘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