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不爱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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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的时候隐约记得大家都叫他教授,不过后来就没了,他每天都很忙,偶尔在家也很严肃,不爱说笑,我外公总说他勤奋认真是好事,但是过了头就是忽略家庭,”他说得很慢,似乎在仔细回想着什么,声音在黑暗中充满磁性,连均匀的呼吸声都听得到,“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很爱我母亲,很体贴。”
阮莘莘半响没说话,忽然动作起来,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伸出手来一顿乱摸,撑开他的内裤边就要进去,被他一把按住,他的声音更加沙哑,“莘莘……”
他重新躺下,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明天我们去看日出。”
阮莘莘早晨是被宋远黎叫醒的,外面天还是黑的,她只觉得困。
迷迷糊糊洗脸刷牙,宋远黎给她套好衣服出门。
山里温度低,又是黎明,一出门,她就一个激灵,清醒多了。
“我们去哪儿?”她被他牵着一直走,这时候才想起来问。
“爬山,看日出。”
她看了看身上,冲锋衣,登山鞋,“我记得我没带别的衣服。”
“我买的,还挺合身。”他嘴角扬起,对她微微一笑,天色似乎都亮了些。
她想到昨晚,好像忽然这么清晰的看到彼此,很不习惯。她赶紧低下头,衣服和他的款式是一样的,应该是情侣装,灰色打底橙色点缀,还真合身,连鞋子也是,不禁又联想到他们的赤裸相见。
阮莘莘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还好宋远黎并无言语暧昧,注意力集中在脚下,开始专心致志的爬山。
这里的山水都是经过旅游开发过的,为了方便游客,特意开辟了一条石道,一级台阶一级台阶的蜿蜒而上,直至山顶,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地灯,光线不亮,但也足以看清台阶。
都说黎明前的黑暗,这话一点都不假,明明天色泛了亮,周遭的光景却发乌,加上山上的清晨有雾,更加看不真切。
好在空气清新潮湿,耳边的鸟啼虫鸣也渐渐欢快起来,比起城市里的清晨更让人身心舒畅。
她一手扶着路边的栏杆,一手被宋远黎牵着,开始还爬得兴致盎然,慢慢的,就觉得体力不支,气喘吁吁,每到一个拐角就想休息一下,抬头看看山顶的方向,明明就在眼前,却总不见到头。
比起她的艰难,宋远黎则显得轻松多了,背着包,还要负责拉拽着她,脚底生风,面色如常。
“你经常爬山吗?”又一个拐角处,她坐在一块大石上休息,喝着水问他。
“以前上学的时候喜欢徒步,工作以后没时间,就就近的地方爬爬山。”他看了看天色,“再这么走下去恐怕赶不上看日出了。”
一听看不了日出,阮莘莘忙不迭的站起来,“那咱们赶快走吧,我还没看过日出呢。”
“这么想看?”
“当然。”
“跟我来。”宋远黎拉住她撇开大路,往另外的方向走去,“这是一条近路,不太好走,你抓牢我。”
果然是近路,不像台阶那样呈之字形,虽然坡度减少了,却多走很多路,这里基本是直上直下,坡度陡了很多。
宋远黎不放心,又拿出绳子把他们俩绑在一起,这才拉着她继续走。
路是前人踩出来的,草比别处长得稀了些,但是露水重,树林又密,土地湿滑,有几次她都脚底打滑,控制不住往下溜,多亏了宋远黎和那根绑住彼此的绳子才转危为安。
“怕吗?”宋远黎抱紧她。
她喘着粗气,实话实说,“有你,不怕。”
宋远黎看着她,灼热的她觉得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了,这个冷酷寡情的人忽然深情起来,真是让她招架不住。
“走吧。”他终于转开目光,阮莘莘长出了一口气。
道路难免艰险,但两人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宋远黎自不必说,阮莘莘也是咬着牙憋着一股劲儿拼了,看到山顶终于就在眼前,阮莘莘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兴奋的像个孩子又叫又跳,“我们上来喽,我们终于上来喽!”
山顶上已经有几个人,看见他们都了然的笑,达到目标,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人人都是一样。
人生也是一样,总是在不断的攀登,等你爬过了一座山,一瞅,面前还有更高更陡的,停下来死路一条,只能接着爬。
腰里的绳子还绑在一块儿,她又蹦又跳,他也只好跟紧她,握着她的肩膀转了个方向,“太阳就快出来了。”
她不再乱动,定睛看向东方,原本灰蓝色的天空开始变幻,蓝,浅蓝,白蓝,灰白,白,红,橙黄,黄,从天空到地平面像是一副波澜壮阔的织锦,层层色彩不同,却又紧密衔接,不留缝隙。
几道金光穿过地平面,直直射向云层,给它们染上一层绛红,慢慢变成金边,她觉得全身都紧张起来,踮起脚尖,急不可耐。
终于,朝阳一跃而起,跳出地平面,顿时,光芒万丈。
金色的太阳一点一点挣脱地面的束缚,穿过云层,给万物带来光明和生机,让人充满希望和力量。
无论黑夜多么漫长,光明总会到来。
每个人都静静的看着喷薄而出的朝阳,她却悄悄转过头看着他,他的表情庄重,阳光给他的面目镀了一层金色,让他显得更加肃穆,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正气凛然。
她默默注视了他一会儿,在没被人觉察的时候转了回去。
不管未来如何艰险,即便有一天他们变成敌人,争锋相对,她也不会忘记今天,忘记此时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他,如此英俊,像个天神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日更了,这章分量很足,大家也不要吝啬你们的鲜花啊
、距离(1)
回到B市,宋远黎就开始忙碌调任的事情,从东城区调到宣林区,虽说地方没离多远,人员却是千差万别。
他初来乍到,又升了职,不管是事务,还是人事,要熟悉的地方多得很,忙得脚不沾地。
其实他还未到,院里上上下下已经久仰他的大名,除去他铁面无私的威名,更多的是他的背景和家室。
B市首富的外公和父亲,似乎再多的突出成绩都变得暗淡无光。
宋远黎早料到会这样,也不多说,还是雷厉风行的做派,带着陈磊理清头绪,分配任务下去,熬了几次夜,几次会开下来,众人早已俯首帖耳,心服口服:这效率,这手段,真不是一般的花架子。
阮莘莘趁着他忙,抽空跑去见陈淮舟,他的伤好多了,手臂上的石膏也拆了,但还缠着纱布。
他一直在南苑别墅里呆着,看起来闲得发慌,坐在池边喂鱼。
“你也忒狠了,真找人把莎莎撞了。”阮莘莘蹲在旁边看,荷叶下,都是尺把长的锦鲤。
“做的不真能骗得过姓宋的?”陈淮舟不甚在意的扔着手里的鱼食,“你不也去看过她嘛,怎么样,她肯定受宠若惊吧,以前在一块的时候也没这么关心过。”
阮莘莘有点不自在,“以前我们关系还不错的。”
陈淮舟靠在椅背上笑起来,很开怀的样子,“是不错,不错到她差点叫不出你的名字。”
阮莘莘恼怒的拍了他一把,“陈淮舟,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恶心人。”
陈淮舟止住笑,胳膊撑在膝盖上看她,“姐,我又不是别人,用不着在我面前装贤良淑德,”说着,他又转回头喂他的鱼,“我们俩是一样的人。”
是啊,他们是一样的人,从南源县摸爬滚打,跌跌撞撞的长大,一样的低到尘泥,被人鄙夷。
小乞丐配小疯子嘛。
不管她多么努力的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证明自己,甚至强迫陈淮舟也遵循自己的规则,不去偷,不去抢,不去伤天害理,可是到头来呢?依然没人看得起他们,她还是要靠着陈淮舟不光彩的钱走到今天。
没有陈淮舟,她可能一辈子都要呆在南源县,过着低贱的,蝼蚁一样的生活,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被碾死。
她记得那个炎热的夏天,陈淮舟被呼啸而来的警 车带走,十里街巴掌大的地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男女老少全都围在赵六那牛棚一样的破茅屋前,伸长了脖子往里看,指点议论鄙夷完了,没有人对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她说一句哪怕是虚伪的安慰的话。
没有了神秘感,众人渐渐散去,只有她疯癫的母亲还呆呆傻傻的站在门口。
孩子见到妈妈总是心生柔软,更何况还是如此境地,她使出全身力气,慢慢爬到母亲脚下,眼泪涌出来,满心委屈的叫了一声“妈”。
想象中的怀抱和抚慰半点没出现,她盯着自己女儿身上破烂不整的衣服,忽然尖叫起来,一脚踹开她,疯跑出去,见了鬼一样。
她被踹得倒在台阶上,对着母亲的方向大哭起来,呜咽着喊着,“妈妈,妈妈……”
陈淮舟并没有像十里街女人嘴里说的那样“死在监狱”,一个月不到,他就重新回到了这里,不仅没有死,还比之前更有人样。
一身牛仔衣裤,配着寸头,透着狠劲儿,干干净净,人也白了不少,引得十里街的女人又是一阵骚动。
然后他大摇大摆的站在阁楼下,扬着嗓子朝楼上喊,“阮莘莘,你跟不跟我走!”
她哆哆嗦嗦的从床上跳下来,支起窗户,阳光太强,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他看见她,又吼了一句,“姐,你跟不跟我走?”
然后,她就真的跟他走了,双手空空,什么都没带。走出十里街,她回头看,母亲站在门口,脸上呆呆的没什么表情。她扭过头去,这个她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丝她留恋的地方。
他们这样的人,没学历没背景没本钱,其实到哪里也是一样的受苦,不过图的是抛弃过去,重新做人。
所以,离开南源县,离开十里街的陈淮舟总是很开心的样子,不管是住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还是在工地搬砖,吊在十几层的楼外面装空调。他胆子大,肯卖力,什么苦的累的事儿他都能抗,可每一家工头都嫌他年纪小,克扣工资。
不管再怎么难,有一点,他不准她干活,死活要让她上学。
在最热的三伏天,他们住在楼顶的铁皮房里,经过一整天的暴晒,晚上屋子里就像个大蒸笼,直往外冒热气。
她睡床,他谁地上,中间隔一布帘。
陈淮舟怕她太热睡不好,从工头家里带回来一桶冰,放在她床头,又攒钱买了小电风扇,对着她吹。
她躺在蚊帐里,耳边听着他辗转反侧,下地把电风扇搬到他跟前,他一挺身坐起来,“不睡觉,折腾什么。”
“我不热了,给你吹。”
他二话不说重新把电风扇搬进去,“啰嗦什么,地上凉快着呢。”
她不得已板起脸孔,“你吹不吹!不吹我明天就不去上学了。”
陈淮舟挫败的叹了口气,把电风扇搬回来,“吹,吹,我吹还不行嘛,快回去睡觉。”
她躺回床上静静的流泪,刚才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到他瘦削的肩膀上满是伤痕。
他同时打几份工,工地上的伙食不好,累得又黑又瘦,加上正在长个子,高高的像一根竹竿。
为了省钱,也为了能给他补充营养,她是班里唯一一个不上晚自习的学生,省下自习费买来电磁炉。
屋里地方小,她就把电磁炉放在外面的楼顶。每天下午五六点钟从学校出来,跑到几站地外的市场,捡摊主不要的菜回去。
城市生活的人们习惯了浪费,她每天的收获都颇丰,有很多都是她以前从来没吃过的品种。回到家细细拣了,洗干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这样一来,他还可以带第二天的午饭,要比工地的伙食好多了。
尽管她千方百计的关心他的身体,可他还是累倒了,倒在酷暑的烈日下,她接到通知,急匆匆的赶去医院,他病房里站着一个年轻姑娘,阮莘莘站在门口,看不到她的模样,听他们的对话知道是工头的女儿。
桌子上摆满水果和营养品,姑娘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他板着脸孔,看都不看。
姑娘哭了,边哭边骂,“陈六,我哪点对你不好,你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你怎么就不懂呢,只要你同意,我……我愿意跟着你,我已经和我爸说好了,以后你就不用做苦力,跟着我爸吃香喝辣。”
“没兴趣。”他完全的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可他那样的面容,即便如此,也依然漂亮的让人心动,姑娘痴痴的看了一会儿,扔下苹果,捂着脸跑出去,走到门口终究不忍心,停住脚回头看着他,“别在拼命了,你这样会累死的。”
阮莘莘不能让他累死,所以逃了课去KTV做陪唱,陈淮舟冲进去的时候,有个男人正把手放在她裙边上,顺着大腿往上去,被陈淮舟一拳打倒在地。
他生着病,依然像一头愤怒的豹子,凶悍狂躁,破坏力十足,可惜寡不敌众,十几个体格强健的保安将他按倒在地,打到手软也没让他吐出一个服字,最后还是老板害了怕,打发他们从后门滚出去。
她抱着他大哭,“陈淮舟,对不起,我不想看到你那么累,我好怕,怕你死了,留下我一个人……”
她以为他会骂她,恨她,但是没有,他只是牵着她的手一直走,走过城市里霓虹闪烁却与他们无关的繁华街道,走过装潢华丽的大楼,走进他们的小窝棚。
他抹了抹脸上的血迹,累得坐在瘸腿椅子上,解开桌上的塑料袋,里面放了一块小小的蛋糕,大概直径只有十公分大。
他往上面插了一根生日蜡烛,因为受伤拿着打火机的手一直哆嗦,好不容易才点着,他捂着胸口对她说,“姐,今天是你生日,你许个愿吧。”
她呆呆的看着那块不起眼的蛋糕,愧疚和绝望让她想不起任何愿望,或者说她不相信还有可以实现的愿望。
“好,我来许,”陈淮舟又咳了几声,气息有些虚,一字一顿的说,“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阮莘莘受半点委屈。”
他真的做到了,他们住的地方越来越大,生活越来越好,他们却不再天天见面,她住了校,有次陈淮舟开着车去接她,人人都说阮莘莘傍了个大款。
她看着西装革履的陈淮舟想,这明明是我南源县十里街的弟弟,为什么就成了她傍的大款了呢。
后来,她考上了T大,来到B市,陈淮舟就成了陈六哥。
她是平凡的学生,他是叱咤风云的大哥。
她现在是检察官的女朋友,他是黑白通吃的传奇。
竟是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陈六明明就是男主的命啊,为毛现在被我整成这样,我是不是要调整一下,要不委屈一下宋检?
每次写莘莘和陈淮舟的过去,总是各种感动,我是个初恋党,肿么办?
、距离(2)
她看着西装革履的陈淮舟想,这明明是我南源县十里街的弟弟,为什么就成了她傍的大款了呢。
后来,她考上了T大,来到B市,陈淮舟就成了陈六哥。
她是平凡的学生,他是叱咤风云的大哥。
她现在是检察官的女朋友,他是黑白通吃的传奇。
竟是越走越远。
不过他说的对,骨子里,他们还是一样的人,打着十里街的烙印。
她不再和他争辩,站起身来,“你最近怎么这么闲?崔广柱倒了,不是有很多事要处理吗?”
陈淮舟手里的鱼食喂完,拍了拍手也站起来,“养那么多人干什么,这么没挑战的事当然得他们去办。”
“也是,现在B市是你一支独大,能有什么事。”
陈淮舟笑了一声没说话。
“赵正峰死了,我们白忙乎了。”阮莘莘想起前几天宋远黎告诉她的消息,心里仍觉得气闷,这些公检 法机关办事太不靠谱了。
陈淮舟听完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淡定得很,“宋建国要这么好对付,咱们何必非要让他儿子办他。”
“你说是宋建国干的?”
“有的是人,还不至于他动手。”
阮莘莘猜不透里面的纠结关联,心浮气躁,“接下去该怎么办?”
“怎么办?守好你的宋检。”陈淮舟不愿多说,转身往里走,“走吧,南边刚送来的穿山甲,尝尝鲜去。”
“什么?”她反应过来,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进走几步跟上去,“活的死的?”
“死的能叫鲜吗?”
“陈淮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