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醉才会赢-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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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
迟迟的三月,在北大荒居民望眼欲穿的期盼下,温暖的南风,终于带着春天的讯息,降临这片偏逸的荒原边塞。
森林中的冰雪开始融化,四处淌流的闪亮雪水,将草原变做一片泥泞。
马群在晴朗的春阳下,遥对着远山峻岭昂首欢嘶,绵羊儿在轻柔的风里,奔蹄雀跃,溅满一身的污泥。
每一条小河都化成咆哮的滚流,湍急的水面上独自漂浮的冰块,在阳光下闪烁着缤纷的色彩。家家户户的屋檐在向晚的春寒里,结满玲瑰灿烂的冰溜儿,落日嫣霞将之映照成一排排华丽眩目的美丽流蔚。
位于兴安山地和蒙古高原交接处的呼伦贝尔城(今之海拉尔市)里,一片热闹。居民都为春天钠欢愉气氛所感染,穿红戴绿地穿梭在市集上;贩货商人的叫卖声,妇女兴高采烈的笑语声,和儿童们快乐的欢呼声,将这明媚的春景,点缀得更加活泼热切。
忽地……
晴朗亮丽的湛蓝天空,陡地日光尽暗,满天竟飘降着焦煤烟灰,造成一种恐怖而诡异的天象。
市集的人们惊慌地奔走传呼:“附近森林发生大火了!”
大火持续着,呼伦贝尔城上空的焦灰,不断地飘落,数日不止。
老一辈的人,根据风向和地上的落次,忧心仲仲地推测道:“准是巴萨卡山附近烧大火。”
“老爹,巴萨卡山离着咱们这儿可远着呢!您为什么那么担心?”
“少年崽,你们不知道呀!根据我爷爷那一辈的传说,有一位藏密大师云游到此,曾经预言,有余年后巴萨卡山将出大火,呼伦贝尔城即遭大劫。如今,巴萨卡山果真发生大火,连日不熄,也许此城真要应验那位大师所说的预言,将遭大劫了。”
年轻一辈的人,纷纷对老者所言嗤之与鼻。年老的人,却不住点头附和。一时之间,呼伦贝尔城的居民,都开始谈论这场远方的大火和这项古老的传说与预言。巴萨卡山区的大火,将半面夜空照得通红。
没有人知道这场荒火究竟是怎么饶起来的。隔着山区十里地外的一些牧场,不眠不休地注意这场野火,牧工们不耐鸣枪驱赶因大火而逃出森林的野兽,也厉声地吆喝着牧场中惊惧的畜群,使得牧场里暂时有了些许镇定作用。
但是,迫于火势的逼近,这些牧场不得不在半夜里迁移回避。
摇闪的火光照红了大草原,黑压压的畜影人声,凌乱满野。男人赶着马群走在前面,妇女领着牧狗催赶着羊群跟随于后。每一个女人手中也都擎起武器,负起照顾驮在骆驼背上那些老幼和重要家当的责任。
飞扬的烟尘和闷热的焚风中,动物因为惊惧而不住地嘶鸣和互相推挤,四周显得一团惊恐混乱。所有的男人都骑着马,紧张地奔驰在畜群周围,牢牢地控制着畜群和迁移。
他们的吆喝声,挥鞭的爆响声,夹杂在马蹄奔腾的声浪中,使人仿佛置身在一个恐怖骚动的噩梦之中。有些被惊醒的小孩忍不住放声号啕大哭,使得这场噩梦更加凄厉逼真!
忽然,大火肆虐的巴萨卡山区里,响起一阵如人似兽般的沉闷呻吟之声!逃难的人群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惊疑万分地瞪视着远方火红的半天中所传出的怪号,连小孩也都紧张得忘了继续号哭,蓦地,又是一声诡异低沉的呻吟!
那声音明明是那么沉闷阴惨,却又盖过呼呼直响的烈焰咆哮,和四周各种嘈杂的骚动声,随着恐惧钻入人耳,逼入人心!就连地面彷佛也差到这阵怪异的呻吟的惊吓般,竟然瑟瑟地打起颤来。
人群因惊疑而渐生恐惧,男人们不住催促畜群加快移动速度,女人们则不时换手抓紧武器,以便偷偷地擦拭因紧张而汗湿的手心。他们全都只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希望赶快天亮!此时,唯有明亮耀目的日光,才能彻底驱除他们内心中恐怖的阴影!
大火呼呼地继续腾烧着……
逃难队伍也蠕然地移动着……
猝地……夜空突现出一条白亮刺目的闪电,紧跟着响起一声金石交击似的撼天霹雳!
一阵倾天倒河般的狂然大雨自天际哗然而落,隆隆雷吼声中,这阵急降而至的骤雨,打得人肌肤生疼。
人们却是欢喜地狂呼着:“下雨了!真是老天有眼呀!森林大火有救了,伯们的牧场有救了呀!”
人们在雨中雀跃着,膜拜着!任谁也设有发现,有一道异于雷电的青白光芒,自大火中激射而起,闪向西南天际。
那里,正巧是呼伦贝尔城的方向!
会醉才会赢
第一章 醉凤遇狐鹰
…
豫西山境,通往武当山方向的官道上,一名年约十八、九岁,身着黑色劲装,外加雪白毛茸银貂背心小袄,披着夹层黑绸斗篷,足蹬黑豹皮上盘银扣软底快靴,显得英姿焕发的小姑娘,高居在一匹通体黝黑油亮的骏马背上,和数名马贩侃侃而谈,双方似乎在协议着什么。
路人的眼光,都被这个黑衣姑娘不凡的打扮和气势所吸引,不由得好奇地多看她一眼。这个妞儿不美,但是可爱又带点野性的脸庞上,有一对灵活又黠慧的明亮黑眼眸,当她定定地望着人说话时,那眼光充满了坦诚和单纯,实在令人无法兴起想要拐骗她的心思。她微翘小巧的鼻子上轻缀着数点雀斑,显得有些逗人又顽皮;此时,她丰润爱笑的小口微微抿着,令人一看即知在她开朗的个性中还带着三分固执和坚决。
她虽然不美,却散发着一股自然的气质,使得接近她的人仿佛也能感受到一份属于山野林间特有的活泼和清新的气息。
“姑娘,你也是内行人,该知道你的马可是绝无仅有的龙驹,我们若和你飘马,那根本是有输没赢的赔本生意吶!我又不呆,怎么会干?”
马贩头子不自觉地对她抱以最诚挚的笑容,摇头叹笑着。
黑衣姑娘俏皮道:“大叔,你怎么替自己的马泄气呢!你们里面那匹黄骠子,还有那两匹白色的蒙古马,一定很不服气!小心他们向你抗议你说他们不如我的小白龙喔!”
“小白龙?!”马贩子吃吃笑着用眼打量这匹黑得发亮,没有半根杂毛的大黑马,其它马贩早都忍俊不住地呵呵直笑。
黑衣姑娘不管他们善意的谑笑,娇笑问道:“怎么样?!大叔,难道你们连这区区二十两银子都没有勇气赌?”
马贩子回头用眼神征询其它人的意见。
其中一人建议道:“如果你让我们两个马身的距离,而且由我们先出发,我们就和你飘上一趟!”
其它马贩纷纷附和这个提议。
黑衣姑娘侧首想了想,点头弄笑:“好吧!即然是我提出的彩金要求,由你们开出条件也算公平!谁叫我就喜欢飙马。”
说着,她还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好象为自己这种兴趣感到不以为然似的。
她那模样显得即娇憨又调皮,惹得这群马贩又是一阵呵呵轻笑。他们都巳将眼前这个小丫头当做自己家的晚辈一般,对她有着无限亲切和说不出的好感,就算和她飙马,也好象和自己亲友家的女娃儿赛马一般,散着七分好玩,三分输赢的心情。
众人说定飙马的终点为官道的下一个驿站口,马贩头子吆喝一声,他们纷纷认蹬上马,准备好好享受一番放马狂奔的乐趣。
黑衣姑娘带着小白龙退后两个马身远的距离,问声道:“可以了嘛?”
马贩头子回头领首笑道:“你准备着了,我们起跑可是不和你打招的哟!”
黑衣姑娘笑眯眯地点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马贩头子朝身旁同伴打了个暗号,众人狂啸一声,胯下骏马俱如脱缰之箭般,直射而出,官道上登时扬起漫天黄尘。
路上人们也为这场临时起意的马赛吶喊助兴!反正呆着也是呆着嘛。
黑衣姑娘看着绝尘而去的众骑,拍拍小白龙,俯身在它的耳畔低笑道:“小白龙,咱们今晚住客栈?还是得露宿荒郊,就完全看你的啦!”
小白龙会意似的嘶哮一声,浑身肌肉倏然绷紧,它再次昂首长嘶,蓦然蹄蹬狂奔!
黑衣姑娘和小白龙之间似乎有一丝灵犀相通的感情,当小白龙突然激射而出时,黑衣姑娘毫不意外瓣只是自然地伏低身子,以利小白龙加快速度。
小白龙宛如平地飘起的一朵乌云般,飞也似的急然奔行。它怒瞪着眼前同类,鬃须俱扬,在四蹄鼓动收缩之问,逐渐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一丈丈……一尺尺…。。:不过须臾时刻,小白龙已经轻易追过其它马匹,直逼领先的黄骡子和蒙古大马。
蹄声“得啦”、“得啦”传出老远,官道上的行人和车队纷纷让道走避,待他们看清楚竞驰的双方之中,竟有一个大姑娘,他们不禁放声替小白龙和黑衣姑娘加油助威。
有些原本乘骑慢行路上的人,被这热烈的气氛所感染,一时兴起,索性一带马缰,催喝坐骑加入这场狂飙赛马之中!
登时,官道之上蹄音如雷,黄尘滚滚,有若万马奔腾之势。原先只有四匹马的竞争,惭惭增加为十数骑互较快慢……,然后又增加为二十余骑争道狂飘的壮观场面。而此刻领先群马的,正是小白龙如风飞掠的黑色身影!
蹄声澎湃依旧……
众马狂飙依旧……
眼见着即将接近目的地时,忽然官道正中突兀地插着一支亮灿灿的红樱银枪,枪头上挂着一面血红大旗,红旗在微风拂弄之下,隐约可见旗面绣有一个黑色狰狞的骷髅标记。
紧追在小白龙之后,正是马贩头子所驾驭的黄骡子,见多识广的马贩头子乍见拦路红旗,不禁脸色大变,急急勒住奔马。
他惊呼道:“丫头,别过去呀!那是追风堡掠道的一种记号,通知过往此路的行人过客,他们正在办事,闲人回避,否则格杀勿论呀!”
黑衣姑娘马不停蹄,回首好奇弄嘲:“大叔,他们办的是哪门子事?怎么会这么个神气法?他们是不是官府里派出来的?”
“傻丫头,你快回来!”
马贩头子见她已经越过红旗,立即紧张叫道:“他们是黑道最凶狠的帮会吶!干的是杀人取命的凶恶事,你可千万别过去!”
“不行!咱们的比赛还没有了结……”黑衣姑娘越驰越远。
马贩头子忙不迭叫道:“算我们输了,你快回来吧!我给你银子便是!”他已经急得想跺脚!
黑衣姑娘身手矫健地拨转马头,得啦得啦地奔了回来。
狂飘的人骑都已经在马贩头子身后停下马来,此时看到黑衣姑娘如此精湛的驭马骑术,不禁为她报以满堂喝彩。
黑衣姑娘驰近众人,潇洒地挥手致谢,她在马贩头子面前勒住小白龙,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要银子,马贩头子忍不住一阵苦笑,依然爽快地取出二十两银子放在姑娘白嫩嫩的手掌心里。
毕竟,他是服了小白龙惊人的速度和眼前这个小丫头不俗的马上功夫!
“谢了!”黑衣姑娘收下银子,娇笑问道:“大叔,你刚才说的追风堡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他们?他们好象很大条哦!”
马贩头子叹道:“丫头呀!你不是在道上跑的人,所以不知道这个追风堡。他们是当今黑道之中最庞大、最凶狠的帮会。只要是有利可图的事,他们就会不择手段去争取,一点道义良心都设有!虽然有人看不惯他们的作风,但是因为招惹不起他们,也都是敢怒不敢言,任他们横行霸道了。”
黑衣姑娘忽而面露喜色,问道:“大叔,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江湖上的帮会,惹上他们就算和江湖扯上关系了,是不是?”
马贩头子皱皱眉,沉吟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像江湖这种关系没事谁要去沾上边呢?尤其是追风堡这个帮会,就算两道上的朋友,能躲的都躲得远远的,谁会嫌自己命长地去招惹他们呀!”
黑衣姑娘啧啧称奇道:“哇塞!他们还真叫狠吶!而且不是普通的张狂啊!”
有些好事之人补充说明道:“还有呢!追风堡另外有一面讨债旗,就是在枪上挂着绣有黑骷髅的黄色旗子,那面旗子一出,表示他们在此拦路收费,凡是被拦的对象若交不出他们想索取的保命费,也只有死路一条!一般商家、镖局对这面旗最头痛了!”
黑衣姑娘睁大了眼,诧呼道:“有这样子的事!?这简直比打劫还要象打劫嘛!”
“不止如此,追风堡还有一面虎威旗,那是青色旗面绣黑骷骸,那面旗代表追风堡的面子,凡是见到这面旗子的人,都要买他们的帐,若是不退让或闪避的人,就是不给追风堡面予的人,除了自杀,就是得被追风堡追杀!谁能不怕他们呀!”
哇!黑衣姑娘叹为观止道:“我看连皇帝老子都没有他们威风!我看他们干脆改个名字叫威风堡会比较名符其实一点!”
她顿了顿,眨眼道:“难道江湖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敢干涉他们这个霸道的作风?人都死光啦!”
马贩头子叹口气道:“丫头呀,你不知道,这个追风堡是由江湖中最歹毒的二个老魔头百毒魔君端木奇,和辣手西施玉彩蝶联手创建的帮会。他们里面收买的黑道高手,光是七煞、八妖、十二害,随便哪一个也都在江湖风云榜排名前一百名之内。这些人不但个个武功高强,行事尤其心狠手辣;惹了他们一个就等于惹了追风堡,惹了追风堡也等于惹了他们,谁能应付得了这些凶人联手呀?这比捅翻了马蜂窝还可怕吶!”
立即有人接口道:“就是嘛!所以江沏上有句歌词说:“宁拔孤鹰腮边须,莫惹追风三面旗。”
黑衣姑娘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问:“孤鹰又是谁?”
马贩头子仰慕道:“他就是当今江湖风云榜上,排名第一的尹枫大侠。”
黑衣姑娘不解地追问道:“江湖风云榜又是什么?这个尹枫为什么能排名第一?大叔,你说的江湖事,比我在茶馆里听说书的人所说的复杂多了,也比较有听头哟!”
马贩头子哈哈大笑:“傻丫头,那些说书人又不是真正在道上跑的人,他们懂个屁!”
他自觉话说得太粗鲁,不好意思地搔搔腮下,困窘瘪笑:“丫头,你有兴趣听,大叔就告诉你。这个江湖风云榜呢,就是由位在九华山的风云楼,根据他们于一年当中,从武林之中所做的各项查访录编排出来的高手排行榜。每年中秋时,由风云楼主在他所主办的赏月大会上公布新的排行名单。而孤鹰尹枫已经连续二年当选排行之冠了!若今年他再继续连任榜首,就可以冠上武魁的封号了!”
黑衣姑娘蹙眉想了想,忽然呵呵笑道:“这个倒霉的孤鹰被人陷害了,风云楼主真是不简单吶!”
“什么?”
马贩子不解她言下之意。
黑衣姑娘捉惹弄笑:“没事!大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个门路,现在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马贩子纳闷道:“我告诉你什么门路?你要办啥事呀?”
“非常时期,就得选用非常手段!”
黑衣姑娘黠谑笑着:“我决定,不但要拔那只老秃鹰的毛,也要扯碎追风堡的三面旗子!”
“不!尹大侠他不老……什么?”
马贩头子骇然惊叫:“丫头,你没搞错?!你是个姑娘家,也想到道上跑?还想招惹这二个最难缠的对手?你……你,你疯了?!你不想活了?!天呀,那我岂不是变成害死你的间接凶手?不成,你不能去……”
“大叔,你甭担心啦!我正愁找不到能和江湖扯上关系的门路,你倒成了我的贵人了!谢谢你呀!”
黑衣姑娘扬声娇笑,她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