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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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恭敬地曲膝给五娘行礼,五娘的表情却是淡淡的,拿了一对赤金掐丝的手镯做见面礼,周氏回礼依旧是两双鞋。五娘笑了笑,紫苑上前收了。她扭头和十一娘说话:“……什么时候来的?”又笑着和贞姐儿打招呼:“贞姐儿可是稀客。”
贞姐儿上前给五娘行礼。
十一娘却眉头微蹙。
说起来,五娘和四爷是一母同胞,四爷是庶子,在罗家生活不容易,更应该亲亲热热给新进门弟媳体面,抬举四爷俩口子才是,她却做出一副要杀杀四奶奶威风的样子……还好只是个姑姐,要是婆婆,不知道要使出怎样的招术来!
思忖间,六姨娘笑着走了进来:“大波奶,茂国公府差人来,说十姑爷今日要当差,不能来。十姑奶奶身体微恙,就不来了。”
气氛不由一冷。
十一娘睃了一眼大太太──她眼底满是嘲讽。
大波奶见了掩袖笑道:“这个十娘,十姑爷不来,她也不来。到时候添了外甥,我这个做舅母的也要拿拿乔,非要三请四催才去不可。”
“说到底,还是要去!”四娘揶揄道。
大家都笑起来。
四娘就拉了四奶奶的手道:“你不要笑。我们姑嫂打趣惯了,一向没大没小的。”
四奶奶笑道:“四姑奶奶哪里话,我看着大家这样亲热,只有羡慕的,哪有取笑的。”话说的十分好听。
四娘就和大波奶开玩笑:“看见没有。又是个能干的。你可要小心了,别让弟妹看笑话。”
大波奶不以为意,笑道:“双手难敌四拳。我巴不得有个能帮我忙的人。”
众人说说笑笑,气氛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十一娘却看见大波奶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又联想到自己进门时看到的情景,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事……
只是没等她找到机会问大波奶,有小厮进来禀道:“十一姑奶奶,大老爷请您去书房问话。”
十一娘一怔,让琥珀陪着贞姐儿,又交待了贞姐儿一声,这才和小厮去了书房。
书房里除了大老爷,还有大爷罗振兴。
两人表情凝重,颇有些三堂会审的味道。
能让他们这样郑重其事,只可能是徐令宜的事。
她曲膝行礼,大老爷指了门前的小杌子让她坐。
“侯爷怎么没来?我这次请客就是为了见见侯爷?”
十一娘很是惊讶。
她还以为聚会是为了把四奶奶周氏介绍给大家。
“侯爷有足痹之症……”她老生常谈。
“真有足痹之症?”大老爷满脸的不置信,随后眉头紧锁,“侯爷当年一杆银枪虽然不敢说横扫十八万御林军,但也鲜逢敌手。怎么会因一个小小的足痹之症就辞官呢?”。
一百七十八
侯爷当年一杆银枪虽然不敢说横扫十八万御林军,但也鲜逢敌手……
十一娘觉得自己鬓角好像有汗流出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更别说是看见徐令宜挥刀弄枪的……
思忖间,就听见大老爷问道:“侯爷要辞官,太夫人怎么说?”语气很是迟疑。
太夫人自然是赞成的。
可十一娘对这个父亲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和蔼可亲、风流倜傥、怜香惜玉之类上,其他的,可谓是根本不了解。又怎能直言不讳?
她含含糊糊地道:“太夫人没说什么。家里一切如常。”
大老爷微怔:“家里一切如常?”
十一娘点头:“只是担心侯爷的身体,常叫了我去询问罢了。”
大老爷眉头皱得更紧,背手在屋里踱起步来。
罗振兴看了就低声道:“爹,十一妹回来是做客的……”
大老爷听着就叹了一口气:“也是。她一个女人家,知道些什么。我这也是太担心了。几位御史上书请皇上在万寿节大赦天下,皇上不仅同意了,还赦免了北边于中庭等马贼、南边王九保等海盗……实在是让人忧心忡忡啊!”
罗振兴一面朝着十一娘使眼色,示意她可以退下了,一面安慰大老爷:“爹,如今四海升平,他小小一个王九保,能闹出什么动静来。何况还有靖海侯……”
“所以我才担心啊!”大老爷表情苦涩,“区家和王家一为官一为贼,斗了几辈人。那些朝堂上的人不明白,我在福建待过,感触最深。要是真让王家的人上了岸,那区家这么多年剿匪的功绩、为保大周江山立的汗马功劳岂不是个笑话?我最担心的是区家的人寒了心撂挑子,那南边可就真乱了。百姓又要流离失所了……可恨我现在无官无职,不能上奏皇上……只能求助侯爷……”话到最后,已怅然若失。
十一娘听着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老爷竟然要求徐令宜去解开自己亲手布下的局……
她更担心大老爷会乱来。
既然大老爷都能看出其中的凶险,内阁的大学士们难道看不清楚?皇上难道看不清楚?说到底,这件事能成,到底是徐令宜的计策起了作用还是正中了皇上的心意,现在谁也说不清楚。像大老爷这样什么也不知道地乱撞,到时候说不定会倒大霉的。
看样子,徐令宜不来一趟是不行的。
至少,得说服大老爷别节外生枝惹出什么事端来!
想到这里,她低声道:“老爷,说起来,侯爷身体微恙。大哥也应该去看看才是!”
大老爷不免有些讪讪然:“还以为只是传言……没想到真的病了!”然后嘱咐罗振兴,“你明天就去看看!”
罗振兴躬身应“是”,十一娘趁机告辞。
出了门,看见六姨娘端着茶盅过来。
“十一姑奶奶,”她笑盈盈地和十一娘打着招呼,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大老爷说,大太太如今病了,家里的事全由大波奶当家。至于我们屋里的事,让我和五姨娘帮着挑起来。我想,我是后进门的,怎么能和五姨娘相比,自然一切都要听五姨娘的。谁知道,五姨娘却说她如今信了佛祖,每天要诵经、抄经,逢了初一、十五还要茹素,让我帮着管着。我一想,也行啊。那此琐事我帮着管着,有什么大事,自然要商量五姨娘。这样一来,也免得家里的俗事打扰到了五姨娘……”
难怪今天六姨娘这样的活跃──大波奶当家,再怎么,也不能管到公公房里去!
至于说她管琐事,有大事了再商量五姨娘,十一娘不免有几分好笑。大波奶主持中馈,家里还有什么大事轮到六姨娘去决定。不过,也好。又不是正经的太太,就是大老爷授了权,下面那些有体面的管事们给不给面子还两说。五姨娘这样想的通,十一娘放心不少。
她笑道:“能者多劳。五姨娘是个绵柔的性子。以后有什么事,还请六姨娘多多照顾才是。”
“我和五姨娘一向情同姐妹,”六姨娘好像得到了十一娘什么承诺似的,笑得十分高兴,“自然会有商有量的过日子。”说着,似笑非笑地望着十一娘,“像昨天夜里,大老爷歇在五姨娘屋里,我就在大太太屋里服侍的。大太太要茶要水的,我可一点也没有麻烦五姨娘和大老爷。”说着,隔着帘子脆生生地道:“大老爷,妾身挽翠,给您和大爷送茶来了!”
“进来吧!”帘子后面传来大老爷有些漫不经心的声音。
六姨娘朝着十一娘笑了笑,撩帘进了书房。
大老爷歇在五姨娘的屋里……大太太要茶要水……一个能在大老婆眼皮子底下得宠十年的小妾,十一娘可不敢小瞧,更不敢对她的话掉以轻心。
她望着晃动的帘子心中暗生警惕。
只要自己能在徐家站稳脚跟,罗家的人就不会太为难五姨娘。六姨娘则不同,十二娘还是风中的种子,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而大爷不管是年纪还是资历,当家已是势不可挡。有大波奶在那里,以六姨娘的聪明伶俐,她为什么要当这出头鸟呢?
十一娘很担心。她怕六姨娘有什么想法,五姨娘被当成枪使。
……
刚走到正屋的屋檐下,大波奶撩帘而出,和十一娘碰了个正着。
大波奶笑道:“正准备去找你?爹找你什么事?”
十一娘简洁地道:“没什么事,就是问侯爷为什么辞官?”
大波奶听着神色微变,把她拉到了一旁的耳房:“侯爷到底是为什么辞官?”她担心地道,“我听钱明说,外面的人都在传,说是侯爷功高震主,所以……”一面说,一面打量着她的神色。
竟然有这样的传闻!
要是被有心人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会又生周折!
十一娘嗔道:“这是谁在胡说八道!侯爷真的是有足痹之症。我现在每天都给他烫脚。”
大波奶听着就松了口气,道:“还不是国子监的那些生员,最喜欢议论国家大事。”
这件事要跟徐令宜说说才是。
十一娘记在心里。正想携了大波奶的手一起回屋,大波奶却突然道:“前两天王老夫人把我请去……”
她听着心里一惊,联想到今天俩口子都没有来:“十娘那边出事了?”
大波奶点头:“金梅有了身孕,十娘把人藏在王家京郊的庄子里。十姑爷喝了酒,要金梅和银瓶去陪,结果找不到金梅,要十娘和银瓶一起……十娘不从,他就说十娘善妒,把十娘……又打了一顿……王老夫人去拦,左眼被十姑爷的拳风扫到,肿得不能见人了……”
十一娘只觉得全身发凉。
“那还把金梅藏着干什么?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反正是他们王家的子嗣,断子绝孙也是他们王家……”她说着,就气得发起抖,“王老夫人把您请去做什么?说来说去,媳妇再好,也好不过儿子。定是让您去劝十娘息事宁人!”
大波奶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十娘是个什么态度?”十一娘虽然在问,心里明镜似的。
要是十娘想闹,大波奶也就不用把她拉到这里来说话了,罗振兴、罗振达和罗振声三兄弟也早就打到王家去了。
“她这样忍让是不行的。”十一娘怒其不争,“不如趁着这机会和王家的长辈们说。开出条件来搬出去单过。反正金梅也有了身孕,到时候如果生下子嗣养在名下,后半生也有个依靠。”又想到十娘性格一向倔强,担心地问:“她怎样了?”
“还能怎样?”大波奶很是无奈,“我去看她的时候王家的人一直随侍左右,我就是想给她出个主意也没机会说。”
“那也不能由着王家的人这样欺负她。”十一娘微愠,“她今年才十六岁,能懂些什么啊!”
大波奶就想到杭妈妈回来说十一娘的话:“……直接就应了一早来,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她不由会心一笑,道:“所以才找了姑奶奶来商量。看这件事该怎么办好。我还没跟你大哥说,怕你大哥着急。”
十一娘办起事来一向冷静。
“想办法让人给她带口讯吧?主要还是看她的意思。要是她不同意我们的办法,我们纵然帮她争取到,说不定她还以为我们是在破坏她与王家人的感情。”
这种事她见着多了。
大波奶点头:“姑奶奶说的有道理。我这就想办法让人带信给十娘──我们能帮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这主意还是要她自己拿。”
十一娘点头。
不想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问起五娘来:“……她的生意怎样?遇到我也不见她说起。”
以五娘的性格,要是生意做得好,她必定会十倍夸张。
“前两天把铺子盘了。”大波奶很是遗憾,“我劝她再守一些日子,她不听。说亏了五百多两银子去了,非要盘出去不可。正好卢永贵过来交帐,就帮她找了个东家。还是看在你们永平侯府的面子上,盘了三百两银子。”
十一娘听了不禁摇头。
五娘太急切了,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问起大太太来:“……怎么病又突然加重了?”
一百七十九
大波奶面露尴尬。
如果是平时,十一娘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可想到六姨娘的高调,十一娘却不能不追问。
“大嫂,您待我像亲妹妹似的。”她动之以情,“我有什么事都愿意和您商量。您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大波奶沉默半晌,低声道:“说实话,娘病情加重的事,我还真说不好到底是为哪桩?”
十一娘惊讶地望着大波奶。
大波奶苦笑:“爹是前天晚上到的。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根本就住不下。当时娘就有些不高兴,但看着爹兴致很高,说知道娘病了,怕她身边没有服侍的,四弟妹又是新媳妇刚进门,所以特意把她们都带到燕京来给娘磕头,侍疾。娘当时不好说什么,勉强喝了四弟妹的媳妇茶。到了分住处的时候,依娘的意思,让四叔和四奶奶依旧住在原来的东厢房,几位姨娘和十二娘住在后罩房。谁知道四弟妹却说,哪有儿子、媳妇和公爹公婆住在一个院子,反而让姨娘们和未出阁的小姐一起住在后罩房的。自请搬到后罩房和十二娘一起住。娘觉得四弟妹刚进门就顶撞婆婆,行事没有个轻重,说了她几句。她虽然认了错,但还是坚持要搬到后罩房去。偏生爹觉得四弟妹的话有道理,直接点头答应了。娘当时气得发抖……”说着,叹了口气,“也是我没有注意。如果当时注意了,说不定就没有后来的事了,娘也就不至于……”
十一娘愕然。
看周氏不像是个糊涂人,怎么顶撞起大太太来,遇事还一点也不服软。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打码头吗?
她不禁道:“后来又出了什么事?”
大波奶道:“看见娘不舒服,许妈妈忙给娘顺气。娘却突然问起四叔以后有什么打算?还说,他如今成了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随意拿着对牌就到帐房支银子。以后要按着家里旧例,不分家,吃住是公中,每年二十两银子的例钱。又说,四叔好歹是在她老人家面前长大的,又没个正经营生,一下子让他过这样的苦日子,实在是有些为难。每年给五十两银子的例钱。另三十两从娘的例钱里扣。”
大太太这是要从经济上制裁罗振声。
这招可真是狠!
相当于直接捏住了罗振声的喉咙。
“四叔和四弟妹听了忙向大太太行礼道谢。四叔更是道,周大人有个姓谢的同窗在上元县任县令,缺个帐房先生,周大人举荐,让四叔带了家眷同行……”
十一娘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真没看出来,周氏还有这本事。难怪敢坚持住到后罩房去。
“……娘当时脸色很不好。质问四叔,说,从小就请了名儒在家里教你四叔圣贤之道,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去给人做帐房先生的。
“四叔吓得脸色白了,眼睛往四弟妹身上直瞅。
“四弟妹笑着上前,说,四叔如今成家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惦着玩,要做些正经事才是。经济仕途不分家。这帐房先生虽然低微,但能跟着谢大人到处看看,学学别人怎样修身齐家,对四叔大有好处。反正四叔还年轻,在外面游历几年,长长见识,再回来刻苦攻读,说不定比像现在这样天天待在家里读死书要强。”
“四哥怎么说?”十一娘忙道。
媳妇和婆婆斗,关键是丈夫。要是丈夫能坚定不移地站在媳妇这边,婆婆通常是没有办法的。可罗振声是个见到大太太就两腿发软的人……
“也不知道四叔是被什么给懵住了心。”大波奶无奈地道,“听四弟妹这么一说,竟然连连点头。说,以前不知道娘的辛苦,现在他成家了,虽然不敢说能光耀门楣,但也不能丢了罗家的脸。那谢大人也说了,先去做帐房先生,要是做得好